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雲淵的意思是讓‘女’子自己好好靜一靜,蘇岑安心窩在陵雲淵的懷裡,瞧着日光一點點變得刺目,她攤開蛇身,蛇尾無意識的輕擺了擺,道:“阿淵,景曄中的蠱‘惑’之術能解嗎?”
陵雲淵:“等回到莊內,詢問一下鬼醫,鬼醫應該有辦法。訪問:. 。”
蘇岑點點頭,“荊王派來看守景曄的那幾個人,要不要一起帶回去?是先‘逼’問出一些信息,還是帶回去再詢問?”
陵雲淵想了想道:“先一起帶回去。他們既然能進入密道,那麼應該也有辦法出去。至於詢問,暫時估計也詢問不出什麼。”否則,那‘女’子應是早就知道荊王是他們的幕後黑手了。
蘇岑沒再說什麼,他們一直等了兩個時辰,‘女’子才緩緩而來。
她背上背了個包袱,身後亦步亦趨跟着景曄,再然後,是被栓成一串的六個黑衣男子,衣衫凌‘亂’,頭上佈滿了草屑。嘴裡都堵了布條,看到陵雲淵,眼睛瞪得溜圓,‘唔唔唔’的要說什麼。
陵雲淵起身,站到了‘女’子面前,也不多說什麼:“走吧。”
‘女’子頜首,回頭掃了一眼還在妄想朝陵雲淵求救的幾人,美目一掃,厲光極盛,嚇得那幾個人縮了縮脖子,似乎這些時日被嚇得不輕,再不敢多說一句話。畏懼地縮着脖子,亦步亦趨地跟着陵雲淵往峭壁的出口處走去。
‘女’子的神‘色’頗爲複雜,站在谷底,靜靜瞧着上方的陡壁,歪過頭,瞧了眼蹭了蹭她脖頸的景曄,拍了拍他的頭,帶着他縱身一躍,上了峭壁突出的平臺,再一扯繩索,驀地把六個人給扯了上來。
力氣之大,讓陵雲淵挑了下眉。
陵雲淵隨即縱身躍,也掠上了平臺,看着‘女’子推動了機關,峭壁從中央裂開,‘露’出了一條通道。
‘女’子往前走,景曄回頭,血眸瞪了那六人一眼,六人規規矩矩地向前,景曄又重新蹭到了‘女’子身旁,大狗似的圍着‘女’子繞來繞去。
陵雲淵跟在身後,蘇岑極爲詫異地吐了吐蛇信兒,道:“阿淵,景曄這怎麼連‘性’情都改變了?爲何這麼纏着這‘女’子?”
陵雲淵的視線落在‘女’子不時側過臉時,朝景曄說話時眉眼的溫軟,道:“他現在被蠱‘惑’了心神,狀態若孩童,所以看事看人,完全憑心,‘女’子對景曄似有虧欠,對景曄是真心相待,所以,在不認識所有人的情況下,景曄遵從本心,自然喜纏着‘女’子。”只是陵雲淵卻是擔心景曄清醒之後,對‘女’子如何,卻又值得思量。
從他們目前的推算來看,‘女’子當年若是真的受荊王之命,到落日山莊目的是蛇鼎,那麼,推測年月來說,當時的景曄似只是一個孩童,用景老莊主的親子換取蛇鼎,應是得到蛇鼎最快的捷徑。
‘女’子應是最開始認出了景曄的身份,處於內疚,對景曄極好。
蘇岑從陵雲淵的話語中,猜測到了陵雲淵要表達的想法,蛇眸怔怔的,再望向景曄與‘女’子時,多了一份莫名。
一行人朝山‘洞’而去,因着峭壁內通道綿延細長,加上帶着六個累贅,走起來不如陵雲淵來時快,足足走了近兩個時辰,纔到了先前的山‘洞’。
那六人見到客棧,嘴裡‘唔唔唔’的發出聲響,‘女’子呵斥一聲:“閉嘴,再發出一點聲響,就把你們全部都在這兒砍了,信不信?”說罷,不等‘女’子動手,景曄直接拔出腰間的短刀,對着六個人,‘唰’的一聲,幾個人‘腿’都顫了。顫巍巍地站在那裡,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再不敢發出丁點兒的異動。
陵雲淵走過去,打開了來時的通道,頓時從他們這邊看過去,熒光粉發出微光。
‘女’子挑眉,“就是從這裡出去?”
陵雲淵頜首:“是。”
‘女’子看了一眼,縱身就要躍入裡面,被陵雲淵擡手擋住了,對方‘女’子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這裡的熒光粉不能碰觸,裡面暗藏機關,一旦碰到,就會觸動機關,到時候,不僅危險,且密道可能被毀。”
‘女’子一聽,停下了動作,“那要如何?”她在‘死亡谷’底呆了整整二十年,早就不擅長這些。
陵雲淵退後幾步,‘女’子隨即也拉着景曄退後。陵雲淵的視線隨即落在六人身上,“去掉熒光粉的機關在何處?”
六人畏懼的縮了縮脖子,卻是搖搖頭。
陵雲淵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只是墨瞳裡卻是半分笑意也無,“不知?那倒是好,把你們一個個先扔進去,試一下密道里的機關到底如何,怎樣?”尾音的上揚,卻讓六人驟然變了臉‘色’。陵雲淵卻是不等他們回神,擡步就朝六人走去,六人心下一駭,反‘射’‘性’地向後退了一步,齊刷刷跪在地上。
嘴裡發不出聲響,猛地磕着頭:“唔唔唔……”饒命啊少俠!
