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壓抑的走廊來到中央的電梯間前,我還沒來得及伸手,電梯的門就忽然自動打開,秦明和唐俊兩人表情各異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我們三人對視了幾秒後,秦明首先向我解釋“葉總,這位唐先生想和你談談,我攔不住他,所以……”。
唐俊此刻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像在賭桌上時那麼冷酷,轉而變成了一種高貴的冷笑,渾身也散發着就象是傳說中的騎士那般的驕傲氣質。欣賞了一遍他的神色,我指着旁邊的走廊沙發說“坐下聊吧,希望你能找到滿意的答案”。“爲什麼要幫我?”唐俊順着我的指引坐下後,執着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們之前從沒有見過面,你爲什麼要借錢給我,難道就不怕得罪克拉索家族的報復嗎”?
“抽來抽去還是覺得雲南的菸草好”我笑着幫他點上一支菸“你在荷蘭應該是做紅棍的吧?像你這麼不善於言辭的人走黑幫這條路其實是很辛苦的”。“謝謝你,葉先生”唐俊雖冷但他不笨,立刻向我解釋“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要幫我,而且也不希望你因爲我的事受牽連”。“我是在幫一箇中國人”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從走出VIP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忘記了你的名字,我只記得今天晚上自己幫一個在異鄉的中國人躲過了洋鬼子的圈套,事情就是僅此而已。至於克拉索家族會不會找我麻煩的事,我想昆塔&;#8226;唐尼應該可以幫我擺平。或者說你應該去謝謝他,畢竟那份擔保合同是他簽署的”。
唐俊似乎不相信我的話,只是看着我的眼睛問“僅此而已嗎?葉先生,我從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東西,如果你有什麼目的,請直接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做到的”。“我想當美國總統!”我笑着回答他“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想得那樣市儈的,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感動,而你爲弟弟報仇的行爲就讓我體會到了這種東西”。唐俊對我的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繼續說道“葉先生,我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你剛纔說讓我去感謝昆塔先生,我會找時間去做這件事的。但我還是希望能幫你做件事情,希望你不要敷衍我,因爲我可能不會有機會活着走出拉斯維加斯”。
看着唐俊,我滿意的點點頭“現在像你這樣講究‘五常’的華裔不多了,希望你繼續保持下去。你不用擔心克拉索家族的人會有什麼行動,因爲我已經讓人把剛纔的千局告訴了昆塔,相信拉斯維加斯的‘老頭子’們是不會放任別人在他們的地頭上出千,或許過了今晚,黑手黨裡就應該少了一個讓人厭惡的‘芝加哥人’。至於今晚參與進來的其他家族,我想他們應該還沒那個實力和龍堂作對吧”。唐俊並沒有因爲我的話而改變自己的表情,略微的思考了幾分鐘後淡淡的問“葉先生,你剛纔說自己是來自洛杉磯龍堂,如果你自己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去幫龍堂去做,希望可以讓你滿意”。
“回荷蘭去吧”我站起身緩緩的向電梯走去“回去找見農場讓自己放鬆下來,好好去體會這個世界的美好吧”。或許是想到了那些出賣他的人,唐俊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憎惡,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向我說道“我永遠不會再回那裡!葉先生,謝謝你今天晚上爲我做的一切,從現在開始我的命屬於你……”。唐俊後面的話我沒有聽到,但內心卻泛起一絲同情,對他那種天下雖大而無處容身的同情。
帶着這份同情走出米高梅,我站在街邊的棕櫚樹下,狠狠的抽了兩隻煙,纔將心裡的那份“多愁善感”燃燒乾淨。輕聲自嘲了幾句後,我將注意力放在了街邊形形色色的景觀上,雙腳不自覺的向霓虹閃爍的方向探索着。
徜徉了許久,當感覺到身邊逐漸冷清時,我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迷路了。因爲剛纔只顧着欣賞路邊的各色櫥窗和小丑的表演,我竟然忘記了記憶路標。估計是被剛纔的狀況下的亂了方寸吧,我苦笑着轉過身,向自己身後的方向走去。
當我努力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了幾遍來時的記憶,準備穿過馬路向前摸索時,背後的巷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HELP”的女聲。引得我條件反射似的將頭偏向了那裡。順着聲音看去,昏暗的巷子裡有幾個人影在晃動,大約可以看出是兩個嬉皮士拿着匕首在威脅一個女孩,似乎是一場搶劫。可能是女孩發現了我剛剛從巷子口經過,所以纔敢喊救命吧,我猜測着向黑暗中背對着我的嬉皮士走近了些,當藉着月色看清女孩兒的臉時,我突然愣在原地,心中泛起一陣進退兩難的猶豫。
女孩兒不是別人,正是被我在洛杉磯“英雄救美”的那個木瓜美眉——格溫妮斯&;#8226;帕爾特洛。她此刻正衣衫凌亂的在兩個匪徒的匕首前戰慄着,身上還不不時的被其中一個人摸索幾下。而當格溫妮斯眼光和我相遇時,她臉上恐懼的表情面明顯的扭曲起來,似乎是想表達什麼,但迫於對匕首的害怕卻說不出話來。演技真好,我笑着讚歎了一句,轉身向外面走去,我可不想再打擾人家美國藝術家的工作,上回的事夠丟人的拉!
