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是韓國人,但江海在韓國文學界的地位,那可謂是舉世罕見。
縱然韓國地方不算大,但從人均gdp以及國民支柱產業來判斷,在國際社會上,其實韓國的確可以被稱之爲發達國家。
發達國家,勢必會存在的一個問題就是財富分配不均。
少數人佔據了多數人的財富,多數人生活在窮苦之中.
正基於此!
秉持着還以世界最初的公理,消滅苦難和貧窮。
部分南韓民衆,開始對現有的秩序.
發起了一次史無前例的衝擊!
你要問這件事和和江海有什麼關係?
“我一箇中國人,他們南韓人搞事情,跟我有個毛的關係?”
準確來說,這一次的衝擊不僅和江海有關係,並且.
關係還很大!
因爲這些人在搞事情之時,打出的旗號,是引用自江海《熔爐》書中的一句話:
“我們一路奮戰,不是爲了改變世界,而是爲了不被這個世界改變!”
如果未曾見過光明,那麼誰都不會畏懼黑暗,可一旦見過那象徵着希望和黎明之火.
身處於黑暗之中的人們,便會對那一閃而逝的光亮,展開無限的幻想乃至於——
此生都無法忘卻!
對於韓國民衆而言,江海的《素媛》和《熔爐》,纔是真正的苦難文學巔峰之作!
這兩本書,深刻描寫了韓國社會目前的現狀!
權貴的奢靡。
底層的麻木。
弱勢羣體種種的無助和痛苦,都在書中描繪得淋漓盡致,令人在感到同情之際,又不禁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正是由於《熔爐》和《素媛》這兩冊書揭示了法治的不健全,權貴生活的荒淫無度,給政權的更迭打下了堅實的羣衆基礎。
眼見時機成熟,顛覆派效仿陳勝吳廣,直接揭竿而起:
“王侯將相,弄有種乎?”
這一晚,註定是令人難忘的一晚。
次日清晨。
江海醒來,看着滿世界都在報道【南韓禁嚴】、【青瓦臺大廈將傾】之類的新聞,在知曉了來龍去脈之後.
江海並未多言,只是在社交媒體平臺上,引用了一位名爲黃巢的古人,在《不第後賦菊》一詩中說出詩詞,爲這些敢於爲勞苦民衆發聲的猛士加油打氣: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殺!
殺!
殺!
任誰能想到,江海這位作家的畫風竟然會如此之離奇?
在日本,一本《人間失格》,直接拉高了日本青少年的抑鬱率,根據日本官方數據統計顯示,因爲看過這本《人間失格》而選擇輕生並且致死的青少年讀者簡直就可以稱得上是不計其數。
在韓國,一本《熔爐》展架《素媛》,直接掀起了一場社會的變革?
甚至於.
直接在首爾和光州掀起了一場真人CS大戰?
變革,分爲和平演變和暴力流血。
很顯然,這一次的社會變格就屬於是後者。
也就是說,江海在無意之間
竟然又送走了一批讀者?
“起初,我只是想寫書。”看着國內媒體有關於昨夜韓國政變的報道,像是深有感觸一般,江海頗爲感嘆的從嘴裡吐出一句,“誰曾想,竟然會變成今天這樣?”
“竟然會淪落至此”
“罪過,罪過”
縱觀亞洲地區,在亞洲地域最具備影響力的三個國家——
中、日、韓。
中國,一部《活着》直接顛覆了中國傳統文學界,在給予讀者痛苦的同時,又給到了今年的高考考生,近乎於致命的打擊.
“作者本人都答不對的閱讀理解,你讓我們去做?”
“作者本人都說不出來標準答案的題,你讓我們去解析?”
中國的讀者崩潰.
日本的讀者也沒好到哪去!
《人間失格》的含金量還在不斷上升!
根本日本官方部門統計顯示,僅僅北海道和大阪府兩個地區,青少年的抑鬱症發病率從一開始的5.45%一路上升到了18.65%,這就意味着你走在北海道街道上,隨便從這之中拉出來十個路人,就會有兩個人身患抑鬱症。
抑鬱症,不可怕。
可怕的是抑鬱症引發的自殺率.
由於地域狹小人口衆多,日本國民本身就生活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氛圍當中,以日本首都東京舉例,僅僅是東京這個總人口高達3800萬的城市,每平方公里就存在6410人,如果說按照十個人當中就有兩個抑鬱症患者的概率來計算,在東京這個城市,每平方公里.
