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還有五人,黃衣侍者念道:“最後一個環節共分三場,兵法、弓箭和比武!現在先比第一場,兵法!由兵部尚書段人人提出問題,幾位將軍現場作答,答得正確者過關,答不出來或者答錯者出局!”
居然還要考試兵法,這一點公主沒有提到,但這卻是極有必要,大將軍身手如何其實還是次要的,帶兵打仗者首重兵法,只是這人沒有說這個答案如何評定,李龍心中沒底,如果是由兵部尚書來評定,估計會有主觀偏見,何況這吳遠方肯定是大皇子的人,如果尚書也是他那一派的人,要問的問題想必他早已熟知,而且答案的最終評定也是他們,這是一場沒有標準答案的問卷。
大皇子說:“經過四環的角逐,剩下的五人都是軍中豪傑,三場比試下來如果再增傷亡,本王不忍,經太子殿下批准,這個環節之前,給五位一個機會,如有自願退出者,官升一級!”
場中極安靜,四周的將士目光中都露出豔羨之意,在這樣的場合出一個大大的風頭,然後官升一級,風光而退實在是大大的美事!
五人相互對視,洪人清終於一步站出:“本人退出!”他傷勢也頗爲嚴重,肩頭一直在流血,已經染紅了戰袍。
黃衣侍者點頭:“請洪將軍去那邊坐下,包紮傷口!”
任勇沉吟半響,終於也走出來:“本人也退出!不爲別的,只因爲本人實在不擅長兵法!”也在洪人清身邊坐下。
場中只剩下三人,吳遠方微笑着看着李龍:“關將軍不想功成身退?”
李龍微笑:“目前尚未功成,所以也談不上身退!”
戰天成冷笑:“閣下目標是大將軍稱號,不知道閣下還有幾成把握?”
李龍淡淡地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兩位也不想退出?”
戰天成平靜地說:“在下自然不敢與吳將軍爭鋒,如果閣下退出,在下立刻退出!”
李龍愣住,看來這只是一個雙保險,大皇子的意圖明確,還是力保吳遠方!
李龍沉吟道:“還是由我們三人作最後的角逐吧!兩個人也沒什麼意思!”
黃衣侍者看着三人說:“三位將軍確定參加最後一個環節的較量嗎?”
三人齊點頭:“確定!”
侍者點頭:“那好!請三位到前臺來。接受兵部段尚書的提問!”
三人同時轉身,到了臺前,外面的軍士已隔在外圍,看來兵法考試只是一個小圈子。
段尚書站起身來,棱暖地說:“大將軍爲國殺敵,首重兵法,當前五澤大兵壓境,本官地問題與五澤有關,請三位將軍聽仔細了!”
三人齊道:“是!請大人出題!”
段尚書清清嗓子說:“第一個問題:如何對付五澤的騎兵?”
五澤的騎兵向來有名。這些人長年生活於馬背上。騎術精良,民風剝悍,來去如風,乃是五澤軍馳名天下的利器。而鳳梧馬匹稀少,戰馬數量與質量都要差出許多,難以與五澤抗衡,騎兵的問題是最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有些難度。
吳遠方微笑着說:“關將軍先請!”
李龍微笑:“不用!我們就按從左到右地順序作答如何?”
他站在最右邊。吳遠方在最左邊。
段尚書點頭:“甚好!請吳將軍先答,戰將軍次之,關將軍最後!”
大皇子臉色嚴竣,雖然他已成竹在胸,但這個姓關的突然冒出來,讓他有些意外。
吳遠方躬身道:“遵命!末將認爲五澤騎兵雖然雄霸天下,但也不是無法對付,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當先以利箭射殺對方馬匹,再殺對方軍士!”
段尚書面無表情看着戰天成:“請戰將軍作答!”
戰天成躬身道:“末將贊同吳將軍的戰法!以此法攻擊,定能破敵軍!”
