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一豪瞧着李龍,輕輕搖頭,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卻象說了很多,眼睛裡的意思自然是告誡李龍以他爲戒,不要犯這個低級錯誤。
李龍淡淡地說:“別在意!在我看來,你已經贏了!”
鍾一豪微笑:“能夠不與關兄正面爲敞,或許反而是一件好事!”
李龍一笑置之,在他看來,鍾一豪絲毫不用可惜,因爲他本來就沒有機會,以這種方式出局其實是最理想的選擇,既體現了他的武功,又展示了他的人品,卻不用承受失敗的打擊。
接下來該是李龍上場了,他感覺很滑稽,自己披甲上馬,手持長刀與同樣一個披甲上馬的人進行廝殺,怎麼看都象是風景區演戲拍照片的。而且更滑稽的是他居然沒有馬(他騎來的馬不是戰馬,放在場外),也沒有兵器,對方是一個高個子大漠,長持長槍已經在馬上等待,他還站在原地不動。
場面很奇怪。
李龍突然走向左邊,隨便向一名低等軍官說:“兄弟,能否借馬匹一用?”
那人微微發愣,將手中的馬縵遞過,李龍手一伸:“一客不煩二主,兵器也用一下!”
軍官失笑:“將軍上場比武連趁手的兵器都不拿?”
李龍微笑:“來得匆忙,叫兄弟見笑了!”
他這話說的聲音大了點,場中爆發出一陣大笑,公主不禁頗有幾分擔憂,也有幾分後悔,沒有考慮這個細節問題,導致他爲人所笑。她心裡頗不舒服!
大皇子也在笑:“此人倒象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臉皮不薄、膽子不小!”
段尚書大笑,太子若有所思。
李龍翻身上馬,並沒有特別招搖,手舉長刀,他沒有動。
對方等得早已不耐煩。兩腿一夾,快馬衝來,一搶疾刺李龍的前胸,李龍坐下的馬半分不動,身子微微一偏,長槍刺空,那人身子前傾,但他快速調整,長槍一回。
整個人在馬上一衝。長槍槍桿橫掃,李龍手中的長刀好象手忙腳亂地一架,刀頭上擡,無巧不巧地擋在那人的左肋。那個人快馬馳過,身子剛好撞上了他地刀背,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身不由已地栽下馬來,失敗!
李龍手捧長刀。連連叫道:“僥倖僥倖!多謝承讓!”高大漢子從地上爬起來,面色羞愧,卻又有些莫名其妙。
這番場面落在衆人眼中都爲這個高大漢子不值,此人招法精良,力氣極大,居然會自己撞上對方的刀頭,敗得極是讓人不解。
公主喜笑顏開,象人皆搖頭,這場比武沒什麼看頭!
黃衣侍者叫道:“第六場,關風雲勝!”沒有人有異議,這個高大漢子栽下馬是事實,不管過程如何,結局總是他敗!大皇子更不會有異議,因爲此人用刀手忙腳亂,毫無章法可言,實在構不成自己安排的人的對手,象他這樣的多幾個進入下一輪並不是壞事!只有鍾一豪眼有異色,他不相信會如此巧法,而且這些將軍一生都在馬背上度過,馬上功夫極佳,被異物輕輕一碰就掉下馬來也不太合乎常規。
剩下的四場一樣是門得精彩紛呈,李龍看依然然索然無味,也得看下去。大約一個小時,四場決鬥結束,倒數第二場兩人鬥得實在太激烈,最後終於同時落馬,算一個平局,最後一局,紅衣將軍一搶將黃衣將軍地右臂刺傷,將其挑落馬下,場中第一次出現流血事件,第二個環節至此結束。
兩個環節之後,剩下十一人,情況與原來預想的有些不一樣,因爲出現了一個平局,多了一個人,黃衣侍者有些爲難,這樣的戲他沒法唱下去,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小將棄權!”
李龍看去,卻是那個與鍾一豪比武失敗而又莫名其妙勝出的那個漢子,他說過這句話之後,自覺地退出,來到鍾一豪面前,深深一禮,退入人羣。
大皇子臉有異色,冷冷地說:“比武繼續進行!”李龍暗暗嘆息,估計這個漢子剛纔一禮已經引起了大皇子的不快,他的命運堪憂!
