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光,眨眼即到,整個東源大廈只有大廳門前一片雪亮。四五鋼桌依次擺放,桌面上三罈老酒,七八個粗瓷大碗一字排開。
桌子之後張浩然獨獨站立,雙目微合,微風吹過倒也有些仙風道骨之勢。
順江路往日行人並不多,今日更是蕭條,除了海浪之聲一波波涌來,一片寧寂。
“都安排好了,你自己小心點。”
張浩然身上通訊器中傳出楚天音擔憂的聲音。
“放心。”
低聲對着通訊器說一句,張浩然目光一凝,朝着遠處看去。
轟隆引擎聲從遠處傳來,越來越大,一道紫紅影子帶着刺耳風聲狂暴而來。
嗤啦……
誓要撕裂耳膜的摩擦聲伴隨着白煙嫋嫋升起,狂風席捲而來,張浩然眼睛微咪,腳下一動不動。
紫紅色的跑車摺疊車門緩緩打開,一男二女邁步走出。
兩女身材凹凸有致,算得上少有的美女,至於那男人一身沙灘裝帶着墨鏡,乍一眼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混混,但隱隱逼來的威勢讓張浩然不敢小覷。
張浩然右掌輕擊酒罈,泥封破裂,清冽酒液帶着濃香從酒罈中自動飛出落入粗瓷大碗,剛好一碗。
“喝一碗吧。”
輕喝一聲,張浩然屈指微彈,粗瓷大碗咻的朝着跑車男子射去,碗內酒液卻一滴未灑。
“好酒!”
酒香撲鼻,男子伸出右手朝着粗瓷大碗抓去,剛接觸大碗,身子一顫,裝着酒液的大碗爆裂開來,濃香酒液四處飛散。
“暴殄天物!”
男子喝罵一聲,身子急速顫動,嘴巴長大舌頭伸出,將每一滴能接住的酒液灌入口中,末了打個飽嗝,舔舔手背上酒液留下的痕跡,朝着張浩然嘿嘿笑道:“果然好酒!”
“早就聽說鐵無腥行事葷素不忌,難道就不怕本尊酒中下毒?”張浩然淡然笑問。
“怕!怕的要死。”鐵無腥大步走到張浩然面前,雙眼直勾勾盯着開封的酒罈,鼻子聳動差點流出口水,“這酒太香了,我走遍全球也沒其它酒可以比得上,只要你小子將這壇酒給我,我給你個全屍!”
張浩然瞳孔一縮,淡然笑道:“前輩如此自信,何不等殺了本尊自取?”
“取而不告是爲盜,除了殺人我這輩子就沒做過犯法的事情。”鐵無腥嘿嘿笑着,伸手就朝酒罈摸去。
張浩然手掌一翻,酒罈瞬間消失,看着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的鐵無腥,傲然笑道:“很可惜,本尊也從來都沒將東西白送給人的習慣。”
開玩笑,這些酒是他三天才煉製出來,整整一萬點靈氣融入其中,尋常修道者一碗下去晉升一個小階位不成問題,豈能輕易示人。
這也是他爲衆人準備的東西,反正他們搶奪東源大廈也不過是爲了靈氣,原石交易市場的集中,他相信自己短時間裡絕對不會缺乏靈氣。
“你小子找死!”
鐵無腥怒喝,轟的一聲在鋼桌上拍出一個掌印。
“要麼殺了本尊自取,要麼答應本尊要求,否
則這美酒你想都不要想。”
張浩然擡擡眼皮,好似根本沒發現鐵無腥那墨鏡背後噴火的雙眼。
鐵無腥身子頓頓,陡然爆發出一陣沖天笑聲,“好,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你這酒我拿定了!”
張浩然不言,之前消失的酒罈再次突兀出現,清冽酒液自動灌滿一個大碗,屈指一彈朝着大碗朝着黑暗中飛去。
“確實是好酒!”
大約一分鐘之後,粗瓷大碗飛回,在尖銳陰柔的聲音中,一道高高瘦瘦淨面無須之人緩緩走出。
“一聽就知道是常公公,聽說你還真衝擊了小日國的神廁?那玩意長出來沒?”
鐵無腥一拳擊碎飛來的粗瓷大碗,挪揄笑着詢問。
“十八年前沒殺了你,讓你溜走了,這次回來就別走了,想要找你索命冤魂已經等的夠久了。”
高瘦之人冷冷朝着鐵無腥說一聲,隨後對着張浩然抱抱拳,“修道界實力爲尊,本道無意與你爲敵,這樣的酒只要你每月給本道三十壇,本道就此離去。”
“三十壇?”鐵無腥轟然大笑,笑的墨鏡都掉了。
“笑吧,等這裡的事情解決,本道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高瘦之人聲音平淡,沒有任何起伏。
鐵無腥笑聲越來越大,眼淚都冒出來了,指着高瘦之人上氣不接下氣道:“常公公,就憑你和你那四條狗就想留下我?白日做夢呢?”
“如果加上我呢?”
