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穆清抱着九月,氣沖沖的殺到璟王府,一副吃人的模樣,小九月明明很興奮,這會兒,嘴裡卻以一種哭腔,嚷嚷着,不要父王,九九爺不伺候了,這個破爹,九爺不要了!
聽的府中的下人一愣一愣的,這王爺是怎麼招惹了小主子,將人家氣成這樣,爹都不要了?
尹穆清直奔景文軒,不理會某個從後追上來的人,路上遇福伯上來稟報,說墨翎的樓太傅昏倒在王府,好像被人打了,新傷舊傷,有些嚴重。
敢在璟王府打人的,定不是那些規規矩矩的人,是誰的功勞,她猜都能猜到。
也不知廖仙兒是怎麼回事,不用毒,現在改用拳頭了?
尹穆清癟了癟嘴道:“既然是因爲身上有舊傷,還不送出去更待何時?若是他有什麼不好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璟王府出的事,璟王府如何承擔這個冤枉?”
福伯聽此,有些意外王妃竟然會這麼說,怎麼說,樓太傅也是墨翎的重臣,墨翎是她孃家,她也該偏心一點,如今竟然如此……
好吧,王妃的心思,他如何懂的了?點了點頭,請示道:“不知,我們將樓太傅送去哪裡合適?”
“大街上就最合適不過了!那地方還寬敞!”說罷,尹穆清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幾步,幾步之後,腳步又停了下來,轉身對福伯道:“告訴你家王爺,問問他是他睡大街上合適,還是本妃帶着兩個孩子去睡大街上合適。”
話落,尹穆清揚長而去。
福伯一時沒有聽清楚什麼意思,連忙拉住身後跟來的鳶歌,問道:“鳶歌姑娘,王妃這是什麼意思?”
將樓太傅扔大街上就算了,樓逸宸是墨翎人,自有手下人去救,被他家公主扔大街上,恐怕他也只能啞巴吃黃連,嚥下這個啞巴虧,不敢去聲張,畢竟,丟的是他自己的臉。
可是,他們的王爲何要去睡大街?
鳶歌沒好笑的朝王福福了福身,道:“福管家就這樣問問王爺就是,王爺他自然明白!”
“這……”就這樣問?他真的好怕王爺生氣,因不敬之罪將他拉下去砍了好麼?
王福還在思考如何對王爺說,如何去向王爺請示,沒想到,王妃前腳走,王爺後腳就跟了上來,那造型,直讓王福驚的下巴掉了一地。
王……王爺這是去哪裡幹了啥?
錦衣華服皺的像鹹菜,外袍早就不知道被扔哪去,裡面的袍子被撩起,紮在腰間,袖子也擼起來,露出半截精悍結實的小臂,髮絲早就被汗水浸溼,不在順滑柔亮,凌亂的在貼在臉上、脖頸上……真真兒的像是難民一般。
“王?”王福好想將身邊伺候的人全部打一頓!真是豈有此理,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王失態成這般樣子,失態就算了,還失了儀態,失了體統,這若是被人笑話了去,王的威嚴何在?
想發難,左右都找不大一個發難的人,王的身邊,竟然沒有跟有伺候保護的人?
這意識一出,王福更驚怒了,他如何知道,慕謙等,都被抓去替王妃辦事了,王爺自己的事在王爺心裡,算個什麼?
“王妃呢?”他還不曾開口,倒是蕭璟斕問了。
王福連忙俯身答道:“回王爺,王妃剛過去,她……她說……”
眼前一亮,帶着濃濃的期待:“她說什麼?”
“王妃說……”王福狠了狠心,一股腦的說了出來:“王妃讓老奴問問,是您去睡大街,還是王妃自己帶着二位小殿下去睡大街!”
說完,王福便嚇的跪在了地上:“王爺息怒!”
蕭璟斕面色一沉,頓時委屈的不行:“這麼狠心?”
他想哭了好麼?
慢慢吞吞,蕭璟斕試探性的接近景文軒。
不就是摔了一箱水晶石麼?那個能做什麼?頂多做個擺件兒,賞着玩,能有多大個價值?讓蕭璟斕懊惱的是,他幹嘛伸手去招惹九月那個小東西?他就碰了一下,真的只是輕輕的扇了一下,哪曾用過力?那臭小子就嚎成那個樣子,冤枉,着實的冤枉!
