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鼓響,好戲開鑼!
臺中站出來一位黃衣侍者,手一層,一張聖旨慢慢展開,他人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五澤入侵,國之危也,特下旨舉辦軍中比武奪帥,勇冠三軍者貴人將軍稱號,上朝議事,剋日出陣殺敵!欽此!”
滿場人一齊跪下,山呼萬歲!
又是三聲鼓響,侍者繼續說:“比武開始,第一環力挽強弓!請各位將軍逐一試拉震天弓!能拉滿弓者此環節直接過關,不能拉開者直接下場!”
最人的目光齊聚左邊,一個黃銅框下用黃絲帶吊着一張黑色大弓,參與者共有三十餘人,這些人有的撳喜有的愁,公主也暗暗發愁,他的武功她知道,但這拉強弓靠的是臂力,與武功招式變幻完全沒有關係,他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能否拉得動?要是連第一個環節都過不了,豈不是什麼希望都沒有?
三十多大排成一排,李龍站在中間,前面已有幾個大失敗,看來這張弓還真的不太簡單,但也有一人出了點風頭,此人虎背熊腰,“嘿”地一聲低吼,震天弓拉成了一個滿月,此人手高高舉起,滿場掌聲雷動,一個檢查的軍官高聲叫道:“右營韓宏將軍滿弓!”
太子微微點頭!
韓宏哈哈大笑,轉身到了臺下,這裡也有五六個已經過關的軍人,他們雖然不是滿弓,但也不至於淘汰出局,個個也是欣喜之極,在如此高手如林的全軍大賽中,過一關本來就意味着非同一般。這一關過下來,在全軍特別是幾位皇子、公主面前露臉,也爲將來飛黃騰達埋下了伏筆。
韓宏後面的一個瘦瘦的軍官卻有些出洋相,他吃奶的勁都用上了,臉漲得通紅,但弓還是弓。人還是人,用力良久,終於放下弓,人已鑽入人羣,無蹤!
後面的一個人是一箇中等身材之人,看起來也是斯斯文文地,衆人都爲他捏了一把汗,但此人輕輕拿起弓,左手輕起。弓弦拉開。只到一半就停下,衆人暗呼僥倖,但李龍卻對他格外有興趣,他已看出此人身懷武功。藏而不露,不張揚!他拿弓的手法,拉弓的指法,無一不說明他並沒有用全力,在這種場合居然還不想露臉。此人實是勁敵!
前面侍者報道:“前營鍾一豪,弓到八分!”
鍾一豪微微一笑,到了臺下!
李龍前面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麪皮白爭的漢子手拿起弓,淡淡地說:“震天弓雖是天下第一強弓,但在本將看來,還不值一提!”輕輕一拉,弓成滿月,突然鬆手,嗡嗡不絕,鐵弓顫抖不已,他的手卻半分都不抖,顯得舉重若輕!
大皇子突然鼓掌:“好臂力,前面這些人中,當數此人臂力最強!”
侍者報道:“中軍吳遠方,滿弓!”
吳遠方向高臺一禮:“多謝殿下金口一讚!”
大皇子哈哈一笑:“比試之後,不管結局如何,本王都賣你!”
吳遠方跪地:“多謝殿下厚恩!小將一定不負殿下厚望!”
太子和公主都眉頭皺起,看來這位吳遠方就是大皇子的人!下面已到李龍,李龍拿起弓微微發愣,這張弓有些年紀了,弓弦是熟牛筋,晶黃透亮,看到他在猶豫,公主心也呼呼亂跳,李龍慢慢拉開,只到一半左右位置,停下,緩緩鬆回,弓弦無聲無息,連震動都沒有,吳遠方哈哈一笑:“看不出此人斯斯文文地,倒也有些臂力!”
侍者報道:“左營關風雲,六分弓!”中等偏下水平!
臺上公主喜笑顏開,大皇子則隱有憂色,此人只拉開一半,力氣明顯不及前面幾人,雖然這一關問題不大,但下一關就難了,妹妹要求立保此人,但他自己不爭氣,卻又如何保法?大皇子也看了李龍一眼,毫不在意。
李龍到了高臺之下,場中人沒有人注意他,但身後卻有一雙警惕的眼睛,鍾一豪!
