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楓道:“前輩如此一說,晚輩頓時明白了許多。”老婦冷哼一聲,道:“你這小子總算說了句公道話。”狼楓道:“晚輩先前十分無禮,前輩莫怪。”老婦一怔,花逐青呵呵而笑,道:“這孩子到迷途知返了。”老婦面色緩和下來,道:“你莫要打鬼主意,即便是你好話說盡,我也不會放你離去的。”花逐青道:“原來你打如此注意,真是小滑頭。”狼楓無語。
三人步行在大街中,狼楓忽然一笑,心道:“這羅前輩果然神通廣大,竟然是無處不見這世外桃源。”前面正是一座世外桃源店,狼楓道:“兩位前輩,我們去這世外桃源店中,小飲幾杯如何?”花逐青看了世外桃源一眼,道:“我們可沒那麼多銀子。”狼楓道:“這……”老婦突道:“誰說沒有,逐青,我們就去這世外桃源。”說完當先向裡走去,花逐青吃驚的跟隨在身後。
三人向進店後,狼楓發覺此店中的佈局竟然與別處所見的世外桃源一模一樣,老婦坐在居中的一張桌子上,對迎上來的店小二道:“先來一壺上好的酒。”店小二將一條毛巾披在肩上,大叫道:“好來,客官,您稍等。”轉身對後堂大喊道:“來一壺青竹酒。”老婦急忙道:“這青竹酒需多少銀子?”店小二一笑,道:“看您老也是行家,必知這青竹酒天下有名。”老婦笑道:“這個自然。”店小二道:“青竹酒一壺五千兩銀子。”老婦急忙站起,道:“什麼?五千兩銀子。”花逐青也是吃了一驚,狼楓心道:“青竹酒卻是這麼貴,在天門我可不知糟蹋了多少銀子。”
老婦道:“一壺小小的酒,怎值這麼多銀子?”店小二露出輕蔑的表情,道:“青竹酒天下都是這般價,若您老喝不起,還是要個別的酒吧。”老婦大怒,道:“誰說我喝不起,給我來一壺。”花逐青聽了大驚,小聲道:“師父,我們纔有幾百倆銀子了。”老婦轉頭問道:“不是有一千兩嗎?怎麼剩下幾百兩了。”花逐青道:“前幾日,你不是將七百兩銀子送人嗎?”老婦像是記起來,道:“奧,果有此事。”又問店小二道:“你們這裡有沒有幾十兩銀子的酒?”店小二搖頭道:“沒有。”老婦道:“爲何沒有,在外幾十兩,都夠買幾十缸酒。”
店小二道:“那您老人家還是去喝幾十大缸酒吧,小店酒少,可供不起您。”老婦氣極,可也無言可語,狼楓呵呵一笑,道:“小二哥,給我們上三隻蒸雞,再來兩壺青竹酒,我有錢。”狼楓實在不知道其他菜名,店小二懷疑的看着狼楓,道:“你家大人都沒有錢,你這小孩怎會有銀子。”狼楓讚道:“好眼光,銀子我確實沒有。”店小二道:“我什麼人沒見過,每天來這裡想混吃混喝的不知有多少。”狼楓從懷中掏出兩片金葉,丟在桌上,突然從袖子裡掉出一顆珠子,在桌子上亂滾。
店小二、老婦、花逐青三人同時大驚,花逐青道:“你怎麼有這麼多金葉子?”店小二卻一把將桌子上的珠子抓起,臉色凝固,仔細看了打量了狼楓半響,道:“爺,您稍等。”拿着珠子急忙進入後堂,渾然沒理桌子上的金葉子,花逐青奇怪道:“這小二怎麼回事,不理金子,卻拿着一顆珠子跑了,當真奇怪。”老婦認真的看了狼楓一眼,道:“混元珠算是你什麼人?”
“混元珠算?”狼楓奇道:“晚輩從未聽過。”老婦半信半疑,道:“你這小子渾身透着怪意。”一會從裡面跑出一個身形微胖的老闆,手裡正捏着狼楓掉的那顆珠子,順着店小二的指引,來到狼楓身前,將珠子恭恭敬敬還給狼楓,狼楓急忙起身還禮,胖老闆道:“公子稍做,您要的酒菜馬上便好。”狼楓道:“有勞了。”胖掌櫃將桌子上的金葉拿起,萬般苦求要狼楓收回,無奈下,狼楓又收回懷中,胖老闆才放心離去。老婦冷笑道:“就算混元珠算在此處,也得乖乖的給老婦倒酒,這些後輩臭小子,有眼不識泰山。”一會,三隻蒸雞、兩瓶青竹酒便端了上來,狼楓食慾大振,老婦叫道:“這東西油油膩膩,可怎麼吃?”
