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過我。我求求你,放過我。”
“放了你?”那人的聲音像是一把刀劃傷我的記憶,右臉很不自然地抽動。
“喜歡的不過是你看不起的這張臉皮。”當時的絕望驚醒了我的噩夢。
我猛然吸了一口氣,瞳孔因爲充血卻只能看到眼前一片殷紅。那是我的血,我將刀尖轉向自己,一刀下去,毀了我的容貌,告別終身美麗。
“嗯——”我從牀上坐起來,這次他綁住我的雙手雙腳,我震驚他赤/身裸/體地坐在沙發上,沙發面向我,所以他也面向我,不但如此,盡然有個同樣赤身的女人蹲在他的身下,女人的頭部一直不停地搖動,樑浩權一副享受地仰着頭,看到我醒過來,他才恢復神智。
“走開。”樑浩權一腳踢開女人,他的傲物赫然出現,我嚇得別過臉,怒罵道:“無恥。”
“哼。”樑浩權步步逼近,我緊張地挪動身子往後躲,他一隻腳踩在牀尾,伸手指着我,喝道,“老子tm應該是你當年第一個男人,要不是……”
“我呸。”我斜睨瞪視他,冷冷笑道,“如果當年被你佔有,那就不是毀容這麼簡單,我會死,我會咬舌自盡。”
樑浩權氣惱地跳上牀,我試圖翻身下牀逃跑,他急忙地撲向我,抓住我的小腿,其實我被綁住雙腿,即便下了牀也逃不掉。
我只有一個念頭,爲了鄭先生,我決不能被這男人玷污,哪怕死,對,哪怕死,我可以死。
樑浩權使出渾身力氣將我壓在身下,他扣住我的臉頰,迫使我張開嘴,我拼了命地掙扎,卻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想咬舌?”樑浩權將自己的手指伸進我的嘴中,獰笑道,“老子偏不讓你死。”
我用力一咬,咬破了樑浩權的手指,痛得他嗷嗷直叫,那個沒穿衣服的女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關心地詢問:“權哥,你怎麼了?”
“去浴室拿毛巾,給老子堵上這娘們兒的嘴。”
“啪——”他一掌下去打在我的右臉,傷口的刺痛讓我瞬間恍惚。
“別裝着一副貞烈,你就是個妓/女,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他鄭曉江身邊的一個賤人。”樑浩權將毛巾硬塞到我的嘴裡,他掐着我的脖子,迫使我面向他,怔怔地看着他扭曲猙獰的臉,“雪禾,他鄭曉江不能這麼自私,不能獨佔你,對不對?好東西嘛,要懂得與人分享,哈哈哈……”
說着,他的手開始伸進我的衣服裡,我的喉嚨裡發出嘶吼的聲音,他面對我的反抗越發地興奮,嘴裡說些淫/詞穢/語,令我越加反胃。
“放了她。”就在我瀕臨崩潰的時候,樑浩權的手已經抓住我的內/衣/褲,他只要再用力,我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然而,這時,飄來一句冷言,鎮定了我的心魂。
樑浩權不敢動了,我眨了眨眼,定睛一看,牀邊又多了一個女人,她雙手握着一把槍,指着樑浩權的後腦勺。
“聽到沒有,我叫你放了她。”唐曉琪咆哮地吼道。
“別衝動,丫頭,別這麼衝動。”樑浩權雙手離開我的身體,我得以喘氣,趕緊翻身滾下牀。
唐曉琪扭頭衝着另一邊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裸/女命令:“去給她鬆綁,快點。”
“嗚嗚……”女人一邊啜泣一邊給我解開捆綁我雙手的繩子,我自己也不馬虎,三兩下就解開了腿上的繩子。
“琪琪。”我奔過去,笑着飆淚。
“走,趕緊走。”唐曉琪鎮定自若,她似乎不像是當年那個琪琪,不像是那個膽小的琪琪。
“不,要走大家一起,如果我就這麼走了,你怎麼脫身?他不會放過你的。”我抓住唐曉琪的手臂,哽咽道,“雪禾答應過你,要帶你一起逃走。”
唐曉琪咬着脣,看着我點頭,然後我披上那個裸/女的衣服,跟着唐曉琪一起離開房間。還好樑浩權沒有追上來,還好唐曉琪對這裡很熟悉,所以我們逃得很順利,等一下,爲什麼琪琪對這裡很熟悉?再還有,她怎麼會這麼及時地出現?
