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仍是陰沉的可怕,我也不盼着他能給自己好臉色再怎麼說,也算是不辭而別吧!
他拿開了堵住我嘴巴的紗布,高冷得捏着我的下巴。我討厭這個輕浮的動作,別過頭要躲開,他捏得越發用力了。按照他的性子,我再鬧下去,他真能把我的下巴給脫臼了,也就學乖了。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就想看他想要幹什麼?爲什麼要把自己給綁起來。
他捏開了我的嘴巴,精緻把酒往我嘴裡灌進去,冰冷的液體刺激到了喉嚨,我難受地咳嗽起來,想要躲開他的手,偏他捏得死死的,我動都動彈不得。
紅酒就像是白開水似的灌進了我的肚子,我難受得咳嗽。彷彿要把整個肺都要咳出來了,但他仍是強硬地捏着我的下巴,直至整瓶紅酒都給灌下去了。
他咣噹一聲把酒瓶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啪聲。他彎下腰打開了電視,裡面放出了一個視頻,有個女人被扔進了荒廢的工地。有五個面目猙獰的男人,像是通紅的野獸撲上去,瘋狂的掠奪,那個畫面光是聽着聲音就無比悽慘了,更被說看着活生生的一幕。
女人悽然地吶喊尖叫,但一切都是枉然。那些人都瘋了,真的是瘋了,不僅沒有因爲女人的哀求而放開她,反而變得更加瘋狂,好似那個女人就不是人,而是一個隨意可以玩弄的玩具。她沒有任何的生命力。
這比島國片真實多了,我沒有勇氣再看下去,有種強烈的嘔吐慾望,轉身要衝進洗手間。
陳昊天扯住我的手,將我整個人都按在了屏幕上,他殘酷地說道“你知道怕了嗎?你怕了嗎?剛纔若我不出現,你的遭遇恐怕也比這個女人好不了多少吧!你是天真,還是愚蠢了?你傻乎乎去和蘇小芸鬥?你還真信周嬌媚能幫你?她都自顧不暇了,你們女人腦子都是吃屎的嗎?你以爲自己在酒吧能害得了蘇小芸?”
他的話很難聽,卻不能否認,確實是事實。要是抓走我的人是蘇小芸,現在我就在經歷着那個女人同樣的命運。
但我不服氣,不服輸,我不能再由着蘇小芸,任由她來踐踏自己。我明知道自己和蘇小芸鬥,就是以卵擊石,偏又傻乎乎地撞上去。
我咬着牙自嘲地笑開“對啊,我就是個傻逼,我沒有一個有錢有勢的老爸,我沒人罩着,我他媽就活該被人打,活該父親被人氣死,我還得諂媚的笑是嗎?我向她示好過的,我同情過她的遭遇,可我得到了什麼?我憑什麼要忍氣吞聲,由着她來踐踏自己,大不了就魚死網破了。”
“哈哈!”陳昊天嗤笑出聲,他笑起來的確是美的,可笑得又那麼的薄涼。
他抿着薄脣淺笑“你想要魚死網破?就憑你?你夠資格嗎?若是她的父親安然,你就別休想動人家一根手指頭懂嗎?愚蠢。真是夠愚蠢的,明明長了張善於算計的臉,爲何就那麼愚蠢,還無可救藥了。”
陳昊天說的都是事實,我也早就知道了,就是想賭一賭,不想再由她來威脅自己了,沒有人清楚有一把刀懸在脖子的滋味,那是多難受。
他高高在上地嘲笑我的愚不可及,頑固不靈,那是因爲他也是權利的操縱手,而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的,無以依靠。
我曾天真的認爲他會是自個的依靠,事實上,我錯了,倒不如相信自己好了。
我轉頭看着他譏誚道“對,我就是愚蠢,無可救藥了行了吧!那你呢?你在旁邊看戲,覺得很好玩是嗎?你一定覺得很好玩吧?看着我掙扎,看着我痛苦?”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來管這點屁事,那都是你自找,自討苦吃。宋暖暖,你能不能把腦子放聰明點,不要盡給我招惹?煩?”
他也嫌棄我?煩了,終於嫌棄我了,也對,我並不聽話,也不懂得怎樣去討好他歡喜。可能他一開始就想要征服我,瞧上我身上那股倔強勁頭。現在他也膩了吧!
陳昊天鬆開了手,轉過身要往浴室走去。
我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抱住膝蓋,下巴抵在了膝蓋上,尋思了下,我還是說出口“昨晚,你喝多了,你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他停滯了下來,身子有點兒僵硬,卻沒有回過頭面對着我。我雙手又抱緊了些許,那樣才能讓自己有更多的安全感。
心口那兒隱隱作痛了,我忍着疼平靜地敘說“你喊了亦佳,還有佳佳,你還記得嗎?”
