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行者的記憶之中,辛德瑞拉了解到,這種不經過初擁,走捷徑便能擁有特殊能力的血族,是黑暗議會人爲製造的。他們從真正的血族身上抽取心血,用特殊的方法使之與獸人的體質融合,發生變異。使其兼備獸人與血族共同的能力與特徵,與普通的血族相比,他們擁有更加強大的體魄,更好的抗打擊能力,不懼陽光。而且可以批量生產製造,成爲一個組織,一個軍隊。黑暗議會稱他們爲天行者,與夜行者相對。能讓獸人和血族的力量共存,這,是一個天才級的成果……
東大陸的古老典籍裡面,都很難查閱到吸血鬼一族的相關資料,就連大路上目前最資深的種族學家,也在懷疑着血族是否真的存在過,因爲它們消失的時間,實在是太過久遠了。而事實正是如此,縱然是在西大陸上,近八百年前就已經消失了吸血鬼一族的蹤跡,他們不是隱匿或者死亡了,而是全員被黑暗議會囚禁圈養了起來……
如同辛德瑞拉一樣,她的血族同胞們對黑暗議會的政策也抱有牴觸態度,作爲議會的一份子,血族擁有着不小的影響力。當時議會之中的好戰分子以及極端分子早就想要將血之一族吞併容納,並且對它們強大的力量非常向往,卻難以據爲己用。直到有一天,黑暗議會擁有了這種改造獸族的能力……
終於在有一天,一場示好的酒宴上,黑暗議會發動了突襲,高層戰力全員出動。飽飲了‘甘美鮮血’的血族們猝不及防,被對方成功的一舉拿下,隨後,黑暗議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血族的殘餘力量連根拔起,最悲慘的是,很多沉眠中的年長血族,還未醒來,便成爲了階下之囚……
而製造出‘天行者’這樣的生物,需要從被囚禁血族的心臟之處抽取心血,才能完成。這樣的痛楚每日都要經歷,足以使人發瘋,偏偏血族強大的再生能力讓他們無法死去,甚至連自殺都辦不到。只能日日飽受煎熬,感受着剜心之痛。
族人被悽慘囚禁,生不如死的苟活着,而自己卻在無知中沉睡了千年,這讓辛德瑞拉內疚到了發狂,痛苦到了瘋魔,沒有人能夠阻止她復仇的腳步,公爵的怒火誓要將讓黑暗議會燃成灰燼。可能就連委派狄德拉與蒙德瑞兩位大修行者前往東大陸一行的首領都沒有想到,在諸般巧合之下,自己想要釋放的惡魔,已然鬼使神差的來到了自己的大本營……
……
……
現在的辛德瑞拉雖然剛剛甦醒沒有多長時間,然而她的實力卻並沒有弱於千年以前。血族變態的生理機制能讓自己在黑暗的休眠狀態下藉助暗元素的力量更加純化了血統,刨除平常修煉飲食之中帶來的雜質,並保持內循環。這悠長的一夢帶來的是意外收穫的修爲,度過最初始的虛弱期,這一路走來,辛德瑞拉已經用各種奇獸的血液精華,將自己重新推到了最巔峰的時刻……
不過就算是這樣,辛德瑞拉也未曾妄想過,能夠憑藉一己之力便對抗整個黑暗議會,就算如何倒行逆施,對於掌握了一個大陸資源的權勢機構來說,絕不是個人能抗衡的,更不用說黑暗議會之中還隱藏着的絕世強者了。美麗的公爵大人現在首先想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族人解救出來。
事不宜遲,多一天的時間,族人們忍受的痛苦就更要多上一分,她並不知道現在所能剩下的族人還有多少,所以她一刻也不願意多等。
公爵大人直接動身,如一縷青煙一般飄了出去,她的行進速度以及身姿,就像是魔法師在連續釋放着能夠瞬間移動的閃爍術。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能夠做到連續瞬移的魔法師,所以在這一刻,她已然成爲了最快的人……
