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釗緊擰着眉捂着腹部開車回到家。
顧知寒真他媽敢下手。
孫芳秀撫上賀釗的掛彩的臉,驚呼道:“釗釗!你這臉是怎麼了?”
“嘶!媽您輕着點兒!”賀釗齜牙咧嘴道。
孫芳秀心疼不已,吩咐傭人:“把醫藥箱拿來。”
“釗釗你跟媽說是誰打的你?”
“……沒誰。”賀釗低下頭小聲道。
孫芳秀一張臉沉了下來,聲音冷下來:“說還是不說?”
“媽——”賀很是爲難,這麼丟人的事怎麼說得出口。
孫芳秀不說話,只是面沉如水地盯着他。
母親的性格他太瞭解了,她看起來是和和氣氣的,可一旦他敢出現任何忤逆的行爲,母親就冷着臉一直不理他知道他認錯爲止。
“……顧知寒。”賀釗極不情願道。
孫芳秀瞬間瞪大眼睛直起身盯着賀釗不可思議地再次確認:“顧知寒?”
賀釗無語,點點頭。
孫芳秀憤怒起身,指着賀釗的鼻子像罵他不爭氣,看到他被揍腫的臉心疼地重重“唉”了一聲,踩着高跟鞋叮叮噹噹上樓找賀毅鈞。
顧知寒直接把喬圓帶到離澤輝不遠的另一套公寓。
一進門,喬圓四下打量了一下戶型,三室一廳,大概一百八十平米。
乾淨得一塵不染,傢俱電器一律鋪着防塵罩,應該是許久不曾住過人卻近期被打掃過的。
顧知寒從玄關取出一雙粉色毛茸茸的拖鞋遞到喬圓腳下,起身溫柔道:“最近恐怕會有人上門來找麻煩,我們要在這裡暫住幾日。”
喬圓點點頭,又道“我們的衣服都在那邊,要不要回去拿一下?”
顧知寒笑道:“不需要,都有。”隨後扶着喬圓的肩膀推她到衣帽間。
喬圓有些不可思議——面前掛滿了各種風格的衣服,一年四季的應有盡有,都用透明防塵罩包裝好掛了起來。
這是夢想中的女人衣櫥啊!
她意外又驚喜,甜甜地抱着他的手臂撒嬌道:“你怎麼這麼好~”
顧知寒挑了挑眉道,抿着笑意道:“都是要做小喬總的人了,怎麼能這麼容易滿足。”
喬圓還沉浸在夢幻中,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肖律師,之前的證據全部移交給法院。”顧知寒沉聲道。
“好的顧總。這次還要先警告他嗎?”電話那頭道。
他的臉上燃起一絲不悅地情緒,聲音冷冷道:“不需要,這次我不準備手下留情。”
掛斷電話,顧知寒仍就意難平。
對於賀釗,他從不想趕盡殺絕,一次次無視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找麻煩。
然而這次……
顧知寒的拳緊緊握着,手上的筋骨的紋路清晰地凸起。
“知寒。”喬圓洗過澡換上居家服,偏頭擦着頭髮喚他。
顧知寒轉身,臉上憤怒的情緒瞬間散去,換上往常的平和,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上的毛巾給她擦着頭髮。
喬圓喜歡自然晾乾,不着急的情況下不會用吹風機。
他的動作輕柔流暢,從來不會像洗髮店的小哥一樣擦得人腦袋跟着左搖右擺,倒像是在做頭頂按摩。
喬圓盤腿坐在沙發上舒服地眯着眼享受顧總日常的貼心服務。
顧知寒用柔軟的毛巾細細擦着,女孩的的頭髮濃密、柔軟,每擦一下都會掀起一片淡淡的芳香,讓他忍不住湊近去聞一聞。
顧知寒把毛巾晾在陽臺上,坐回沙發,喬圓下意識把頭枕在他腿上,想起此刻自己頭髮是溼的正要起來,卻被顧知寒摁住了,對上他帶着寵溺笑意的眼睛,也不由得呲牙一笑。
“知寒,你是不是明天就能回澤輝了?”