十個人再次抽籤,李龍這次居然抽到了10號,意味着他將第一個出場,而第一號則是剛纔最後出場的那名紅衣將軍,李龍記得他是右營張鎖,他的槍法又穩又準,是一員馬上的虎將,李龍對着借他馬匹地軍官微笑:“又得再累你地坐騎一回!”翻身上馬!一樣地持長刀等待,張鎖雙腿一夾,馬從幾十丈外開始起步,煙塵中快馬加速,突然一搶刺來,卻是李龍的左腰,李龍兩腿一夾,戰馬前衝,自然而然地將他這一槍讓開,張鎖一勒馬,一個人轉身,一搶刺向李龍的後心,速度極快,李龍一伏身,長刀一擡突然彈起,好象準備回刀防守,但他這一擡之際,刀背又一次掃在張鎖的腰上,張鎖地身子一歪,長槍落地,馬跑出幾丈,張鎖終於翻身落馬,李龍回頭,臉有驚訝之色,叫道:“好運氣!真是好運氣!”
場中鴉雀無聲!
第一次可以解釋成運氣,接連兩次靠運氣擊敗對手就有些讓大難以理解了。
公主也目瞪口呆,她知道以他的身手要擊敗對手實在是不難,但這兩場下來他勝得拖泥帶水,沒有一點大將軍的樣,爲什麼?是真的他馬上功夫不行,只能靠運氣還是他有意爲之?殊不知,李龍已知道大皇子的心思,他不願意大皇子對他過早地表示關注,如果層層障礙設置下來。公主一定會爲他多說話,他們兄妹之間必然會產生矛盾,盲目地爲她招來危險在這種時候並不明智,反正目地是奪冠,何必節外生枝?四場下來,又產生了四名勝利者。
Www ✿тт kan ✿C O
這時候場中只剩下8個人。三名種子選手,五名經過艱苦比賽的勝利者,在體力上來說,這三人大佔便宜,大皇子臉上已經露出了微笑,吳遠方和戰天成臉上也有微笑,太子臉上深有憂色,這兩個人無論誰奪冠都是大皇子的人,而別人奪冠地希望卻又太渺茫,原來以爲公主介紹的這個人有驚人的技紫。但他幾場下來過關都過得驚險萬狀,他對他的來來並不看好,這個小丫頭又不會什麼武功,也沒有見個什麼世面。又哪能知道誰的武功真的高強?
第四環是八人分成四對,自由搏擊!勝者進入四強,敗者出局。
太子突然說:“場中有五人剛剛經過激烈廝殺,體力想必消耗極大,如果再與他們三人公平決鬥。有些吃虧,不如把規矩改變一下,如何?”
段尚書恭恭敬敬地說:“不知太子殿下認爲如何改變爲好?”
太子說:“他們五人中拿一個出來不參與,剩下地四個分成兩對,而這三個第一環節保留下來的人也拿一個出來,兩人對壘,敗者出局,剩下的五個人直接進入下一個環節。”
段尚書看着大皇子:“瑞王殿下以爲如何?”
大皇子沉吟片刻說:“就按太子殿下的意見辦!不如這樣,太子殿下從那五個人中選擇一個出來輪空,由本王從那三個人中選擇一個輪空,如何?”
太子點頭:“皇兄先請!”
大皇子指着吳遠方說:“此人力挽震天弓,行若無事,估計武功高強,本王就讓他先消耗一些力氣,這一場就由他與韓宏將軍對壘!戰天成輪空!”
衆人微微一驚,他開始對吳遠方極其賞識,象人見他手指指向吳遠方,均以爲他要讓吳遠方輪空,但他卻出乎衆人意料之外,讓戰天成輪空,而且堂而皇之地指出要讓吳遠方消耗一些力氣,擺出一大公無私的模樣。
吳遠方躬身一禮:“謝瑞王殿下賞識!”回頭看着韓宏:“韓將軍請!”
韓宏從架上抽出一把大刀,看着吳遠方:“吳將軍請選擇兵器!”
吳遠方搖頭:“與韓將軍對壘,何用兵器?”
韓宏大怒:“你敢瞧不起本將?”
