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次發病

中午12:05,喬圓、郭麗真、李維三個人準點兒在餐廳聚頭。

郭麗真開啓八卦模式:“‘A4姐’是不是失寵了,都兩個禮拜沒見着了,章總監是不是另覓新歡了?”

李維搖了搖頭:“可沒見新的美女過來啊,就連‘小米粥姐’也好久沒來過了。”

喬圓聽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說澤輝的員工個個都是起名鬼才。市場部總監章誠總會不定期帶公司外的漂亮MM進辦公室,有個特別瘦A4腰的妹子,大傢俬底下管她叫“A4姐”,章總監胃不好,還有個妹子經常來送小米粥,於是她就成了“小米粥姐”,當然,還有“羊毛卷姐”、“芭比姐”、“脣釘姐”……

喬圓猜:“也許是家裡的領導最近管得比較嚴呢。”

“還真是誒!別看章總監愛擴充後宮,可在皇后娘娘面前,屁都不敢放一個。”郭麗真哈哈大笑。

喬圓問:“你怎麼知道的?”

郭麗真壓低聲音:“我聽市場部的人說的,章總每次給老婆打電話的時候,都像是變了個人‘歪~老婆~~~’””

……

“對了麗真,李維,我明天和後天要跟顧總去趟元江,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啦。”

二人異口同聲:“兩個人?”

“嗯……怎麼?”喬圓有些心虛。

郭麗真一臉淫笑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嘖嘖嘖,想想都覺得刺激!”

“想什麼呢?正經出差的好麼……”喬圓說得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內心其實慌得一批。

不得不說,郭麗真這回真相了。

“吃肉吃肉!”喬圓把自己的還沒動過的雞腿夾到郭麗真盤裡,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這一天喬圓過得很是鬧心,再看顧知寒,氣定神閒地坐在辦公室,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只是臉上似乎比平時蒼白了些,也許是昨晚沒有休息好?

下班後,喬圓感覺顧知寒有些疲憊,於是自告奮勇道:“顧總今天讓我來給您開車吧。”

見顧知寒搖了搖頭,喬圓拍着胸脯激動地補充:“持證五年,做過代駕,無違章記錄,貨真價實的老司機!”

顧知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喬圓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老司機……

“你不認識路。”顧知寒拉開車門,長腿邁進駕駛位,不打算給老司機開車的機會。

朝車窗外凌亂的人微笑道:“上車吧,小司機。”

喬圓:“……”

緩緩行駛了近一個小時,城市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郊區撲面而來的蔥蘢綠意。

汽車駛入名爲“容棲雅苑”的高檔別墅區。

下了車,喬圓環顧周圍的場地,清新而又幽靜。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獨棟別墅,職業病說來就來:場地設計巧妙借鑑了東方傳統造林的手法,使得居住環境舒適而親近自然。別墅主體建築則採用西方“極少主義”的設計理念,簡潔大氣。最難能可貴的是,建築的中西方風格結合得十分融洽,中式的古典氣韻與西式的現代語言取長補短,最後相得益彰。

顧知寒先帶喬圓熟悉了一圈將近400平米的三層別墅。

別墅內部佈局精巧又不乏舒適,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客廳臥室等設置飄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餐廳南北相通,室內室外情景交融。每一處細節都彰顯着居住者的品味。

簡單熟悉過佈局之後,二人回到客廳。

“咕~”喬圓正準備大誇特誇一下眼前優秀的建築案例,奈何不爭氣的肚子先叫出了聲。

喬圓淚,早知道中午的雞腿就說不給郭麗真了……

“你先坐一會,我去準備晚飯,你想吃什麼?”

喬圓正欲拒絕,卻見顧知寒的手撫上胸口,神情有些痛苦。

喬圓着實嚇了一跳,“顧總,你怎麼了?”

顧知寒很想說話,不過心口突然泛起的絞痛讓他連說話都很吃力,只能艱難地搖搖頭,手緊緊揪住胸前的襯衫,身體搖搖欲墜。

喬圓嚇了一跳,趕緊扶住顧知寒下滑的身體,把他的一隻手臂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同時伸手環住他瘦削的腰,半扶半抱地將他挪到了不遠的沙發上仰躺着。

“您到底怎麼了?心臟疼?是不是昨天熬夜了?”

只見顧知寒面色蒼白,嘴脣發紫,眉痛苦地皺着眉,攥着胸前的襯衫的手骨節泛白,微張着嘴急促地倒着氣,喬圓感覺他這個樣子像是快要窒息了。

最基本的急救常識她還是有的,直接探向顧知寒西裝的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個上面刻着“救心丸”字樣的小藥瓶。

他有心臟病?!

來不及多想,喬圓趕緊倒出四五粒橙黃色的藥丸,塞到他的嘴裡,安撫道:“沒事沒事,等會就好了。”同時拿出手機百度速效救心丸的用藥劑量和心臟病的急救方法。

短時間內藥效還沒充分發揮,顧知寒的心臟仍在無規則地劇烈跳動着,一陣陣的暈眩讓他睜不開眼,感覺能呼吸進來的空氣越來越少,耳鳴中仍能聽到喬圓不停的安撫聲,這溫柔的聲音着實讓他踏實了不少。

約莫躺了四五分鐘後,顧知寒的呼吸終於不再像剛纔一般急促得嚇人,卻依顯得有些吃力,一隻手無力地搭在胸前,另一隻手垂在沙發旁。

喬圓把手指搭在他的腕上把脈,不用數也知道脈搏的跳動快得反常……“您要不要再吃幾粒藥?”

