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不動氣的……
夏明薇聽他說話……覺得什麼都好……他若是在她身邊，什麼都好起來……
夏明薇不說話，轉頭看窗外面，夜燈漸漸的亮起來，真有一瞬間覺得是夢境，這樣不真實……
這座城市，這個人，都好像是夢境……
*****
“他怎麼忽然就不在追究，誰不知道背後的人就是他……”任蕾有些抱怨，可是心情看上去不錯，切着牛排送一塊到口中去……
她今天找了李嘉慕出來吃午飯，李嘉慕欣然允諾，本來就是之前不好的事情告一段落，應該是一起慶祝一下的……
李嘉慕在對面坐着，卻是很平靜，好像對什麼都也就沒什麼太大的意見……
“你再休息一陣子也就能繼續去工作了吧？還是調職？”任蕾又問。
“暫時休息一下，等到過去了，我考慮還是去地方，不過沒決定。”李嘉慕平靜的說。
任蕾卻是一怔：“怎麼你有要去地方？”
李嘉慕笑笑：“地方還比較容易，在b市反倒沒有地方的自在，而且做事來說，地方更有成就感。”
任蕾不說話，她想說的是，如果李嘉慕去了地方，那還能怎麼見面？也就是再也不見的意思吧……怎麼都見不到了，逢年過節見一次，連出來吃飯都不可能……
靜了一會兒，任蕾說：“爲了我還是爲了上官睿？要是爲了上官睿針對你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說，如果是爲了躲着我而去地方，嘉慕，你真的不用這樣……”
李嘉慕擡頭看她，說：“不是，都不是。”
眼底有一點平定的舒緩的東西，繼續說：“我不是爲了躲着你，我們現在的關係最好不過，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再有一個像你這樣爲我的朋友，我很清楚，更不是因爲上官睿，我跟他沒那麼大的仇怨，他不會一直追着我……”
任蕾眼底微微的落了一下：“你知道他爲什麼一直恨你？”
李嘉慕搖頭：“不知道，爲了夏明薇可能，可是怎麼那麼計較，有時候我真的不太懂。”
任蕾也沒多說話，壓了下去……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
任蕾停了一下，擡頭：“有沒有發現我今天心情特別好？”
李嘉慕點頭：“發現了，怎麼？有什麼好事？”
任蕾笑笑：“我昨天相親的對象不錯，我爸很滿意，我看着也是真的帥，唯一的缺點就是我爸的下屬，銜挺高的，我爸說前途無量，我要是能搞定了她，後半輩子就有着落，你看一眨眼我也這麼大年紀，過兩天要是有機會帶出來給你看，真的很帥。”
軍中出帥哥……
李嘉慕看任蕾，任蕾是真的笑容，於是點頭：“好啊。”
任蕾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間。”
轉身匆匆的過去，李嘉慕看着她的背影，看她的手背飛快的拂過臉頰，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是沒辦法勸說……
任蕾飛快的逃進洗手間，徑直的衝到水池前面，擡頭看鏡子裡的自己，眼淚落下來，妝容沒有花……
用紙巾略略的擦去一點，回身回來，她是有些貪圖了……想說還有沒有可能……
她一直陪着他那麼就那麼久……他總該動心一點，可是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再出門來，忽然手機響起來，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接起來，是自己父親，徑直說：“我知道了，我答應，明天我就去見，現在有事忙。”
“啪”的又掛斷了電話……
