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的其他人,儘管旅途疲憊,但誰都沒有什麼睡意——這邊可是貨真價實的戰區!
李雙奎站起來走到窗戶那邊撩開窗簾推開窗戶,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遠遠的望去,城區邊沿有濃濃的硝煙冒出來,炮聲正是從那邊遠遠的傳過來。
“別站在那裡,教官怎麼說的,小心冷槍。”高格合衣躺在牀上發呆,提醒李雙奎。
在辦公桌那邊用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做什麼的呂威扭頭看過去,說,“奎哥,前幾個月美軍轟炸了使館附近的政府軍防空陣地,造成了使館一名當地工作人員受傷。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戰區。”
李雙奎關上窗戶,拉起厚厚的窗簾,翻身走回到自己的穿上重重的把自己摔下,道,“戰區啊,打仗原來就是這個樣子。我還以爲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戰火硝煙呢。”
條件有限,他們仨住一個房間。
高格說,“我也有些失望,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半坐起來,高格看見呂威在那忙活着,問道,“小威,你在幹什麼?”
呂威說,“統計一下週遭的無線電波,人生地不熟的,不搞清楚這邊的情況,心裡不踏實。現在已經有初步的結果了,你們看,最活躍的是各國使館,然後是政府軍,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是,民用頻率的活躍程度幾乎和政府軍的持平。我隨便選了一個監聽了一下,都是在談生意。”
“這個太正常了,亂世之中的生意更好做。只要有錢賺,那些商人根本不管是不是打仗。”李雙奎說。
高格有些擔憂地說,“你小心點,別暴露了。”
“放心吧,我用的是歐洲人的衛星資源,主要是英國人的。讓他們狗咬狗去吧,而且我只是暗中觀察,呵呵。”呂威輕描淡寫地說。
這些身懷絕技的情報人員從來都是蔑視一切技術手段的底氣,而他們最後一塊短板,也被李牧給補上,欠缺的,是真刀真槍每一次都見肉濺血的實戰罷了。
王國慶和宋小江住一個房間,他們的精力更加的充沛。王國慶是參加過維和行動的,很有經驗,心態很好,此時半躺在牀上翻着使館情報人員送來的情報彙總。
宋小江激動得很,坐在那裡,桌面上擺着槍支零部件,他一直在擦槍,每一個部件都差得發亮發亮的,然後結合起來不斷的測試着手感,再分解掉,繼續的擦拭,弄得咔咔作響。
王國慶受不了了,道,“你消停點行不,你折騰那玩意兒沒用,過來看看情報彙總。”
宋小江興奮地說,“我還沒殺過人呢,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開個葷。”
“美得你。老闆已經說了,你留在使館編入守衛,老老實實待着,主要是保護安然處長。”王國慶。
宋小江一下就不願意了,“班長,不能這樣吧。我是軍官,不把我編到老師手下,反倒讓你跟着老師,這算什麼。”
“瞧不起士官?”王國慶放下手裡的資料,瞪眼看過去。
“嘿嘿,不是那個意思。要求很明白嘛,軍事觀察員都是軍官。”宋小江怎麼敢在王國慶面前炸毛。
王國慶說,“那你就管不着了,不然你去找老闆說去。”
“還是算了吧,不如不說呢。”宋小江失望地嘆了口氣。
李牧要編入聯合國軍事觀察團裡,他帶的助手就是王國慶,把宋小江留在使館裡,編入使館的護衛力量,同時對安然這邊也是一個警衛。只不過很明顯,對毫無經驗的宋小江來說,還不知道誰警衛誰呢。
“班長,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宋小江是茫然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基本上不清楚李牧和安然這兩位領導要怎樣開展工作。
王國慶說,“不知道。你老實待着。”
有人敲門。
宋小江去開門,使館的工作人員探頭進來,問道,“哪位是王國慶同志?”
王國慶站起來,“我是。”
“首長請你帶上個人物品到前院集合。”工作人員說。
“是!”