在天行者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關押血之一族的地方,只有接受血液注射的地方。這是他另一個身份開始的地方,因此記得尤爲清楚,辛德瑞拉的探索也決定由此開始。
在西大陸,黑暗議會分部有很多,然而與光明神殿不同的是,它的總部並沒有公佈於衆。所以現在呈現在世人眼中的黑暗議會,只有着多如牛毛的一個個分會,有大有小,有強有弱。辛德瑞拉此次要前去的所在,便是貧瘠之地附近的一個大型的分會。按照記憶之中的位置,她穿過了森林,來到了這個被鏤空的山體之處。整個分部的建築借天之手,藏與山中,渾然天成,毫無瑕疵,形似一隻匍匐的猛獸,羣山侍立,臥聽風雲。雖然辛德瑞拉對黑暗議會無比痛恨,但也不得佩服一聲,好氣勢……
辛德瑞拉一路行去,其中明崗暗哨無數,只是在這位掌握了空間規則的血族公爵面前,這一切,只是閒庭信步一般,如入無人之境……
這個分會,並不是黑暗議會共商大事的某個據點,而是活體實驗,血統研究改造之處。而真正的核心區域,便正是在此山內部的正中心地帶。這裡的建築也與別處不同,四周都是用極厚的鋼板鑄成。就連門也是一樣……沒有千八百斤的力量,是絕對沒有可能推得動的。
行走到了深處,守衛的力量也比外圍要強大了許多。雖然並不像是初入此處時候那般,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甚至連守衛都難以看見,卻實則比外圍還要兇險了許多。因爲辛德瑞拉已經感受到了,在深處地帶,隱藏着的大修行者級別的高手,至少不下五位,尤其是,一路行來,她還感受到了魔法陣的力量……
不得不感嘆,黑暗議會的實力,比起年前之前,還要更加的強大了,而如此實力,竟然被光明神殿成功的驅趕到了西邊的不毛之地,她心中對於光明之神在人間的力量,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然而不論是無時不刻運轉着的魔法陣,還是那些氣息悠長,隱匿在深處的大修行者,都沒能發現有人入侵了。公爵大人操控了規則,那麼只要她自己不想,除非是聖階強者,恐怕這個世上,無人再能夠發現她了。
穿過了層層疊嶂,她終於緩步進入了記憶之中的位置,天行者的製造,便是在前方的一隻巨大的鐵門之中。然而讓辛德瑞拉有些奇怪的是,按照道理,此處應該纔是真正最爲重點的保護地帶,然而在穿過了那重重守衛之後,這裡竟然沒有一個保衛人員,無論是明處還是暗處的。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魔法陣籠罩的範圍,到了此處,也停止了,也就是說,這個最爲險秘的地帶,反而成了一個無人保護的區域。
不僅僅無人保護,就連前方那座厚重的鐵門,都並沒有關上,而是虛掩着。辛德瑞拉顯現出了自己的身形,不是她想要迎來黑暗議會無窮無盡的攻擊,而是她相信自己的感知,這裡,真的沒有任何的明崗暗哨。
她緩步走向了那扇巨大而厚重的鐵門,發現雖然大門虛掩,卻實則無法容人側身通過。靜靜的放開了自己的感知,她在巨大的鐵門之內,感受到了幾個痛苦而微弱的喘息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辛德瑞拉不想再等,她輕拉大門,將足有幾噸之沉的鐵門無聲無息的拉開了一點距離,正好能夠容她高挑嬌柔的身軀通過。然而她剛準備邁步,卻發現自己的視線透過門的縫隙,迎上了一雙眼睛……
……
……
“竟然有隻可愛美麗的小老鼠敢闖入我的領地,嘖嘖嘖嘖!居然還是一個血族,真是不可思議。你的隱匿功夫確實很棒,然而可惜的是,相隔老遠,我就已經聞到了你身上那蝙蝠的腐臭味道呢,只不過,你的味道很鮮美,很純正,哈哈哈!”
