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歲月不曾記得我愛你,成瘋(2)
一路交談慢悠悠地走,不管走得再慢,路終究還是到了盡頭。在離着李府還有幾米遠的地方溫衡道停了下來。
我也跟着他停了下來,擡眸看着星空,心中滋味難辨。
有什麼在心中悸動,可又不能不生生的壓在心底。
他已經有未婚妻了,我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到了,李二小姐還是快回吧,今晚能夠遇到你真是衡道之幸。”
溫衡道朝我微微一笑,我便徹底的亂了。他,多麼好看的一個人啊。才華樣貌家世樣樣都是頂好的,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會比他更好的男子了。
若是能夠嫁給他,也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氣。
我望了他許久,幾乎是快忘了時間。最後在他的提醒下,才尷尬的紅了臉低下頭去,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輕聲問他:“以後我們還能再相見麼?”
“有緣自會相見,像我們今晚不就很有緣分麼。”溫衡道柔聲回道,他的聲音越聽越是好聽。
“可是我……”我咬着下脣,擡眸緊張的望着溫衡道,話到了嘴邊,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次偷偷溜出來肯定會被爹孃知道,以後再想偷溜出來就難了。這一次,極有可能就是我與他最後一次相見了。
最後一次相見,我的心痛了又痛,還未開始便已經早早結束。
“好。”我使勁兒的低頭,一步三回頭的看着他,直到最後敲開府門進去。而他就那麼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月光落在他的白袍上像是度了一層霜華,好似我只有轉身回去,他就會接住我一般。
哎,心中長長嘆息,聽着娘關切的聲音傳來,我急忙命下人關上了門。可是不能讓娘他們知道是溫衡道送我回來的,若是將來傳了出去,我的名譽必然是要受損得。
像我們李府這樣的大戶人口,閨閣女兒的名譽是一點兒受不得損的,否則便是給家門丟臉蒙羞。
從小到大,雖然生的金貴,可是走得哪一步不是兢兢戰戰呢。
我不知這是可悲還是可憐還是讓人豔羨,但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寧願出生在大戶人家。出身不同,接觸的人便不同。就好比有些人生來就是享福的,兒有些人,不管如何努力的命運拼搏,最後還是辛苦勞累一輩子不得安生。
事情果真是如我所料,我被爹爹禁足了,還被罰抄《女戒》一百遍。
在被禁足的這段時間裡,我無時無刻不想溫衡道。姐姐曾對我說過一見鍾情嗎,直到了現在我自己也深刻的體會到了。
我愛上了溫衡道。
明瞭自己的心意後,我的心裡很是惶恐難受。溫衡道已經有了未婚妻,待獨孤汐年紀再大點兒,他們就要完婚了。
我是不可能嫁給溫衡道的。
可是,我又是那麼的喜歡他。
我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心情,讓自己不要再向其他,一定要望了他。
既然這是沒有結局的苦事,何不若自己早些放手。
可就在我以爲我快忘了溫衡道的時候,他又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裡,從此,越陷越深,再無法放手。
那日父親大壽,許多大臣前來慶賀,溫衡道也來了。而我在茫茫人海攢動的人頭中,一眼就認出了他來。
他是那樣好看的一個人,渾身都散發着與常人不同的感覺。只要一見到他,我的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那次再遇後,我總是找各種機會偷偷溜出府去,他對我也很是熱情,常常在遇到我後便帶我去四處遊玩,吃盡了京城裡所有的美味。
常常,我一看到他,便忍不住笑,因爲開心。
但當我見到獨孤汐的時候,我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對溫衡道真的該發乎情止乎禮了。
他畢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獨孤汐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天真爛漫可愛,無憂無慮的雙眸盈盈動人。
那一晚,我獨自一人落寞的回到府中,哭了整夜。
爲什麼我的愛情還未開始,卻要胎死腹中,我好不甘心!
但能夠有什麼辦法呢?爲什麼當年和溫衡道定親的人不是我卻又要讓我遇到他!
但溫衡道對我真的沒有感情麼?
他明知道我每次都去花市其實是爲了等他,我對他的情意他也不可能不明白,但他每次無一例外的都赴約了。
如果不是他每次的赴約,如果不是他的溫柔相待,如果不是帶我一點點的去了解京城,我想我對他的感情不會這麼深,深到已是覆水難收。
痛哭之後,我決定等他,我也不再出府。
我要賭上一把。
如果我不主動去找他,而他卻來找我了,那麼說明他的心中是有我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沙漏不是換了多少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繡了多少的鴛鴦,終於再三個月後等到了他。
那晚,他偷偷溜進李府問我爲什麼不再去花市了,我一看到他,就哭了。
我賭贏了,他的心裡是有我的。
我不要再管他有沒有定親,也不要再管世人的流言蜚語,我只要他愛我,能夠和我在一起就足夠了。
可是後來的一切,讓我一次次的失望。
當我覺得我們可以公開我們的關係時,溫衡道卻是遮遮掩掩支支吾吾。
他告訴我,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我問他,那這些日子的相伴,我算什麼。
他不說話了。
我低啞着聲音,拉着他的手,放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尊嚴和驕傲,我說,我知道你不願承認我,是因爲你考慮到你和獨孤汐有婚約。但你不愛她,你完全可以向皇上提議解除婚約,然後,娶我。
溫衡道,我想你娶我。
我那麼認真地看着他,我原以爲他即便不是立即答應我這樣去做,至少也應該說讓我再給他一些時間。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說他從始至終愛的人是獨孤汐而不是我。
我鬆開溫衡道的手,顫顫巍巍的站不穩了。
如果他不愛我,那麼我們的曾經又算什麼呢,難道一直以來都不過是我自己一廂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