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微微一愣,道:“如果只是猜對了那人的年齡,不是很難,可是這樣只解了字謎,那這畫謎又該如何解呢?”
“咦,胖子,這畫上這麼多契丹士兵,似乎是在排一個陣,這個陣會不會就是文字上所說的陣法?”王嬌的觀察確實細微,我、小劉和中尉都點了點頭,同意了阿嬌的觀點。誰知道胖子卻搖了搖頭,道:“古代行軍佈陣之法,我也略懂一些皮毛,基本上無外乎十個大陣,這十個陣法分別是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斗底陣、五虎驅羊陣、六丁六甲陣、七星北斗陣、八門金鎖陣、九死連環陣和十面埋伏陣,而這壁畫上的陣法,並不是這十個大陣之一,若說是此人筆走偏鋒,布的是其他的偏門陣法,那又怎麼會像他說的那樣威力無窮呢?不會的,不會的。”胖子邊說着,連連搖頭,似乎不敢相信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比那十個大陣威力還要大的偏門陣法,而且他還沒有聽說過。
中尉突然說道:“還有一個陣,並不在這十個大陣之列。”
“什麼陣?”衆人異口同聲問道。
“唐朝時薛仁貴曾經布過一個龍門大陣,此陣威力奇大,又不在這十個大陣之列,你們看會不會是龍門大陣呢?”
胖子搖了搖頭:“這十個大陣各有優缺點,而且相互剋制,龍門大陣我也從書上看到過,龍門大陣集合了十個大陣的精要所在,也十個大陣融爲一陣,利用其相互剋制的特點組合而成,是一個可說得上是無懈可擊的陣法,可是這個陣並不是龍門大陣啊,況且,龍門大陣是唐時的薛仁貴所布,而這佈陣之人,卻是契丹人,比唐朝要晚幾百年,若說這個是龍門大陣的話,他完全可以照本宣科,又何必窮其大半生精力和時間來創造此陣法,不是的,絕對不是的。”
我想了想,說道:“這些契丹文說,這個陣被宋朝的軍隊破了,既然被破了,那就是說,遼國用過此陣和宋朝開過戰,咱們好好想想,那個時候雙方交戰,宋人曾經破過什麼陣,這不就結了?”
我話音剛落,除了胖子之外,其他人齊聲答道:“天門陣。”
“對,我想也應該是天門陣,別的陣法史書上都沒有記載。胖子,你說會不會是天門陣?”
胖子苦笑道:“天門陣?聽是聽說過,可是從來沒有人見過這麼一個陣法,僅限於文字裡的描述,而且還沒有佈陣之法,只是一個陣法的名稱而已,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陣,誰都說不清楚,我想會不會是小說家杜撰出來的玩意兒?”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說道:“你才管他什麼小說家,什麼天門陣?說這麼多廢話幹嘛?咱們現在要做的,是將這個人的年齡算出來,將入口的機關開啓。”
胖子一張肥臉脹得通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對數學不感冒,所以一直不敢亂猜,也不知道怎麼算,這段文字裡,也以寫出來這個人生命的七分之一是多少年,一半是多少年,這……這叫我怎麼算嘛。”
我忍不住指着胖子的鼻子哈哈大笑,直到笑得我的腹肌有些痠痛,這纔打住,說道:“我說胖子,原來你也有不懂的東西啊?好吧,我來算,你再把這些文字再念一遍,千萬別漏了,不然,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咱們這些人的小命,可捏在你手裡呢。”
胖子又把石壁上的契丹文解釋了一遍,我聽完後,一拍大腿,笑道:“這個簡單,列一個一元方程式,就能算出來了。”頓了頓,我從褲兜兒裡掏出一本記事本,一枝鉛筆,在紙上邊寫邊念道:“首先設這個人的歲數爲X,他生命的前七分之一是童年,那麼就是七分之X,依次類推,就是四分之X和二分之X,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彌補陣法的缺陷,就加上五,四年之後,陣法被破之後,那就再加上四。”說完,我便提起筆來在紙上“唰唰唰”地算了起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我便得出了結果,於是說道:“這個人年齡是八十四歲。”
“八十四?”胖子一聲驚呼,“在那個時候,七十就是古來稀,八十四歲,那可是罕見的長壽哪。”
王嬌心裡有些害怕,小聲地問道:“你真的算出來是八十四歲,不會錯?”