說話者是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金紋單眼眼鏡子的人。辛德瑞拉看着他的面孔,暗暗皺眉……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張面孔啊———張狂,不可一世,而眼神之中卻是智者獨有的神光。本來沉穩的臉龐,卻因爲眼神某些瘋狂的神色而充滿了怪異,他的手中正在把玩着一支裝滿鮮血的試管,用戲謔的眼神看着辛德瑞拉,彷彿他面對的真的只是一隻從闖入實驗室的小老鼠一般。
這樣的打扮,無疑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學者亦或者是研究者。辛德瑞拉雖然有些疑惑,一個科研人員是如何發現自己的,她可並不認爲自己身上會帶有什麼獨特的氣味。而腦中雖然想着,但是她的手下卻絲毫不慢。即使千百年來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但實力卻一直都是永恆的硬道理,辛德瑞拉有自信,將面前的這個怪胎般的研究者擒下,而後再慢慢的“講道理”……
下一刻,公爵大人的身體已然詭異的出現在了厚重鐵門之內,而她美麗的左手已經搭在了敵人的肩頭,這由靜至動,由動到靜的過程充滿了韻律,如花開花謝一般充滿自然地美感,這種身法,已經可以堪稱是,神乎其技……
“很抱歉,學者先生,我抓到你了,現在誰纔是小老鼠?”辛德瑞拉語氣平靜,滿臉淡漠的問道。
進門之後,公爵大人才終於完全看清了這個科研人員的全身狀態,他坐在半人高的椅子上,雖然穿着寬大的科研服,卻已然能夠看得出那其中的身體非常的瘦,而他那捏着試管的那隻手以及前半截手臂,露在了袖子的外頭,更是狀態可怖,枯瘦如柴,仿若只剩下了皮包着骨頭。這樣的人,似乎已然到了將死的邊緣,縱然是一個普通人,都能將他一拳打倒,更加不用說抓住他的,是一位血族大公。
只是顯然對方並不是這麼想的,他的身體還坐在位上,甚至未來得及挪一挪屁股。然而這位樣貌奇異瘋狂科學家,臉上卻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見此場景,辛德瑞拉不由一愣,而就在此刻,她的左臂突然之間被鎖住了,一股沛然巨力傳來,竟被牢牢箍在原處。是科學家出手了……
只見這位科學家先前那骨瘦如柴的胳膊,突然變得肌肉虯結,竟比剛纔足足粗大了兩三倍,這不像是孱弱人類的手臂,倒像是獸人的。與他的巨臂相比,辛德瑞拉的白皙手臂就成了一截脆弱的蓮藕一般,被這粗壯恐怖的手臂牢牢的反扣住……
“哈哈哈哈,真是駭人的速度啊,一般的血族絕無法達到這種程度吧,如此強大的實力,再加上這麼純正的血氣味,看來今天我是要收穫了一條大魚了啊,喋喋喋,還好現在抓到你了,要不然光想想,都會覺得苦惱啊!”手臂巨化的學者輕鬆的笑了,他緩緩站起。出其不意的將辛德瑞拉最讓人頭痛的速度限制住,後面的戰鬥對他來說只是時間問題,從發現辛德瑞拉到做出判斷,便明智地做出了判斷,顯然,他絕不是一個易於之輩……
辛德瑞拉的眉頭深深皺起,對眼前的場景有些震撼,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的牴觸與噁心。“你到底是誰?或者,是什麼東西?”對方現在的模樣,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的範疇。因爲女公爵知道,縱然是達到了聖域的人類強者,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
“我?呵呵呵,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學者,以研究和發明創造爲樂趣。惡趣味的光明神賜予我們有着種種瑕疵的身體,又無情的拋棄了我們。所以我便要它變得更加完美。我不需要讚美與歌頌,只要你,把身體獻給我……”他的聲音充滿誘惑,眼神中是無盡的狂熱,“諸神已隱,我,克里斯托弗,便是世間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