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陽蜷縮着坐着。說累了的鳳兒睡着了,於陽終於可以安靜了一會兒。
鳳兒總是在說這些日子她倍受他人的欺負,很多都是翠香故意爲之。翠香爲什麼要針對鳳兒,就於陽看來,這樣的鳳兒在英國公府也站不着。
於陽站起身,跺跺腳,往手心裡哈了口熱氣。真是太冷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
黑暗中,一個身影摸索着鑽了過來,警惕地瞧了瞧四周。正是萬幸,連日的大雪,外頭冷的緊,看守的婦人因爲外頭冷的刺骨,都躲進了對面的屋子。溫了些酒,靠着火盆取暖,說着話。可是,這人身上一暖和,睏意就上來了,這下半夜又是人最困得時候,喝醉酒,身子暖和的婦人依靠着睡着了。
身影摸到小屋子的門口,背靠着木門。瞧了敲周圍的情形,終於輕輕地拍了拍門:“陽妮子,陽妮子,你在不在?”
於陽怔了怔,怎麼會聽到妞兒的聲音,妞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可能,看來是自己凍得出現了幻聽。於陽死勁地拍拍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當初逃難的時候也是這樣,就是因爲沒有保持清醒,躺在了城門口。若不是桑壽把自己揹回去,自己也就成了亂墳堆上的一縷孤魂。
“陽妮子,是我,妞兒。”立在門外的妞兒有些急了,她聽說陽妮子是被關在了這,怎麼叫了現在都沒人理自己。
妞兒的聲音再次傳來,於陽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並沒出差,她忙走到門口,趴着門,朝外頭看去,雖然什麼也看不着:“我在這,妞兒。我在這。”
得到了於陽的應和,妞兒安心了:“你真的在這,真是太好了兒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打開,再從門底下的縫兒塞進去,“快吃吧。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妞兒把晚上得來的點心都留了下來。她運氣真是好。早上遇到婁勝家的,不到中午就有人領自己去了太太的正房。自己也就被補進去了。不過今日一日聽旁人議論,知道時姨娘見紅是因爲有人下藥,並不是因爲她的緣故,她漸漸地放下心來,不過聽着聽着,她就覺得不對勁了,一聽到事皮姨娘跟前的丫頭,她不由地想到了陽妮子,偷偷地一打聽還真就是她。
妞兒不由地奇怪,怎麼可能是陽妮子呢?陽妮子下藥,真是不可能。她套着那些大丫頭的話兒,得知陽妮子被關在這,她特地在太太面前表現得很能吃,得到了這些點心。被關了大半夜,陽妮子一定餓了。
於陽接過妞兒塞進來的點心,只是催着她:“妞兒,你快回去。”
“沒事,這沒人,她們都睡下了。”妞兒乾脆在外頭坐了下來,“陽妮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聽着跟着水香跟人說的繪聲繪色地。”
妞兒想着水香先前說的話,覺得跟真的一樣,若不是對方是陽妮子,她早就信了水香的話。陽妮子是怎麼裝好,要跟她一起去取香料,又是怎樣裝可憐,讓她幫着取藥,又是怎麼逃開了。
“你信她們?”
“我信你。”妞兒堅定地道。她相信於陽,一輩子都信於陽,“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我看看有什麼法子,雖然我沒什麼好法子,咱們兩個人想總是要好些。”
於陽將事情都說了出來:“穆大人說時姨娘見紅不是因爲麝香。”
“不是麝香?可是……”可是那些大丫頭都說是麝香,如果不是麝香,爲什麼那些人都要說是麝香,這又是爲什麼呢?妞兒想着水香的話,問道,“難道是硬要把責任推給你?只是,木香姑娘爲什麼這麼做?是她做的麼?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於陽搖搖頭:“我也想不明白。”
於陽想到現在覺得這個理由比較靠譜。只是爲何時姨娘身邊的人手裡會有麝香,這又是爲什麼?
“穆大人?他爲什麼會跟你說?”妞兒想不明白,陽妮子怎麼會在內院碰見那個穆大人,那個穆大人不是英國公府的護衛長?再說時姨娘的小產不是因爲麝香這件事是件機密的事情,那個穆大人怎麼會告訴陽妮子。“那個穆大人可靠麼?”
妞兒的一句話問住了陽妮子,是啊,穆時風爲何會把這麼機密的事情告訴自己,她跟他算起來只是數面之交。可是穆時風如果對自己說的不是實話,那又會是什麼呢?
“陽妮子,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妞兒思量着道。
“故意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故意的?”
妞兒點頭道:“我的意思是說。也許穆大人說的是事實。細細地想來。那日時姨娘見紅的時候,好多人涌到時姨娘的屋子裡,可是,聽尹大娘回太太話時,好像又沒人承認。”
“你是說,大家都在擺脫責任?”