見顧知寒睜開眼微微點頭,喬圓又倒出四粒橙黃的藥丸來,突然覺得四不是個吉利數就又添了一粒,喂他服下。

度娘說心臟病患者發病時有條件要吸氧。喬圓想着他嘴脣都紫了,肯定是缺氧的,旋即起身去開窗,這時一隻冰冷的手搭住她的小臂上。

“別……別走。”顧知寒犯病後說話有氣無力,甚至幾分央求的意味,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了些,好像生怕她跑了似的。

喬圓心中一軟,這個人平時冷靜自持,沒想到發起病來竟是這樣嬌弱無力,缺乏安全感。俯下身道:“別怕,我不走,只是去把窗戶打開,好讓氧氣流進來。”回握住他的手,好涼……只好不停地輕輕揉搓着。

又過了兩三分鐘,見他仍然有些痛苦的神色,喬圓很是擔心。

“顧總您好些沒有?要不要叫救護車?”

“不用,已經好多了。”顧知寒一邊說着,一邊試圖坐起來,喬圓趕緊扶着他坐起,拉過沙發上的軟墊墊在他的身後。

“謝謝你。”許是剛剛犯過病的緣故,顧知寒的目光不再如平日平靜犀利,而是格外溫和,如水般望着她,略顯疲憊的眼神中多了些她讀不懂的情愫。

彷彿有什麼東西投到她心裡,先是炸出了水花,後又推開層層漣漪,一時間連話都忘記接了。

顧知寒勾了一下毫無血色的脣,淡淡一笑。

“嚇到了?”

“啊,沒有沒有。”喬圓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眼神盯得有些許不自在,只好轉移話題,“您再躺下休息一會兒,家裡有吃的嗎?生的熟的都行。”

顧知寒點點頭,“都在廚房裡,很齊全。”

“我去弄點吃的了,您再休息一下,不要動!”

看着喬圓匆忙逃離的身影,顧知寒微微一笑,向後靠了靠,很聽話地闔上了眼睛休息。

逃到廚房裡,喬圓這才鬆了口氣,用手背貼着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燙。

-十分鐘後-

“顧總,麪條來咯!”

瑩白筋道的麪條,金黃燦爛的荷包蛋,碧綠油亮的青菜,一清二白的蔥花,騰騰地冒着的熱氣,又氤氳在空氣中。

顧知寒接過碗,奈何碗太燙,加之他手上無力,碗搖搖欲墜。

“誒小心!”喬圓趕緊扶住碗,不料卻把顧知寒的手一併握在手裡,瞬間心跳加速!

她假裝淡定地結果碗,“呃,我來~”

用筷子挑起一根麪條,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顧知寒嘴邊。“啊。”

顧知寒:“……”

這是把他當成小孩子了嗎?

喬圓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尷尬,“抱歉,您還是自己來吧。”訕訕地想收回手。

然而顧知寒卻就着她的手吃完了她喂來的麪條,入口味道竟是出乎意料的筋道爽口。

“好吃。”

喬圓笑得開心,被誇讚她廚藝好所帶來的的快樂程度僅次於被誇形象好氣質佳。

“你很喜歡做飯嗎?”顧知寒問。

“嗯,家常的都沒問題,不家常的也會點兒。反正我是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爸爸媽媽走得早,從小就自己學着做,沒想到啊,在做飯這件事上我竟然天賦異稟……”

喬圓爲了更好地屏蔽此刻顧知寒溫柔又專注的眼神,防止尷尬的氣氛再起,開始不停地叭叭。

顧知寒察覺到了她提到已故父母時眼底一瞬的傷感,講起吃的來卻是喋喋不休,又見她鼓起腮幫子吹涼麪條的認真的模樣,不停地喂自己吃東西,心,在某一瞬間好像被柔柔地戳了一下。

後來二人很有默契地不再多言,只是一個慢慢地喂,一個靜靜地吃,而細小的情愫卻在不經意間破土而出,並從容生長……

晚飯過後,顧知寒和喬圓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喬圓見他略顯疲倦卻還打起精神跟自己聊天,就提議道:“顧總,我有些累了,明天還要早起,我怕我起不來。”

顧知寒心下了然,“好。”

顧知寒起身把喬圓送至客臥房門口,“洗漱用品都在裡面,有事記得叫我,提前晚安了。”

“晚安。……顧總!”

“嗯?”

“你現在還有沒有不舒服?心臟還難受嗎?”

顧知寒想了下,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寬慰道:“老毛病了,沒什麼大事,放心。”

喬圓點了點頭,“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嗯,好。”顧知寒眼中帶笑。

喬圓設好手機鬧鐘躺在柔軟舒適的大牀上,起初還有些擔心,但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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