吳遠方微笑:“請!”竟然並不否認。
韓宏大怒,一刀直劈而下,吳遠方身若飄絮,好象被刀風帶起一般,早已飄向一邊,韓宏大刀展開,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招招不離吳遠方的要害,但吳遠方身法展開,比他的刀更快得多,而且人影瀟灑無比,口中還有不停地戲弄他:“差了一點!向左一點!再快一點!”
韓宏愈怒,刀風呼呼,一團白光將吳遠方圍在覈心,衆人紛紛叫好,大皇子微笑:“此大刀法如此嫺熟,更難得的是臂力也如此之強,打了這半天還沒有一點後繼無力的樣子,地確是一員虎將!”
段尚書微笑:“但這位吳將軍武功更高得多,赤手空拳在他刀下絲毫不露敗相,鳳梧有此良將,我皇之福!”
他和大皇子一唱一和,太子平靜地聽着,不露聲色,心裡卻在暗暗發愁,此人絕非軍中之人,明顯是一名武林高手,不知如何被皇兄調入軍中,來此圖謀大將軍之位。
他如此武功,今天這場比武最後地贏家只怕非他莫屬,自己也曾想安排手下的武林人士進入這次比武,但軍權在他手中,對自己又是防犯極嚴,難以得手,妹妹安排的那個人是因爲有父皇的聖旨在,他沒辦法拒絕,但偏偏這個人看來又沒什麼本事,難道任由皇兄再增加一個得力心腹?這位大將軍可以上金殿議事,如果是這個人成功,他自然會幫皇兄到底,也與自己作對到底!
突然,一聲大喝,一把大刀飛出三丈外,韓宏一聲悶哼,退後三步,嘴角已有血跡,吳遠方神色依然平和,微微一笑:“承讓!”這最後幾招沒有人能看清,但落在李龍眼中去清清楚楚,此人在大刀砍來地瞬間,手臂一轉,曼妙無方,在他的手肘上一託,韓宏大刀飛出,跟着他一掌印在韓宏的肩頭,這一掌主力極沉猛,韓宏的右臂已無法擡起。
大皇子微笑:“本王本來想讓這位姓吳的消耗一些體力,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戰鬥,現在請太子點將!”
太子面無表情地說:“我看這位關將軍剛纔在馬上連勝兩陣,勝得極其驚險,估計武功有限,就讓他休息一下吧!”
李龍默默退下,吳遠方看着他微微一笑:“關兄運氣實在太好!”
李龍淡淡地說:“吳將軍武功高強,不需要運氣,小弟武功低微,只能靠運氣吃飯了!”
吳遠方微笑:“關兄不用客氣!你是太子殿下關照地人,待會如果與本將對陣,本將決不會傷你!”
李龍平靜地說:“何必客氣,在下武功雖然不怎麼樣,運氣實在不錯,如果萬一在比試之中,吳兄一個失手,豈不前功盡棄?還是別留情爲好!而且,太子殿下也並非關照在下,只是認爲在下與他們四個的武功不在一個級別上,打起來沒什麼好看!”
另外兩對同時廝殺起來,這一番打鬥與在馬上比拼完全不同,四人長刀紛飛,喀喀連聲,金鐵交鳴之聲傳出老遠,這一番狠鬥比之馬上更兇險萬分,在馬上是一個個回合地較量,一個回合之後,馬跑出老遠,再重新回頭組織第二次進攻,而這時在地面瘋狂攻擊,招招相連,招招狠、招招險,這些人的鐵血軍人的血性顯露無遺,後面的一對刀揚起,有鮮血飛濺,也不知是誰傷了誰,但沒有人呼痛,也沒有人停下,終於,黃衣將領一刀下去,黑衣將領擡手一擋,啥地一聲,大刀回落肩頭,這股力量如此巨大,黑衣將領被這股大力衝擊之下,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頸上一涼,長刀已架在頭部。
另一邊也到了白熱化,白衣將領一刀劈開紅衣將領的鎖骨,伴着一聲慘叫,長刀落地,馬上有幾個人衝進來將他擡出,塵埃落定,剩下五個人,李龍、吳遠方、戰天成和滿身鮮血的黃衣將領洪人清和白衣將領任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