出洗手間，看見李嘉慕坐在那裡，轉頭看外面的風景，他似乎是格外的喜歡看那條河的方向，這次還是那個位子，目光深遠的好像沉浸在遙遠的地方，一直是那樣的看着，看的有些出神了……
任蕾過去，他也都沒有察覺，任蕾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河上的橋，河並不寬，橋很大，車來車往，橋邊有好看的石欄杆，有遊人站在上面……這些年，那河水已經不清澈了，人少了很多……
任蕾拉開椅子坐下，李嘉慕纔回神一點，看她……
眼底一瞬間還存留着剛纔的溫柔……看的讓人心跳一停……
二十歲的時候，這個男人可以爲了她做任何事……可是錯過了，也可能一開始就是遇到了太早，總歸是他，成了她生命裡最濃重的一筆……
*****
“沫沫，你不會覺得不開心嗎？”夏明薇坐在樂沫沫新家的沙發上，說是新家，也就是馮遠清的一所房子，平常就沒什麼人來，恐怕也就是他們這些人的習慣，總喜歡狡兔三窟的，每個人都留幾個落腳的地方，倒是自在……
因爲結婚，所以方便一點的這一處，就成了婚房，樂沫沫也搬進來。
樂沫沫過去倒了牛奶過來給夏明薇，自己也在沙發上坐下，喝咖啡，深深的吸一口氣，一笑：“沒什麼啊，生活還是一樣，感覺好像沒結婚，好像就是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哪裡彆扭，蠻好的，如果他晚上也能不回來就更好了，真的……”
馮遠清不在家，據說是深夜就回來，不會夜不歸宿……
樂沫沫才23歲，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安寧淡定，好像是四十歲的人才會流露出來的表情……
樂沫沫看她的表情，笑一下，身後握了她的手：“怎麼了？我不是挺好的嗎，你跟上官學長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夏明薇手機就響起來，夏明薇看一眼接起來，那邊上官睿的聲音傳過來：“我在家裡樓下，你出去一天都還沒回來，待會兒就堵車了，我過去接你，或者一起吃個飯錯過晚高峰再回來……”
夏明薇捂了話筒，擡頭問樂沫沫：“要不要一起吃飯？”
樂沫沫搖頭：“我減肥，你們兩個去，我就不去了。”
夏明薇知道以前都是四個人一起，忽然這樣三個人，樂沫沫會覺得不自在，於是又跟上官睿說：“沫沫說不去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你過來接我太遠了。”
上官睿那邊又說了一句什麼，夏明薇掛了電話。
樂沫沫問：“最後怎麼樣？不然我送你。”
夏明薇搖頭：“不用，他說過來接我……”
樂沫沫聽了笑，可是笑的有些悵然，低聲說：“你們這樣真好……明薇，我看見你這樣才覺得世界上還有愛情……盯着上官學長的人太多太多了，你給他一點空間，他肯這麼讓着你遷就着你，這麼多年了，我想怎麼都是真的吧……怎麼可能不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家，要是沒有合適的，就得跟我似的，隨便找個人結婚……”
夏明薇聽見最後那句，有些發澀的：“你一點都不喜歡馮遠清嗎……只是隨便的？”
樂沫沫笑笑，脣角還有酒窩，好像一切都一樣，說：“明薇，我們只是結婚，沒有別的，我只是想讓我父親放心，不然我爲什麼會這麼快結婚……哪有那麼快的愛情……”
夏明薇想了想說：“馮遠清其實都很好……”
樂沫沫點頭：“是很好，長相性格，我都覺得過一輩子應該不是太難的事情，他也不小氣不計較，我爸爸眼光真的不錯，他在外面玩他的，我在家裡面也不管他，他樂得自在……以前我覺得婚姻是多神聖，需要多相愛的兩個人才能過一輩子，如果不能跟自己愛的人一起，生命都沒了價值……現在才覺得，根本不是……怎麼都能過完一輩子……我是沒打算離婚……”