我拍着胸膛說道:“也不看看是誰算的?計算結果絕對不會有問題,如果錯了的話,那也是胖子水平不到家,將這些契丹文翻譯錯了。”
胖子不服氣地說道:“契丹文字確實很難認,不過別忘了我是搞什麼的?只不過,從文字上來計算,是不會錯了,可是這畫謎我們還沒有解開,這萬一咱們的方法錯了,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道:“這幅壁畫,很有可能是墓主人用來迷惑我們這些人的,凡事別想得太複雜,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也許我們覺得簡單的方法,在古代看來,可能是很困難的,更何況,這是契丹人的陵墓,這契丹人是遊牧民族,這些九宮數術之類的水平,高不到哪裡去,所以我覺得,這墓主人的年齡之謎算是給破了,同意我看法的人,都站到我這一邊。”
小劉很講義氣,二話不說,就站到了我身後,我和中尉共患難過,他也無可厚非的站在了我這一邊,王嬌覺得我想問題可能太簡單了些,一直猶豫着,不知道是同意我的計算結果,還是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過也沒關係,我這邊是三個人,胖子那邊才兩個,當下我說道:“三比二,胖子,我可要去開啓機關了。”
胖子很是無奈地望着我,想要反駁我的計算結果,可是又找不出什麼有力的證據,當下默不做聲。
我輕鬆地笑了笑,轉身走到開啓入口的機關那裡,撓了撓頭髮,說道:“按理說,這個人的年齡是八十四歲,你們說,我是按‘捌’和‘肆’,還是按‘捌’、‘拾’、‘肆’呢?”
小劉撇撇嘴,說道:“哪有這麼麻煩?‘捌肆’和‘捌拾肆’不是一樣的嗎?”
我瞪了小劉一眼,罵道:“是一樣,可是現在是開啓機關,按下兩個字,和按下三個字,你說效果會一樣嗎?拜託你動點兒腦筋好不好?”
中尉說道:“那你說怎麼按?”
我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這下子可就傻眼了,我不知道古代人讀這些數字是怎麼樣個讀法,於是我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胖子,胖子這小子,現在可得意了,頭一偏,不去看我的眼睛,嘴裡卻說道:“我說小陸,原來你也有不懂的東西啊?”
我靠,這話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小劉是個急性子,等不得咱們在這裡商議猜測,手一伸,便按下了“捌”,我急忙要要阻止他,讓他別胡來,可是小劉動作很快,我剛想開口說話,只見那個“肆”字也被他按了下去,衆人緊張得不得了,我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小劉亂來,按錯了機關,可是過了幾秒鐘,卻什麼反應也沒有,既沒有什麼亂箭射出,也沒有滾石而落,過得一會兒,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聲音似乎是從腳底傳上來的,我急忙雙手一張,將衆人攔在身後,說道:“快退開——快退開——”邊說着,邊往後退。
剛退開幾步,只見剛纔我們所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四方形的洞口,大小約有一平方米左右,洞口一出現,那“轟隆隆”的聲響頓時嘎然而止,過得一會兒,不見什麼動靜了,我這才大着膽子,上前兩步,伸頭往那黑乎乎的洞口看了看,轉頭說道:“看來小劉誤打誤撞,居然將這入口的機關給開啓了,只是下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不知道有多高?阿嬌,你用火把照一下,看看能不能見底?”
