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守心心裡暖暖的,似乎不管她走多遠,離開多久,弈尋總是會等着她,見到她便說上這麼一句“回來了!”
這樣一句話,會讓守心有家的感覺。讓她覺得,無論身在什麼地方,只要有弈尋的地方便是家。哪怕,現在弈尋只是她的主子,也能讓她有家一樣的感覺。
二人沒有多說什麼,弈尋也只是和一山神醫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對於蘭花,他沒有多給一個眼神。蘭花也只是默默對弈尋行禮。如今她知道了弈尋身份尊貴,便越發的沉默以禮相待,從來不會多嘴半句。對於守勢的身份,蘭花不甚清楚,但可以猜測,守勢是弈尋護衛之類的。即便蘭花變了個人一樣,表面也不會再去糾纏守勢,可守勢畢竟是她喜歡上的人。也是爲了守勢,她才毅然決定離開了老彝村。
她努力過,試過讓自己變得漂亮去吸引守勢。可到最後,來了皇城,才發現自己那所謂變得漂亮是多麼可笑。之後一點點的,她想通了,想明白了。即便是變得漂亮,也不一定會得到喜歡的人的心。因爲,大千世界,漂亮女人多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她,也漸漸的明白,做人要有追求。
表面看起來,蘭花是忽然間有了很大的變化。其實,她的內心如同煎熬了許多年,想了許多事情,最終纔會變成現在這樣。
蘭花對於自己的現狀很滿足,她不奢望和守勢會有什麼發展,只希望自己能學成醫術,就算沒有一山神醫那麼厲害,也要做一個可以給人醫治的醫女。
她其實很慶幸,一山神醫是他們老彝村出來的。否則,她必定會一輩子窩在老彝村度日,年紀到了隨便嫁個穩妥的男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現在想想,她人生的前幾十年真的如同做夢一場,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蘭花接過守心揹着的草藥,艱難的背在自己的肩上,謝過守心要幫她送回房間的好意。然後往自己房間去了。這些草藥買回來,如今是有蘭花分揀整理。短短時間內,她已經能做神醫徒弟做的很好了。
守心則也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如今,她在客棧中是和弈尋睡同一個房間的。弈尋睡牀,她睡塌。做一個奴才該做的本分!
不過,也只是外人看來如此!關了門,在房間中,二人幾乎平起平坐。不過,守心倒是真的睡塌。畢竟那塌太小,弈尋這般高大的男子,睡上一個晚上豈不是要腰痠背痛。而守心睡上去,剛剛好。
沒有人會想到,關上門的時候,弈尋對他這個貼身服侍的侍衛有多麼溫和、疼愛。若是讓人看到,一定會以爲我們的尋親王爺有斷袖之癖呢!
在房間閒聊的時候,守心提到了一山神醫說要去尋人蔘的事情。弈尋看到守心雙眼熠熠生輝的樣子,便知道她是動了想去的心思,便問:“守心想要人蔘嗎?府裡倒是有兩顆百年老參,幾十年分的就更好尋了。”
“不不不,那是府裡的東西。何況我暫時是沒什麼用處。只想空閒的時候去看看,若有機緣得幾支上好的人蔘也是好的,若是沒有這機緣,就當作遊山玩水去了也好。若主子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過。”守心不由得有些忐忑,她如今的身份可不是想遊山玩水就能遊山玩水的。即便再不喜歡這個身份,可身在其位,也要接受並且做好了蔡氏。
“原來是這樣,待有機會,想去就去看看吧!”弈尋可不想讓守心緊張兮兮的,但心裡打定主意,還是等自己有時間的時候,和守心一起去看看的好。況且,聽守心所描述,那座山上定有年份更高的人蔘,這東西是好東西,誰也不會嫌多,有時候是能保命的東西呢!
“嘿嘿,那真是太好了。'守心一笑,就知道弈尋對自己不會太苛刻的。
正說着,外面想起敲門聲。守心和弈尋不由對視一眼,緊接着便是弈尋收斂了情緒,正襟危坐。而守心則站起身去開門!
來人並不讓人意外,畢竟他閒來無事便會來找弈尋聊天、下棋、品茶。
“北丘親王請……”守心側身把人請了進來,而來人正是氣色一天比一天好的司馬瑜飄。他面含微笑,看起來心情不錯。而他身後,還跟着個隨從。隨從手上端着托盤,上面是兩個下酒小菜,連帶一壺美酒。
司馬瑜飄來弈尋這裡簡直就是和自己房間沒什麼兩樣,也不用弈尋請,便自己坐了下來,擺擺手,隨從便把酒菜擺上了桌,然後躬身退下,還不忘貼心的把門掩住。
但是,守心聽得出,這隨從就在門口候着,並沒有離開。
“賢弟,來,陪爲兄喝上兩杯。”司馬瑜飄親自拿了酒壺,給二人的就被都滿上。
“瑜飄兄不是忌酒嗎?還是不要貪杯的好,等他日你身體完全康復,我再陪你好好喝上兩杯。”弈尋可知道一山神醫說好了不讓司馬瑜飄喝酒的。就連之前的宮宴,那酒也是慕容晏授意,做了手腳的。不到非常的場合,司馬瑜飄是絕對不會喝。就算是萬不得已要喝酒,也是邊喝,便用內力把酒逼到一處,而並非從腸道一直延伸到全身。
但今日司馬瑜飄竹筒提出喝酒,那便是要真的喝,並非‘作弊’的喝酒。
“多虧弈賢弟還爲我着想,不過你放心,近日我的身體好了許多,今日一山神醫特批我少喝兩杯。”
真的?