只不過,蕭璟斕剛靠近景文軒,緊閉的大門就被打開,從裡面飛出一張被子,和一個枕頭,若不是他反應快,伸手接住,那真的要罩在他頭上了。
門口的侍衛丫鬟見此,嚇的連忙跪在地上。
誰敢襲擊王爺,不要命了麼?
然,他們並沒有聽見王爺出言發落任何人,反而屁顛屁顛的上前拍門:“阿清,你開開門,有話好好說,本王真的沒有用力,也就嚇唬嚇唬,嚇唬嚇唬他來者!”
“啊嗚嗚……九爺嚇死了,九爺被父王嚇壞了,嗚嗚……九爺好害怕……”不曾聽見尹穆清的聲音,倒是傳來某個小娃的聲音,蕭璟斕搖了搖牙,這熊孩子,這筆賬,他遲早要算回來。
溝通不行,蕭璟斕只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錯了,抱着枕頭和被子,貼在門口道:“那……那我去睡屋頂。本王皮糙肉厚,睡哪裡都可,可是,若是本王去睡大街,恐防有些不明事理的小人誤會阿清,說阿清不溫柔,不知心疼夫君,趕夫君出去睡大街,這於阿清的名聲不利!”
說完,蕭璟斕耳朵貼門口,想聽聽自己這般識時務的話會不會換來自己女人的憐憫。
旁邊的下人無不聽的嘴角一抽,王爺這也太寵王妃了吧?都被王妃欺負成什麼樣兒了?還考慮王妃的名聲!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王妃一點都不溫柔穩重,其實就是一個母老虎呢?
可憐的王爺呦,真是太可憐了!
果然,王爺如此貼心的話,還是隻換來王妃中氣十足,卻異常無情的字:“滾!”
蕭璟斕嘆了一口氣,走下臺階,身上這麼髒,總的去沐浴才行,不然,自己都要被自己嫌棄死。
蕭璟斕沐浴這會兒,宋勒於外間稟報道:“王!”
蕭璟斕靠在浴池旁,沾了水的帕子貼在臉上,聽宋勒這麼說,拿下帕子,緩聲而出:“找到了?”
“二十年前,北燕皇送來的舞姬各個有畫像,其中一個正是挽清公主,尹將軍正是因爲這副畫像,接受了那些舞姬。”
“畫像呢?”
“屬下在尹府找到,讓畫匠臨摹了一份,請王過目!”
“拿進來!”
“是!”
宋勒低着頭,走進浴室,目不斜視,雙手奉於頭頂,將畫像呈給蕭璟斕。
拿過放在池面上乾淨的帕子,擦了擦手,蕭璟斕才接過畫像,打開,掃了一眼,隨即,不可抑制的,眸子一眯,一股危險之氣從眼底升起。
“你看過畫像了?”
宋勒俯身:“屬下知罪,屬下並未看過!”
看過也只能當沒有看過,這種事情,誰敢出去說?
穆挽清並未死,反而活的好好的,不僅如此,還和其他男人生了兒子,這種事情,說出去的後果,誰敢承擔?
沒有人知道穆挽清生下的是雙胎,自然不會認爲穆挽清這麼多年還清白着,甚至,會天真的以爲,那麼大一個兒子和穆挽清沒有什麼關係!
“下去吧!”蕭璟斕揉了揉眉心,開口道:“先不要聲張,去查查穆挽清這些年做了什麼,都在哪裡去過,再查查樓卿如的身份!”
“是!”
蕭璟斕不相信猜想,猜的總有偏差,只有事實才足夠讓人信服。
或者,穆挽清有苦衷也說不定!
或者,她沒有他們想的那麼不堪也說不定!
畢竟,她現在的狀態,也並不好不是嗎?
那晚看見穆挽清的時候,蕭璟斕就覺得不對勁,不單單是因爲穆挽清眉眼處太像尹穆清,在小的時候,他好像是見過穆挽清的,只是年紀太小,記得不怎麼真切罷了。
所以,他便私下讓人去查了穆挽清究竟是何樣貌。
尹承衍若是愛極了穆挽清,又怎麼可能沒有收藏穆挽清的像呢?