王嬌應了一聲,擡着火把,伸進地洞裡,沒過十秒鐘,只聽王嬌痛苦地哼了一聲,手一鬆,火把便掉了下去,原來媚凝眉一時大意,將火把伸進地洞去看,卻沒有想到,這火是向上燒的,熱氣流也是往上升的,由於我們的火把是火柴所做,煙子大的不得了,王嬌一伸手,就被煙子薰到了雙眼,火把也就此掉了下去,幸好胖子手裡還有一根火把,否則這樣子可就一籌莫展了。不過,王嬌手中的火把掉到地洞裡,卻也不是沒有好處,火光不是直射的,光亮照不了多遠,就算拿着火把看這個地洞有多深,未必能看見底,這火把掉下去,反正讓我們看清楚了裡面的情況。
我拍拍胸口,喘了一口粗氣,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我的乖乖,下面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墓室,媽的,比我住的地方,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莫不是下面就是陵墓的中心地帶?”
胖子搖頭否認道:“不可能,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條通道,稱之爲‘墓道’,秦始皇陵是以山爲陵,而這座古墓比較特別,是以城爲陵,這麼大的規模,哪有這麼容易一下子就到了陵墓中心墓室?我看下面這個房間,最多隻是陪葬室。”
其實我也知道沒這麼容易就到陵墓中心,當下笑道:“我說胖子,你對古墓結構這麼瞭解,該不會你是幹摸金校尉吧?”
胖子尷尬地乾咳幾聲:“哪能呢?”
王嬌低聲問道:“臭警察,什麼是摸金校尉?”
“這盜墓自古就算得上是一個職業,根據盜墓手法不同可分成幾個派別,這摸金校尉就是其中的一種。”
王嬌“哦”的一聲,算是明白了。
我一拍胖子的肩膀:“下去吧。”
胖子身子急往後縮:“幹嘛要我先下,你是警察,你可得保護人民羣衆的生命安全,你爲什麼不身先士卒?”
我大笑道:“胖子啊胖子,咱們現在可是一根草上的螞蚱,先下後下都得下,難道咱們還有退路?再說了,唯物主義你是知道的吧,你還怕個**?難道還會有殭屍不成?就算有殭屍,咱手上這個是啥玩意兒?”說着,我掂量了一下挎在肩上的槍。
胖子仍是不幹,一張肥臉白的像張紙,說什麼也不敢先下,當下我急道:“掉下去的火把快熄了,要下就快點兒。”我話音剛落,“呼”的一下,一陣陰風從洞口出直吹了上來,掉落在下面墓室裡的那根火把,一下子熄了,墓室裡頓時一片漆黑,這時別說是胖子了,換作是我,心裡也一陣陣地發怵,當下怒火高竄,罵道:“媽的胖子,讓你下,你不下,這下可好了,你說怎麼辦?”
胖子嘴裡嘟囔着:“你也不敢下,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咱們五十步別笑一百步了。”
我大怒,忍不住就要痛毆胖子,中尉一把攔住我,說道:“我先下吧。”
“不行,還是我先下吧,可是現在只有一根火把了,我拿着火把下去,你們在上面怎麼辦?”
