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沒有誰當着他們的面,把椅子踢成這樣的,讓他們不禁猜想,如果祁淮左那一腳踢在他們身上,會是什麼樣?
想到這裡,他們就害怕不已,但要不到錢,他們回去也是捱打,一番糾結後,領頭的流氓又開口道:“你,你,你別多管閒事,你,你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嗎?”
祁淮左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淡然道:“沒興趣知道。但你們要是繼續在這裡糾纏下去,我倒是有興趣看你去哪家醫院。”
這不是威脅,這事祁淮左幹得出來,所以算是事實。
蘇瑾棠不禁爲兩人捏把汗。
從始至終,被祁淮左打過的人,都是進醫院居多,就是不進醫院,也是十天半月好不了的。
兩人聽着祁淮左明晃晃的威脅,心裡滿是不甘。
但他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最後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去找人幫忙:“你,你給我們等着!”
說完,兩人就跑了。
蘇瑾棠在電視裡看過這樣的情節,一般人過會兒就回來了,還會帶回來一大幫的人。
想到這裡,蘇瑾棠就很擔心:“怎麼辦?他們肯定會回來的,等會秦老先生怎麼辦啊?”
蘇瑾棠看了一眼他的老胳膊老腿,不覺得他能應付得了。
祁淮左看出了蘇瑾棠的心思,也念着剛纔秦玉峰的好,隨即他就安慰蘇瑾棠道::“沒事,有我在。”
秦玉峰聽着兩人的對話,深深感覺到他們都是好孩子,都不用想,直接上前道:“哎,你們兩人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們拿着藥還是回去吧,我這反正也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都無所謂了,別傷着你們纔好啊。”
蘇瑾棠連連擺手道:“別擔心,我們會叫人過來的。”
說着,蘇瑾棠就看向祁淮左:“是吧?你趕緊把你的下屬都叫過來吧。”
祁淮左知道蘇瑾棠擔心,便點頭應道:“好。”
只是他還沒出去找電話,一幫人就衝了進來,剛纔的那個流氓舉起棒子就指着祁淮左道:“就是他!兄弟們幫我打殘他的腿!上啊!”
就一會兒功夫,他們從進來到打起來,蘇瑾棠都還沒反應過來。
而更絕的是,等蘇瑾棠反應過來的時候,剛進來的十個人已經躺地上了,一個個在地上翻滾哀嚎,一看祁淮左就沒有手下留情。
蘇瑾棠上前緊張的抓住祁淮左的手臂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剛纔還滿臉戾氣,霸氣側漏的祁淮左,頓時像個孩子一樣,一臉委屈道:“我的手和腳都好疼。”
蘇瑾棠看出祁淮左是裝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道:“很疼嗎?要不要秦老先生幫你看看啊?”
秦玉峰也很擔心的上前道:“我看看。”
祁淮左本來是打趣蘇瑾棠,見秦玉峰真過來了,只能尷尬道:“我沒事,就是和她開玩笑的。”
秦玉峰先是一愣,隨後嘆了口氣,退回到他原來的位置。
沒想到他一把年紀,還有自作多情的時候。
蘇瑾棠頓時有些尷尬的拍了拍祁淮左的胸口,隨即問道:“現在我們是要報警嗎?”
祁淮左環視一圈,覺得報警也節省了不少事:“好,我這就去找電話。”
畢竟屋裡一個蘇瑾棠,一個秦玉峰,也就只有他能去跑這個腿了。
只是祁淮左剛走,地上就有個人突然爬了起來。
看來是剛纔裝傷的人。
他先看了外面一眼,然後二話不說,趁着蘇瑾棠和秦玉峰說話沒注意到他,他從兜裡摸出小刀就上前抵在蘇瑾棠的脖子上:“別動,小心我手抖。”
蘇瑾棠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小聲問道:“你要幹嘛?”
秦玉峰也是一臉着急:“你別衝動,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小心別傷着她!”
流氓一臉不屑道:“剛纔要是灑脫一點,也不至於傷了我這麼多兄弟了,趕緊的,把錢給我!不然我讓她好看!”