原來,果不其然,真相果然如此。
只是,穆挽清這般,該如何對得起阿清?
蕭璟斕握了握拳頭,本以爲,靈玉檀已經夠狠心,沒想到,穆挽清也是鐵石心腸。
剛出生的女兒,也能被她狠心拋下,阿清這麼多年的遭遇,有多少,是因爲母親不在身邊而造成的?
阿清若是知道自己被孃親拋棄,會如何?
蕭璟斕自然是捨不得自己女人有半分委屈,若是得知真相後,帶來的是痛苦,那麼,他永遠也不會讓她知道!
“等等!”
宋勒還沒走多遠,便聽蕭璟斕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宋勒回身,跪地道:“王?”
“墨翎陛下最近沒有消息,他去了哪裡?”
“前些日子,已經離開了京都。據探子來報,墨翎帝王已經在調兵,目標似乎是北燕!”
蕭璟斕眸光眯了眯,良久沒有開口,宋勒蹙了蹙眉,想着,是不是王爺泡的睡着了,正想擡眸喊一喊,卻聽蕭璟斕道:“宋勒,你說這算不算當局者迷?在天下人眼裡,君鳳宜算得上一代明君,如今也蠢的跟蕭璟淵一般!”
突然對北燕出手,蕭璟斕自然不會認爲君鳳宜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要開疆擴土,拿下北燕。
這麼多年沒有對北燕出手,定是看在挽清公主的面子上,那裡,畢竟是挽清公主的家國,是她生活過的地方,他自然捨不得動!
可是,時隔二十年,他貿然向北燕出兵,難道是發現了挽清公主當年出嫁之事其實是北燕的陰謀?
還是說,也發現了挽清公主的死有些蹊蹺?於是,認爲挽清公主回了北燕?
這般話一出,宋勒突然嘴角一扯,忍不住腹誹,王,您這是多嫌棄陛下的智商?
竟然會這般形容墨翎帝王。
蠢得就像蕭璟淵?
咳咳,也只有王才說的出這樣的話。
這會兒,只聽蕭璟斕喃喃道:“穆挽清既然活着,時隔這麼多年,能讓君鳳宜發現不對勁的,只有一個可能!”
“王的意思……”
“屍首!”蕭璟斕鞠了一把水,嘩啦一聲響:“穆挽清活着,當年卻能瞞過兩個男人,她當時定是死過,出殯下葬,尹承衍定是不會離開,那麼,她能金蟬脫殼只有在下葬之後,如此,墳墓定會被人動過。動過的東西,怎麼也會留下蛛絲馬跡。”
“可是,若是如此,這麼多年,尹承衍將軍掃墓肯定年年去,又怎麼會沒有發現不對?”
“自然是不敢想,也不敢打擾的,所以並未留意!”
“可是現在,爲什麼墨翎陛下會發現?”宋勒不解!
蕭璟斕輕嗤了一聲:“若本王是君鳳宜,得知親生女兒的存在之後,除了認回女兒,本王還要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宋勒想不到,除了認回女兒,還有啥比這個更重要?
“本王要先認回自己的女人!”仿若宣判的聲音傳出:“只有先認回了自己的女人,纔有資格去要孩子!君鳳宜與心愛之人分隔二十多年,除了陰陽相隔,還兩地相隔,得知阿清的存在,他又怎麼可能不去將她帶回去?雖然這於死者是大不敬之事,可是,誰又在乎這些?”
宋勒也遲疑道:“可是,即便這樣,開棺之後,若不是本人,即便已經時隔二十年,屍首化爲白骨一堆,又怎麼會認得到?”
蕭璟斕白了一眼宋勒,嗤道:“心愛之人,便是化成灰,那也認得!”
“屬下愚鈍!”宋勒臉眉心一跳,怎麼感覺王爺秀了他一臉呢?他內心有幾分奔潰,卻也明白了蕭璟斕的意思,擡手道:“屬下明白了,這就去查看挽清公主的墓是否被人動過!”
“嗯!”
