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趙生叔侄幾個閒來無事,就喜歡聚在一起閒磕牙。
期間多是趙生唱主角,因爲畢竟他的知識面比較廣,所以幾人也樂得聽他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偶爾趙生也會考考玉虎,玉虎回答不上來。趙生說他是冷水發麪——沒多大長進。
玉虎就把吳英跟他猜過的幾個謎再次讓趙生來猜。只是趙生以前也大都猜過,於是對他說:“你是不是窮木匠開張——只有一句(鋸)啊?”
雖然玉虎不怎麼善於猜謎,但是經過多日積累,再加上胡思亂想,卻也增長了不少見識。就比如下面這幾個,有的就是他自己瞎琢磨的。
壁虎撩門簾——露一小手。孩子跟家長走失——丟了大人。電動車電量不足——欠壓。老母豬鑽進玉米地——轉圈找着吃棒子。狗咬鍛磨的——追叫着找挨錘。狗吃麩子——不見面。羊屎粑粑蛋——緣分啊,腿肚子上綁暖壺——水平比較高。飛機上產子——高中生,剛吃過榴蓮的嘴——好大的口氣,吃完大蒜不刷牙——口氣不小。光屁股打狼——既不要臉又不要命。光屁股推磨——轉圈子丟人,草把架子——管個鳥。乒乓球放雞窩——頂個蛋用。掀開小被窩,就往腿上摸,掰開兩條腿,再往眼兒上擱。戴眼鏡。女澡堂——(胸)凶多吉少。男人和女人——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寡婦睡覺——上頭沒人。二奶回孃家——無功(公)而返。屁股後面着火——(襠)當然。兩頭公牛打架——(真)牛逼。癩蛤蟆日青蛙——長的不花玩的花。
趙生說玉虎是老牛吃破草帽——滿肚子壞圈圈。
玉虎反駁道:“叔叔這麼說話侄兒可就不愛聽了,怎麼能說是滿肚子壞圈圈呢?應該說我這是豬八戒喝磨刀水——內秀(鏽)。我再給你說一個:家有一分田,種也種不完,種多收的少,不收也情願。”
玉虎說罷等着對方回答。雖然玉虎沒有提示謎底是猜人、猜物,還是猜其它什麼類型,不過趙生畢竟是見多識廣,接觸過類似的問題,幾句話是這麼說的:姑娘一分田,荒蕪十八年,實行責任制,誰種誰拿錢。
玉虎聽趙生這麼一說,就知道自己沒必要再說答案了。接着又出一謎:“身體圓圓,肚子空空,早晨起來喝水,人人見它鞠躬。打一物。”
“你也是就這水平了,這個謎幾年前我都猜過,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在您來說,這個已經不新鮮了,可是對我而言,我也是才知道好不好?要不然你來說幾個新鮮的。”
趙生接着問玉虎:“把六個蘋果放在三個盤子當中,一個盤子裡放兩個蘋果怎麼放?”
玉虎胸有成竹道:“這還不簡單?每個盤子裡放兩個不就行了嗎?”
“請你聽清我的問題,我說的是一個盤子裡放兩個蘋果。”
“沒錯呀,我給你的答案就是每個盤子裡放兩個呀。”
趙生隨後又問狗蛋,狗蛋也覺得玉虎的回答十分正確,讓他回答,他也是這麼個分法。趙生最後再問玉龍:“你說把六個蘋果放在三個盤子裡,一個盤子裡放兩個蘋果,怎麼放?也是每個盤子裡放倆嗎?”趙生說話時有意加重一個盤子的語氣。
玉龍似有所悟,只見他從一個盤子裡拿出一個蘋果,然後放到了旁邊的盤子裡:“我這麼放行不行。?”
趙生欣慰地說道:“對,就應該這麼放。”
玉虎不服道:“我那麼放也沒有錯呀。”
趙生意味深長地說:“我說的是一個盤子裡放兩個蘋果,沒有讓你每個盤子裡放兩個蘋果,是你太粗心了,不注意聽題,你也不想想,問題真要是這麼簡單,我又何必再多此一舉?這不是純粹瞎耽誤功夫嗎?”
“這怎麼能叫瞎耽誤功夫呢?本來猜謎就有對有錯,一次猜不着,咱們再接着猜,猜錯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趙生繼續發問:“春節算不算二十四節?”
玉虎不太確定道:“應該算吧,這麼重要的傳統節日,不應該不算的。”
“你確定?”