就有接近1300人患上中度甚至是重度抑鬱?
重度抑鬱,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受外界刺激,一旦病人受到外界刺激,就容易做出過激的事情。
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本身就存在輕生的念頭,當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他面前離去,就譬如說跳河或者說跳樓
那他不就更想死?
一個帶動兩個,兩個帶動四個,四個帶動八個,八個帶動十六個,長此以往
這還得了?
這得有多少人接連離去?
縱然,島國的情況已經算是嚴重,準確來講.
可以說是相當之嚴重!
可是!
哪怕島國都已經這個樣子,那也好過他在島國旁邊的鄰居
南韓!
你日本,只不過是多了些自殺的抑鬱症患者,我們南韓這邊
直接就是真刀真槍的幹上了!
直接就開啓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無限制格鬥?
也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看着兩國此刻的近況,被江海《活着》瘋狂折磨的中國考生
突然就感覺釋懷了?
“我們只不過是《活着》折磨一下而已,你看看日本,再看看韓國?”
“一個比一個慘,一個比一個苦,那直接就是慘的沒邊”
高考沒考好,大不了就是明年的六月,又是一條好漢!
大不了就是上大專!
大不了就是復讀!
可日韓的讀者,一個不慎.
那可能就是二十年後的今天又是條好漢?
很顯然,這些都是屬於比較敏感的熱點事件,江海不好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發聲
不過!
面對國內記者的詢問:
“江海先生,請問您對日本抑鬱率上升以及近期韓國國內發生的事情怎麼看?”
江海的回答,也是非常直接:
“我沒想怎麼看。”
“起初,我只是想寫一本書”
任誰能想到,一本普通的文學作品,它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江海也是未曾預料過,他寫出來的這些文學讀物,竟然有一天.
會變成死神的鐮刀?
會變成生命收割機?
也正是意識到事情正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飛速發展,接受採訪之際,江海不止一次當着媒體鏡頭的面當衆表示:
“我希望大家珍惜生命!”
“大家一定要好好活着!”
“大家一定要熱愛生活,遠離危險.”
縱然,江海這番發言,的確是出於好心。
不過
讀者們在看向江海的採訪視頻裡,總是會有一種非常之奇怪的感覺?
“不是哥們兒”
“你一個寫出了《活着》的作者,來號召我們讀者天天開心?”
“你一個寫出了《人間失格》的作家,來呼籲我們不要放棄生命?”
“你一個寫出了《熔爐》和《素媛》的作家兼任編劇,爲什麼在私底下.”
“竟然會笑的這麼大聲?”
“竟然會笑的這麼開心???”
北師大,學生活動中心。
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江海這一副和顏悅色、喜笑顏開接受媒體採訪的模樣,目睹這一幕情景的學生
竟然沒來由的感覺一陣不適?
“我怎麼感覺,這江海老師”
“像是在反諷????”
像是完全就看不透江海這個人一般,北師大中文系的沈燁熠學長,看向身旁一位模樣清秀,氣質出塵的漂亮女生:
“沈月學妹,聽說你之前和江海老師是同學?”
“他這人一直是這樣的嗎?”
“他這人一直是這麼樂觀的嗎?”
“他這人”
“一直是這麼勇的嗎???”
該說不說,透過作品見人品,江海這樣一位苦難文學作者,他的文學創作風格向來主打的就是四個字——
全都得死!
其他不論,你就看《活着》的主人公福貴,那最後的結局都慘成什麼樣了,幾乎是見誰誰死,然而就是這種情況,然後就是寫出了這些如此悲苦情節的作者,他竟然在號召讀者.
要好好生活?!?!?
這很難讓人不覺得他是在反諷。
面對北師大中文系沈燁熠學長的提問,在提及江海之際,向來以安靜出名的冰山美人沈月,眼眸中竟然罕見流露出幾絲異樣情緒:
“從未變過。”
“他,一直如此.”
作爲澄海戲劇學院前往北師大留學的交換生,這幾年,沈月在北師大的生活可謂是古井無波。
得益於不俗的才情以及出衆的相貌,哪怕是到了北師大,沈月依然是中文系炙手可熱的冰山美女,在學校內擁有異常之多的追求者。
不知爲何,眼見往常惜字如金,情緒一向鎮定的沈月,在提及江海這個人之際,情緒罕見變得激動,透過她漂亮的眼眸,肉眼可見她對於江海這麼一位人物的複雜情緒。
作爲沈月頭號追求者的沈燁熠,心裡頓時就有些不是滋味:
“你和他,之前.”
