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罵他是老不死的,但是沈錚其實心裡還是挺掛念偏棧老頭的。
然而馮摯卻是告訴不了他的現狀,只得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只知道他有事外出,已經離開了偏鎮。”
“離開了偏鎮?”
沈錚有些訝然,要知道老不死輕易不會離開偏鎮的,如果真的需要離開偏鎮,那麼他現在所處理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是的,已經離開差不多一個多月了吧。”
基本上老頭一走,馮摯就面臨了諸多問題,所以兩者時間差不了多少。
沈錚點了點頭,隨即走向俠乘刀,將其拔~出說道:“既然是他委託你派來給我的,那麼我就收下了。”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儘管拿走。”
馮摯灑脫不已的說完,一點也不留戀俠乘刀,同一時間收起了雙刺槍以及紫雷刀。
這時,李楚忍不住笑道:“既然你倆都認識老頭兒,那麼接下來的切磋就免了吧。”
馮摯無所謂的回了一句:“一切隨他。”
沈錚淡淡一笑,撫摸着俠乘刀黑色鋒芒。
他只說了一句話,便挑明瞭自己的決斷。
“剛好,需要一個人試試刀鋒。”
馮摯不卑不亢的回道:“那就來吧,我也想試試自己的鋒芒。”
李楚不禁有些頭疼,看來兩人還是免不了一場惡鬥。
冷峻的氣氛再度上演,又是兩人逼視對方,只不過這次換成了馮摯與沈錚。
這兩人,初次交鋒,誰勝誰負都不好說。
兩人的實力都是一個未知數,誰也不知道誰的深淺,所以上來便是一招試探。
只見馮摯反手一握紫雷刀,橫貫而去,以拳掩護。
沈錚見着對方的怪招沒有慌亂,俠乘刀一橫,招架住閃爍着紫雷電光的刀鋒。
“嗞嗞!”
電光撲爍,有一種令手臂發麻的感覺襲來,讓沈錚出現短暫的顫抖。
這時,馮摯也發現了紫雷刀的奧秘,竟然能夠通過兵器導電給對手,讓他止不住痙~攣的雙手。
試問連兵器都握不住了,再高超的劍技刀法又有什麼用?
得知這一點,馮摯有些無語,雖然有點陰險的樣子,但這纔是真正的兵不厭詐!
連兵器都知道耍詐,不贏就有鬼了。
爲了回報如此利器,馮摯絲毫沒有心軟,當即乘勢追擊,壓得對方喘不過氣來。
此戰,可以說是自己的尊嚴之戰,自信之戰。
不過,出於正直,他還是提醒了一句:“留神。”
話語一落,馮摯的攻勢就變得更加凌厲起來,每一刀都挾帶着紫雷電光,璀璨奪目的同時讓人更覺危險。
一旁的李楚不由得暗自擔憂起來,這人身手太快,也不知道小錚子能不能抗的過來。
就在此時,令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沈錚刀鋒一轉,黑芒一閃,竟然強行變招,越過了紫雷刀,準備以傷換傷。
如此不要命的拼法,讓馮摯大感意外的同時連忙退後數尺。
“沈錚,只是切磋而已,用不着這麼拼命。”
然而眼前這人並沒有什麼要拼命的意思,看起來依舊風輕雲淡,略顯浮躁,只見他微微笑道:“誰說我拼命了,我只是猜中了你會退而已。”
馮摯目光一寒,警告似的回道:“我會退,是因爲不想傷害你,你最好不要再自作聰明。”
“那就來吧,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聽到這話,馮摯鬥志激昂,回道:“來吧,再退後一步,算我輸。”
下一個瞬間,只見沈錚眸子一沉,整個人的氣勢節節攀升,氣質也隨之一變。
“俠乘銜命拓江山,一寸江湖一寸險。萬人蹤跡誰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唯吾霸道。”
莫名的詩號忽然傳來,朗朗上口,其中霸道不言而喻。
衆人滿目駭然,沒有想到這個略顯輕浮的小子竟然擁有如此霸道。
就在詩號響起的瞬間,俠乘刀陡然鉅變,由原本的黑色一寸一寸蛻變,蛻變成一口亮銀之器。
此光華可奪月芒,讓其更加晃眼、肅殺。
這種程度的鋒芒,讓馮摯不禁失神,果然不愧“千人指,萬人封” 的霸道。
不過,他有些疑惑的是,這究竟是因刀霸道,還是因人霸道?
如果說對方讓他感覺到壓力的話,那麼就是從對方入手俠乘刀的時候起。
好像一旦握住了俠乘刀,他就有了判若兩人的變化。
看來自己真的給他送了一件不錯的兵器,讓他實力大增。
不過,正是因爲如此,馮摯的鬥志纔會在下一刻變得沸騰不已。
只見他讚歎一句:“很好。”
隨即,紫雷刀收回無盡口袋,則金鋒出匣,輝耀蒼穹。
“這是!?”