……
葉瑾妍恨廖仙兒的同時,廖仙兒也很死了葉瑾妍,那麼大一個笑話沒有看成,她能不生氣不?
坐在樹上,摘了綠葉於指尖往下扔,將花園裡面的花打的零零落落。
君天睿在樹下看了一眼廖仙兒,足尖一點,飛身上樹,終究有些下盤不穩,差點一滑落了下去,好在他反應靈敏,很快的抓住樹幹,穩住了身型。
廖仙兒看了一眼君天睿,蹙眉道:“你不是嫌棄本姑娘麼?怎麼巴巴的跟上來?不會……是看上本姑娘了吧?”
說着,廖仙兒抱着胸,一副防狼的樣子。
君天睿嫌棄的瞥了一眼,互忽略她的話,開口道:“你剛剛給那個姐姐吃的是什麼藥?”
“定身丸!”廖仙兒瞥了一眼君天睿,突然升起一抹壞笑,湊近,神秘兮兮道:“你個小傢伙不會是覺得好玩兒,想跟本姑娘學習下毒吧?”
“下毒?”君天睿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自然是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所以有些不理解。
廖仙兒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興奮道:“這是自然,下毒,比起學習功夫厲害,你覺得本姑娘武功厲不厲害?”
君天睿現在已經開始習武,自然對武功的高低有所認知,廖仙兒這一類,便是那種半罐水,一搖叮噹響,卻沒有什麼勢力的,很不給面子的搖了搖頭:“不好!”
雖然被小傢伙嫌棄,廖仙兒表示自己很痛心,可是她的專長本就不是這個,是以,也不怎麼生氣。
“對,本姑娘的武功確實不好,但是,你可見有人敢欺負本姑娘?”廖仙兒反問!
因爲接觸不多,是以,君天睿也不清楚,但是欺負的話,卻是沒有見到廖仙兒被人欺負過:“好像沒有!”
“小傢伙你知道爲啥不?”
君天睿自然是要搖頭!
“笨!自然是本姑娘的毒術高超,這天下之人誰聽到鬼谷二字不聞風喪膽?有了毒術,還要武功做什麼?”
君天睿眼睛眯了眯,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別人都怕你的毒?”
------題外話------
可憐了樓大哥,都以爲他是樓逸宸的娃。今日的錯別字有些多,靈殿懺悔,已經改過啦!
第169 約法三章
“這是自然!”
君天睿聽此,撅了撅嘴巴,那麼,他是不是可以用毒趕走那個壞哥哥呢?嚇跑他,看他怎麼跟他爭姐姐。
這麼想着,又聽廖仙兒道:“話說,你這小傢伙不錯嘛,一個多月,竟然也能躍這麼高,倒是讓本姑娘刮目相看!”
廖仙兒摸了摸下巴,繼續道:“只不過,你現在纔開始學習武功,就算有再好的天賦,也不能在短時間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就你這樣,腦子不靈光,武功又不好,還不會耍心眼,走出這王府,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君天睿頓時被打擊了,白着一張俊臉,憤憤道:“你瞎說!阿睿以後要保護姐姐,阿睿會好好跟着學習武功!”
“嚏,就你這樣,還說保護阿清姐姐?再等十幾二十年吧!”廖仙兒說到此處,突然有遲疑了一下:“除非……”
“除非什麼?”君天睿眨了眨眼睛,心裡有幾分期待。
“你可知,有一種方法可以重塑筋脈,以致迅速提功力?”
“什麼意思?”
“笨,就是脫胎換骨!你去問你師傅吧,風夜雪自己的身體能適應天下至寒的冰魄神掌,不被其反噬,肯定也是因爲用了這個方法!只不過……”廖仙兒上下打探了一下君天睿,不屑道:“就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小公子,又怎麼能承受的住萬針穿穴之苦?聽說那種痛比起凌遲也不爲過,想想都覺得可怕!”
廖仙兒打了一個寒顫,繼續道:“還是算了吧,若是一個沒有撐下去就死翹翹,那多可惜?本姑娘心腸好,給你一包癢癢粉,以前小九月最喜歡玩兒,看誰不爽,你就給他一點教訓,保證他哭爹喊娘!”
