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琅一下子就掙脫了上官睿的手，向着樂沫沫過去……
上官睿快步的過去攔住，姜琳琅捏住他的手腕，一扭，他是硬撐着不讓開，樂沫沫也知道她以前的事情，揚聲叫保全過來……
姜琳琅的身手，根本幾個人都壓不住的……
姜琳琅看上官睿眉心略皺，知道是疼……急忙的又鬆手……
那邊保全已經過來，姜琳琅卻不退，只是看着上官睿，眼底一分分的恨下去，卻忽然是看向車子裡的夏明薇，揚聲：“夏明薇，你知不知道，上官睿他……”
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官睿快一步一把捂住的脣，緊緊的，上官睿幾乎是要勒住她了，一把按住……
姜琳琅說不出話來，幾個字都變成了“唔唔”的聲響，不是不能掙開，可是看着上官睿的臉孔，上官睿是真的急了，他的手心還帶着溫熱，卻是捂住她的口不讓她開口說話，姜琳琅定定的看上官睿，眼淚一下子落下來，眼睛也低垂下來，有些失控的落淚……
他是真的急了……
上官睿見她不再說，才收了手……剛纔是着急了，生怕姜琳琅說出來……夏明薇的性格他最是瞭解，根本容不得一粒沙，要是讓她知道這件事，不見得會如何……現在已經都這樣來來回回的，他不能再讓夏明薇被刺激到任何一點……
姜琳琅擡頭看他：“上官睿，你這麼怕她知道，你就護着她……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一丁點都不在乎是不是……”
樂沫沫站在一邊看着，眼底有些悲憫餓神色，夏明薇在車裡，擡頭看姜琳琅的臉孔……
姜琳琅是真的很好看的那種人，初見面的時候也是那樣的驕傲，現在折損了一地，爲了上官睿這個男人……姜琳琅要說卻被上官睿硬生生攔下來的話，她都已經不想猜測，大約也就是尚過*之類，可是看着姜琳琅此刻的臉孔，竟然也覺得可憐……
自己也走到了今天的境地，好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樣的，自己是不打算下堂的正房，外面是小三，她這樣淡漠的看着……
保全擋了姜琳琅，上官睿沒再多說任何一句，徑直上車，開車離開……
夏明薇看姜琳琅的臉孔在車窗外，淚流滿面，有些失控的模樣……有些狼狽的……
仔細想，遇到上官睿的女人，除了之前只聽聞過的那個白茉之外，好像都是狼狽收場……
夏明薇側頭看上官睿，問：“她要說什麼秘密？她跟你*的事情嗎？”
上官睿側頭看她一眼，說：“胡說什麼！”
夏明薇也不多說，是說不動了，上官睿低聲：“你別多想，我說了不見她，就不會見……我連手機號碼都刪了。”說着，從衣兜裡拿了手機出來給夏明薇看。
夏明薇也不接：“我不看。”
上官睿說：“明天過節，要回家吃飯。”
夏明薇點頭，本來也就知道中秋要到了，肯定是要回上官睿家裡一趟的，說：“好。”
上官睿看她只一字字的答，知道她多多少少賭氣了一點，伸手過來拉她的手，夏明薇避開了……
上官睿也不惱，只說：“明薇，你知道從1數到10，數的最快的動物是什麼嗎？”
夏明薇有些啞然的，側頭看上官睿，以爲上官睿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夏明薇不說話，上官睿自己接着說：“是蛤蟆。”
夏明薇只是看着他，他一邊開車，一邊說：“因爲蛤蟆叫都是這樣的：兩五……”
夏明薇吸一口氣……上官睿看過來，說：“是不是？”
夏明薇看他眸子裡那一點閃亮，真是什麼都說不出了……有些石化的，半天問一句：“你從哪裡學來的？”
上官睿說：“相聲。”
