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本前面,都是記載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當我翻到中間那頁的時候,上面的文字立時便將我吸引住了,我迫不及待地往下看(以下是日記內容):
6月21日,今天上班的時候,我聽到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老鼠的叫聲,“吱——吱吱——”,我轉身問了幾個同事,他們都說沒聽到,還說我因爲工作壓力太大,產生了幻聽,或者,我真的聽錯了,這裡又怎麼會有老鼠呢?我將這件事情對雪莉說了,她說我工作壓力太大了,需要好好休息幾天,我想也是吧,於是便壯着膽子去向古經理請假,要知道,古經理這個人對員工要求很高,這麼貿然去請假,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幸好,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他還知道我喜歡雪莉,便讓雪莉也一起放假休息幾天,讓我們好好去哪裡玩一玩,看場電影什麼的,舒緩一下工作壓力。有時候,這古經理也蠻有人情味的。
6月27日,一連休息了六天,今天是我收假第一天上班,我帶着輕鬆愉悅的心情來到公司,原以爲我不會再聽到那可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卻不想,當我靜下心來,給客戶打電話進行電話銷售的時候,那“吱吱”聲再一次在我耳旁響起,聲音似乎離我很近,但是當我擡起頭,那聲音再一次的消失了,可是當我聚精會神工作的時候,那聲音彷彿跟我作對一樣,一次又一次響起,天哪,我感覺我整個人就快要瘋了。
6月29日,那該死的聲音,讓我簡值無法專心工作,今天似乎更加嚴重,不僅僅聽到那“吱吱”的怪聲音,我還看到了影子,沒錯,是影子,那影子的速度非常快,快得幾乎讓人看不到它,但是我卻看到了,那影子在我周圍轉悠,一會兒出現在我旁邊,一會兒又出現在同事身後,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因爲那影子,不是人,像是一隻怪獸,更像一隻巨大的昆蟲,它有着長長的觸角,三根如吸管一樣的東西,還有那雙手,不,不應該說是手,說是螳螂的前臂應該更加合適。它站在劉景銘身後,就像是一頭準備向獵物發起攻擊的野獸,不,不好,它伸出前臂,迅速地卡住了劉景銘的脖子,頭上那三根如同吸管的東西,猛地扎進了劉景銘的頭頂……我的神哪,我不由地“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周圍的同事紛紛詫異的看着我,我定了定神,再看劉景銘時,他似乎並沒有受到傷害,專心地用電話對客戶進行產品推銷,而古經理卻站在了他的身後,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剛纔我所看到的全都是幻覺嗎?可是一切竟然又是那麼逼真……
6月30日,我真的不想去公司了,我不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不管怎樣,我想換工作,我覺得我只要有一天仍在公司裡呆着,總有一天我會瘋掉。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小聲地將這件事情告訴雪莉,雪莉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她在一旁不停地安慰我,說我一定是太累了,我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多說什麼,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雪莉她是不會相信的,同事們也不會相信,因爲他們並沒有看到。下午工作的時候,我根本平靜不下來,隨着那“吱吱”的聲響,我再一次看到了那影子,而這一次,那影子站在了同事小方身後,和昨天一樣,它用那長長的吸管,扎進了小方的頭頂,這一次我沒有叫出聲來,我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那我絕對不能讓那怪獸發現我,如果他發現我,一定會對我下手的,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情,它每一天都會對其中一位同事下手,終有一天會輪到我。想到這裡,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圓珠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我顫抖的手給折斷了。
7月2日,終於,那怪獸下手的目標對準了我,我看到它從古經理的辦公室裡,迅速地衝了出來,然而這一切,沒有人能夠看到,它的速度當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等它來到我身後時,我再也坐不住了,我不能坐以待斃,我要反擊,就在那怪獸來到我身後準備對我下手之時,我驀地站起身來,反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怪獸的頭部,周圍的同事爆出一陣驚異的呼聲,我定神一看,我這一拳,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古經理的頭上,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然站在了我身後,不對啊,站在我身後的,明明是那怪獸,可是我爲什麼會打中古經理呢?我不敢多想,但腦海裡仍是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除非古經理就是那頭怪獸。
