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轉過頭,目光就落在了一個年約二十歲上下的男子身上。男子大約一米七八左右的身高。整個人給人一種傲然的氣勢。紈絝子弟麼?白夜心中輕笑了起來,白爺我當紈絝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面和泥巴呢?
對於男子的訓斥和威脅白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區區紈絝,白夜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輕笑着道:“莊先生,我是莊老先生的管牀醫生。莊老先生是我一手接待的。對他的病情,我可以說算是最爲了解的。剛纔說到轉院,想必無非是哥倫比亞大學神經外科中心,或者是哈佛醫學院附屬總院神經外科研究所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無論是哥大的克里教授還是哈佛的曼薩諾教授或者是亞歷山大教授。我相信都會聽取我的意見。”
這話頓時讓爲首的中年男子眉頭一挑,如此鎮定自若的年輕人,不由得讓他不感到吃驚。
吳門莊氏,雖然名聲不顯。可是最早是從南潯莊氏一族出來的。清代莊廷龍一案之後,莊氏其中的一支外遷吳門,傳承至今可謂是書香門第。
而且,在這之後,莊氏子弟開枝散葉,有一部分更是改名換姓。到後來更是衍生出了不少的傑出人物。
作爲莊氏一族的真正嫡系。在社會上莊氏名聲不顯。可是在豪門世家圈子裡面吳門莊氏也是不容小覷的。
平常時刻,哪怕就是一般的官員豪富見到自己也有種噤若寒暄的感覺。而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這種從容淡定卻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
更爲關鍵的是,白夜的話語說到他心中去了。他轉院的目的地恰好就是哥大神外中心。
中年男子沉聲道:“世林,你閉嘴!家族的教導真的是當成耳邊風了麼?回去之後給我面壁思過三個月。如此的跳脫野性。出言不遜;書都讀到九霄雲外去了麼?”
說着,中年男子對着白夜道:“請問怎麼稱呼?”
白夜笑着道:“白夜,白天的白,黑夜的夜。”
“白醫生,你好。”中年男子微笑着說到,接着話鋒一變道:“白醫生,鄙人莊文河,我有一個事情不是太明白。按理說,如今這種醫患關係之下。作爲醫院,作爲醫生。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你們大多會採取最爲保守的方案。說白了,但求無過,不求有功。可白醫生你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竭力勸說我們進行手術。我倒是有些不太明白了。”
這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面了。以現在的醫療環境,說句不客氣的。醫生們都不想惹麻煩。尤其還是莊老爺子這種非富即貴的人。更是醫院避之不及的。白夜的舉動的確有些值得懷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白夜心中笑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的確就不懷什麼好意。其實,這不過是白夜在醫學上發展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現在自己主要的目的和目標都放在了修煉這方面。可是,做出的承諾盟下的血誓也是要完成的。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名氣迅速的增長起來。獲得更多的臨牀經驗。甚至是攻克某一項疾病完成自己的承諾這就成爲了重中之重。而手術就成爲了白夜突破的一個方向。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素質,以自己的手段,完全可以做到一些常人難以完成的高難度手術。就比如莊老爺子此刻的病情。
這個手術的難度在於兩個方面,第一,需要速度。老爺子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長時間的手術。這就需要手術醫生有着最快的速度,最準確的方案。第二,手術過程之中顱腦內部出血點止血的問題。出血點分散在基底、丘腦和小腦,這些地方都是腦部內最爲重要的區域。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恐怖的後遺症。而恰好這都是白夜有信心的地方。
要說私心,白夜的私心就是利用這個機會讓自己迅速的出名。至少在一定範圍的小圈子裡面出名。讓人知道,北華醫院有一個醫生,手術很厲害。有了這個資本,白夜纔有後續的其他可能。否則,還不知道要被這個承諾拖多久時間呢。
沉吟了一下,白夜直視着莊文河,笑着道:“莊先生,我說我有私心。我想借此出名,您覺得這個回答滿意麼?”
這話不僅僅是讓莊文河目瞪口呆了。旁邊,莊氏一干人等都狠狠的瞪着白夜。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白夜早就死幾次了。
莊文河此刻卻是哈哈大笑着道:“白醫生,你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我信了。那麼,這個手術就拜託給你了。世林、曉琳你們留下。我立刻去聯繫一下這方面的專家。”
白夜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絲毫沒有激動,很是淡然點頭道:“那好,既然莊先生答應了。那我就立刻去安排手術事宜了。”
隨着白夜離開,莊世林身邊一個年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孩子就開口道:“大伯,這個白夜的話你也太相信了吧。這麼年輕,他肯定是騙你的。”
陳教授此刻也緩聲道:“莊總,不瞞您說我覺得也得慎重。”
莊文河此刻卻是笑着道:“無妨。能夠直視我莊文河而不怯場的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而且,他說了,他想出名。既然有目的那就行。我相信此人絕不是冒失之人。如果沒有把握,他還不至於把自己的前程壓上。”
非常人做非常事,說得就是白夜和莊文河這類人。就比如剛纔。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會對白夜的年紀和醫術百般懷疑。萬萬不可能做到如莊文河這般的果斷乾脆。
莊文河說得對。白夜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纔會這麼做。否則,要是賭博的話,一旦輸了,白夜也會淪落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此刻白夜就在飽受着質疑。急診科小會議室內。所有參加會診的人員都已經目瞪口呆了。每一個醫生都望着白夜。臉上的表情都有些複雜、有些無語。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貨是哪裡冒出來的。白院長的公子?這是讀書讀傻了吧。還準備手術,由他來主刀。就憑你?
其中一人沉吟了一下,緩緩道:“白醫生,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於冒險了。你要明白,一旦開顱。固然可以降低顱內壓。可是,繼發性感染的機率也會成倍的增加不說。更關鍵的是,出血點分散。如何有效止血你有方案了沒有?另外,速度能不能跟上,病人的身體狀況能不能支撐整臺手術。這都是關係到生死的事情。你這麼說不覺得有些冒險了麼?”
“就是,這不是拿病人的生命在開玩笑麼?我堅決反對這個方案。手術指標是有。但是絕不是我們北華醫院的技術力量可以支撐的。”又有醫生旗幟鮮明的反對起來。
白夜此刻卻是十分的淡然,緩聲道:“我個人覺得,保守治療肯定是不行的。從病人的檢查來看。目前隨時都有可能引起顱內壓升高。緊接着導致全身各個系統發生衰竭。真到了那個時候,想救都來不及了。”
“白醫生,你還真是醫者仁心啊。”一個聲音從門口響起。緊接着,秦守恆前面開路。身後劉世恆以及各個相關科室的主任都走了進來。
劉世恆的臉上更是露出了嚴肅的神態。沉聲道:“真是胡鬧。白夜,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的。你知不知道,莊老先生是莊周集團董事長莊文河先生的父親。而且是享譽國內的國學大師。你這麼做一旦出了事情,你承擔得起這個責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