秦玉峰一臉爲難:“我也想給你錢啊,問題是我的全部錢,你們之前就拿去了,這麼大個骷髏,我頓時間怎麼填上啊?而且這事跟她沒關係,她就是個病人,你把她放了,有什麼事情我倆好商量啊!”
“商量?還病人?是病人她會這麼幫你?你看看我地上的兄弟,還有,能商量的話,至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嗎?”流氓滿臉不信,說着就用刀狠狠抵在蘇瑾棠的脖子上。
祁淮左剛打完電話回來就看到這個場景,這要是平時,祁淮左早就上前一腳把人解決了。
但看着他手裡的蘇瑾棠,他第一次像個縮頭烏龜似的。
因爲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蘇瑾棠傷着了,這是他一輩子的忌諱。
但看着受苦的蘇瑾棠,祁淮左的眼神變得十分危險:“你要什麼就直接說,但你要是傷她一根汗毛,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絕不!
流氓沒料到祁淮左會回來這麼快,心臟瞬間劇烈跳動,額頭上的汗水,就跟下雨似的,沒一會兒時間,他的眼睛裡都是汗了。
只是他不敢回頭,就怕自己回頭就是死。
但後面他看着手裡的蘇瑾棠,多少硬氣了些:“你,你別亂動啊,刀劍無眼,小心我的刀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啊。”
流氓說話的時候太緊張,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捏緊了些,蘇瑾棠瞬間呼吸就困難:“唔……”祁淮左的眼神瞬間變得嗜血,眼白上也全是紅血絲。
但凡蘇瑾棠能回頭看到,都知道流氓的死期到了……
而下一秒,流氓就發出驚天的大叫,然後他的手,被祁淮左硬生生掰脫臼了。
蘇瑾棠雖然躲過一劫,但流氓剛纔還是不小心在蘇瑾棠的脖子上留下了血痕。
雖然只傷了外皮,但在祁淮左眼裡,也是大傷。
祁淮左瞬間像是瘋了一樣,一直擊打着流氓,沒一會兒功夫,人就重度昏迷了過去。祁淮左還想打,被蘇瑾棠拉住了手勸道:“別打了,再打他就死了!得不償失啊!”而且蘇瑾棠也心疼祁淮左的手,看着上門殷紅的血,也不知道是流氓的,還是祁淮左自己的?但不管是誰的,蘇瑾棠都心疼祁淮左。
祁淮左看着蘇瑾棠關切的眼神,心智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蘇瑾棠的脖子,小心翼翼道:“疼嗎?”
蘇瑾棠看着祁淮左心疼的眼神,用力搖搖頭:“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
脖子上的傷口就像是被灑了鹽一樣,又疼又火辣辣的,讓她很不舒服。但蘇瑾棠不想祁淮左擔心,所以選擇了說謊。
而且她要是再說實話的話,她覺得那個流氓可能真的活不了了。
現在都已經看不出人形了,可想而知,祁淮左下手有多重。
秦玉峰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打架,先不說祁淮左贏了,就說打的這麼狠,他也是第一次見。他有點猶豫要不要救救地上的那些人,尤其是剛被祁淮左揍的流氓。
但畢竟醫者仁心,他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幫忙救了。
畢竟這些人要是有個好歹,到時候祁淮左也是脫不了干係的,所以不管出於什麼理由,他都得看。
只是越看他越不忍心睜眼。
這些人都完全看不出剛來的囂張樣子了,甚至秦玉峰都有點同情起他們來了。
哎,他們媽都可能不認識他們了吧……
而祁淮左的下屬們趕到的時候,秦玉峰剛好把傷勢都給他們處理了一下。
祁淮左直接就吩咐道:“把他們全部送警察局,說他們蓄意搶劫和傷害百姓。記住,永遠別放出來了。”
下屬們點點頭,趕緊照辦。
秦玉峰畢竟是塊老薑,一下就聽出祁淮左的背景不簡單。
但他也沒問,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在幫他,他也沒資格多問,或者多管。
等人走完了以後,秦玉峰才非常鄭重道:“謝謝你們,你們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說,我都會照做。”
蘇瑾棠沒料到秦玉峰會突然這麼客氣,趕緊寬慰道:“別客氣了,秦老先生,剛纔你也看到了,是他傷了我,所以不關你的事的。
蘇瑾棠想着別人年紀這麼大了,不管是欠人情,還是還人情,都非常吃力了,所以還是算了。
祁淮左一向尊重蘇瑾棠的決定,除了離開他,什麼他都不管。
面對兩人的好心,秦玉峰很是感動:“你們以後儘管來找我,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幫忙的,尤其是你們的孩子,我會盡心盡力幫你們保胎養胎,然後白白胖胖的生下來的。”
他什麼都不行,但醫術絕對槓槓的。
他家歷代學醫,是中醫世家!