可剛剛轉過身準備往外走,就感覺一陣奇異的香風從我後面撲了過來,回頭看,只見格溫妮斯突然掙扎着從兩個劫匪的夾縫中直奔向我衝了過來,口中不住的唸叨着“救命”。不是拍戲!看着她身後那兩個劫匪凶煞的樣子我才遲鈍的反應過來,這裡沒有任何的攝像機和工作人員,而且格溫妮斯還曾經向我求救,這一切都說明:木瓜美眉真的被人搶劫了!
思考的瞬間,格溫妮斯已經撲到了我身邊,拉着我的胳膊講了一串地道的美語。“我聽不懂”看着那兩個衝我們逼近的劫匪,我抽出手臂說道“你只要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搶劫就可以”。“是”格溫妮斯努力的回憶了幾秒才生澀的從嘴裡嘣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那就跑啊”我一腳踹在其中一個人的肚子上,不等格溫妮斯反應過來,拉起她就從空當中往巷子外面跑去。
但不知道格溫妮斯是因爲受到驚嚇,還是因爲腳上的高跟鞋的緣故,剛跑了沒兩步就歪倒在一邊,我也被她拽着靠到牆上。“你大爺的”我把格溫妮斯抱起來藏到身後,看着一前一後堵着我們的劫匪抱怨她“沒事兒瞎哆嗦什麼,長那麼長腿不是讓你沒事露出來顯擺的”!說罷直接就是一拳向我身邊劫匪的喉結打去,想再次讓他們閃出個空檔來。其實我對付這兩根拿刀的洋蠟倒是沒多大問題,關鍵就是怕他們身上帶着槍,要真是那樣的話,恐怕我和格溫妮斯就都得交待到這兒。
面前的這個劫匪被我擊中喉嚨,立刻嗚咽着倒向一邊,手中的匕首也不甘心的向我手臂撩了過來。堪堪的躲過刀鋒,我反手將匕首奪在手中,照着他的肩頭就是一刀。霎時間,一陣野豬般的嚎叫就從巷子中傳了出去,隨後又淹沒在賭城的喧囂裡。剛想再紮下一刀,旁邊格溫妮斯忽然驚叫起來,像是在提醒我什麼。感覺着背後的風聲,我連忙彎腰躲向一邊,然後迅速的轉過身將匕首向着剛纔偷襲我的劫匪撩去,直接削在了他的手腕上。
劫匪手腕被削中後,立即鬆開了匕首,鮮血隨着他縮手的動作甩了我一臉。顧不得臉上的這些污穢,我趁着他彎腰去握自己手腕的機會,將膝蓋狠狠地頂在了他的臉上直接把這頭豬的腦袋給磕了起來。不給他嚎叫的時間,我直接抓着他那滿頭辮子,狠狠的將他的腦袋磕向牆面,連撞了十幾下,我纔在格溫妮斯的尖叫中鬆開了手。“木瓜還真麻煩”!我暗罵了一句,揮舞着手中的匕首轉過身,剛想將匕首當飛刀扔出去,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定在原地。
唐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巷子裡,此刻正用腳踩着剛纔被我刺穿琵琶骨的那個劫匪,臉上仍舊帶着那抹冷冷的笑,似乎是在欣賞我的表情。“謝謝你!現在咱們兩清了”扔下匕首,我也自嘲的笑了笑“一命抵一命,現在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你的命現在又重新屬於你自己了吧”!唐俊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衝我揚揚嘴角“我只是在儘自己的責任,從離開賭桌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敢情還是一荊軻!我無奈的衝他嘆了口氣,轉而向坐在地上的格溫妮斯問道“你怎麼樣,能走路嗎”?格溫妮斯聽到我的問話,努力回憶了好半晌,才生硬的回答“對不起”。說罷便開始低頭揉捏着自己的腳踝,好像是在向我示意她受傷了。我只得蹲下來幫格溫妮斯檢查着腳踝,在確認了她是崴腳後,轉而問她“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被他們搶走”?“沒有”格溫妮斯被我捏痛,蹙着眉頭說道“他們是想侵犯我”。“該!”我扔下她的腳踝,背對着她罵道“大晚上的一個人瞎溜達什麼,這下知道自己有多高的知名度了吧”。說完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將她的雙手圈引到我的脖子上,扣住她的膝蓋內側將她背起來向巷口走去。