夏明薇有些哽着說不出話……默默的轉身看窗外……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學會了新技能，竟然會說這麼冷的笑話……是指望讓她開心一點的嗎……
紅燈，上官睿停車看她，說：“明薇，怎麼不說話？”
夏明薇轉頭過來看他，問：“我要是沒有這個孩子，我還這麼鬧，你會這麼哄着我嗎？”
上官睿一笑，好像看到小孩子任性那樣，轉頭去，看見綠燈，又開車，眉間有些*溺的味道，開口卻是說：“不，不會。”
夏明薇纔要黯然，他卻又是說：“會抓你起來狠狠的打一頓，關起來，看你還能跑哪裡去，看你還怎麼喊離婚，把你最喜歡的衣服化妝品食物都沒收掉，你要是聽話就還給你點，不聽話立刻就沒收，天天給你吃青菜和米飯，最多再給個胡蘿蔔，好像喂兔子那樣餵你……”
上官睿一邊說着，一邊有些失笑的模樣……
夏明薇看他的側臉，他脣角略一翹起的樣子，真的很好看……有些孩子的模樣……
夏明薇轉臉去看外面的景色……這個城市，其實喧譁的有限，很多地方都是間插着高樓，天空並不藍，壓力卻是大……外面連同晚風裡都帶着混亂的氣息……
只有身邊的這個人，能讓人覺得安寧……什麼都平定下來……
有時候會忽然的寧靜下來……想到這麼多年來，還留在她身邊的人，發覺除了樂沫沫，就只有上官睿……是可以交託的那種關係……已經太多年，深深的在骨髓裡面，深的刻骨……
沒人能夠替代……
*****
照例是要帶着月餅回家去，雖然知道用不上，可還是要帶着。
進門，難得的是金碧桐和上官宣都不在客廳裡，往常金碧桐一定是會在門口等着的，這一次按理說夏明薇懷孕，更應該是開心出來迎纔是，何況兒子一週也就回一次家……
上官睿進門，問來開門的王嬸：“他們人呢？”
王嬸有些啞然的笑笑，說：“你們先坐，夫人早都等着了，我上去叫下來……”壓低了聲音只上官睿一個人聽見的說：“又不知道爲什麼吵起來，待會兒你可要勸勸……”
上官睿也猜得到，點頭。
王嬸上樓去，上官睿拉着夏明薇過去沙發上坐下，不一會兒金碧桐就下來，看見夏明薇才露出些笑容，夏明薇要站起來也被壓下去：“你坐着就好，最近睿睿還有沒有欺負你？有的話儘管跟我說……”
夏明薇搖頭：“沒有。”
那邊上官宣也下樓來，夏明薇有些尷尬的，仔細看，覺得金碧桐的神態顯然有些不對勁，不知道剛纔在樓上吵了什麼……
王嬸那邊過來張羅：“開飯了，來吃飯吧。”
上官宣也沒過來客廳，直接過去餐桌上，金碧桐坐下……
餐桌上再沒人開口，夏明薇吃的也謹慎，金碧桐特意盛了湯過來給她……
可是氣氛還是僵，很快吃完飯，上官宣頓了一下，說：“我先上樓去了。”
金碧桐也說：“你們坐一會兒。”說着也站起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夏明薇有些詫異了，上官睿卻是看着金碧桐的背影，開口：“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我小時候他們就這樣，吵架到樓上去，不在我面前的……這些年吵的少了，這次大概又是有什麼我媽忍不了的事情……”
夏明薇問：“這麼多年一直都這樣嗎？”
上官睿點頭：“都已經習慣了，我勸我媽離婚，也不離，我爸也不離，這麼拖着也不知道是爲了誰……我早都說了不用考慮我，我這麼大，離婚了不報出去也沒人知道。”
夏明薇有些澀的，問：“你很小就知道他們吵架？”
上官睿一笑，有些苦的，看向夏明薇：“他們在我面前都演的感情很好似的，其實上樓揹着我就吵，我小時候還在被子裡自己哭過，後來慢慢就習慣了，是我爸不好。”
夏明薇想問是爲什麼，可是好像上官睿不太想說的樣子，於是壓下去……
一起到客廳坐下，上官睿那邊電話過來，是工作上的事情，過去外面的小陽臺接電話，夏明薇也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也無聊的，一回頭看見王嬸正拎着五盒月餅要拿上樓，於是過去：“王嬸，我幫你拿吧。”