段尚書看着李龍:“關將軍的意見呢?”
李龍微微思索,如果他也回答贊成,三人雖然答案一致,但吳遠方起步在先,這個老傢伙肯定會傾向吳遠方。但如果答案不一致,他肯定會雞蛋裡找骨頭,想了想,李龍說:“末將意見與吳將軍不同!”
尚書看着他:“說出你的答案!”
李龍緩緩地說:“五澤軍隊能夠縱橫天下,騎兵是其利器,而騎兵之利利在戰馬,與其相比,鳳梧弱在馬匹上,如果能夠在馬匹上下功夫,何愁五澤不破?所以末將的意見與吳將軍恰恰相反,以硬弩射人,奪其馬,再反制敵人!”
吳遠方冷笑:“關將軍只怕是沒有上過戰場,騎兵飛馳之際,普通士兵只有一箭的機會,而馬上騎者全身盔甲,要射人敲何容易?等到一箭之後,敵人已到身邊,我軍只有坐等滅亡!”
戰天成點頭:“正是!射人先射馬乃是金玉良言,也是用兵取勝之道,關將軍看來根本沒有上過戰場,不懂兵法,只能算紙上談兵!”
李龍淡淡一笑:“我們今天本來就是紙上談兵!你們說我不懂兵法,我倒要笑你們不懂變化!兵者,號道也。豈能拘泥於常規?用兵千變萬化,一紙兵書豈足爲憑?用兵的高層境界你們根本摸不到邊,也敢妄談用兵!”
他這一番話出來,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大愛,也許他壓抑到現在,現在纔開始有爆發地趨勢。
吳遠方怒極反笑:“那就請閣下談談如何千愛萬化!”
李龍冷冷地說:“用兵地高層境界:自然萬物皆可爲兵!樹木、羣山、河流可爲兵;水、火、風可爲兵;甚至敵人的士兵都可爲兵!只要你善於利用。樣樣都可以成爲殺敵的利器!有時一場洪水可以給百萬軍以滅頂之災,有時一場大火可以燒盡千軍萬馬,而洪水可以在適當地時候由人來製造,大火更是可以由人來點燃,所以說,優秀地大將軍胸有百萬兵,這些兵或許就是我們平時根本不注意的一些動物、草木和地、火、水、風!”
太子聽得悠然神往,連連讚歎:“好豪氣!請間下談談如何才能做到?”
吳遠方正要反脣相譏,徒然聽到太子讚歎。哪敢再說?
李龍躬身謝過太子。緩澄地說:“回到騎兵的話題上,吳將軍說騎兵速度極快,普通士兵在有效攻擊範圍之內只能射出一箭,而對方身穿甲冑。難以有效殺傷,對嗎?”
吳遠方點頭:“自然!”
李龍微笑:“對方騎兵速度快,難道不能讓他慢下來?如果地勢不平,溝壑縱橫,騎兵如何快?如果這些地上佈滿藤條。騎兵如何快?如果馬匹草料不足又如何快?選擇在一個狹窄之地與其交手,騎兵威勢如何體現?讓對方騎兵的速度優勢體現不出來方法何止數十種,也不用一一細說,只能說戰無常規,因勢利導!你說的普通士兵只能射出一箭,但我卻知道一種兵器,可以在瞬間連發十餘箭,而且箭箭透甲,這些人能做到五十步外不落下馬已是萬幸,還能衝到身前?”
太子大喜:“真有這種兵器?”
李龍點頭:“自然是有地!”在這裡槍支彈藥一概用不上,最厲害的遠程打擊兵器當數硬弩,他在學畫之時,曾到博物館去過,見過一種弩,出於好奇心,還畫了一張弩的內部構造固,裡面的部件他是一清二楚,這種弩靠機簧發射,普通人也能輕易操作,比弓箭厲害得多,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沒有見過弩的存在。
吳遠方冷笑:“大話人人會說!”
公主突然說:“能夠說出這種大話來本身就了不起!”