中尉從腰間摸出兩根玩意兒,說道:“我這裡有照明彈,沒事兒的,你下去時小心些,這墓有點兒不大對勁兒。”
我點點頭,不管胖子願意不願意,我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火把,說道:“我先下去,你們一個跟着一個下來。”說完,我便扶着洞口旁一根一直延伸到墓室底部的軟梯,用手扯了扯,覺得承受我的體重應該沒問題,胖子那噸位級的可就難說了,當下小心地一步一步往下爬,這五十多米,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下到了底,然後衝頭上叫道:“你們快下來吧。”
阿嬌、小劉、胖子、中尉依次陸續而下,總算那軟梯還算結實,沒有人出意外。說來也怪,中尉剛下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擡頭一看,那個洞口已經被一塊青石板給封了,我暗道一聲“好險”,要是中尉的動作再慢上一些,保不定此時他和我們就得分開了,而墓道那裡,退路已經被封了,進也進不得,出也出不去,中尉非得活活餓死在墓道里不可。
我走到掉落的火把那裡,將火把拾了起來,又重新點上,頓時整個墓室亮了許多,我們也看清了周圍的一切,墓室很大,約有一百五十平米左右,呈長方型,墓室正中央有一口石制棺槨,棺槨四周都是空地,直至墓室牆邊,纔有一些石人俑、石馬桶之類的陪葬品,除此之外,地面上還有一些類似於油燈之類的玩意兒,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說胖子,你說這墓室是陪葬室?別說是陪葬的人了,就連陪葬品都這麼少,而且,這墓室的地面居然是打磨的滑不溜手的大理石,一塵不染,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胖子點頭道:“確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幹考古工作這到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幹淨的墓室。”
王嬌心下害怕,一個勁兒地往我身後縮,瑟瑟發抖,顫聲道:“我說,地面上那幾盞油燈裡面有沒有油?有的話把它們點上,這樣墓室裡也亮一些。”
我搖頭苦笑,本來想找一些詞句打擊一下她膽小,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人家畢竟是個女的,這萬一被我弄哭了,我怎麼好意思?當下拿着火把,走上前去點那些油燈,還別說,這些銅製的燈盞裡,居然有很多的油,感覺不像是幾百年前留下來的東西,不過我也沒有管它,還是將油燈一盞一盞挨着點亮了,邊點邊說道:“這些油燈還真是奇怪,居然是放在墓室中心棺槨附近,按常理來說,這些油燈,應該是在牆邊,又或者是掛在牆上的吧。”
小劉大聲道:“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呢,換作是我,肯定不會放在地面上,礙手礙腳的不說,還居然擺出一個北斗型。”
“北斗型?”聽了這話,我心頭一緊,確實,剛纔點的時候我沒有數,現在看來,的的確確是七盞油燈,還作北斗之型,斗柄指着棺槨,每一盞燈的之間的距離也長短不一,這下子就連我也迷糊了,轉頭望着胖子,問道:“胖子,你不是懂什麼陣法,什麼鬼神之說嗎?這是怎麼回事兒?”
胖子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想了一會兒,臉色大變,急叫道:“快滅了這些燈,快,快——”
看着胖子那着急的樣子,我也下意識到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當下不及多想,一腳一個,將這些燈全部踩熄,做完這一切後,我剛想鬆口氣,只聽“咣噹”一聲,中間那石制棺槨的蓋板突然掀開了,我急忙退到牆邊,說道:“胖子,怎麼回事兒?這石棺怎麼開了?難道又是觸碰了什麼機關不成?”
胖子臉色發青,哆嗦地道:“不是……不是什麼機關……是……棺槨裡的屍體活……活了……”
“活了?**,我就不信這個邪!活了便怎樣?老子讓他再死一次。”
“沒……沒用了,我看是我們死了……那燈作‘北斗之型’,稱爲‘七星燈’,也叫‘續命燈’、‘招魂燈’,這……這……”
胖子有些語無倫次,我肚裡罵了一句“孬種”,像咱們這種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又怎麼會相信這些?可是我念頭剛轉,卻看着石棺裡慢慢地伸出了一雙枯槁的雙手,指甲很長,呈黑色,似乎沒有肌肉,皮膚也呈灰白色,緊緊地貼在骨頭上,不是一具骷髏,好像是一具乾屍,這一下,輪到我傻眼了,我見到了一件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算得上是我人生中第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兒,當下我屏住呼吸,架起槍,已經做好了射擊準備,小劉也同時抽出了他的那把軍用刺刀,中尉沒有什麼動作,但藉着火光,我看見他鐵青着臉,雙手緊握,手掌中,卻是兩枚威力奇大的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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