弈尋有些不信,他可是知道的,司馬瑜飄此人之氣好酒,只是生了病之後,不得已不把酒給戒掉了。
“爲兄有必要騙你嗎?若是不信,把一山神醫招來問問即可,來人……”司馬瑜飄便佯裝生氣,直接對着門口喊人。
他的隨從立馬就出現了,弈尋卻是有些無奈:“瑜飄兄既然說是真的,那便是真的了。何須再勞師動衆,來,我陪你喝兩杯。”弈尋被司馬瑜飄的性子給打敗了,連忙攔住他。而他的隨從,則看到他使得眼神,又退了下去。顯然,司馬瑜飄似乎也沒真的想要把一山神醫給叫來。
一山神醫對於他來說,可是救命的稻草,可是不能隨便得罪的。
守心在旁邊看的嘴角直抽搐,這人也……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形容了。
一壺半斤左右的美酒,二人就着小菜喝了近一個時辰。當然,這期間他們談天說地的時間更多了。
二人均是親王,但卻都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並不像那些只會悶在皇宮,王府中的皇親貴族。所以,二人每每聊起天來,都破有共同語言。
聊得正酣,外面傳來司馬瑜飄隨從的稟告之聲:“啓稟王爺,杜小將軍來了。”
隨從說的是杜擎蒼來了,而非杜擎蒼求見,可見杜擎蒼只是隨便來的,並沒有什麼事情。
“他怎麼來了?”司馬瑜飄有些意外,隨即想起這裡並不是自己的房間,也許杜擎蒼是來找弈尋的也說不定。
弈尋搖搖頭,也沒覺得杜擎蒼來這裡會有什麼事情做。
不過,守心倒是想到一個可能,也許,這杜擎蒼是躲慕容雪嬌躲到這裡來,也說不定呢!
沒有人回答司馬瑜飄的問題,他沉吟了幾秒鐘,便道:“杜小將軍,請進吧!”隨從緊接着把門打開,杜擎蒼略顯疲憊的走了進來。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還憨憨的撓了撓頭。說實話,這形象和之前意氣風發的杜小將軍一點兒都不搭邊。
奈何,他如今已有許久沒休息好了,鐵打的身子,都稍微有些熬不住呢!“下官見過兩位王爺。”
杜擎蒼行禮過後,就開門見山:“下官閒來無事,不知可否在兩位王爺這裡待一會兒?”
其實,就是慕容雪嬌又找到杜擎蒼那裡,杜擎蒼便連忙推脫有事情彙報跑了出來。而若是往其他地方去,慕容雪嬌必定還會不停的派人打聽。所以,杜擎蒼所幸躲到了弈尋這裡。而且,司馬瑜飄也在,他就不信慕容雪嬌還能追到這裡來?
杜擎蒼想的沒錯,慕容雪嬌就是再大膽,也不敢追到司馬瑜飄這裡來。她此刻看着杜擎蒼空無一人的房間,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心中暗罵“該死的杜擎蒼,我就這麼可怕嗎?”
而這邊,弈尋和司馬瑜飄對視了一眼,也猜到了杜擎蒼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之前並無過多接觸,所以也沒過多的交情,但現在,他們卻也只能讓他躲在這裡。否則,發生的事情絕對不是弈尋和司馬瑜飄想看到的。他們生怕慕容雪嬌腦子一抽,做出什麼讓皇家,讓整個南殤國都丟臉的事情來。
杜擎蒼見二人同意,便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樣有些唐突了兩位王爺,可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之後,弈尋打破了一屋子的沉默:“杜小將軍舟車勞頓,不如就去牀上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這怎麼是使得?”雖然在客棧中,杜擎蒼也是主的上房。可這裡已經是弈尋住了的,他怎麼好意思在這裡休息?
“沒什麼使不得的,尋親王讓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吧!看你現在的樣子,若不好好休息,肯定撐不了多久的。”現在的情況,說慕容雪嬌是洪水猛獸也不爲過,看杜擎蒼被他給折磨的。所以,守心開口勸道。
聞言,杜擎蒼不由得看看向守心。
他並不是第一次見守心了,但每一次,都給他一種特比的感覺。他甚至弄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