夏明薇不知道怎麼說，好像什麼話都沒了……
樂沫沫問一句：“慕容最近怎麼樣？”
語氣裡面雲淡風輕的寡淡，沒有什麼更多的別的意味……
夏明薇想了一下說：“你也知道慕容是什麼樣的人，他就算是骨頭斷了都不會多說一句……”
樂沫沫點頭：“這樣挺好的，彼此都有新生活……”
夏明薇覺得不好，伸手拉樂沫沫，外面卻有鑰匙的聲響，門“咔嚓”一聲開了，進門的是馮遠清……
樂沫沫顯然也是沒料到，站起身來，馮遠清看見沙發上的夏明薇，打個招呼就上樓去，留他們兩個人說話……
夏明薇看他上樓關門，樓上是兩居室，看馮遠清進了隔壁的房門，於是有些試探的問：“沫沫，你跟他……”
樂沫沫點頭：“分居。”
也算是想得到的……
夏明薇過來拉樂沫沫的手：“沫沫，你能不能忘了慕容聰，能不能忘了他……我想看樂沫沫笑的樣子，想看你開開心心的，好像以前一樣的……”
樂沫沫過來抱她：“明薇，我笑不出來了……我現在笑不出來，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笑得出，我的世界都是黑的，我不知道怎麼辦……明薇，我能平定的過生活，可是我笑不出來了……”
夏明薇聽的心裡難過，抱樂沫沫：“沫沫，你是最好的女孩子，你是最好的……”
樂沫沫跟她一起的那些時光，笑容好像是明亮的燈塔，讓所有人都覺得甜蜜，笑起來會好像天晴的女孩子……
*****
上官睿過去車子前面開車，還沒走到，就看見前面站着的女人……
上官睿的眉心微微的一皺，是姜琳琅，他答應了夏明薇再不見面的，所以乾脆就躲着她點，卻沒想到她忽然就出現在這裡，避無可避……
姜琳琅看見上官睿，快步的過來，習慣性的笑：“上官！”伸手就過來拉上官睿的胳膊……
上官睿不着痕跡的避開：“有事嗎？我現在要出門，待會兒就堵車。”
姜琳琅的手撲空，臉上略微的有些掛不住，擡頭看上官睿：“你要去哪裡，我有話跟你說，乾脆就上車，你到地方我也就下來。”說着就要去到副駕駛的位子……
上官睿卻沒有開車門，姜琳琅手拉了車門沒拉開，催說：“開門啊！”
上官睿有些不耐了，他素來不喜歡這樣粘人的：“你要說什麼，這裡說！”
語氣裡已經有了幾分沉的，姜琳琅聽見了，臉上有些難過的表情露出來：“上官……你怎麼這麼跟我說話……”
上官睿只問：“你到底有事嗎？我趕時間。”
姜琳琅站在原地，看上官睿，看他眼底都是不耐煩的神色，纔開口：“你是不是躲着我？從我上次到你家去了一次，你就躲着我，我去工作的地方找不到你，到你家樓下保全不讓我上去，我給你打電話你都說沒時間，我只能來這裡堵你，你還要怎麼樣？你是打算一輩子不見我！你怎麼捨得？我們也……”
上官睿眼底已經是完全的流露出來嫌惡的神色，他最不喜歡女人這樣糾纏，冷了聲音反問：“我們也什麼？姜琳琅，你現在這樣跌的是自己的身份！”
姜琳琅定定的看着上官睿：“什麼我們！我們不是從小一起玩的，小時候你喜歡我追着我，你還給我寫信，寫了那麼多那麼多！我回來了，你怎麼能結婚，你現在還不見我……”
上官睿一句也聽不進去，可她佔着副駕駛那邊的位子，他要是開車門，他真相信她能一下子跳上去就不下來，他也不能拖她下去……
上官睿轉身就走，姜琳琅在後面快步的跟上，過來拽他：“上官……”
上官睿一把抽了手出來：“你夠了！你這樣子像什麼！”
姜琳琅被甩的有些踉蹌了，站在原地，眼淚一下子落下來：“上官，你怎麼這樣！”
上官睿回身看她，已經是不耐煩到了頂點……從來沒覺得這麼厭煩過……還以爲姜琳琅畢竟是發小兒，而且書香門第，至少是不這樣的……可是現在看，跟李岩心也沒什麼區別，還真的不如白心白茉……弄成這個樣子，都在想什麼……
上官睿轉身，只管往前走，地下還停着另外一輛車子，打算過去開那輛……
姜琳琅在後面喊：“上官睿！你會後悔的！”
上官睿腳步不停，姜琳琅看着他絲毫都沒有停下的意思，又喊：“你護着夏明薇，爲什麼不管我……”