我們跑了一段路,唐曉琪突然停下來,對着我說道:“你走吧,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我轉身走向她,正色地說:“琪琪,你就是琪琪,是我的好姐妹。”
喘了口氣,唐曉琪不以爲然地笑:“那又如何?物是人非,我就算是琪琪,但也不是當年的那個琪琪。”
“你是不是一直怪我?”我噙着淚,小心翼翼地問。
唐曉琪搖着頭,莞爾一笑:“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唯一的雪姐,唯一的姐。”
“那我們一起走。”我撲上去擁抱她,“鄭先生會接受你的,他也會同意照顧你。”
唐曉琪推開我,愁眉地說:“雪姐,我說了,我不是當年的那個琪琪,所以我不會跟你走的。”
“爲什麼?你是不是跟着樑浩權了?”我痛心地問,“我剛纔一路都在想,爲什麼你會出現,爲什麼你這麼熟悉會所的地形。”
唐曉琪沒有吭聲,我當她默認了我的猜測,更加痛不欲生:“琪琪,你清醒點,樑浩權他不是個好東西,他害死了茉莉,他也會害死你的。”
“雪姐。”唐曉琪撫摸我的淚,苦笑地說,“你知道嗎?在最絕望的時候,我的心底總是能響起你的聲音,響起你跟我說過,要好好地活下去,活着纔有希望。”
“恩,要好好活着。”我抓住唐曉琪的雙手。
“所以,我活着才能見到你,見到你,我已經很知足。”
“琪琪,跟我走,現在就跟我走,我願意做你的依賴。”
唐曉琪回頭張望,顯得有些慌張,之後又對着我說道:“雪姐,我不能跟你走,總之我以後會告訴你爲什麼,但是現在,你得馬上走了,雖然樑浩權不敢對你怎麼樣,但是他今天確實有些過分。”
“你……”我被唐曉琪用力地推開兩步,她一邊回跑一邊壓低嗓音地說:“小心丁翀,總之你要小心丁翀……”
“琪琪。”我追了兩步,因爲看到會所打開了後門,可能有人追上來了,於是只好撤退,先一個人逃離這裡。
這間會所的地段比較隱蔽,離市區也遠,我走了好一段路都沒有發現出租車,並且我要馬上找到南方二路,這是我留給鄭曉江的最後地址,他可能安排人在南方二路尋找我的下落。
跑一步回首看一眼,我擔心樑浩權追上我,這次要是被抓回去,恐怕就不會有人救我了。
“啊——”我恍恍惚惚地跑着,回頭時沒發現跟前有人,豈料撞了上去,差點被撞翻,好在那人及時地摟住我的腰間,我下意識地大叫一聲,擡起頭卻看到丁翀驚訝地看着我。
丁翀泡了一杯咖啡遞給我,我心有餘悸地捧着咖啡杯,他走到我身邊,不說話,他不開口,我也不想開口。但是,我腦袋裡一直回想唐曉琪對我的忠告。
小心丁翀。都叫我小心丁翀,我堅信,他不會傷害我,他應該不會,靜的有些慢熱,這種感覺越來越奇怪,好像是自己推翻自己的肯定。
他碰了我的手背,我嚇得一顫,反應過激了。
“對不起。”我嚥下我的不淡定,惶恐不安地注視他。
“怎麼了?”沙啞的嗓音像是一臺老舊的留聲機,傳出來的聲音特別有年代感。
“我……”
“你是來找我嗎?”
我深吸一口氣,平復後說道:“我遇到樑浩權了,是他把我帶到這裡。”
“哦,我也住在這裡。”丁翀平靜地說,“我早就遇到他,他好像是重操舊業吧。”
我在這裡遇到丁翀,是因爲他也住在附近,他住的地方離會所只有一條街的距離。這是巧合嗎?我繼續捧着咖啡杯,我有點不敢喝下去,我害怕我喝下去又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樑浩權對你怎麼了?”丁翀的口吻帶着一絲怒氣,“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莫氏的人,但如果他對你有什麼不軌的舉動,我一樣不會放過他。”
“他爲什麼要對付華*仁集團?”我盯着地板,心神不寧地問,“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他有什麼好處,我又怎麼會知道?”
我扭頭瞪視丁翀:“你可以不出現的,你要報什麼仇?毀掉你的人是姚振晟,不是鄭曉江,你應該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只知道我是丁翀,我出現只是爲了帶你走。”
“你不是丁翀,你就是莫晉翀。”我放下咖啡杯,站起來叱喝,“你走吧,如果徐臨抓住你是莫晉翀的證據,他就會逮捕你,你忍受這麼些年的痛苦,不就是爲了重生嗎?你還回來做什麼,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你死了這條心,死了這條心離開這裡好不好?”
“雪禾,你生,是莫晉翀的人,死,也是莫晉翀的魂。”丁翀的身子前傾,十字交叉撐着膝蓋,我晃晃悠悠地退後,想要逃離房間,回首時,看到他凝視我的目光,殺氣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