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聽從了勸告,茫然地看了看遠處街角,蠢蠢欲動,不懷好意的一些人,跟着老戴維回家了。
“我以前遇到過你這樣的偷渡客,唉,他漂洋過海,冒着生命危險來到這裡,發現美國沒有想象的那麼好,很失望的,你是哪個國家的人?越南?”
老戴維看着報紙的新聞,最近有一羣越南人偷渡到了這裡,以爲張傑是其中之一。
“我是中國人。”
張傑記得自己是中國人,腦中閃過一個畫面,從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坐着火車到了北京,僅想起了這個。
“中國?好地方,你會中國功夫嗎?你們那兒老人是不是都會打無極拳?”
聽說張傑是中國人,老戴維很感興趣,摘下了眼睛,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聚精會神看着張傑。
張傑記得村裡人常做的一件事,打麻將,麻將這個詞張傑不會,只能用拼音代替,用手比劃着解釋,看起來卻象是在打太極拳,“不,我不會功夫,我們那兒老人不會打太極拳,是太極拳不是無極拳,他們都會打麻將。”
老戴維很高興跟着張傑比劃,“麻將very good你教我好不好?”
張傑擺擺手,“沒有麻將。”
老戴維以爲張傑不會,一臉的失望。
“你叫什麼名字?”
張傑想了半天,似乎記得有人喊自己阿杰,“阿杰。”
南希笑了,“阿杰,你們亞洲人的名字好像都這樣,要在美國生活,最好取個英文吧。”
冬天,屋裡壁爐燒火需要木柴,愛麗絲家只依靠南希的工資和**補助生活,爲了節省開支,木頭都是買大塊粗木,需要再劈成小塊。
老戴維年老體邁,劈木頭非常緩慢,一天劈的木頭只夠當天燒的。
張傑覺得住在別人家裡,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微笑地搶過斧頭,劈起了木頭。
不到一個小時,就劈了一天所需的木頭。
老戴維呆呆地看着張傑,“原來你還是個大力士。”
張傑感覺到驚奇,每當劈木頭用力的時候,小腹就會升起一股暖流,沿着手臂匯聚到手心,使自己特別有力量。
張傑功力沒失,只是忘記了使用。
倉庫裡強烈電擊對大腦產生了很深的傷害,張傑使用天雲劍消耗了大量的內力,失雲絮功的保護,導致失憶。
逐漸恢復的雲絮功,慢慢治療張傑的大腦創傷,重建壞死的神經元。
晚上,愛麗絲與南希纔回家,得知張傑替他們劈了足夠一星期燒的木頭,非常驚訝。
愛麗絲見到張傑也不再逃避,跑到張傑面前,張大眼睛,眼神中好奇代替了恐懼。
張傑見愛麗絲不害怕自己,多了一分親切,用手摸了摸了愛麗絲蓬亂的頭髮,剛接觸愛麗絲的時候,小女孩抖了一下,但在張傑友好的微笑下,漸漸恢復了平靜,並將手裡的布娃娃遞上來。
張傑知道,這是愛麗絲友好的橄欖枝,開心的接過了布娃娃,這才發現布娃娃其實是一個芭比娃娃,娃娃的臉都快磨平了,衣服也洗地掉色了,但是愛麗絲卻深愛着這個娃娃,那是對父親的真切思念的愛。
吃過晚飯,張傑感覺疲憊,劈了一天的木頭,能不累嗎,回屋睡覺去了。
屋外響起了嘈雜的馬達聲,汽車燈照得街道雪亮。
張傑從睡夢中驚醒,警覺地跳到窗邊,掀起窗簾一角,向外觀察。
街道上聚集了很多大漢,白人黑人都有,駕駛着幾十輛各式各樣的汽車,似瘋狗在大街上亂撞,儘管天氣寒冷,他們大多穿着夾克,剃着光頭,光着膀子,露出亂七八糟的紋身。
飛車黨,兩幫人在賽車,狂野的吼叫着,摔着酒瓶,爲賽車打罵爭執。
兩個看起來象是老大的人彼此冷酷的對視着,一個穿着筆挺的西裝白人,有點象湯姆克魯絲,昂着頭,高人一等的眼神,瀟灑地抽着雪茄,幾名美女依偎着他。
一個穿着紅色毛皮大衣,戴着耳環的黑人,幾名黑人手下象鐵塔一樣簇擁着他,他的毛皮大衣特別顯眼,火紅的狐狸皮,敞開懷,露出寬闊的胸肌,看上去很有男模風采。
離他們很近的還有一個胖胖的至少有半噸重的黑人,向周圍參賭的人收錢下注,每收到一筆錢就眉開眼笑,假意祝福着對方。
張傑被吵得心煩,走出自己的房間,到了屋子門口,隔着玻璃看着飛車黨,很想勸說這些人去遠點的地方賽車。
“阿杰,不要出去,隨他們去。”
南希披着睡衣,站在樓梯上,臉上顯示出無奈、恐懼與擔憂。
張傑“他們是什麼人?”