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包白色的小紙包,給君天睿扔了過去。
君天睿伸手接住,便見廖仙兒飛身下書,離開了去。
君天睿看着手裡的紙包,喃喃道:“金針刺穴,這麼厲害麼?”
只不過,癢癢粉,君天睿呲了呲牙,這就去試試效果!
……
話說葉瑾妍被樓卿如氣的跑出去後,心如刀絞,算起來,她也算追隨了樓卿如很久,已經有八九年了,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她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他一人而已。
可是,本以爲他只是性子淡薄,不善於表達,不管如何,他心裡還是有她的,沒想到,他心裡竟是嫌棄她至此!
這麼想着,饒是葉瑾妍再如何大大咧咧的,都真正的傷心絕望起來。
雖然傷心,但是葉瑾妍卻沒有哭了,沒有心愛之人,她哭給誰看呢?只不過,眼睛紅紅的,再加上那絕美的笑臉,反而讓人覺得楚楚可憐。
夜市上,本就熱鬧,來往人絡繹不絕,遇到這麼一個傷心絕望的小姑娘,都不由的駐足,去瞥一眼。
這會兒,兩個在出了名的紈絝之地正搖着扇子從對面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突然看見對面的葉瑾妍。
葉瑾妍出門在外喜歡穿個男裝,她身穿着一襲碧青色的男士長衫,一頭墨發用簪子固定於腦後,額上帶着一個月牙兒行的額飾,看着有幾分江湖風範,可是那柔美的小臉,再加上紅腫的雙眼,一看就知道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
“哎哎哎,胡兄,你瞧!”用扇子指了過去,色眯眯的道:“京都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小美人?”
被叫胡兄的那人順勢看去,果然眼睛都指了,嚥了一下口水,開口道:“果真是絕色!”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走了上去,一左一右,跟着葉瑾妍。
這兩人一個名胡三朗,一個叫做李少才,兩個一天不謀正事,只知道花天酒地。
遇到這麼一個小美人,怎麼可能會放過?
胡三郎搖着扇子,問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怎麼獨自一人在這夜市行走?”
“是呀,看起來,姑娘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說出來,咱們哥兒兩也好幫你出出主意不是?”
擡了擡淚眼朦朧的眼睛,葉瑾妍看了一眼二人,不屑道:“就你們?就別瞎湊熱鬧了!”
說罷,葉瑾妍擡步,快走了幾步!
兩人趕緊跟上:“姑娘此言差矣,就算我們二人不能幫姑娘出主意,也能陪姑娘坐坐,聽姑娘發泄一下不是?”
“胡兄說的不錯,最好呀,是喝點酒,吃點肉,有什麼煩心的事,也就忘得一乾二淨了,都說一醉解千愁,就是這個道理!”
葉瑾妍聽此,腳步一頓:“一醉解千愁?好一個一醉解千愁!”
葉瑾妍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被爹孃寵着,還有個哥哥護着,她哪裡知道這世道的險惡?平時也只知道胡鬧罷了!
胡三郎和李少才二人聽此,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面露得逞之色。
“那好,前面就是酒樓,本公子做東,今夜,就捨命陪姑娘,不醉不歸!”
這兩個混混直接將葉瑾妍帶到了前面不遠處的酒樓,裡面稀稀拉拉有一些人,兩人叫了些許烈酒,目的自然是想將葉瑾妍灌醉。
葉瑾妍喝了不少,抱着酒罈子邊哭邊喝:“你們說,本公子追了他那麼久,他憑什麼連正眼都不看本公子一眼?”
說罷,葉瑾妍伸手抓了胡三郎的領子,一個用力,便拉了過來,吐了一口酒氣在胡三郎臉上,問道:“他說,本公子容貌不如他?本公子哪裡不如他?本公子不美嗎?”
濃郁的酒氣之中帶着幾分淡淡的甜香,那是獨屬於處子的幽香,胡三郎喉頭一動,便是嚥了口水,看着葉瑾妍那嬌豔欲滴,紅如殷桃般的紅脣,恨不得親上一口,他嚥了一下口水,忙道:“美,美極!”
說罷,便要湊上那豬頭,去親上一口才算好!