陳昊天淡漠地應了句“那有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我的丈夫醉酒後,當着我的面喊出了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他反而質問我,那又怎麼樣?
我下巴輕輕的摩擦着牛仔褲,又補充了句“你當年喝醉了,把我壓在身下,你也是叫做亦佳,陳昊天,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他終於回過頭來了,面無表情的,平靜得就像是一灘死水。再也掀不起一絲的波瀾。他那個樣子看上起好似真的就心灰意冷了,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
我慢慢地從站了起來,朝着他走近了兩步,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陳昊天,你騙得了所有人,你也能騙得了自己,但你騙不了自己的心的。你愛的人是她,你想要的人是她……”
“夠了,夠了。”陳昊天用力甩開我的手,朝着我大聲怒吼“我都和你說過了,那都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事情了,你爲什麼還要計較?你先捫心自問,自己又沒有資格來質問我?你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別妄想要別人的心。”
“過去了嗎?那真的過去了嗎?若是王亦佳離婚了,她跑過來讓你娶她,你會馬上離婚,然後跑去娶她不是嗎?我他媽就連替代品都算不上。頂多算是個次品……”
未等我說完話,陳昊天伸手又強硬地扯住我的胳膊,粗魯地把我拉進了洗手間,他把我按在了洗漱臺上的鏡子,讓我面對着鏡子裡的自個。
他反問“你看看自個,你像是什麼樣子?你要和她比較嗎?你比得上嗎?你比不上。就不要去自取其辱懂嗎?”
我看見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妝容也花了,嘴脣也是紫色一片,那個樣子好落寞,看上去那裡像是個22歲的女人,身上沒有一點兒朝氣。
才短短几天。我就把自己折騰這樣了,那麼悲哀的自己,就連我自己都不願去面對。恐怕也是礙了他陳大少爺的眼了。
我並沒有反駁,而是認命地閉上了眼,不想說什麼,什麼都不想說了。
陳昊天打開了花灑。水流從我的臉上衝刷下來,我凍得打了個哆嗦,睜開了眼,目光呆滯地望着他。
他把水流開到了最大,衝擊在我的皮膚上有些疼,脖頸處的皮膚都泛紅了。他問我“你清醒了嗎?”
我咬住嘴脣不說話,他又用力地拉了下我,強行把我按在花灑中央,他也站在花灑下,他個子很高,微低着頭俯視着我。
他也不說話就是定定地望着我,我的頭髮沾着了水。溼漉漉了一片,有幾縷頭髮垂落在我的眼前,遮擋住我的視線,也模糊了陳昊天炙熱的目光。
也不懂我們站在花灑下多久,水漸漸回暖了,也並沒有那麼冰冷了。可我的頭被衝得有些發暈了,身子有些站不穩,不想再陪着他發瘋了,轉過身要走出去。
他又攬住我的腰,把我抵了回去,又問了句“你還要瘋下去嗎?你還要鬧嗎?”
我笨拙地擡起頭對上他的眼,冷靜地說道“陳昊天。你不是我,也不會有我同樣的感受。你說我愚蠢也好,說我笨也好,那都無所謂了。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你又不愛我?爲什麼要娶我?那怕爲了賭氣,你也有很多選擇不是嗎?若你貪圖我的身材,也不少女人比我更好不是嗎?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時間好似凝固住了。就剩下我們的呼吸聲還在繼續。陳昊天粗?的睫毛輕輕地抖動了下,然後伸手把我額頭的碎髮別開,他的動作居然有幾分溫柔。
他的手落在了我的後腦勺說道“很重要嗎?你想要聽到什麼答案?那就是什麼答案好了。”
哈哈,我笑了笑,但我清楚自己笑得比哭都要難看,無論自己說多少遍。他都不會說吧,那就由我自己來揭開謎底吧!
他的食指落在了我的脣角,那是昨天咬傷的地方,他碰到了,就會泛起??的刺疼。他微低下腰,頭也低了下來。脣也落了下來,輕輕地舔着我的脣角,那種動作就像是動物之間在舔着傷口,有着安慰的作用。
一時間,我都搞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了?忽然之間,又變得那麼情深的樣子。鬼知道他是不是又犯病了,又精神分裂了。
我伸手要去推開他,懶得再搭理,他卻摟緊了我的腰,抱得很緊很緊,靜得我呼吸都有些許的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