“飛車黨。”
“回去睡吧,過一會他們就不鬧了。”
南希走到門邊,檢查門是否關好,她沒有告訴張傑,兩年前,戴維就得罪了飛車黨,才被殺害的,警察根本就找不到兇手。
張傑準備回房間,忽然心裡閃過一絲警兆,門外響起刺耳的剎車聲,一輛汽車在比賽中失去了方向,在半空中翻滾着,筆直的向房門撞過來。
南希驚恐地看着飛來汽車,心中祈禱屋門足夠堅固。
張傑明白,木門無法擋住汽車的撞擊,千鈞一髮之際,大腦中閃過一式武學,雲波罩,一把抓住南希向屋裡拋了過去,然後全身內力狂涌,吐氣開聲,將後背緊緊貼在門上。
轟,門被撞得粉碎,汽車隨即爆炸,強大的衝擊波將屋內的傢俱震得粉碎,張傑只覺得渾身巨震,大腦嗡的一聲,胸口一甜,吐了口鮮血,暈倒在地,汽車碎片撲天蓋地砸在了張傑身上。
南希被張傑拋在沙發後面,沒受到傷害,卻因爲害怕,也暈了過去。
飛車黨見出了事,立即如鳥獸散,很快跑沒影了,留下了滿目瘡痍的街道。
老戴維與愛麗絲被爆炸驚醒,發現屋門被炸壞,屋內狼藉一片,可怕的是南希倒在地上。
愛麗絲驚駭地瞪大着眼睛,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種似曾相識地恐怖衝上了大腦,瘋了似地向南希身邊跑去,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媽媽。”
南希猛地驚醒,以爲是個夢境,愛麗絲正拍在自己身上哭喊,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愛麗絲開口喊媽媽了,將愛麗絲深情地摟在懷裡,眼淚忍不住涌了出來。
老戴維又驚又喜,驚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會有爆炸,恐怖襲擊?喜的是愛麗絲說話了,南希看起來也沒事。
南希想到了事發時,張傑就在身邊,從門口廢墟中看到了張傑的一隻手,趕緊與戴維一起將張傑從裡面拽出來,張傑好像沒有了呼吸。
愛麗絲一家人都以爲張傑死了,滿懷愧疚地跪在了張傑面前,南希更是泣不成聲,危險來臨的一刻,張傑救了自己。
張傑突然睜開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象是從地獄中返回了人間。
張傑突然醒來先是嚇着了愛麗絲一家人,南希意識到張傑並沒死,不顧張傑身上有血,將張傑抱在了懷裡。
張傑呆呆地檢查着身體,衣服千瘡百孔,皮膚僅有些擦傷,晃動着胳膊,沒什麼疼痛的感覺,反而精力充沛,體內有股暖流緩緩而流。
張傑雖然失憶,功力沒失,知道正是這股內力救了自己。
門外響起了警笛聲,警察來了。
老戴維看着張傑,想到了什麼,“我送阿杰離開這裡,他是偷渡來的,不能被警察發現。”
警察勘察了現場,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爆炸象是遇到了一堵牆,汽車碎片僅殘留在門口,屋裡沒有一點爆炸的痕跡,傢俱損壞是因爲衝擊波造成的。
“你家的門什麼材料做的,防爆的。”
除了燒成焦炭的司機,沒有其他人傷亡,警察將事故定性爲交通事故,南希強調是飛車黨所爲,警察不以爲然,敷衍了事,“不管是什麼人,從場面上看,就是一場交通事故。”
因爲這場事故,愛麗絲錯過了校車,南希又要趕着上班,焦急地不知道怎麼辦,愛麗絲善解人意地看着媽媽,輕聲說道:“媽媽,我今天能不去上學嗎,我想幫爺爺幹活。”
南希有點意外,眼裡閃爍着激動淚花,能夠再次聽見熟悉稚嫩的聲音比什麼都幸福,不忍心拒絕,憐愛的同意。
愛麗絲受到刺激,再次開口講話,讓爺爺老戴維應接不暇,兩年沒說的話,好像要一下子全涌出來才甘心,老戴維手忙腳亂地給愛麗絲講解,爲什麼只能女人才能生孩子,差點將刷子當筆插進口袋。
愛麗絲也問了張傑一大堆問題,包括中國人怎麼上廁所,所有她想了解的事情,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可惜很多事情,張傑因爲失憶無法回答,惹得小姑娘總是撅着嘴,偷偷地藏起工具,讓張傑找不到。
張傑在門前修整昨晚被破壞的草坪,聽到了身後輕微的腳步聲,以爲受麗絲又來藏工具,警告說:“愛麗絲,你又來了。”
張傑回過頭,愣住了,面前站着兩個黑人壯漢。。
昨晚穿紅毛皮大衣那個黑人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