王嬸年紀都大了，拎着這麼多很吃力的樣子。
王嬸看見急忙說：“你懷孕，更不能拎着這些……”
夏明薇接過來三盒，說：“我拿這些，你也輕鬆一點。”
仔細看月餅盒子，都是些很貴的，包裝太精美，弄得很沉很沉的一個盒子，王嬸看她拿的輕易，不好推脫，又搶了一盒過來，讓她拿着兩盒，說：“每年都是這樣的，你說說，這些有什麼用……”
一邊說着，一邊帶夏明薇上樓：“二樓有個儲藏室，這些都放那裡慢慢吃就行了，首長和夫人也送我們些拿回去。”
王嬸上樓，纔到走廊，就聽見上官宣和金碧桐吵架的聲音，王嬸有些尷尬了，可畢竟不是外人，於是說：“就是這樣的，夫妻多年了誰都吵架，也就是夫人看不開，這麼大年紀其實好好的過日子比什麼都好了……等有了孫子，肯定也就忙着孫子，不吵了。”
夏明薇笑笑。
王嬸開儲藏室的門，儲藏室裡面門口倒是堆的有些亂的狹小，王嬸自己拎着月餅盒子進去，讓夏明薇站在外面別進來了，放了月餅，又出來拿夏明薇手上的，再進去……
夏明薇站在走廊裡，聽見那邊金碧桐的聲音，有些清晰的傳過來……
“從地方就一直提攜他，現在調回了b市，進了商務部，鬧出那麼大的事情來，要不是你誰能壓下去！現在又要原職了！上官宣，你敢說你沒有從中幫忙……”
夏明薇聽得有些愣……
中間上官宣說了些什麼，她聽不太清楚的……
金碧桐的聲音又傳過來：“要不是有人跟我說，你還假裝沒有這回事是不是！你見他們是想怎麼樣！見到舊*見你的兒子，上官宣你保證過絕對不見！”
夏明薇只聽得見金碧桐的話，上官宣聲音低沉，怎麼都聽不清楚……
金碧桐最後說：“我明天就去離婚，睿睿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從今天起，你兒子就是李嘉慕！”
夏明薇有些愣住……
李嘉慕？上官宣？
李嘉慕是上官宣的兒子？
有些東西一下子從腦中閃過……她和李嘉慕沒有血緣的那張化驗單，她當初以爲是自己不是李建科的女兒，後來她是……卻原來李嘉慕不是李建科的兒子……可是做夢都想不到，竟然和上官宣……
真的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怎麼可能……
慕雲楓和上官宣……
那麼……上官睿和李嘉慕之間……
王嬸放好了月餅出來，沒察覺夏明薇的異狀，說：“好了，我們下樓吧……”
夏明薇卻是脫口而出：“上官睿和李嘉慕是兄弟……”
王嬸聽見她說，有些詫異的：“別說了……這家裡不能提這個……”
夏明薇卻還是愣着……
有些東西飛快的掠過……
“明薇。”身後有人叫她……
夏明薇轉身看過去，看見上官睿站在走廊的那邊樓梯口的地方，叫她的名字，臉上都是平定，一如以前的每一天……
上官睿過來，看見王嬸，王嬸說：“夏小姐人好，幫我拿東西上來。”
上官睿點頭，伸手拉夏明薇：“走吧，先下樓。”
夏明薇卻站在原地沒動，上官睿回頭看她，有些疑惑的……
夏明薇問：“你和李嘉慕是兄弟，是不是？”
上官睿眼睛一瞬間的有些眯起來，王嬸旁邊低聲：“夫人聲音大，聽見的……”
上官睿只說：“王嬸，你先下去。”
王嬸下樓去，上官睿說：“明薇，我跟你解釋……”
夏明薇搖頭，太多東西從眼前掠過……
上官睿左右看一下，拉夏明薇去旁邊的一個房間，推門進去，關上門……
是一間客房，平常沒人的……
夏明薇眼底有些難以言喻的深重的痛意，低聲的開口，好像是跟自己說，又好像是跟上官睿：“李嘉慕以前跟我說，你跟我一起一定有目的，只是他不知道是爲什麼……”