李楚頓時驚叫,他從劍上感受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劍意。
這絕對不止九星乘兵的程度,肯定是超越一般神劍的存在。
如果說剛纔的紫雷刀算是極品乘器的話,那麼現在這把金鋒已經是超越極品的定義了。
因爲光看着它,就能夠讓人感受到一種歷史的感覺,這種歷史厚重感很奇妙,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感覺。
就好像是你看着它,就知道它經歷過許多,滄海桑田、百世經綸。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此時李楚的心情,反正讓他心口上添了一筆肅穆,一種敬畏。
凌亦飛的表現則有些不同,他完全癡~呆,喪失了思考的機會,直到金光消失他才反應過來。
從這一點上來看,李楚剛纔贏了凌亦飛也是理所當然。
他面對金光耀世尚且還能給保持神志,而凌亦飛卻是徹底沉淪其中,直到消失纔回過神來。
至於沈錚,他纔是被金光衝擊最嚴重的人,但是由於霸道氣勢的抵抗,反而讓他神志最清醒。
他看着馮摯手中金鋒,內心不由得升起一絲醒悟,他總覺得自己霸氣中缺了一點什麼,此刻看來,的確是少了一種意境。
這種意境不是別的什麼,正是一個字——“俠”!
而對方金鋒上,他能夠感受到一個字——“佛”!
這就是俠乘刀與佛劍誅邪的差距,如果說佛劍已經得道,尊位道劍,那麼俠乘刀還未取得“俠”字封道,只能算是一把神兵,上升不了“道”的境界。
當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沈錚基本上已經斷定自己輸了,整個人的霸氣爲之一泄,竟是岌岌可危起來。
這算是失了信心,不亞於走火入魔對他的危害。
李楚見狀大驚,連忙斥道:“小錚子,你還有機會,不能放棄!”
誰知,李楚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是搖頭,霸氣、傲氣淪爲一抹悲色。
“不要啊!你這樣的話會自毀根基的!”
馮摯察覺到對方的異狀,停下自己的佛理明悟,適才他面對勁敵,佛劍光芒異常綻放,讓他陷入一種佛理明悟的狀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沒能及時收起光芒流轉。
好歹是道劍,自然會流露出道韻渲染氛圍。
一把道器就等於一杆道旗、一條道路上的標識,會給人方向,讓人不由自主的靠近,走向大道的彼端。
這也是爲什麼道器強大的原因,因爲他就跟神明一樣,能夠讓人明悟信仰的存在。
也就是說,只要誅邪心不死,誅邪劍就會與世長存。
而道劍也是擁有唯一性質的,誅邪道劍僅此佛劍。
馮摯也沒有想到對方會突然心神失守,失去抗衡的信心,但是他知道此時也不能完全收起劍勢,因爲這樣的話治標不治本,沒有完全解決沈錚的問題。
除非讓其恢復信心,不然的話將會因此禍害他的武道生涯。
凌亦飛剛纔也面臨瞭如此危機,所以他感同身受,對沈錚不由得露出了同情之色。
還好他及時醒悟,不然的話現在他也會是這個樣子。
李楚還在大喊,想讓沈錚重新振作起來。
然而沈錚卻是搖頭苦嘆,迷失在剛纔的金芒之中,那種讓人拜服的佛威。
他生不起一點鬥志,有了放下屠刀的醒悟。
這便是佛家道劍,誅邪。
誅邪誅邪心,放下屠刀,永不爲惡。
就在他心念即將崩散之時,馮摯突然吟誦起詩號。
“俠乘銜命拓江山,一寸江湖一寸險。萬人蹤跡誰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唯吾霸道。”
當此詩號吟起,沈錚渾身一震,俠乘刀再起變化,逐漸將他的神志喚了回來。
一度頹靡的眸光重新亮了起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不少,而且比之以前更加堅定、更加決然。
只聽沈錚亦是低吟了起來:“俠乘銜命拓江山,一寸江湖一寸險。”
“萬人蹤跡誰爭鋒?千人指,萬人封,唯吾霸道。”
千人指,萬人封,是霸道,還是俠道!?
此刻,幡然醒悟。
“喝啊!”
高亢的沉吟聲響起,某人突破了極限,捅破了屏障。
在這個瞬間,俠乘刀突然席捲而來一種威勢,睥睨蒼生,撼服玄黃。
這股威勢就連馮摯都差點低頭,隱隱有唯吾獨尊之意,駭人聽聞攝人心魂。
就在威勢達到頂峰的時候,一尊虛影曇花一現,浮現在沈錚背後。
雖是稍縱即逝,但馮摯準確無誤的察覺到了。
察覺到這一點,自然是讓他無比吃驚,不由得在魂府裡問道:“雪兒,這是什麼情況?”
雪兒一臉凝重,略帶一絲遲疑的回了一句:“這或許是跟趙降龍一樣的英魂英魄。”
“英魂英魄......”
馮摯喃喃一句,有些沉重的看了一眼沈錚,但凡擁有這樣的英魂英魄,想必肩上一定揹負着什麼。
就像當初趙降龍要求他所做的事情一樣,沈錚獲得力量的同時肯定也揹負了重責。
雖然他巧妙的避開了趙降龍的要求,但是總的來說也脫不了干係,因爲對方現在已經成爲了他魂府之中的魂將,也就是說對方有什麼要求、心願,他也得儘量滿足。
所以,基本上可以確定的是,他去神龍王庭不單單隻有一兩件事情,以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任務指向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