“嗯。”
喬圓眼睛明亮地說:“太棒了,正好我也整理好證明潘青巖是內鬼的資料,還查到了邵國斌在賬上動過的手腳。”
顧知寒真誠地感激道:“謝謝你爲我做這麼多。”
喬圓嘿嘿一笑,翻了個身在他腿上蹭了個舒服的姿勢。
又有些擔憂道:“我們證明潘青巖是內鬼,賀釗也會被牽扯出了,這事是不是不好辦?”
她瞭解他,雖然他在大多數人面前爲人冷清,可內心卻是柔軟善良的。不然大可以讓潘青巖顏面全無地滾出澤輝,也就不會出現後面的麻煩。
對賀釗,他更是一忍再忍,儘管他不說,但她能感覺出他對賀釗有殘存的情誼在。但她不希望他再對賀釗手下留情了,倒不是因爲賀釗冒犯了自己,而是怕賀釗會再次傷害他。
喬圓起身憂心忡忡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呢?”
顧知寒淡淡一笑道:“公事公辦。”
“公事公辦?你是說不放過他了嗎?”喬圓拉着他的手問道。
他展臂將她圈到懷裡,低頭抱住她浴後香香軟軟的身體,清潤的眼眸中寒光一閃,“他觸及到我的底線,放過他?我怕是沒有這個肚量。”
喬圓在他的懷抱中欣慰地點點頭,“賀釗這貨確實太缺德了,自殺式嫁禍,虧他想得出來,他一定不知道我們顧總的底線是道德。”
“是你。”他說。
“嗯?”她仰頭問。
“我的底線,是你。”
喬圓把身子正過來對着他,二人只對視的了一瞬,不約而同地吻住了對方。
此刻喬圓正跨坐在顧知寒腿上,肌膚相親之間顧知寒只覺騰地生起一股灼熱的火,迫切找到一個宣泄口,只得更加深切地吻着她,二人脣齒交依,這股火越燒越旺,他快忍不住了,只好用理智強行剋制,輕輕推她。
然而此刻喬圓也正在全身心地投入,在他口中肆無忌憚地掃蕩着,一雙不老實的爪子在他身上肆意點火。
這誰能頂得住?
他一個棲身將她壓到身下,用力地吻着,喬圓突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看着他。
察覺到她的異樣,顧知寒強行坐了起來,氣息不穩道:“抱歉,對不起。”
喬圓看他背過身子,耳朵的輪廓紅得像是快要熟透了,不禁笑了,“知寒~”
“嗯。”他閉着眼睛隱忍道。
“其實我可以。”她的手再次挑逗似的撫上他起伏的後背。
顧知寒觸電似的站了起來,“不、你不行。”又連忙改口:“是我不行。”
“啊?”喬圓目瞪狗呆……
“不是……”顧知寒被自己氣笑了,他一向清明的大腦此刻卻死了機。
三秒重啓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和失言,愧疚又艱難地開口:“對不起圓圓,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
喬圓心裡有些小小的失望,故作輕鬆道:“沒事兒,我逗你玩兒的。”
此刻,顧知寒平日居住的公寓門前,賀毅鈞正氣急敗壞地敲着門。
來找顧知寒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叫助理和秘書跟着上來。
敲了半晌不見動靜,顧毅鈞泄憤似的踹了下門,“你給我出來!憑什麼打釗兒?”
高檔氣派的門巋然不動。
賀毅鈞胸中的火無法釋放,寶貝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自己卻打不通顧知寒的電話,找上門來也沒有人在。又不能上公司找他,因爲丟不起這個臉。
冷靜想了想,就算他在家又能怎樣呢?他現在手握大把證據威脅着釗兒……
賀毅鈞突然有種自己已經老了的無力感。
電話鈴響了起來,是賀釗。
“爸!我完了,我收到了法院的傳票,顧知寒要搞死我!”
