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一聲怒喊,前方樹上一片抖動,從中飛下三四十餘人,齊齊擋在三人面前,後面地面層層破開,又躍出數十衆人,這次將三人團團包圍,狼楓一看,心中叫遭,看這些人的打扮,均是魔門之人,前後各走出一人,跪倒在地,齊聲道:“屬下等來遲,二少宮主恕罪。”所有齊齊跪下,道:“二少宮主恕罪。”狼楓心中苦惱,看來這一生都脫離不了“二少宮主”之名了。
老婦哈哈大笑,道:“二少宮主,好大的威風啊,也好,老婦正手癢無比,你們這些跳們小丑來的正好。”前面那那人拿着一把奇形怪狀的劍,劍上流動着血色,十分妖異,指着老婦道:“大膽妖婦,莫要以爲你修爲高深,便可對我二少宮主無禮,今日便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所有魔門人同時拔劍,蓄勢待發,老婦輕輕一笑,道:“無知之輩。”
狼楓心道,這些人雖然各個修爲不俗,但這老婦只要出手,瞬間便可要了他們的性命,他們雖是魔門中人,作惡多端,但終究是爲我而來,怎麼忍心讓他們送性命,便對這魔門衆人大聲道:“你們都聽着。”魔門衆人齊齊跪倒,道:“請二少宮主尊旨。”狼楓見自己的話如此管用,道:“這位前輩修爲十分厲害,又見多識廣,所以我決定跟隨前輩遊歷天下,你們暫且回去,過得些時日,我自會回來。”魔門衆人聽狼楓如此說,各個相望,猶豫不決,手中握劍的那人道:“既然二少宮主如此說,屬下等告退。”
老婦突道:“你們遇到了我,還想能安然離去,當真可笑,逐青,將他們全殺了。”一道紅影急閃,在人羣中幾個來回,留下一道殘影,花逐青又回到原地,魔門衆人叫都未叫一聲,便倒了一地,身上流出許多鮮血,在地上匯聚道一起。
狼楓望着滿地屍體,心中涌出一股無名的難受之意,聽老婦道:“魔門妖孽,死有餘辜。”地上颳起一陣狂風,吹來絲絲血腥味,聞之作嘔,突然四周響起一陣陣鬼唱的聲音,似乎從地下傳來,又似乎在虛空中響起,聽着陰森,老婦臉色一變,花逐青看着四周問道:“師父,這是什麼聲音?”老婦道:“血祭。”
狼楓一看周圍大驚,衆魔門弟子留出來的血並未凝固,而是慢慢流動,將三人包圍在中間,鬼唱聲越來越大,讓人聽着似乎要發狂,鮮血要破體而出,百十個原本死掉的魔門弟子,先一個個站了起來,周身環繞着血色,狼楓看到此景,心中抽搐。
花逐青道:“師父,他們都活過來了。”老婦看了狼楓一眼,道:“想不到他們爲了你這位二少宮主,會使出‘百人祭’,原來這一切早在計劃之中,但你們太小看我老婆子了,就算‘百人祭’也留不住我。”老婦大叫一聲,道:“逐青,帶上他,跟着我。”手中電光連閃,飛空而去,花逐青抓起狼楓,跟在身後,空中突然出現一道血幕,擋住幾人的去路,老婦雙手插入血幕中,整個血幕便閃爍着電光,從血幕中間破出一個大洞,然而更多的血幕又涌上來,老婦雙手疾出,指尖發出道道寒冰,道:“玄冰玉清真訣。”天地忽然一片寒冷,血幕瞬間凝固,變成了一道道血冰牆,老婦身形一閃,向遠處掠去,花逐青緊隨在後,一會便消失了蹤影。
魔門衆人周身的血色消失,顯出原型,衆人齊聲大笑,一人大聲道:“想不到連這老狐狸都能唬住,門主之法當真高明,只是可惜,犧牲了幾名兄弟的性命。”領頭那人道:“區區幾條人命,打什麼緊,我們速回聖壇。”幾人齊身飛起,向另外一邊閃去。
三人飛了幾個時稱,狼楓道:“前輩果然厲害之極,這逃跑的功夫真是天下無人莫及。”老婦聽出狼楓眼中的諷刺之意,冷哼一聲,並不言語,花逐青道:“你這孩子怎麼老愛跟師父過不去,我告訴你,這‘血祭’是一門極爲歹毒的功夫,異常厲害,這不怪師父。”狼楓問道:“花前輩,這血祭大法是怎麼回事?”花逐青道:“這血祭大法是一種以傷害自己,可以瞬間提升自身修爲幾百倍的妖邪功法。”狼楓道:“竟會如此,世間竟然有如此功法,但爲何傷害自己,就會提升自身的修爲幾百倍。”花逐青道:“這我就不知道了。”狼楓嘆一口氣,道:“前輩不知道,天下恐怕也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了。”花逐青道:“你這小孩子胡說八道,我師父肯定知道。”狼楓卻沒再言語。
老婦大怒,道:“你這可惡的小子,你身在魔門,怎麼會不知道這妖邪的功法,老婦就是知道,也不告訴你。”前方出現一座較大的鎮子,三人落到地面,來到路邊一簡陋茶亭裡,老婦要了兩大碗涼茶,老婦自己喝了起來,花逐青看着面前的涼茶,對狼楓道:“你叫千尋月?”狼楓笑道:“前輩還記得。”花逐青推着面前的涼茶,道:“你也喝一點吧。”狼楓道:“多謝前輩,端起碗,一口便喝了。”花逐青露出一陣笑容,道:“你怎麼會是魔門人呢。”狼楓嘆道:“這我也不知道。”老婦罵道:“魔門妖孽,連點禮數都沒有。”