只有他纔看出此人不簡單,他弓到六分,這沒什麼稀奇,但奇就奇在他收弓的手法上,弓弦居然毫不顫抖,發力拉開容易,緩慢收回就難了,他能做得如此不帶煙火氣,力氣之人,只怕比之自己也毫不遜色,但他決計想不到這種拉弓的事在李龍而言,純粹是遊戲,只要他願意,他完全可以做到讓後面的二十人根本無需參與,將弓輕輕拉斷,他們勢必無弓可拉!
這只是開局,李龍沒有必要張揚!
後面的人依然有些名堂,又有十幾人站在臺下,他們最低的五分弓,最多的也是滿弓,其中又有一個李龍分外注意之人,此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將軍,拉弓地手法如同拔劍,輕輕一拉,微微一亮,滿弓!鬆回來,面不改色!臉上地微笑都沒有減少!中軍戰天成!這人也是一個武林高手,最少也與鳳遠徽他們的功力相當,軍中居然有多名武林好手,當真是藏龍臥虎,李龍微微有些興趣!
第一環結束,共有十一人淘汰,還剩下二十三人!李龍在其中,他的第一環節成績排名靠後,好在這是淘汰賽,只要過關就行,並不將上一環節的成績帶下來。
這是一個比較科學地方法,因爲人將軍是帶兵打仗的,需要樣樣功夫齊備。
一聲鼓響,進入第二環節,馬上功夫!依然是淘汰,第一環節成績最好的三人輪空,剩餘的二十人抽籤決定對手,選出十人,再由十人再抽籤留下五人。前八名選手進入第三個環節!
第一輪恰好有三個人滿弓,分別是韓宏、吳遠方和戰天成,他們三人得意洋洋,靠在牆根休息,這種規則出乎大多數人意料,開始拉滿弓箭的人成了種子選手。避開了兩輪艱苦地廝殺,李龍看着鍾一豪,他也正看着李龍,目光隱隱有些笑意,李龍微笑:“鍾兄可有一些後悔?”
這話旁人不懂,但鍾一豪卻明白,哈哈一笑:“彼此彼此!關兄本可輕鬆過關,何必要多找罪受?”
李龍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希望我們兩個抽籤時不要太早遇上!”此人一身正氣,他還多少有些好感。
鍾一豪笑道:“最終只有一人勝出。如果是關兄。本人不敢與關兄爭!但旁人就說不定了!”
李龍微笑回頭,抽籤!
16號!應該與6號對決!鍾一豪微笑:“在下是5號,看來可以休息一下了!”
李龍微笑:“目睹過鍾兄高招之後,纔是關某上場!我們靠邊吧!”
場中已親兵分別從陣外牽進戰馬。兩位將軍一步上馬,一個手軌長槍,另一人則是大刀,持馬者手舞刀花,頓時場中寒光閃閃。手法極是嫺熟,持槍者不動聲色,長槍一指,一聲大喝:“來!”
兩馬分開,兩人兩腿同時一夾,塵土飛揚,兩馬飛速接近,哐地一聲大響,持刀者一刀劈下,招大力沉,持槍者長槍一橫,擋住,戰馬微微一震之下,快速前衝,第一回合,勢均力敵,兩馬再度接近,第二回合開始,這兩人都是力量超人之葷,招法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大開大板,自有一股豪邁的氣勢,場中地軍士紛紛吶喊助威,兩馬在場中縱橫馳騁,間或一記硬拼,直拼了幾十回合,持槍者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一搶刺向對手的前胸,對手橫刀一頂,持槍者長槍掄回,橫掃!正好擊在持刀者的後背上,持刀者伏在馬背上跑了幾丈,終於勒馬認輸!
這兩人在第一環節表現平平無奇,李龍也沒去記他們的名字,聽到侍者報名後才知道,持槍者名劊飛,第二場幾乎是第一場的翻版,兩人鬥了好幾回合,最後,力氣都耗得差不多了,其中一個身材稍微矮小睛點的人敗北!洪人清勝!
