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辭辛苦,歷經各種各樣的磨難來到這裡,無非就是爲了找到嫣然,破了那件極殘忍的命案,抓住真正的兇手,爲嫣然證明清白,而現在,我終於看到嫣然了,嫣然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時間之間,我激動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雙手輕輕地扶着她那柔軟的雙肩,一個勁兒地說道:“嫣然,我可找到你了……你沒事,實在太好了。
嫣然笑靨如花地望着我,俏臉微紅,“嘻”的一聲輕笑,壓低聲音道:“陸軒哥哥,先別說這些。”說着,嫣然向我身後呶了呶嘴,示意孫婷和藍野明還站在我的身後。
我手上一緊,只將嫣然拉着我的手,將我拉到一旁,我這時才注意到,嫣然身上所穿着的,是她們阿夏克族的傳統民族服飾,藍布印白花衫褲,自胸至膝圍一條繡花圍裙,色彩燦爛,金碧輝煌,我記得嫣然以前說過,阿夏克族只有在舉行重大的祭祀或者施蠱時,纔會穿着如此隆重,難道真如孫婷她們所說,她們讓嫣然到這裡來,是爲了使用蠱術控制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孫金國?
我斜眼撇了一眼孫婷和藍野明,兩人仍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口棺槨旁,我將目光再一次移到了那口青銅槨上,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什麼,可是我心裡卻着實這麼一驚,記得以前沒事兒的時候和胖子聊過,說到這摸金倒鬥最忌諱遇到青銅槨,這是一種大凶之兆,就連搬山卸嶺之輩,碰到青銅槨,也只好走空離開,也不會去冒險倒斗的,而眼下不遠處就有這麼一口青銅棺槨放在那裡,你說我能不驚嗎?
我下意識地對嫣然低聲道:“這孫婷她們只怕要糟糕,你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看一看。”說着,不等嫣然說話,掏出“五四”,上了膛,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剛走了兩步,忽然腰間一緊,我心裡一驚,回頭一看,只見嫣然正拉着我的衣服,遞過來一個東西,藉着微弱的光亮,我看見那東西正是摸金校尉必備的工具——黑驢蹄子。
我心裡一喜,伸手捏了捏嫣然的小臉蛋,嫣然比劃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多加小心,我點了點頭,將“五四”揣在口袋裡,右手握着黑驢蹄子,如果青銅棺中有黑兇白兇,嘿嘿,說不得,那我就將黑驢蹄子塞進他嘴裡。心裡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好,可是離青銅棺槨越來越近,但我卻越來越感到惶恐不安,這孫婷和藍野明就好像是失了魂似的,就這樣站在青銅槨旁,一動也不動,按理說,雖然我和嫣然說話聲很小,但在這間不到的墓室中,他們應該聽到我們的動靜纔對,可是他們卻依舊一動也不動。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解釋,其一,孫婷和藍野明兩個人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所催眠,就像是靈魂出竅那樣,身子站在青銅槨旁一動也不動,如果這個情況屬實的話,那麼這種詭異的催眠的力量肯定青銅槨,到時候就算是大凶,我也要想法子打開它,將黑驢蹄子塞進那糉子的嘴巴里;其二,站在青銅槨旁的“孫婷”和“藍野明”並不是真正的“孫婷”和“藍野明”,畢竟在這樣昏暗的墓室之中,我並不是看得很清楚,別說他們背對着我,就算是正面對着我,我也只能夠根據體型身高來判斷他們是不是孫婷和藍野明。
可是當我走到他倆身後的時候,孫婷突然間冒出一句:“陸軒,你看。”我雖然被這突然的話嚇了一跳,但心裡卻頓時一寬,畢竟孫婷還是孫婷,之前我所設想的情況都沒有發生,我一邊拍着胸口,一邊往孫婷所指的地方看去,這一看,我不由地又是一驚。這一次我吃驚的程度着實不小,就連我拍着胸口的手都漸漸停了下來。
孫婷讓我看的,是那青銅槨的槨蓋,這槨蓋也是青銅所打造,槨蓋四周都殘留着一些灰塵和蜘蛛網,而中間部分雖然談不上乾淨,但相對來說,灰塵並不多,我斜眼撇了撇孫婷,只見她的兩鬢上也有一些蜘蛛網,心裡微微一凜:莫非這青銅槨蓋之上有什麼名堂?
在古代青銅棺槨上大多都會有一些裝飾性的花紋,而這些花紋多半也會代表着墓主人的身份,比如棺槨上出現鳳凰的花紋,那麼多半棺槨中的墓主人爲女性,而且地位很高,起碼會是皇室中的女性,若棺槨上的紋飾出現獬豸、麒麟等獸類,那很有可能這墓主人會是一名武官,但青銅棺槨大多是用來裝殮罪大惡極之人所用,按照以往經驗,這類棺槨上的紋飾多以青龍、*等四靈獸爲圖案,又或者以各種符咒的圖案鏤空雕琢而成,輔以青銅鏡等避邪之物,用來“鎮住”棺中的屍首。可是,眼前所見的這口青銅棺槨上,卻沒有這些東西。
青銅槨蓋之上起起伏伏、凸凹不平,是一些暗紋所構成的一幅圖畫,這幅圖畫的長和寬,剛好又是以槨蓋的大小爲基準,也就是說,整個槨蓋就是一幅完完整整的青銅暗花圖案,乍一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可仔細從右往左一看,整幅圖案似乎是一幅敘事性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