黑暗中敦厚聲音傳出,鐵無腥笑容戛然而止。
“雷劍仙尊!”從齒縫中冒出四個字,鐵無腥身上戰意一寸寸凝結,宛如一柄即將出世的寶刀。
龍牧悠閒朝着衆人走來,只是幾步就抵達張浩然面前。
“他人都有酒,不給我嚐嚐嗎?”指指酒罈,龍牧笑着朝張浩然問道。
張浩然冷冷看着眼前龍牧,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不過還是倒出一碗。
龍牡一飲而下,對着張浩然道聲謝,轉頭看向臉色鐵青的鐵無腥,冷道:“皈依我崑崙鏡,免你一死!”
“做夢吧!”
鐵無腥身子稍稍後退數步,整個華夏修道界只要三大宗門不出手,他悍然無懼!
“敬酒不吃吃罰酒。”龍牧冷笑,不過卻沒對鐵無腥出手,反而看向高瘦之人,“怒目金剛常申功,仔細數數咱們有十年沒見了,今天之事你也想插上一腳?”
常申功臉色有些難看,瞅瞅低頭肅穆的張浩然,在看看如同金弓之鳥的鐵無腥,咬牙對着龍牧道:“雷劍仙尊說話,本道自然沒拒絕的道理。只不過本道衝關在即,不想離開這花花世界。”
“好!”
龍牧鼓掌,朝着遠處放聲道:“衡天越,你既然來了,就出來飲上一碗張兄弟準備的好酒,躲躲藏藏是爲何故?”
“衡某隻求一道生機,今日之事衡某發誓並不插手,不管誰勝了只要給衡某使用福地三天的時間即可。如若衡某衝關成功,日後但有差遣無所不從。”
衡天越帶着衡動現身,朝着衆人抱拳。
衡動
仇恨的目光看向張浩然,隱隱還帶着些許忌憚。
“衡前輩所求還真是不高,傳言以武入道戰力高絕,一旦衡前輩成功,恐怕我們這些人誰都不是你的對手。至於誓言,嘿嘿,我每天朝着寶貝們許無數個,是不?”鐵無腥冷笑,朝着隨同而來的兩女拋個媚眼,惹得兩女齊齊唾罵。
衡天越臉色一白,嘴脣張張最終只能化成一聲嘆息。
“還真是熱鬧啊。”
天官諦聽突兀出現在張浩然身邊,自顧自的拍開一罈酒捧起咕嘟咕嘟喝了灌了半壇,一把抹去嘴角酒液,朝着張浩然抱怨道:“虧得我這幾天四處爲你奔波,如此好酒居然不給我一些,張兄你做人太差了。”
“你不是已經喝了嗎?”張浩然盯着天官諦聽,眼神掃視衆人,淡然道:“貌似你並沒有做了多少。”
“放屁!”
天官諦聽將酒罈仍在鐵桌上,指着張浩然鼻子怒罵,“我這幾日可是將整個東海市都跑遍了,能請到的人都給你請來了,你居然敢說小爺我不盡力,小心小爺我讓你痛不欲生。”
“儘管來!”張浩然雙手環胸,不屑道。
“我……”天官諦聽氣結,俄而搖搖頭,將自己喝過的酒罈抱起,轉身就走。
看着天官諦聽離開,不論是鐵無腥還是常申功,就連龍牧都輕輕吐口氣。
麻衣相傳人,他們誰都不敢招惹。真要是天官諦聽站在張浩然身邊,他們心中的盤算也就落空了。
不是怕天官諦聽,而是怕天官諦聽背後麻衣相的那些老瘋子,那些個老瘋子任何一個出來,整個修道界都要震一震。
“麻衣相傳人,從來不過問修道界的恩怨情仇,看起來張兄弟輸了一局。”龍牧嘴角勾起笑容,看到的卻是張浩然並沒有波動的臉頰,心中稍微有些挫敗。
“諸位既然來了,就都過來喝杯酒,否則張兄可就不高興了!”
龍牧朝着遠處招呼,長風道人等人以及數十張浩然並不認識的人緩步走來,衆人依次排隊朝着龍牧抱拳之後自顧自倒酒喝酒,眨眼間功夫,兩壇酒就被一掃而空。
鐵無腥臉上露出肉痛之色,常申功麪皮抽動眼神不善,長風道人等人則是意猶未盡。
兩壇酒就是兩萬點靈氣,修道界除了三大宗門也就張浩然這麼闊氣,要知道尋常修道者體內頂多也就數千真元。
“說不定張兄還有存貨,諸位何不出言討要一番,想必張兄多多少少會讓大家如意!”
龍牧此言一出,衆人目光刷的全部盯在張浩然身上,每個人眼中都帶着熱切,福地不知道會落在誰手中,但提前得點好處誰也不會拒絕。
這可都是靈氣!
龍牧得意看着張浩然,自從得知張浩然要將衆人召集起來,他興奮的不知怎麼纔好,沒想到張浩然居然蠢到這個地步。
修道界爲什麼殘酷?說到底還不是狼多肉少。
將本就綠眼的羣狼召集到一起,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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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