蘇瑾棠有些害羞的點點頭,隨即就要跟着祁淮左回去了。
祁淮左則擔心自己不能細心照顧到蘇瑾棠,問了秦玉峰很多問題後,才摟着蘇瑾棠離開。
路上蘇瑾棠滿臉笑容,忍不住問道:“你說,孩子以後是像你多一點?還是像你多一點?”
“啊?”祁淮左聽得有點懵:“不都是一樣的嗎?”
蘇瑾棠興奮的點頭應道:“對啊,我就是想讓他像你多一點,好看!”
祁淮左聞言心中一軟,輕輕颳了刮蘇瑾棠的鼻頭,溫柔道:“傻瓜,你才最好看,孩子們像你會非常漂亮的。”
孩子們?
蘇瑾棠一愣,隨即停下腳步看向祁淮左:“生一個不好嗎?”
祁淮左也愣住了,他剛纔就是下意識的說的這話,沒想到蘇瑾棠會這麼在意,既然她在意,那祁淮左肯定會放心上道:“好,我們就生這一個。”
蘇瑾棠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點頭:“好!”
不是她不願意多生一個,而是現在這個孩子都是個未知數不說,這會兒生產條件差,隨時都可能一屍兩命,她好不容易重生,又找到摯愛,傻子纔會去冒險呢。
有一個孩子已經算是完整的了,沒必要拼二胎之類的。
而小狼崽一直都睡的香甜,就連剛纔祁淮左打架的時候,居然都沒有吵醒它。
蘇瑾棠看着小狼崽這模樣,不禁擔心道:“你說小狼崽會不會真的生病了啊?剛纔它就在睡,現在還在睡,它是睡不醒?還是生病在自愈啊?”
祁淮左對這方面也不瞭解,但見蘇瑾棠很擔心,他仔細的端詳了小狼崽好一會兒後,左右看了看,最後倒是想到了一點:“等會兒回去我打個電話,有人來帶它去看西醫。”
“誰啊?”如果不是蘇瑾棠懷孕了,她可能會想親自帶去的。
當然,現在也不是她矯情,而是之前沒了一個孩子,所以她多少有些擔心。
雖然那孩子是宮外孕,但她也覺得對不起ta。
而且,以現在的醫療條件來看,她的命保住了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孩子和她一樣福大命大。
所以不管怎麼說,之前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算了。
現在知道了,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樣做事了,要爲肚子裡的孩子考慮了。
祁淮左想了想道:“應該不是司機,就是下屬吧。”
隨便誰去,反正他是不會跟着去的,畢竟他不放心蘇瑾棠獨自一人在家。以前她單獨在家,多少都有點不放心,更何況現在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了。
蘇瑾棠心裡也明白這點,所以就不明知故問了。
等兩人到家後,祁淮左去打電話,蘇瑾棠就上樓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得知自己還有個孩子後,蘇瑾棠就覺得自己特別疲倦,很想休息一下。
可當她躺在牀上的時候,又睡不着。
祁淮左燉好燕窩上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蘇瑾棠看着天花板發呆,不禁上前道:“如果睡不着,就先起來把燕窩喝了吧,我已經放的溫涼了。”蘇瑾棠聞言看向祁淮左,突然覺得有些委屈:“你說我現在是不是變得矯情了?”
“矯情?”祁淮左就沒見蘇瑾棠這樣形容過自己,不禁擔心道:“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蘇瑾棠嘆了口氣,乖乖坐了起來,然後一臉哀怨道:“我剛纔覺得自己好累,可是一趟在牀上,又覺得沒那麼累了,你說我是不是矯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