店外忽然一陣大喧,一人老聲道:“好久沒聞到這麼香的味道了,先讓我進去吃一頓再說。”狼楓一聽聲音,心中大喜,感嘆世間之事怎會如此之巧,急忙站起身,迎了出去,門口正走進一衣衫破爛的老翁,手中拿一竹節,嘴流口水,不顧門衛阻攔,衝了進來,狼楓大聲道:“大哥。”老翁一怔,大喜道:“原來小兄弟也在此地,你們趕快放開我,這位是我兄弟。”衆人見狼楓表情不假,方纔老闆又對狼楓神態恭敬,急忙放開老翁,老翁哈哈大笑,道:“怪不得我今日非要想來此地,原來是小兄弟在此處,還給我準備了三隻蒸雞。”狼楓喜道:“怪不得我要準備三隻蒸雞,原來是老哥要來了。”兩人哈哈大笑,向桌子邊走來。
老婦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似乎有些坐立不安,花逐青急忙站起身,行禮道:“逐青拜見師叔。”狼楓吃了一驚,這老翁原來是花逐青的師叔,那豈不是老婦的師兄弟了,老翁一看兩人,道:“原來小狐和逐青丫頭子也在此處,哎呀,好久不見,逐青丫頭子都這麼大了。”
老婦神色有異,道:“天客師兄,你怎麼來此地了?”老翁哈哈大笑,道:“我小兄弟給我準備了蒸雞,我怎能不來。”說着高興的拍了拍狼楓的肩膀,老婦懷疑問道:“他是你小兄弟?”老翁又拍了拍狼楓的肩膀,道:“不錯,我就這麼一個小兄弟。”老婦又道:“可是,他是魔門中人,怎麼會是你的小兄弟。”
狼楓暗叫不妙,老翁一怔,轉而哈哈大笑,拍着狼楓肩膀道:“魔門中人怎麼了,魔門中人也是我小兄弟。”老婦臉色變得難看,老翁突然停住笑容,轉頭看着狼楓,在狼楓身上拍上拍下,左右細看,狼楓不明所以,老翁突然大怒,喊道:“火小狐!”老婦急忙道:“齊師兄。”老翁道:“這是怎麼回事?”老婦忙道:“當日我見他是魔門中人,所以便、便……”老翁大喊道:“所以你便廢去他的修爲是不是?你這老妖婦,竟敢這樣對我兄弟。”
然後又在狼楓身上拍來拍去,拍一下,便叫一聲:“遭了。”接連說了十幾下:“糟了。”老婦聲音變小道:“我只是廢去他的修爲,以他的資質,十幾年間定能練回,天客師兄爲何如此生氣?”狼楓見老翁表情不善,也道:“是啊,老哥,修爲廢了可以再修煉,不必如此緊張。”老翁對老婦道:“你這個老妖婦,你自己來看看。”老婦急忙上前,在狼楓身上一搭,臉色大驚,驚道:“怎麼會這樣!”花逐青道:“師父,怎麼了?”老婦道:“我只是廢去了他的修爲,爲何會如此?”
狼楓見兩人表情不一,問道:“前輩,我到底怎麼了?”老婦神色內疚,對狼楓道:“我竟然察覺不到你體內的本氣。”狼楓奇怪問道:“本氣?本氣又是何物。”老婦道:“本氣是修煉所有功法的根本,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本氣,若沒有了本氣,那便再也修煉不了任何功法了。”狼楓吃了一驚,心中方覺得真正的害怕,問道:“這麼說,我的本氣沒了?”老婦眼色複雜,道:“不錯,我沒感覺到你一絲的本氣,但爲何會如此,我只是廢了你的修爲,但不明白你的本氣爲何也沒了。”
狼楓頹然坐在椅子上,還要找醫仙子,還要查爹的死因,如今連什麼“本氣”都沒有了,可如何是好,老翁狠狠看了老婦一眼,老婦猶如觸電一般,急忙回過頭,老翁上前又拍了拍狼楓的肩膀,道:“小兄弟,你莫要傷心,其實沒有修爲也很好,不會有很多煩惱。”狼楓擡起頭,呵呵一笑,道:“或許天意如此,大哥也別怪前輩了,前輩也有自己的道理。”老翁道:“不怪她怪誰?這老妖婆從小就愛關閒事,實在讓人煩不勝煩……”老婦忽道:“是因爲我愛管閒事,你才煩我的?”老翁一怔,忽然擺了擺手,搖頭道:“都幾百歲的人了,還談這些幹嘛。”卻見狼楓坐在桌邊,給自己滿上一大杯酒,一口而淨,老翁與老婦默默坐下,均嘆一口氣。
狼楓試着運氣,果決體內空空如也,找不到絲毫氣息的存在,心中苦笑,天意爲何要如此,若是救得小蝶醒過來,爲爹報了仇,就算死了也甘心,如今可如何是好,不覺間,兩壺酒已喝完,狼楓今日才發現,原來醉是如此容易,覺得眼前徐徐晃晃,腰間一物甩來甩去,飄忽不定,慢慢伸手握住,原來卻是彎竹劍,狼楓心中一震,擡起頭來,問道:“兩位前輩,不知天下有沒有一位醫仙子,不知在哪裡可以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