只不過,他剛伸了腦袋卻被葉瑾妍擡腳踹開,碰的一聲栽倒。
說罷,葉瑾妍啪的一聲甩了那李少才一耳光:“樓卿如,本公子打死你!”
“哎呦,臭丫頭,你敢打爺,看爺怎麼教訓你,待會兒,有的你哭!”那李少才無疑是生氣了,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起身便去抓葉瑾妍的手,攬葉瑾妍的腰。
另一個也起身,從後面一把抱住葉瑾妍:“小美人,性子這麼烈,爺就喜歡……你這樣的!”
酒樓裡面其他的人都不由的咋舌,這兩個大男人,竟敢欺負一個女孩子,自由人看不過去,正打算出面救美,卻不想,咚的一聲,一黑影就朝人羣這邊飛了過來,正是那胡三郎。
“哎呦……爺的屁股……”
葉瑾妍醉的兩眼冒星光,一腳踹飛胡三郎後,身子便歪歪扭扭的到下,碰的一聲將李少才坐在屁股下,葉瑾妍伸手,啪啪啪的在李少才頭上使勁敲:“本公子知道,你……就是那些色狼,想佔本公子的便宜,呸,想的美!本公子打不死你!”
話落,便是一拳打在李少才的頭上,李少才兩眼一翻,就暈死了過去,葉瑾妍拍了拍手:“就是找男人,那也要本公子看的起的纔對,就你們這些貨色,給本公子提鞋,那都不配!”
這下好了,葉瑾妍這一出手,嚇的酒樓裡面的人紛紛丟了筷子就往外跑。
酒樓的掌櫃的急的不行:“客官,客官,你們還沒給酒錢呀,別走呀!”
葉瑾妍抱着一酒罈子,一步兩晃:“他不要本公子,本公子也不要他,誰稀罕?”
只不過,葉瑾妍剛要邁出去,手腕便被人抓住,她回頭一看,就見一個,兩個,好幾個中年男人,一晃一晃的,唧唧歪歪的開口:“姑娘,你打碎了桌椅,喝了酒,鬧了事,趕走了我的客人,一分錢都沒有給,就想走?”
“要錢,本公子沒有!”
“沒有就不許走,來呀!”掌櫃的話一落,便從樓上下來了好幾個五大三粗的護衛,滿滿的堵在門上。
葉瑾妍眉心一蹙,正想出手教訓這些人,樓上突然傳來了一聲男人的聲音:“住手!”
下面的人紛紛擡頭看去,便見穿着一身淡紫色錦衣的男子從樓上下面,搖着一把水墨上,蹙眉道:“嶽老這是做什麼?幾個酒錢而已,本王全請了,何必對一個小姑娘動手?”
“呦,存王殿下?吵着您吃酒,擾了您雅興,小的真是該死!”說罷,連忙擡手:“還不快放了這姑娘?”
掌櫃的手一鬆,葉瑾妍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蕭存見此,身形一閃,大手一攬,便將葉瑾妍攬在懷裡。
“小美人可要當心了,摔疼了,本王可是心疼的很!”蕭存向來風流慣了,自然最喜歡做這英雄救美之事。
還不說他這段時間着實鬱悶傷感,自己從小最喜歡的皇兄,竟然會對他起了殺心,甚至,殺了他的父皇,這讓蕭存這些天一直沒有緩過神來。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璟皇叔,竟然是他的皇兄,真是豈有此理,這麼多年,他竟然叫了這麼多年的皇叔,那蕭璟斕那個王八蛋竟然佔了他這麼久便宜,讓他如何咽得下那口氣?
所以,養好傷,蕭存就開始喝悶酒,逛窯子,想要找點樂趣,沒想到,今天真的找到了一點樂趣。
看了一眼懷中香噴噴,軟綿綿的小姑娘,蕭湛扯了扯脣角。
“嗯……”葉瑾妍本就酒喝的多,頭很暈,站立不穩,如今這麼一晃,更是酒氣上頭,難受的不行。
朦朦朧朧見,她好像看到了一長得好好看的男人,長的好看就罷了,最重要的是,對方在對她笑,那笑意帶着幾分放蕩不羈,還有幾分爽朗率直,沒有心機,也沒有冷漠,看她的眸光也是光明正大的賞識。
葉瑾妍伸手,捏了捏蕭存的臉,軟綿綿的開口:“你看我……是因爲我長的美嗎?”