這話一說,吳遠方不敢再辯,段尚書訕訕地說:“兩邊說的都有道理,下面是第二道題,三位將軍聽好了!如何對付武林中人?。……還是先請吳將軍先答。”
吳遠方沉吟道:“在末將看來,對付江湖人物並不難,這些人有勇無謀,武功再高也敵不住大軍圍困,身手再高也躲不開亂箭穿心,如果末將能成爲人將軍,統領甲兵數萬,從北到南,橫掃天下,必能讓這羣江湖人物無處藏身。”
戰天成微笑:“戰某也曾在江湖中游歷過,熟知各種門派的人物、功夫和首腦性格以及地理位置,如果由末將帶兵,只需要兩萬甲兵,可在一年之內掃除江湖門派,還我朝一個朗朗乾坤!”
李龍皺眉不作聲。
段尚書盯着:“關將軍有何高見?”
李龍淡淡地說:“段尚書這個問題末將拒絕回答!”
段尚書平靜地說:“不回答當然也行,就算你認輸!”
李龍盯着他:“末將不回答這個問題只因爲這個問題本來就是錯的!”
段尚書冷冷地說:“你敢說出這種話來?你知不知道這個問題是誰出的?”
李龍冷冷地說:“不管是誰出地都一樣!武林中人一樣是朝廷地百姓,他們一樣可以爲國出力,爲什麼要對付?他們個個身懷武功,本領比起一般百姓來強得多,這樣的人才你們想對付?還打得無處藏身?你們知不知道如果將他們利用好了,一個可以抵得上上百精兵?
當前大兵壓境,需要的是爲國出力主人,武林豪傑個個懷有報國爲民的赤膽義膽,你們居然有心剿滅之,試問,各位居心何在,至我朝安危於何處?“太子點頭:“關將軍此言有理,國家用人之際,如果能收伏武林中人,實在是一支極大地力量!”
大皇子沉吟:“太子之言誠然有理,但這羣江湖人物一向以武犯禁,近來更是與各地官員爲敞,也與朝廷爲故,已成爲朝廷心腹之患,收伏斷然難以做到!”
原來他們問這些問題都有所指,間接地反映了朝廷的整體思路。
李龍沉吟:“武林人士與官員之間的一些小摩擦不說明他們對朝廷不蟣,相反是幫助朝廷清除一些腐敗的官員,還朝廷吏治清明,雖然有些時候不免手段過火,但他們出發點不能說錯,百姓也爲他們的行爲叫好就是明蹬!當前最大地問題是五澤入侵,相對於外敵入侵來說,他們只是鳳梧的國內矛盾,屬於家庭內部的矛盾,儘可以慢慢改善,如果盲目打擊,必然會導致更大的矛盾!如果能在這關鍵時期收歸己用,共抗五澤,實乃國之大幸,也是百姓之人幸!”
太子點頭:“言之有理,言之有理!不知關將軍認爲應該如何讓他們幫助朝廷對抗強故?”
吳遠方他們面面相覷,本來已想好一肚子的說辭,但太子一開口,他們又如何敢說?
李龍微笑:“太子不必過慮!在下擔保這羣人馬上就會爲國奮勇殺敵!”
大皇子冷笑:“你憑什麼擔保?”
李龍淡淡地說:“憑兩點,第一,他們對鳳梧這片土地有感情,對身邊的親人好友有感情,也對這裡的百姓有感情,絕不願意五澤鐵騎入侵他們生活的家園,殺戮他們的同胞,侮辱他們的姐妹,這些人鐵骨猙猙,豈有不捨起抵抗的道理?第二,武林人士已經在行動,半月後大皇子當能知道本人所言不差!”
太子大喜:“真有此事,這真是今天最大的喜訊!本人知道這些人的厲害,如果有上千人真心爲國出力,足以抵得上五萬精兵!完全可以給十萬五澤鐵騎以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