上官睿只覺得煩厭到了極點……
他們什麼關係，需要用他和夏明薇之間的關係來相提並論，姜琳琅是瘋了還是怎麼……
姜琳琅看他一步步的走，最後說：“我知道你和李嘉慕的關係，你們是兄弟！我要告訴所有人！”
上官睿一下子停下來……回頭……
姜琳琅看他停下，急忙的跑過去，滿臉的淚痕看上去那樣的可憐：“上官，你肯見我，我就不說……”
上官睿回頭看見姜琳琅……以前明明是個男孩子一樣爽朗的個性，現在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姜琳琅，你威脅我？”上官睿緩聲。
姜琳琅搖頭：“我只想你別躲着我……上官，我以後再也不去煩夏明薇，也不去你家裡，你別躲着我，我們就是當朋友也要見面的不是嗎……”
上官睿低聲，聲音裡卻有着狠戾的意味：“姜琳琅，你要是打算威脅我，你就想錯了，你現在就可以走！”
說完，轉身大步的離開，姜琳琅在後面追着：“上官，你別這樣……我不是威脅你……真不是……”
上官睿大步的走，門口的保全看見上官睿進門去，伸手攔了姜琳琅，上官睿徑直過去坐電梯下地下室……
姜琳琅在後面看着他走，他一眼也不回頭，姜琳琅終於是停下跟保全的拉扯，原地站住……
自己做了這麼多都是爲了他，他怎麼一點都不領情，以前她一個笑容他就覺得什麼都好的，之前幾天也都是能跟她玩在一起，聊到小時候的事情也都愉悅，怎麼現在就不行……
都是因爲夏明薇這個女人嗎……
從她上樓去搗亂之後，上官睿就避開她……那個女人顯然是愛上官睿的錢，否則怎麼可能在看見她和上官睿*之後還能這樣的平靜……她纔是真的愛上官睿……
可是上官睿爲什麼就看不清楚……
地庫的出口，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駛出，開出去……
姜琳琅一眼看見，抹了眼淚，跑去自己的車子，開了車門上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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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薇接到上官睿的電話，跟樂沫沫作別，樂沫沫說送她下樓，也就是一段電梯的距離，於是一起下來……
夏明薇拉着樂沫沫的手，覺得有些冰涼的……以前樂沫沫的手都很暖，他們一起手拉手到學校的小商店，她一般都是沒錢的那個，樂沫沫把吃的分給她……
那時候真的是很窮很窮，李家沒有一分錢給她，她覺得世界上什麼都很好，到處都好……除了自己……
下了電梯穿過大堂到門口，上官睿已經在那裡等着，看見夏明薇揮了下手……
夏明薇過去，上官睿跟樂沫沫點頭算是打招呼，又說了幾句，轉身正打算走，忽然就看見一輛白色的車子衝進來，在他們身側停下……
上官睿伸手拉了夏明薇往後面一點，看着那車子就知道是誰……
姜琳琅從車上跳下來，上官睿伸手開了車門，跟夏明薇說：“明薇，你先上車。”
夏明薇看一眼他：“你說你不再見面的。”
上官睿對她苦笑一下：“你看這……也不是我要見面的……你先上車……”
夏明薇看了看姜琳琅的樣子，先上車去……
姜琳琅過來，上官睿關了車門，一把拉過她：“姜琳琅，你現在離開以後還是朋友，你再鬧別怪我……”
姜琳琅卻是仰着臉孔看他，又看一眼車裡面的夏明薇：“你就只護着她！上官睿，你是怕她知道是不是！你爲什麼怕她知道？她不過就是爲了錢，你根本你不用怎麼樣，給她錢她就什麼都可以！”
那邊樂沫沫看見這裡，也過來，看姜琳琅這幅樣子，厲聲：“姜琳琅你算是什麼！你父親說道底是個畫畫的，你憑什麼有資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