格溫妮斯倒是沒有覺得這個舉動有什麼不妥,歪着頭在我耳邊吹氣“謝謝你,中國功夫”。聞着她吹在我臉上的酒氣,我恍然大悟“我說怎麼傳說中的淑女加玉女是這麼個德行呢,敢情是喝高了”!於是不再搭理她,徑直的向外走去。剛走了沒幾步,我就不得不再次停下來面對自己迷路的這個現實。轉過頭看向唐俊,還沒等我說話,他好像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加快自己的步伐走在我前面,將我向回酒店的路上引去。
我們走到四條街時,人漸漸的多了起來,我故意停下來將右手從後面托住格溫妮斯,一邊揩油一邊調笑她“一會兒你回到酒店可別說話,否則小心明天上頭條,到時候你男朋友生氣我可不負責解釋”!格溫妮迪這次不知怎麼的聽懂了我的話,趴在我肩頭哽咽的說“愛情不見了”!“熊德行吧”我將格溫妮斯的頭髮拽下來擋住她的臉“幹你們這行的要是也有愛情的話,估計崔雷現在都該有兒子了”。格溫妮斯不明白我的嘲笑,自顧自的開始小聲地呢喃起“英文詩”,也終於讓我體會到了什麼叫雞同鴨講。
我就這樣忍受着耳邊的折磨,走了五分鐘後終於順着四條街拐上了拉斯維加斯大道。“剛纔沒覺得走多遠啊!”我感嘆着將格溫妮斯放在地上問“你住哪裡?需要幫你叫計程車嗎”?格溫妮斯的腳觸及到地面,她忍不住又將眉頭皺起來“沒有酒店”!“嗯?”我奇怪的看着她“你醒醒,我是問你住哪裡”!格溫妮斯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重新在後面圈住我“沒有酒店”!明白了,敢情是想跟我走啊!我邪笑了一聲,雙手毫不掩飾的從後面將她託到背上。這可是她自己送上門的,怨不得我,就當是今天晚上對我英雄救美的回報吧!
我仍舊將格溫妮斯的頭髮拽下來遮擋住她的臉,然後快步的朝米高梅走去,心中還不時地冒出幾個怪異的念頭。不過還沒走到酒店,這位木瓜美眉細微的鼾聲就傳進了我的耳朵,在心有不甘的搖晃了她幾下後,她嬌懶得夢囈徹底將我的幻想打破了,害我白白興奮一場。
於是帶着一股怨氣回到房間,我將格溫妮斯重重的扔在了套間裡面的牀上。看着她那如同死人般的模樣,我心中一陣索然,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了支菸後開始猶豫起來。木瓜美眉對我的吸引力倒是挺大,但她現在睡得跟死豬似的樣子讓我提不起一點興趣來,人家不都說美國人善於搞一夜情嗎,可這位怎麼就不上道兒呢,估計是營養全跑到胸上了。算了,看在萬千中國影迷的面子上放過她吧!我悻悻的將煙掐滅在菸缸裡,轉身到衛生間裡去洗漱。
從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出來後,我看着牀上格溫妮斯裸露在外面的美腿不自覺的從內心泛起一絲邪惡。童心乎起,我從牀頭將幾隻杜雷斯抽出來,將它們全部打開後扔在地上,做成一夜奮戰的情景。“小樣兒的,敢晃點我,讓你知道知道中國爺們兒的厲害!”看着自己的傑作,我滿意的坐到沙發上,開始幻想着明天早上這位淑女起牀時的樣子。“還不夠!”得意了一陣後又想到了變本加厲的花樣,我嘟囔着重新穿上衣服,拿起木瓜美眉的衣服向外面走去。將它們統統地扔進了垃圾桶。
“我也夠賤的!”我重重的倒在沙發上罵了自己一句,花三千多塊錢跑到拉斯維加斯來睡沙發,說出去還不得讓別人笑死!格溫妮斯怎麼就這麼克我呢,見她兩回,趕上的事兒一次比一次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