王國慶提起行李箱就走,他的行李根本就沒打開。出門前,王國慶叮囑宋小江,“記住了,老闆不在,你歸安然處長指揮,不要惹什麼亂子出來。”
“明白,班長你放心吧。”宋小江答道,儘管心不甘情不願。
王國慶快步到前院那裡,一輛un的途樂停在那裡,李牧正在和吳陽成武官說着什麼。
“老李,保持聯繫,祝一切順利。”吳陽成和李牧握手。
“謝謝。”
李牧招呼王國慶上車,白色的un途樂啓動開出使館,沿着佈滿了瓦礫的道路向聯合國駐地那邊去。
停火協議已經生效,聯合國軍事觀察團的各國軍事觀察員已經陸續到位,李牧不是最早到的,也不是最晚到的。在忙碌的聯合國駐地,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完成了報到工作。
聯合國的工作效率李牧是領教過的,因此不感覺到奇怪。指揮着維和部隊的聯合國司令部是標準的軍事機構,而緩慢低下的效率讓很多行動都變得執行困難起來。同時也反應出了聯合國根本沒有能力組織多國維和部隊執行應對達到低烈度衝突標準的武裝衝突。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聯合國安全官員比恩召集李牧等幾位軍事觀察員開會。索恩是聯合國的僱員,不是聯合國成員國家派駐的代表,一定程度上,這樣的官員代表的是聯合國組織的利益。
那是一個白頭髮的斯拉夫人,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操着東歐口音的英語,“比利時,意大利,曰本,印度,巴基斯坦,美國,中國的代表全部都在了嗎?”
會議室裡坐着十幾號人,都身着各自的軍裝,有迷彩服,有常服,軍銜最高的是李牧,美國的軍事觀察員是上校,印度的是上校,曰本的是一佐(上校,以下換成上校)。有一個細節,所有上校以及以上軍官都帶了助手,這也是聯合國同意的。
讓李牧有些意外的是,比利時和意大利的軍事觀察員是年輕貌美的女軍官,吸引了其他軍事觀察員的目光,尤其是那個意大利女中校,身材惹火得很,如果不是穿着迷彩服,會被懷疑是某走身材路線的影星。
索恩確認了所有人員到位之後,開始開會。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按照這樣的組合開展工作。兩個國家一個組合,在進行任務簡報之前,請各自挑選你的搭檔。”索恩扔下一句話,就抱着胳膊站在那裡。
曰本人向美國上校拋了個媚眼,結果美國上校向巴基斯坦軍官投去了炙熱的目光,而巴基斯坦軍事觀察員胡塞尼中校向李牧投去詢問的目光,李牧點了點頭,胡塞尼這才向美國上校了點頭,美國上校隨即舉起手:“我和胡塞尼中校一個小組。”
印度阿三幽怨地看着美國上校——美國上校根本就沒正眼瞧他。
李牧和胡塞尼是老朋友了,當年一起在南蘇丹並肩戰鬥過,那會兒胡塞尼是巴基斯坦裝甲營的指揮官。
出於各種考慮,李牧沒有選擇和胡塞尼組隊。
這會兒,其他軍事觀察員都找到了各自的搭檔,曰本人和印度阿三無奈結成了對子。這就只剩下李牧和比利時以及意大利的女軍官了。
“大校,我想只能我們在一起了。”意大利女中校漢娜笑吟吟的對李牧說,隨即看向比利時女中校,“伊莉莎,你覺得呢?”
伊莉莎聳聳肩,“好的。”
索恩回到中間來,雙手趁着桌子,道,“好了,三個小組,這就是我們的構成。讓我們進入正題吧,女士們先生們,任務很重。”
李牧低頭看了眼編成表,軍事觀察團成員多達三十多人,他們這裡只是屬於一個小隊,派出國家也不止這幾個。李牧所在的小隊,具體負責人就是索恩。其他小隊也是參照同樣的樣式,各國軍事觀察員混搭,不會出現兩名來自同一個國家的軍事觀察員在一個小隊的現象,最大程度的保持了中立的立場。
那個美國上校叫特蘭普,有一頭金髮,大餅臉,印度上校叫a·傑,晦澀難懂的人名,曰本上校則叫島一初生,是陸自軍官。
比利時女軍官伊莉莎換到李牧身邊坐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居然用還算流暢的普通話問,“李?你能聽得懂英語?”
李牧很意外,點頭,“當然,但你會使用普通話,很令人驚訝。”
“我在中國上過學,石家莊陸軍學院。”伊莉莎說。
李牧完全明白了。
索恩對大家說道,“政府軍第十三師和dis武裝七月二十一號的工作,交給李大校負責的小組,有問題嗎?”
沒有人有意見,但是伊莉莎和漢娜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起來,就連李牧,也覺得索恩也許是得到了授意故意爲之。
這場戰事裡,具體到交火雙方,基本上就是政府軍第十三步兵師在和dis武裝的七月二十一號旅在打,因爲這兩支部隊是交火雙方最精銳的部隊。
負責這兩支部隊的停火工作,保證他們在停火期間不會發生交火,並且監督七月二十一號旅按照協議撤退到既定的位置,是軍事觀察團裡最危險也最難以出效果的工作。
故意給李牧難看。
然而,他們根本不知道,李牧回到戰場,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沒有問題的。”
李牧淡淡一笑,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