7月3日,我的視覺真的出了問題,我不僅僅能看到那黑影,我還看到古景果然是一頭怪獸,那噁心的樣子,令人骨頭髮酥,嘴邊還不停地往下滴着不知道是什麼粘液,不僅如此,我看到了劉景銘,不,他已經不再是劉景銘了,他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他已經死了,我看到他的皮膚已經變得蒼白,凹陷的眼眶裡,翻着白眼兒,看不到他的角膜,那樣子,就像一隻會動的殭屍,劉景銘做的一切,都是古景所控制的,我終於明白了,古景就是那頭怪獸,他會獵殺公司裡的所有人,讓他們聽從自己的命令,像機器人一樣,爲自己工作,不行,我要在全市民衆面前,將這頭人面獸心的怪獸公諸於世。回到家後,我錄了音,將錄相帶快遞到了電視臺,希望他們能夠播放我的錄音,讓所有人知道,‘夕陽紅’公司裡,有一頭怪獸。
7月4日,今天,不管怎樣,我都要帶雪莉離開,因爲公司裡的人,已經超過大半變成了古景的行屍走肉了,趁着他還沒有向雪莉下手之前,我得帶她離開,所以我提前到了公司,見到雪莉,我讓她跟我和起辭職,可是她卻問我原因?你讓我怎麼說呢?我說古景是怪獸,她相信嗎?她不會相信的,她只會認爲我同她開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但這些都是事實,因爲只有我才知道怎麼樣能看到這頭怪獸,而別人不能,在別人眼裡,古景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樣子,而且還是他們的上司。雪莉不走,我當然不能離開,我要保護她,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陌生人,他和雪莉說了幾句話之後,雪莉便要走進古景的辦公室,我知道,雪莉一便進去了,很可能就出不來了,當時我便站起身來,勸雪莉別進去,當然,在那個陌生人面前,我沒有說爲什麼,雪莉不聽我勸,仍然執意走了進去,我只好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能出事兒,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真的後悔當時沒堅絕攔住雪莉,就在雪莉走進辦公室不久,我便聽到了雪莉一聲慘叫,只有我聽得到,緊接着,雪莉走了出來,然而,她的樣子變了,或許在別人眼裡,她還是那麼美,可是在我眼裡,她已經是一具屍體,她已經死了。那陌生人走了之後,古景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我知道如果我進去了,將再也沒有機會活着走出公司了,我不顧一切,站起身來便往外跑,我要離開,我要離開這個邪惡的地方,不僅如此,我要讓這怪獸原形畢露,等着吧。
7月5日,今天,將是那怪獸的死期!
…………
再往後翻,後面什麼都沒有了,7月5日,不就是吳勝利執槍挾持人質的時間嗎?難怪那天,他會對我說,雪莉已經死了,其實,在我接嫣然從學校裡出來的時候,我也不止一次地懷疑到這一點,而當晚,王嬌從解剖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她也說有個什麼東西在追她,她也聽到了那“吱——吱——”的聲響,後來,還用手機砸中了那東西。從吳勝利的日記裡,證實了我的推測,古景就是怪獸,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當天我去“夕陽紅”的時候,雪莉進去了古景的辦公室,並沒有發出叫聲,爲什麼吳勝利在日記中會有描述呢?難道那叫聲,也只有吳勝利能夠聽得見嗎?不管怎麼說,從吳勝利的日記中的描述,那怪獸的影子,和我當時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我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而且,他有一種能力,能夠使別人看不見他的真實面目,只有在某種特殊的環境下,才能夠看到它。
我將日記本合上,對老伯說道:“這本日記就是證據,裡面有我們所尋找的線索,能不能將它給我,等破了案,爲吳勝利洗脫了冤情,我再將它還給你。”
老伯聽我這麼一說,激動地雙手緊緊握着我手,說道:“真的能夠洗脫我兒子的罪名?這……這……真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纔好。”
我苦笑道:“我只能盡力而爲,我現在已經不是刑警了。”說完,我突然間想到一件事情,小張已經將古景嚴密監控了,可是他並不知道怎麼樣去看,才能發現古景是頭怪獸,他這麼一去,很可能會有危險。想到這裡,我渾身一顫,道:“我還有事兒要處理。”說着,急忙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出了門,我掏出手機,立時一個電話打過去,佔線。我嚇了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又拔通了王嬌的電話,電話一通,我就叫道:“阿嬌,小張他們動手了沒有?”
王嬌聽我的聲音很急,忙問道:“我不太清楚,可能快了吧,小張他已經打電話給我爸了,讓他馬上去現場。”
“糟了,王嬌,你快去槍械室領槍,我有用,然後馬上趕到現場,阻止你爸,千萬讓他阻止小張接近古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說着,我伸手攔下了一輛車,直奔“夕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