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斯文敗類,什麼衣冠禽獸你們說的都不對,我”
“行了,還是我說吧。”出聲的一名學子知書認識,是那楊名傑。
楊名傑制止了他們的爭吵,隨後上前幾步與那知書並肩,楊名傑道:“你們這些白眼狼,吃着百姓的,住着百姓的,生在百姓家,現下便就是如此的欺壓百姓,真是豈有此理。”
“方纔並非我們先挑起事端,是這地頭蛇來收受賭坊的保護租子,地上躺着的那位大漢已然把我們的場子給罩了,他們氣不過,便上趕着來欠揍,又有何辦法?”
知書心裡又再一驚,王烽如何又幫自己說話了?理清了話語中的意思,隨後是想笑又不敢笑,上趕着欠揍?如若不是現下場合不對,知書真想上前去調侃一下那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好學子是以如何的心態說出這種話的。
“就是就是。”楊名傑接着控訴道:“且狗日說的話你們還不分青紅皁白的就信了,現下明着他們是吃虧的一方,可暗地裡卻不知禍害了多少百姓,你們也是一丘之貉,狼狽爲奸。”
楊名傑王烽兩人像是上去唱了雙簧,你一言我來演,我一言你來演,便就是不能讓自己的學弟吃虧。
官差們的臉色都鐵青無比,刀四與官差頭頭的臉色更是黑如鍋底,刀四煽風點火道:“官爺,你且要爲小的做主啊,他們先說您是狗日的,又說您聽狗日的話,小的被罵不要緊,可就是連累了您的一世英名,小的真爲您不值得。”
誰知刀四一道刀疤斜穿一臉,做小伏低之時的狀況是慘不忍睹,果真是一欺軟怕硬的宵小之輩,枉愧了他那猙獰的刀疤。
官差頭頭似乎也嫌惡,一把把刀四那本就猙獰現下更是不忍直視的臉給一把推開,聲若洪鐘的道:“來人啊,把這些鬧事又妨礙公務的酸腐書生們,還有那一深藍衣衫領頭的,給本官爺抓咯,還有方纔蓄意傷人的三人,都一併給押回衙門再論!”
“是!”
衆官差應了之後,便拔刀上來趕人,一人拿着麻繩作勢便上來要把人捆走。
所有學子躲躲閃閃,但楊名傑與王烽卻是雖在皺眉,但都一動不動。
“慢!”知書看向了那官差頭頭,事到如今,爲了保全他們,自個兒是不得不把最後的底牌給亮出來了。
官差頭頭不理會她,知書接着道:“我需要你們大人或亦師爺過來。”
官差頭頭不屑的對知書“呸”了一聲,隨後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請的動我們大人?做夢吧你!”
官差頭頭的態度讓知書這邊的人心頭火起,子葉更是按捺不住要揍死那囂張之人的心思,可剛跨出了一步,卻被伶官制止,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讓他給知書再添麻煩了。
官差頭頭不屑,葉淮心裡憤怒而無力,溫潯倒是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看好戲的神態看着知書,葉淮看不過眼了,便不陰不陽的對溫潯道:“你倒是舒適看的過眼,你東家身入險境了,你還不去幫忙?”
溫潯笑而不語的搖搖頭,葉淮瞪了他一眼,隨後也只得歇下罵人的心思,四書五經都被他在心裡默唸了個齊全。
正當葉淮快心情寧靜下來之時,溫潯卻是又道了一句,隨後不再言語,而葉淮則是無語凝噎。
“我信我的東家,身爲謀士,直覺總不會錯的。”
“不知本人身上的丞相的牌子,能不能請的動你們大人呢?”
知書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摸出一塊黑底邊上燙金的令牌,正是前些日子顧青給顧以畫,顧以畫給她的那塊代表着丞相府,代表着丞相身份的令牌。
令牌不同,之前知書給溫潯周大頭看的是顧以畫私人令牌,現下是顧青的令牌,兩者性質不同,身份不同,前者是小姐,後者是相爺,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威懾力也不言而喻。
知書掏出了令牌配着那一副泰然處之的神情與話語,所有人都靜默無聲,差點沒下跪磕頭跪拜了。
子葉三人,甚至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訝然的看着知書,又看着知書的令牌,葉淮總算知道爲何這位女子談吐如此不凡了,原真是小姐,還是丞相府家的,之前不想承認可能是因爲怕自己心存芥蒂罷,畢竟做官的爾虞我詐看的太多。自己這讀書人,已對身居高位,位高權重之人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情緒,那這麼說,伊也是這女子的代姓咯?丞相有六個女兒,在丞相壽宴那天名動京都,又以那四小姐的畫技比賽之時化腐朽爲神奇最爲讓人津津樂道。
她們分別以琴棋書畫舞智來命名,中間還有一個以字,姓氏那便也說的通了,只不過,她是六位小姐中的哪位?
溫潯則是好奇着,之前只不過是小姐的令牌,短短不過一月有餘,便又拿到了丞相顧青的令牌,這丫鬟是該有多受寵?
子葉伶官等人終於知道了知書的身份,雖然一知半解,又不知她的姓名是何許,不過也是知了她是相府那邊的人,那爲何又要刺殺那相府的癡傻六小姐顧以智?謎團越來越多了,只盼望能有一天全部解開。
在場之人靜默無聲,隨後卻是譁然,心思各異的人都把目光穩穩的投向了知書與知書手中的令牌,官差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不敢再冒犯一步,官差頭頭與刀四卻是心底發涼,但仍心存一絲僥倖。
官差頭頭強裝鎮定道:“誰知你這是不是假的糊弄人的,來人,把人給我抓咯。”
知書卻是輕笑一聲道:“是不是真,讓你家大人來一看便知,如若耽擱了這事情,回去之後記你一筆,有你的好果子吃了。如若你現下願意配合,方纔冒犯之事便一筆勾銷,只算那地頭蛇的賬。”
官差頭頭心裡打突,一個丞相一個地頭蛇,孰輕孰重自是分的明白,他急忙吩咐人回去把人給請來。
刀四隻覺得胸口一悶,心裡越發不安。
不一會兒,那官差便把人給請來了,那縣衙的大人見到知書仍然舉着的令牌細細的辨認了一下隨後便“撲通”一聲給跪下了,聲音誠惶誠恐的道:“小臣見過丞相爺。”
知書否認道:“我並不是丞相爺,不過這塊令牌,不知大人了認得?”
“認得認得,自是認得的,不知這位小公子爲何有這塊令牌?”縣太爺也如同官差頭頭一般僥倖。
官差頭頭的臉色發白,隨後跪下磕頭,嘴裡喊着饒命,其他官差見狀也都跪了下去。
葉淮也道:“好一個狗仗人勢的官差,想必平時也是這般胡作非爲罷,你別心存僥倖,本人是國子監葉淮,葉掌議,這令牌也是在的,還有你面前手持令牌的小公子,是國子監內最受四位先生喜愛之人,還有這些你們所言的酸腐書生,是國子監中最出色的學子,若是秋闈入試得了狀元,榜眼,或亦是探花,你們可真大膽。”
縣太爺的身體如抖篩糠,官差頭頭與刀四更是面若金紙,一個丞相他便惹不起了,現下更是多了個掌議還有那國子監,還有封國的四大元老,還有以後可能身爲狀元,榜眼或者探花的學子們,刀四直接昏了過去,官差頭頭也恨不得昏了過去。
縣太爺的手哆哆嗦嗦的抹了下自己額頭的汗,原以爲是個小蝦米,現下卻是大閘蟹,前者好拿捏,後者卻是殼兒硬還有可能會把你的一塊肉給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