“我不太確定,不過我覺得春節就應該在二十四節中,佔有一席之地。”
“二十四節中你知道幾個節氣?”
玉虎憑着感覺信口開河:“像什麼中秋啊,元旦啊,對了,還有三八節……。”
“三八節也算是二十四節?”
“三八節應該是吧,那你說三八是多少?”
“三八二十四啊。”
“這不就得了,三八二十四,自然三八節也算是二十四節了。”
“照你這麼說,雙十二也算是二十四節了?”
“雙十二不算嗎?”
“算個毛啊!”
玉虎跟趙生說:“我不能老讓你牽着我的手鼻子走,你提問的,都是你比較擅長的領域,自然是佔據了主動,現在我要爭取主動,咱們猜一個腦筋急轉彎的問題,請問哪一種動物容易懷孕呢?
趙生一時被問懵了,不知道正確答案,於是胡亂猜測:“是不是老鼠?”
“不是。”
又問道是不是兔子?得到否定回答之後反問一句:“那麼你來告訴我哪一種動物容易懷孕?”
玉虎回答說是刺蝟。
趙生不解:“爲什麼是刺蝟?”
“因爲刺蝟背(被)上很多刺(次)呀。”
“背上很多刺這跟懷孕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啦,被上很多次,就會有很多次懷孕的機會,所以才容易懷孕呀!”
“算你過關,繼續。”
“小學生的文具盒——裝逼呀!未婚先孕——操之過急。鄰居吃花椒——麻辣隔壁……。”
趙生斥責道:“你小子真是叫驢上板凳——胡謅!說不上三句正經話,就開始不着調了,你就不能正兒八經的猜謎嗎?”
這個還真是難爲他了,玉虎本來就知道的不多,再爲他設置一些規矩,自然是有點勉爲其難了,玉虎一時找不到合適話題,於是說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題目,要不您先來,等我想好了再說。”
趙生出題:“公交車上第一站上來三個人,第二站下去兩個人上來五個人,第三站下去四個人又上了兩個人,問開車的那個人叫什麼?”
玉虎回答:“現在車上還是三個人。”
趙生斥責道:“你小子怎麼是答非所問胡言亂語呢?簡直是驢脣不對馬嘴!”
玉虎振振有詞:“叔,你這人不講究啊,明明是你先不按套路出牌的,怎麼現在又怪我答非所問呢?既然你要問開車的叫什麼,你又何必再囉嗦什麼第一站上來幾個人,第二站下幾個人,又上幾個人呢?害的我是忙前忙後的又是加又是減的,費腦子窮折騰半天,你虛晃一槍又問開車的叫什麼,您這不是耍弄人嗎?你這叫做膝蓋上釘鞋掌——離題(蹄)太遠。”
“這怎麼能說是耍弄人呢?我怎麼問,你就怎麼答,扯那些沒用的幹嘛?”
“對呀,我還想問你呢,你打算問開車的叫什麼,直接問開車的叫什麼就完了,用得着扯那麼多沒用的嗎?開車的叫什麼跟上下幾個人有關係嗎?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你這臭小子,怎麼跟你叔叔說話呢?你沒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嗎,得鳥者,羅之一目,一目之羅,網鳥不得。”
“我這是一種表演手法,就好比表演魔術一樣,需要有一些虛假動作來轉移觀衆的注意力,要不然很容易穿幫的,這也是劇情需要,你也沒必要爲此糾結。”
“那你說開車的叫什麼?”
“開車的叫司機呀,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不知道?”
玉虎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一個不小心,竟然把這麼容易的問題也給漏掉了,再來!”
“道士頭上兩隻眼,和尚頸下一條巾,本是平常兩個字,難煞多少讀書人。”
玉虎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答案是什麼,這時,玉龍靈光一閃,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了!”
玉虎問道:“這是兩個什麼字?”
“就是平常兩個字呀!人們常說燈下黑,剛纔只顧着往其它地方去想了,根本就沒有注意答案就在謎面裡面呢!只是一般人都會容易忽略罷了。”
趙生由衷地讚歎:“你們幾個都應該向玉龍多學着點,無論做什麼事一定要細心。很多時候,一些謎語,不一定會有多難,但是總會出乎人們的預料之外,腦筋急轉彎更是如此,所謂的燈下黑,還是很有道理的,越是容易的問題,越是容易被人忽略,越是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越容易栽跟頭。河裡淹死會水的,大意失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