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大廳的門外,程冰和白夜並排站立着。看着程冰,白夜心中一動,開口道:“程醫生,你預判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
其實程冰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尤其剛纔那一笑更是讓白夜有些驚豔的感覺。這個女子只不過太沉浸於學習了。腦子裡只有學習兩個字;醫學上是學習、其他任何方面在程冰心中都是學習。從小到大都是如此。無形之中她就忽略了人際交往了。這是性格問題是可以糾正的。拋開這些不談,程冰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的性子還是讓白夜有些讚賞的。
程冰愣了一下,顯然他沒有想到白夜會這麼問。整個急診科都知道,白夜醫術深不可測。一個多月,無論是什麼病症都是信手拈來從無差池。突發昏迷、雖然病症不明。可是線索也不少了。無非就是從高血壓和肺氣腫這方面考慮。怎麼還問起自己來了。
沉吟了一下,程冰緩聲道:“我覺得,高血壓引發的可能性大。當然了,七十歲的老年人身體機能全面下降。全身的功能器官衰老退化也有可能引發昏迷。”
說話之間,一臺警車在前方開道呼嘯着過來了。緊跟在警車的後面一臺黑色的大衆轎車緊隨而至。
“這帕薩特牛逼啊。竟然能讓警車開道。”旁邊圍觀的病人小聲議論起來。
話落下,立刻有人道:“這算啥?警察不就是危急時刻幫忙的麼?既然是急症,警車開道也是很正常的。別說是大衆了。你就是小衆他也得開道啊。”
“呵呵,一羣無知的傢伙。真以爲這是一般的帕薩特麼?輝騰都不認識。”又有明眼人不屑的說着。
白夜聽着卻是十分淡然,隨着車子停穩,直接就迎了上去,身邊移動病牀推車已經就位待命。駕駛門打開。駕車的男子就慌慌張張地說道:“快,快救人啊。”
車門打開,後座上,一個七旬老者平躺在座位上。白夜在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背對着車頭,鑽進車內。一抄手直接橫摟住了老者,這感覺就跟是公主抱一樣。
其實這種昏迷病人是最難移動的。關鍵的原因是病人根本就不會配合也不知道用力。完全只能依靠外力。平常的時候,三個護工都難以移動。
程冰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絲的驚訝和詫異:“白夜好大的力氣啊,這個老者身形算不上肥胖。可也絕不是瘦弱。竟然直接就被他抱起來了。”
不知道程冰想到了一些什麼,臉色竟然有些緋紅起來。
“快,推車!”白夜沉聲說着,驚醒了旁邊的程冰。
將病人放在了移動的平板推車上,白夜立刻就開始檢查起來。呼吸平穩、脈搏還算有力。這讓白夜也放心了不少。生命體徵暫時還算平穩。接下來就看是不是腦溢血了。
“腦部CT,氧氣包支持,開靜脈通道!隨時觀察。”
白夜手持着小手電,照射了一下患者的瞳孔,隨即就吩咐起來。還好。瞳孔稍有擴大,但是瞳孔反射症狀還在,這是一個好現象。至少說明大腦中樞還在運作。
“程醫生,今天的住院總是誰?立刻請神經外科的醫生會診。我估計病人腦溢血的可能性很大。很可能需要緊急手術。”白夜對着旁邊的護士吩咐完了牀旁醫囑之後,立刻對程冰說着。
作爲一家三甲醫院。北華醫院的一切都是按照國際接軌的標準配備的。急診科這邊引進了住院總醫生的制度。
所謂住院總其實並不是職稱,也不是官職。說白了。這個職位就是一個資歷。一般想要晉升爲主治醫師的人,如果有住院總的經歷基本上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但是,住院總並不輕鬆。一週住院總擔任下來,每天都必須在醫院。而且是24小時不離崗的那種。住院總承擔着協調病患牀尾,協調科室和其他科室會診的職責。說白了,住院總就是一個科室的大管家。沒人的時候,住院總還得能夠頂上去工作。
程冰直接就回答道:“是唐醫生。”
話音落下,白夜的身後就傳來了唐鵬的聲音:“怎麼了?病人情況如何?”
“情況不容樂觀,看病人的面色,出血顯然沒有停止,已經安排了CT檢查了。請神外的人過來會診吧。如果顱內壓升高的話。恐怕還得要手術才行。”白夜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唐鵬此刻也沒有那種自私了。現在他是住院總。如果真要是出了問題,頭一個跑不掉的就是他了。
所以,這一刻唐鵬把事情都是當成了他自己的事情。以前那種自私自利,只管自家門前雪的表現都沒有了。電話撥出去,不單聯繫了神外,還把心內、呼吸、和心外的醫生都一起叫了過來會診。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事實上,但凡是牽扯到急診的事情,除非是化驗檢查必須要求的時間,所有的結果都是最快出來的。哪怕是加班加點都要出來,畢竟這關係到病人的生死安危。無論是哪個科室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急診中心的小會議室內。掛在牆壁上的閱片燈亮着。數張腦部CT的掃描圖掛在了燈箱上,腦部各個組織都一覽無餘。
在腦基底位置,靠近者中樞系統的地方。可以明顯的看到有一片不規則的陰影。除此之外丘腦和小腦附近也可以看到有滲血的痕跡。
“患者年齡偏大,而且還有嚴重的肺氣腫,這無形導致了患者的呼吸功能減退。也導致血液之中的氧氣含量不足。再加上出血位置,我們神外的意見是。不適合進行手術治療。建議轉神內進行保守治療。必要的時候,可以開顱抽血降低顱內壓。”
隨着神外的醫生說完,這邊,呼吸內科的醫生也開口道:“根據病人的情況來看。結合身體素質。我們的預計病人無法支撐長時間的手術。”
聽到這裡,白夜其實已經沒有任何的興趣了。果然現在國內醫院的這些個醫生們,潛意識裡面的反應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此大風險的手術。果然是都不會想着去做的。
就在這邊緊急的進行着會診的時候。在北華醫院的門口,一行四臺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打頭的是一臺黑色的勞斯萊斯,尾隨其後的則是一臺賓利,尾隨其後的也都是奔馳S600防彈系列。
車子停下,立刻有六七個人急匆匆的走下了車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年長者大約五十歲的樣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凌厲的氣勢。
此刻面色冷峻,雙脣緊閉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一行人徑直走進了急診科裡面。找到了老者所在的牀位,旁邊立刻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走到了牀邊。很是熟練的檢查了一番之後,看着爲首的男子道:“莊先生,莊老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陳教授,廢話就不要說了。我只想知道,現在能不能轉院。”男子直接而粗暴的打斷了這個陳教授的話語。
“很難!”陳教授搖了搖頭,道:“目前莊老的狀況很不好,重度昏迷狀態,我預計顱內還在出血,以現在的生命指標。根本無法支撐轉院。別說國外的醫院了。就是市內轉院的危險都很大。”
白夜聽着,卻是心中一動。隨即迎面走了上來:“你們是病人家屬麼?病人的情況很不好。出血部位分散在腦基底組織、丘腦和小腦區域。目前來說,很可能產生運動功能障礙和語言障礙。我建議馬上進行手術治療。”
“他媽誰啊?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你是哪根蔥?手術治療?出了事情你擔得起這個責任麼?”隨着白夜的話語落下,旁邊立刻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