“什麼?你不是說把桐碧源和晚楓村項目給他就沒事了嗎,他怎麼還要告你?”
“……我也不知道,爸!您救救我。”
賀毅鈞從未覺得如此頭疼。
KTV內。
莫雨晴在同學們或是期待或是不屑或是看好戲的眼神中打通了電話:“歪?川川~”
“??川川??”孟祥川一臉黑人問號。
“是啊親愛的祥川,同學們都有男朋友來接的,你趕緊過來接我嘛~”她撒嬌的同時向他傳遞信息。
孟祥川笑着眯了眯眼,瞭然點頭,“好的晴晴,你給我個地址。”
莫雨晴發了個地址,和一句話——
把你最貴的車開過來。
一個小時後,仍不見孟祥川人影,莫雨晴有些心急。
一個漂亮的妹子起鬨道:“怕是沒有男朋友吧。”
“晴晴。喲!這麼多同學在啊。”
衆人擡頭,只見一個很高的男人,一頭棕黃的短髮帥氣又陽光,典型的濃眉大眼,眼睛格外明亮有神,嘴角泛着一對小梨渦。
“親愛的川川~”莫雨晴漾着甜甜的小酒窩,撲到孟祥川懷裡。
大家都震驚了,“這位帥哥,你真是莫雨晴的男朋友?”
莫雨晴和孟祥川是誰,那可是情場老手double!逢場作戲這種事情還不是信手拈來?
二話不說就當衆打了個啵兒。
孟祥川露出梨渦燦然一笑,很是自然地摸了摸莫雨晴的小卷毛,“你跟她們說我是你男朋友?”
“不然呢?”莫雨晴笑着看他。笑容裡告誡的意味很濃——
說錯一句話你就等死吧。^_^
“婚都定了,還能是男朋友嗎?”川川嚴肅地糾正道。
孟祥川看向衆人笑着說:“我來給各位重新介紹一下,我叫孟祥川,是晴晴的未婚夫。”孟祥川攬過莫雨晴的肩,露着潔白的牙,二人很有默契地把頭偏向對方,就像是在拍結婚證件照。
全場都狗住了。
有孟祥川在,同學聚會的氣氛更加活躍起來。
莫雨晴看孟祥川輕鬆地就跟她不怎麼喜歡的同學們打成一片,男同學一口一個川哥地叫着,女生紛紛向自己投來嫉妒的目光。
突然覺得孟祥川還挺可愛,如果他要是自己的男朋友,一定倍兒有面子。
難得的是,玩得正嗨的孟祥川還能一直照顧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雖然是在大把大把地揮灑着假的狗糧,心裡卻是實實在在地甜得不行。
但同時她又在心裡告誡自己,不可以不可以……
二人在男人女人都羨慕嫉妒的目光中,跨上了蘭博基尼,揚長而去,留下衆人久久望洋興嘆。
“晴晴,我表現怎麼樣?”
“勉勉強強吧~”
“那我們就算是勉勉強強的男女朋友咯?”川川趕緊順坡下驢。
莫雨晴嘟囔道:“都是逢場作戲,你幹嘛認真?咱們倆保持這樣的關係就挺好了,再走一步是什麼結果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解,“爲什麼就不能再走一步?”
“孟祥川我問你,你交往過多少個女朋友,最長一個交往了多久?”
“……”
“不用回答我我也知道,記不清了對不對,我也一樣,咱們都不是踏實的人,別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莫雨晴說的自己都有些失落了。
喬圓告訴過自己——喜歡可以肆意妄爲,真愛才會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不是真愛,也不願去多想。
但也確實像小心翼翼一次了。
“晴晴。”孟祥川深深地看着她。
“嗯?”
他笑了笑,還是先不說了。
“……沒事,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