果於陽此時能看見妞兒的表情,她會看見妞兒是一臉的你不知道,“我在漿洗房的時候,那得人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太太跟時姨娘那,聽到最多的事情的夜就是這兩處。我常聽人說時姨娘身子不好,總是肚子疼。原來以爲時姨娘不過是爭寵,現在想想,怕是真的身子不好。陽妮子你想啊。如果時姨娘身子真的不好,首當其衝的是什麼人?就是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所以……”
“所以,有人見時姨娘見紅,就想着以撒麝香的法子避禍?”
“見紅的事情,除了時姨娘身邊的人,咱們誰都沒瞧見,誰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於陽明白妞兒的意思,她的意思是這件事還有可能是時姨娘自己做出來的。可是爲何要這樣?
妞兒像是知道於陽有疑問似的:“太太跟時姨娘的事,等以後我再跟你詳說。只是現在你一定要堅持住,無論如何都不能認下。”
“妞兒我怎麼會認下呢?”於陽不明白,妞兒爲何要這麼說。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性子麼?她們都一樣,最不喜歡的就是旁人誣陷自己。
“太太先前找了尹大娘去說話,讓尹大娘別到處抓人,只管審你。尹大娘雖然一直不開口,像是不認同就是你做的,可是那畢竟是太太。後來老爺也叫她過去了,再怎麼樣我也不曉得。萬一要是對你用刑,你一定咬住。”
妞兒現在最怕的就是這點,萬一要是對陽妮子用刑,陽妮子堅持不了應下了怎麼辦?
“我知道了。”於陽點點頭,有了心理準備也就好了些。這事她是一定不能認下的,認下就是一個死,反而縱容了那起做壞事的人。“你快回去吧,外頭冷,要是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於陽催促着妞兒快些離開這,她一個人這樣就可以了,再把妞兒連累進來就更不好了。
妞兒點點頭:“我曉得了。”她把手裡的點心一一塞進門縫,“你多吃些,吃飽了纔有精力。”妞兒還想吩咐於陽一些話,可是遠處閃過一絲亮光,妞兒有些驚心,她忙壓下聲音,“陽妮子我走了,明日我再來。你……”
妞兒話沒說完,便貓下腰,悄悄地溜走了,因爲那點亮光越來越近了。
尹大娘扶着小丫頭的肩膀慢慢地走了過來,臨到門口的時候,停下腳步,往地上瞧了一眼,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
“把燈熄了。”
“啊?”小丫頭不解地望着尹大娘,這大黑夜的把燈熄了做什麼,“奶奶不行,這地上路滑。”小丫頭擔心的是這個,燈息了,怎麼能看得清路,若是滑了,跌倒了,傷在哪裡,她可怎麼交待。小丫頭搖着頭,只是不肯。
“息了。你就在這等着。”尹大娘簡單地吩咐着,依舊是毋庸置疑的。
小丫頭畢竟是知曉尹大娘性子的,忙將燈籠熄滅,老老實實地站在門邊,爲自己找了個塊避風的處所。只是尹大娘爲何要她把燈熄了,還叫她等在這,這是要做什麼她還是不明白。
尹大娘放緩了腳步。就算是腳下有厚厚的積雪,她路過的時候也沒發出任何聲響。進入院子,瞧了沒有任何人看守的小屋子,還有那邊傳來驚天動地的鼾聲,尹大娘撇撇嘴。叫這些人上夜有什麼用,能防的了什麼,上夜不過是找個理由,安排府裡這些沒事做的人罷了。
尹大娘低着頭,輕輕地走着,一直走到小屋子門邊,這才停下來。她蹲下身子,看了看,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佯睡的於陽動了動,擡起頭,見門邊站着個人,忙站了起來:“是誰?”
尹大娘走進屋,眼睛往邊上瞟了一眼,那邊還有一個丫頭,不過卻睡得很死。一陣冷風灌入還是沒有反應。
“是我。”
“尹大娘。”
於陽聽得出事尹大娘的聲音,只是這麼晚,她來這裡做什麼?是如妞兒所說在審問自己麼?不是還要用刑麼?爲何她身後沒有跟着人?只是尹大娘一個?
只是尹大娘一個人,更讓於陽感到不安。上次的粉紅撒虞美人裙子事件,她已經見識到尹大娘不一樣的手法,現在,她還有更嚇人的作爲麼?
秉着對方不動,自己也不開一口的想法,於陽就這麼垂手立在那。
大娘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於陽。
於陽忙接了過去,卻是一隻還有溫度的手爐。
“這……”於陽一時鬧不明白尹大娘的意思了。
“拿着吧。我曉得你不是你做的。”
知道不是她做的,還要把她關起來,又是爲了什麼。
“我才見到穆大人。”尹大娘簡單的道,她沒打算瞧於陽的神色,有時候這些是不管用的,“我現在要你做一件事。”
尹大娘湊到於陽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才望着於陽。黑暗中,尹大娘的雙眼特別的亮,讓於陽感到一絲的炫目。
可是她的法子真的有效麼?能救得了自己?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文章是有很多錯誤,真是對不起。
這幾日網絡不好,等過兩日我一一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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