“很熟悉?”
熟悉?
的確是熟悉。
只不過可惜,落花有意,但流水無情
正值兩人交談之際,人羣之中,有人開始朝着多媒體教室的方向大聲呼喊:
“江海老師,接受完採訪”
“他出來了!!!”
在北師大教授,也是中作協副主席蘇瞳的陪同之下,江海朝着門邊的方向,緩步行進。
北師大是雜誌《十月》的發源地,這一次高考語文的閱讀理解,也是有北師大老師的參與,這一次韓國國內出了這麼大事,再加上高考閱讀理解這茬,江海在北師大接受記者的訪談,這再正常不過。
和想象中給到人苦大仇深的印象截然相反。
現實中,江海給到旁人的印象。
是如此之如沐春風
他臉帶笑容,一遍樂呵呵的和身邊的同學打招呼,一邊走向多媒體教室的出口:
“你們好,你們好~”
也就是江海揮手之際,他眼神一瞥,看到了正站在人羣之中,亭亭玉立宛若一朵盛開荷花般的老同學沈月。
四目相對,江海坦然一笑:
“好久不見~”
很顯然,對於江海的主動問好,沈月在驚訝之餘又有些驚喜。
他,還記得我?
“好,好久不見~”
人在年輕時候,總是會犯下這樣或者那樣的錯誤,在當時看來,這些錯誤好像就是會影響自己一輩子的大事。
就比如說
某一次的期中考試,你作弊被老師抓住,被全校通報,你會覺得羞愧難當。
某一次的課外活動,你翻牆去遊戲廳,被老師告訴了家長.
縱然,這些事情,在當時那個階段會覺得非常之嚴重,你會覺得這是一件捅破了天的大事。
但是多年之後,等你回過頭來,再去看這些所謂‘天大的事情’之時.
其實也就會覺得不過如此?
兩年多沒見,再見沈月,江海早已沒有了當初的厭惡。
有的,只是對於當初那些青蔥歲月的懷念。
“好久不見。”簡單打了個招呼,再微笑着點頭問好。
江海便跟隨着蘇瞳一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多媒體教室大廳。
看着沈月看向江海的眼神,那種在激動中蘊含着些許失落,在失落中又隱隱有些期待的目光。
這種眼神,沈燁熠可太熟了。
像是情緒有些複雜,他不確定地看向身旁的沈月:
“所以.”
“你是喜歡他對嗎?”
從沈月來到北師大開始,在北師大中文系可以稱得上是玉樹臨風的沈燁熠,就開始對沈月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這兩年間——
不論他如何追求。
不論他如何表白。
對於他的示好,沈月永遠都是直接而又一臉平淡的拒絕:
“對不起,我對你沒感覺。”
“我們,不合適.”
沈燁熠能感覺到沈月心有所屬,但對於她的過去,她喜歡的人,她經歷的事情
他都一無所知。
如今,看到沈月看向江海的眼神,沈燁熠一瞬間就明白了許多:
“可是,你們不可能的啊.”
這話,不用沈燁熠多說,沈月也能明白,她早就知曉自己和江海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看着江海離去的背影,沈月的笑容裡寫滿了釋然:
“我喜歡他,跟他沒有關係。”
“當然,跟你也沒有關係.”
作爲一位立志於要對社會做出正向貢獻的作家,江海覺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讓讀者一提到江海這兩個字,就覺得這個名字異常恐怖!
不能讓讀者一聽聞江海這個名字,腦子裡就迅速浮現過什麼悲劇、苦難、致鬱文學,短時間自然是無所謂,長此以往
那以後誰還看自己的書啊?
被刀一次,那是無意。
被刀兩次,那是忍不住。
被刀三次四次乃至是五次.
那就是真蠢了!
經由這段時間的觀察,江海發現,現如今的文學市場一提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定就是和痛苦掛鉤,和苦難相連,也正基於此,有相當一部分讀者,見到江海這位作家的書,就直接繞道走.
爲了杜絕這種刻板印象,不要給讀者帶來什麼偏見。
江海覺得,是時候——
做出改變!
北師大,圖書館七樓。
江海手裡,拿着一份來自於美國《紐約客》雜誌的約稿信件。
只見他緊蹙着眉頭,頓時陷入了思索:
“科幻徵文,世界科幻元年?”
“如果是寫童話故事,這玩意兒還真是我的短板?但如果是寫科幻徵文,貌似”
“我還是能爲人類的想象力做一點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