第三場、第四場李龍幾乎沒什麼興趣看下去,這些人千第一律地持刀、搶、硬拼,速度倒是挺快,氣勢極大,但精妙招式全無。
他只是暗暗搖頭,身後卻有人公開評價,吳遠方冷冷地說:“吳某真不應該輪空,象這樣地貨色就是十人齊上又有何難?”
戰天成微笑:“吳將軍武功卓絕,自然可以穩居第一!”
韓宏卻不服:“這些將軍個個身手高超,吳將軍能以一敵十,韓某難以置信!”
吳遠方冷笑:“本將說的是他們,韓將軍自然不在此列,韓將軍第一關輕鬆過關,想必武功高強,待會我們廝殺一場如何,還望將軍手下留情!”
韓宏看了看臺上說:“吳將軍也一樣輕鬆過關,武功必然不在韓某之下!”
看來他是一個老實人,全然聽不出吳遠方話中譏諷之意!
李龍聽着後面的人的言語,第四局已經分出了勝負,第五場開始,這一場是他關心的,因爲鍾一豪將要出場。
兩匹馬牽來,鍾一豪的對手一踩馬蹬,輕輕上馬,手中長矛直指鍾一豪,馬上動,但他的長矛卻不動,李龍有點興趣,這人的馬上功夫相當了得,招式估計也會推陳出新,鍾一豪手中是一柄長劍,左手在戰馬馬股上輕輕一按,整個人輕輕躍起,剛好落在馬鞍上,這手功夫一出,頓時喝彩如雲,對面的將領大喝一聲:“好”!手中長槍有如長蛇,直指鍾一豪地胸膛,鍾一豪長劍一出,長搶掠向一邊,長劍順勢削出,直划向對手地持槍手指,對手大驚,長槍橫掃,鍾一豪一聲長笑,身子離鞍,在空中身子一側,一劍依然指向對手的手指!對手大驚,兩腿一夾,戰馬人立而起,鍾一豪一擊自然落空,但他左手在對方馬頭上一拍,人再次飛在空中,一劍刺在對手左肩,對手身子一歪,從馬背上墜落,這時正是戰馬受驚之時,他這一落下,頭下腳上,估抖立刻就會摔死摔傷,好個鍾一豪,身子徒然一沉,搶先落地,手伸處,輕輕一撥,對手高大的身軀轉向,頭上腳下,穩穩站定!那人臉色一片迷恫,如在夢中!
全場掌聲雷動,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法震住,李龍也鼓掌撳呼,雖然他地武功也是極爲高強了得,堪比一代掌門,但他讚歎並不是因爲他的武功身法,而是因爲他的仁義!
校場比武,傷亡也是尋常事,他能在危急開頭顧及對手的性命,實在是一個善良之人!
侍者叫道:“第五場,鍾一豪……”
突然臺上傳來一個聲音:“慢!”
聚人擡頭,卻是大皇子!大皇子平靜地說:“馬上決鬥的規則是先下馬者爲輸,鍾一豪雙腳先落地!”
衆人大驚失色,鍾一豪也臉顯怒色,但對方是大皇子,他也無法辯解,太子微微皺眉:“這不合適吧?明明是鍾一豪將對手打敗,爲防止對手摔傷才下地扶住他地!判他失敗有些與實情不合!”
大皇子微微一笑:“皇弟之言爲兄本不敢不遵,但比武就得有比武的規則,規矩一破,威信無存,段大人意見如何?”
段尚書沉吟道:“太子殿下所言也有理,但瑞王殿下的話也有理,今天是比武奪帥,比武就得有比武的規則,我看,還是按規則來辦吧!”
太子一聲嘆息,不再多言。
鍾一豪踏上一步,躬身道:“多謝太子殿下,小人認輸!”
但身後一個聲音傳來:“不!鍾將軍武功遠在小將之上,更兼宅心仁厚,小將輸得心服口服!這局小將認輸!”
臺上大皇子聲音嚴厲無比:“軍中比武豈是小孩子的遊戲?說讓就讓?退下!”
此人不敢多言,吳遠方和戰天成臉上露出了微笑。李龍已明白他們的意思,大皇子見鍾一豪武功太高,害怕成爲他安排之人的絆腳石,先用一個規則爲其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