李嘉慕當時讓她離上官睿遠一點，說上官睿怎麼也不可能看得上她，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定有別的原因，她當時覺得怎麼可能……她根本一無所有，有什麼可以被利用的地方，是上官睿帶她離開那些痛苦的記憶……
上官睿開口：“不是……”
夏明薇卻又說：“你去h市，是去追着李嘉慕是不是？不是爲了我，也不是爲任何人，你就是去追着她……你放我跟他一起，也是刻意的，不對……不是……連同最開始，我失血要死了，你來救我走也都是刻意安排的，帶我到荷蘭，我根本什麼都不會，你也帶着我，其實都是有目的的……你回到h市就讓我見到李嘉慕，你刻意讓我們見面……上官睿，你是爲什麼……”
腦子裡迅速的轉，很多很多的過去，一下子好像是拉開窗簾一樣的，全都曝露出來……
上官睿說：“你聽我解釋……”
夏明薇卻忽然冒出一句：“在h市來綁架我的人，也是你派來的對不對？”
上官睿當即就冷了臉：“不是！絕不是！”
夏明薇眼底一瞬間的有些茫然的神色，好像是都混亂了，什麼都不知道的，看他：“上官，你是喜歡我的嗎？”
上官睿過來抱她，她卻是推，上官睿緊緊的抱住：“明薇，別亂想，不是這樣，我現在跟你結婚，我跟你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我是真是假……你別想太多，明薇……”
夏明薇卻說：“你看着李嘉慕被開除公職，看他追着我到處跑，你卻跟我結婚，你其實是開心的吧？”
上官睿按了她說：“你別多想……不是，很早以前就不是這樣了……夏明薇，從我帶你去荷蘭就不一樣了，否則我不會這樣，我不會用我自己的婚姻去讓李嘉慕不幸，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你該知道我哦……”
夏明薇搖頭，眼淚落下來：“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如果從去荷蘭就不一樣，那你跟我說，你怎麼會又把我推回到李嘉慕身邊去？從第一次開通直航你去h市談的時候，你就是故意的，我現在才知道你都是故意的，我當時賭氣，我還記恨了你，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樣，明明就是故意的推我跟李嘉慕一起，我不願意，你用各種工作的藉口也推我過去，還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兄妹……上官睿，你到底在想什麼……”
上官睿察覺到懷裡的人在發顫，緊緊的抱住，好像不夠緊就會失去一樣的緊緊地抱住……
“明薇，不是這樣……夏明薇，一開始我以爲我放得下，可是不是了，我對你不一樣……”上官睿竭力的說……
夏明薇只是木然的，接着又問：“後來我們正式回到h市，你還是推我跟李嘉慕一起，上官，你怎麼能說在荷蘭的時候你就不一樣，我記得很清楚，你讓我跟李嘉慕在你h市房子的外面單獨聊天，我當時拉着你不想鬆手，你根本不管我，你進屋裡去……上官睿，你當時想的是什麼……”
上官睿沉了聲音：“明薇，我跟你這麼久，你現在跟我說，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樣的……”
夏明薇卻是啞然失笑，眼淚一滴滴的落下來，被他壓着，打落在他的襯衫上面：“所以呢，上官睿，所以我們結婚第一天你就*，你還跟姜琳琅*！然後你還來哄着我，你都是爲了這個孩子是不是……都是這個孩子……根本不是我……”
上官睿終於是惱了，拉開一點距離看她：“胡說！”
夏明薇卻搖頭：“李嘉慕說你不是這樣簡單的人，我都不信，我信你對我有多好，可是現在呢……上官睿，你真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