“這是自然!”蕭存喜歡一切美的東西,尤其是長得美的美人。
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葉瑾妍捧着蕭存的臉,異常嚴肅的問道:“那……你要我麼?”
“啥?”蕭存是喜歡美人,也喜歡去勾搭美人,可是,他也是潔身自好,不會真的隨便要一個女人。
“本公子說,你願意要我麼?”葉瑾妍很煩躁,她頭暈,但是心不糊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想氣他,想激怒樓卿如!
他不是不要她麼?說她不溫柔,不體貼麼?她就證明給他看,着世上並非他樓卿如一個人,她葉瑾妍有的是人要,有的是人喜歡!
面對面前男人的猶豫和遲疑,葉瑾妍瞬間就怒了,她的魅力有那麼差麼?送上門了,他都不願意要!
伸手抓住蕭存的領子,葉瑾妍憤憤道:“聽不懂本公子的話麼?本公子說,本公子給你,你要麼?”
說罷,小手鬆開蕭存的領子,噌的一聲,就將自己肩上的衣服扒拉了下來,露出大片香肩。
“你……”冰肌玉骨,蕭存的眼睛都直了,看了一眼周圍色眯眯看過來的男人,蕭存連忙伸出寬大的袖子,將嬌小的女子遮住,手一攬,將葉瑾妍打橫抱起,送上了樓。
一個酒瘋子的話,蕭存是不會當真的,否則,他就是乘人之危。
他蕭存雖然風流,卻從不做下流,自然也不會做流氓之事!
一腳踹開自己的門,蕭存將葉瑾妍放在自己的牀上,轉身就要走。
然,他的衣袖被女子緊緊的拽在手中,根本走不了:“你……你也不要我麼?”
轉身,竟撞入女子淚眼朦朧的雙眸之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粉嫩的櫻桃小嘴,水靈的好像是玉做的骨,水做的肉一般,蕭存不知爲何,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動。
“你……”遲疑了一下,蕭存猶豫道:“還是算了,你會後悔的!”
“不……”葉瑾妍哭着搖頭:“不會有人在乎,我就要你,我不會怪你的!”
蕭存靜靜的坐在牀沿上,抿着脣,沒有說話,表面鎮定,其實內心早就翻騰。
怎麼辦怎麼辦?
送上門的小美人,他是要呢?還是要呢?
糾結了半會兒,蕭存突然拿過筆墨紙硯,開口道:“這可是你說的,若是等會兒爺中了你的圈套,要死要我的怪也辱了你的清白,爺可不依!”
大手一揮,刷刷刷寫下約定。
這一切都是女方自願,和蕭存沒有半點關係!事後,女方不可拿此事威脅他。
嗯,蕭存寫好,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了,纔將紙遞給葉瑾妍:“先約法三章,簽字畫押吧!”
葉瑾妍腦袋糊糊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東西,仰着小腦袋,可憐兮兮的道:“寫什麼?”
“自然是你的名字!”
“好!”沒有半點猶豫,葉瑾妍拿過筆,唰唰幾下寫下自己的名字。
蕭存拿過紙,看了一眼:“葉瑾妍?好名字,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名字!”
誰跟她約法三章,就是想看看她叫什麼名字,若是可以,直接送回家去!
只不過,蕭存還不曾起身,脖子便被抱住,臉上傳來被小狗舔過的觸感,他瞳孔一縮,便見女子放大的容顏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啊……”耳朵被死死的咬住,蕭存疼的大喊了一聲,隨即,便升起幾分怒意,翻身將葉瑾妍壓在身下:“本以爲已經是個經驗豐富的,卻不想是初出牛犢不怕虎,吻都不會吻,本王來教你!”
他蕭存是誰?要一個女人要是要的起的!
還不說一個送上門的女子,真當他是柳下惠麼?
豈有此理,疼死他了,看他怎麼教訓她!
“葉瑾妍是麼?好好學着,該怎麼伺候男人!”
蚊帳滑落,遮住了裡面的旖旎春光。
------題外話------
啊哦,樓大哥的媳婦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