這是山上下來三位農夫,各個揹着一大捆幹木材,向涼亭中走來,三人坐在一張桌子上,也是要了三大碗涼茶,極其享受的喝起來,狼楓站起身,走了過去,抱拳道:“看三位前輩面有仙氣,定是當世高人。”三位農夫見狼楓如此說,各個開懷大笑,一位農夫道:“高人可不敢說,但我三人在村子裡頗有些威望,每日都來這大城裡買材,見識倒是有些。”狼楓道:“原來如此,我倒有些問題,要向三位前輩請教。”三人齊聲道:“請坐。”狼楓便和三位農夫坐在一起。
花逐青心下好奇,問道:“師父,這孩子有什麼問題要問那三位農夫?”老婦道:“我如何知曉。”
狼楓大聲道:“看三位前輩見多識廣,日前我聽過一種血祭大法,十分厲害,不知三位前輩可否知道。”三位農夫對望一眼,齊齊拍胸,道:“知道,當然知道。”狼楓大喜,道:“請前輩指教,爲何人要使出這種血祭大法,會變得十分厲害。”一個農夫遲疑半響,小聲道:“我告訴你,原因是因爲在天上住着很多厲害神仙。”狼楓道:“真的。”農夫道:“不錯,凡是使出血祭大法的人,都能請出天上的神仙附體,神仙附體後就變得很厲害,一切妖魔鬼怪見了都會嚇得魂不附體,只有逃的份。”狼楓道:“果真所有見了使出血祭的妖魔鬼怪,都會嚇的驚慌而逃。”三人齊聲道:“確實如此。”
花逐青笑道:“師父,這三人在胡說八道,騙小孩子呢。”老婦突然大怒,拍桌而起,指着三個農夫道:“你們三個老東西,什麼神仙鬼怪,簡直是胡說八道,狗屁不如。”三個農夫見老一個老太婆指着鼻子罵自己,頓時各個大怒,一老頭口沫直飛道:“你這老不死,我與這位公子說話,關你何事,你是何人,報上名來。”狼楓急忙道:“三位前輩息怒,她就是見神仙要逃的人。”三人齊聲驚道:“她就是妖魔鬼怪。”老婦道:“臭屁,大響的臭屁,我是誰,我若說出來,嚇不死你們三人。”三農夫道:“我三人豺狼虎豹,什麼世面沒見過,說出你的大名,看我們三人嚇不嚇?”老婦極怒,道:“好、好,你們可坐好了”老婦鄭重道:“我便是火小狐。”
狼楓聽了心下失笑,心下道:“常聽說名如其人,看來也有錯的時候。”三農夫也是一怔,然後相顧大笑,道:“火小狐,從未聽過?老虎我三人都不怕,會怕狐狸。”老婦臉氣的煞白,手上突然生出道道電光,花逐青急忙上前拉住,道:“師父,他們只是尋常百姓。”老婦手上的電光瞬間消失不見,深吸一口氣,緩緩回到自己桌邊,默然坐下。
狼楓心中忽然生出內疚之意,見三位農夫各個發呆,顯然是被方纔老婦手中的電光嚇到,突聽老婦道:“我們走。”花逐青走過來,在狼楓頭上彈了一指,道:“你這孩子,當真可惡。”狼楓只得跟在身後,三人便向城內走去,路人甚多,過了許久,老婦突然道:“逐青,你跟隨我甚久,但有些東西你也不知道,今日我便告訴你關於‘血祭’的事,也好讓你以後有個防範。”花逐青急忙道:“是、師父。”
老婦道:“你一位師祖曾經說過,我們人是極具能量的,若一個人的能量完全發揮出來的話,便足以毀天滅地。”花逐青大驚,看了看自己道:“一個人有這麼厲害。”老婦道:“我說的只是潛力,但每個人的體質有限,只能發揮自身潛力的極少部分,所以大多數人修煉,其實是在不斷的發掘自身的潛力。”花逐青明白道:“所以不同的人,便有不同的資質。”老婦點了點頭,道:“不錯,或許便是此因,一般正派人士,都是通過不斷的修煉,來提高自身的修爲,這樣不但不會有害,反而能延年益壽,但是邪門人士卻不如此,他們中一些人總是在尋找捷徑,這樣便生出了許多害人害己的法決,爲世人所不齒,其中最厲害的便算是‘血祭’”花逐青道:“原來如此。”老婦道:“‘血祭’便是一種能極快的激發出人體潛能的功法,只要施展出來,便是威力無窮,但作爲代價,施法者要耗盡自身全部的精血,直到死亡。”花逐青大驚道:“如此嚇人的功法,誰還敢修煉。”老婦哼哼一笑,道:“魔門爲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會使出此法。”花逐青道:“魔門人行事真是詭異,令人難解。”狼楓聽了這番言語,心中豁然開朗,難怪魔門人會讓衆人如此生厭,轉而又對老婦生出一陣敬意,雖然廢去自己修爲,心中還有些氣憤,但老婦卻也有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