陵雲淵嘴角輕勾,“現在知道了嗎?”
幾人哪裡還敢不說,連連點頭。
陵雲淵這才滿意了,歪了一下頭,朝其中一人走過去,把他嘴裡布條拔了出來,“說!”
那人嚇得一抖,“在、在四個方位的角落處,需要同時四個人站在那裡開啓,無論先觸動哪一個,都會直接毀掉密道。”
‘女’子詫異地擡眼,幸虧他們問了,若是自己找,肯定只會觸動一發。
陵雲淵聽聞,讓‘女’子看好了人,這才朝四個角落走去,撥開乾草,果然看到極爲隱蔽的角落,的確有突起的機關。
‘女’子看陵雲淵點頭,卻是猶豫了,“我們只有四個人。”
蘇岑這時探出尖腦袋,吐了吐蛇信兒,“還有我,還有我呀!”
陵雲淵低眸,眼底溫和了下來,‘摸’了‘摸’她的尖腦袋,“你去守着西角的機關。”
蘇岑擺了擺蛇尾,朝着西邊的角落遊了過去。
陵雲淵這才道:“你守着南邊的,景曄收北邊的。”
‘女’子頜首,歪過頭去看景曄,在他耳邊說了,又指了指北面,比劃了幾下,看到景曄討好地瞅着她,‘摸’了‘摸’景曄的腦袋,看着景曄鬆了口氣,快速過去,才鬆口氣。她則是走到了南面,定定等着陵雲淵指揮。
機關關閉很成功,等陵雲淵幾人重新回來,再看一眼那熒光粉,已然消失不見。
‘女’子歪過頭,“這樣就行了?”
陵雲淵搖頭,轉過身,讓六人過來,指了指密道,不言而喻,“爲了安全起見,讓他們在面前帶路。”
‘女’子應聲,“這樣穩妥。”直接轉身,提起繩索,直接跟塞玩具似的,把六個人一個個都塞進了密道里,“快點進去,敢耍‘花’樣,定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六人顫巍巍的,哪裡還敢出幺蛾子,應着聲音就往前爬。
陵雲淵等人都進去,縱身躍入密道,這會兒比來時要容易的多,很快就接近落日山莊。
蘇十一等人在景曄的房間裡一直守了一天一夜,眼看着這正午就要到了,可密道里依然沒有傳來動靜,十一急得在房間裡繞來繞去,繞的陵祈眼暈,道:“你急也沒用,倒不如耐心等着,她說一日,就不會超過一日。”
蘇十一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擔心,他剛張嘴,想說什麼,耳朵蹙然一動,“祈帝,你聽你聽,是不是有動靜了?”
陵祈這一晚上聽了他說幾百遍了,耳朵都快出繭子了,剛想否認,卻也坐直了身體,起身,靠近,道:“準備,的確是有動靜了。”可不確定是否是陵雲淵,所以,多做準備也不無道理。
蘇十一立刻放人進來,整裝待發,密道的‘門’下一刻被推開了,‘女’子看到光亮,一腳踹過去,頓時六人不甚,啪嘰全部都栽了下來,掉在地面上,‘哎呦哎呦’地喚着。
蘇十一等人對視一眼,倒是沒多說什麼。
接下來,就跳下了一個鶴髮童顏的‘女’子,蘇十一差點以爲是蘇岑,等細看之下,警惕心頓時拔高了。
“你是什麼人?”
只是還未等蘇十一手裡的劍伸過去,景曄就雄赳赳地蹦了下來,瞪圓了血眸,呲了呲牙。
蘇十一看到景曄先是一喜,隨即看到他這狀態,驟然神經都繃緊了。
陵雲淵隨後躍下,“十一,收起劍。”
十一看到陵雲淵安然無恙,眼底大喜,“公子!”
陵雲淵:“我沒事,景曄中了蠱‘惑’之術,先讓鬼醫給他瞧瞧。”
‘女’子一聽,連忙轉過頭去看房間裡的人,“哪個是鬼醫?”
鬼醫從角落裡站起身,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灰眸底只是拂過詫異之‘色’,隨即走出去,道:“我就是。”
‘女’子上去就扯過鬼醫的衣袖,道:“那你快來給曄兒瞧瞧,他怎麼樣了?”
鬼醫衣袖輕輕一擺,錯開兩步,“姑娘請放手。”
‘女’子這才低頭瞧了一眼,哼了聲,“迂腐。”隨即,卻是鬆開了手,景曄卻是躲在‘女’子的身後,血眸虎視耽耽得瞧着鬼醫,‘女’子又好生安撫了一番,才被‘女’子拉着按在了凳子上。鬼醫這才上前,搭了脈,眉頭皺了皺,隨即鬆開。
‘女’子滿眸擔憂,道:“有救嗎?”
鬼醫起身,‘嗯’了聲,“腦袋上的幾個重要的‘穴’道被刺了銀針,拔出來就好。”他說完,直接驀地出手,拍向了景曄的腦頂,‘女’子就要去攔,被陵雲淵給出手擋住了,‘女’子這才咬着‘脣’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