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那還等什麼?”蘇恬琳露出暢快的笑:“現在就讓人,給扔到後山去。”
“省的,死在這兒,晦氣。”
“......”季寒若的嘴角一抽。
古代人命賤如草,
她這個嫡母好算計。
“母親,要扔,您大可自己動手。”
“我年紀小,揹負不起四姨娘的人命。既怕晚上做噩夢,更怕將來,被八姐姐怪罪。”
“......”蘇恬琳神情一僵。
四姨娘最得寵,誰知道老爺醒來,會不會怪罪於她?
且還有一個,嫁入樑國公府的女兒。
她可不能留下,對自己不利的把柄。
蘇恬琳不屑道:“人都燒迷糊了,怎麼救?遲早都要丟到後山去。”
季寒若垂眸,看着四姨娘燒的滿臉通紅,神志不清,整個人時不時還在抽搐。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畢竟是一條鮮活的人命。
且對方,還是看着她長大的人。
“奶茶,趕快去找一瓶酒來。”
她看着奶茶急衝衝離開,便回過頭問一旁的柳晚舒:“大姨娘,四姨娘過去吃酒嗎?”
柳晚舒一臉懵。
“吃酒,酒量還不錯。”
難道先把人灌醉了,再讓主母把人,扔到後山喂畜生?
她一直認爲,府中的九姑娘,是個仁善之人。
難道她看錯了?
同爲季家的姨娘,有種‘兔死狗烹’的淒涼感。
“酒精不過敏就好。”
季寒若心中舒一口氣,對着跑的氣喘吁吁的奶茶道:“奶茶,你用酒給四姨娘擦擦身子,重點擦腋下、肘窩、膕窩。”
對上衆人一臉疑惑的表情。
季寒若解釋道:“曾在書上看過,酒擦身可以退熱。”
柳晚舒的神情緩和幾分:“九姑娘,這能行嗎?”
“試試吧。”季寒若走到王修遙的身邊問道:“王大夫,若是四姨娘退燒了,你能不能救她?”
蘇恬琳不悅擰緊眉頭:“何必在這個賤人的身上,浪費時間?”
季寒若:“......”既然不想浪費時間,何必要派人將她喊來?
“母親,你想怎麼做?”
“我讓項家,兩個粗使,聽您使喚?”
“但是前提先說好。我是晚輩,不承擔這個因果。若是將來父親,念起四姨娘的好,八姐姐有什麼不滿,都與我沒有干係。”
“您看,可好?”
蘇恬琳:“......”
這個牙尖嘴利的死丫頭。
“行,我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大少奶奶,她若是能退燒。我有五成把握,將人救回來。”王修遙思量一番,用了一個比較保守的說辭。
這邊話音剛落。
屋內的奶茶聲音就傳了出來:“大少奶奶,人好像沒那麼熱了。”
“這不可能吧?”王修遙瞪大眼。
季寒若還來不及迴應。
就聽見屋內,傳來四姨娘的聲音:“不要,不要將薇兒除名。”
季寒若心中有些澀。
這是一個母親,對女兒最深的牽掛。
偷公文,爲幫女兒爭寵。
從下午跪倒深夜,是爲女兒。
就算燒到意識昏迷之時,心中最掛念的還是女兒。
“王大夫,勞煩你進去,給四姨娘再把個脈,儘量救治。”
外面的雨,一直都在還在下,且還越下越大。最先離開的是蘇恬琳,接着是季家的二姨娘和三姨娘。
唯有大姨娘,陪着季寒若等。
“九姑娘,四姨娘將季家害成這樣,你爲何救她?真的是怕老爺,和八姑娘怪罪麼?”
季寒若沒正面回答,直接反問道:“難道大姨娘認爲,季家被革職抄家,是四姨娘一人之錯?”
大姨娘譏笑:“不是。”
“我們女人,爭來爭去,不過都是爲自己孩子。”
“她不會蠢到,讓八小姐沒孃家。”
“不過由此看來,樑世子也並非良配。”
季寒若點頭,十分認可大姨娘後面這句話。
大姨娘猛地轉過身,直勾勾的看着季寒若道:“誰能想得到,最讓人看不上婚事,在季家敗落之際,卻是最靠得住的人家。”
“你是季家最有福氣的姑娘。”
“也不知道你二姐,人在京都怎麼樣?”
“與人爲妾,命賤如草。”
季寒若垂眸。
衛瀟洲能派人,給季家送來一千兩銀子,可見她二姐,在對方心中,還有些份量,至少應該比季寒微的日子好過。
她不信。
一個能絆倒女方孃家的夫婿,有多好。
“二姐上次來的時候,衛世子對她還不錯,還算得寵。”
柳晚舒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現在不求她得寵,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好。”
越是高門大戶,越是重視身份。
從原本的國公府庶女,淪落爲庶民的庶女。
人能活着,男方也算有良心。
她就怕。
高門大戶,多的是貴族千金想要嫁入的,男方爲名聲和利益,直接讓......暴斃。
這,在京都,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大少奶奶,病情基本穩住了。”王修遙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不過傷着身子,怕是會落下病根。”
“什麼病根不病根的,能活着就行。”柳晚舒長舒一口氣,不等季寒若開口,便先接了一句。
“辛苦王大夫。”季寒若使一個眼色給奶茶。
奶茶心領神會,拎着王修遙出門,還不忘塞銀子給對方。
“大姨娘,人沒事了,你也早些回去,補個回籠覺。”這精神一旦鬆緩下來,人就容易犯困。
季寒若打着哈欠,去找項承黎的,兩人又回屋,補了一覺。
一覺醒來,已是中午。
吃過午飯後,外面的雨還在下,項承黎不禁有些擔憂,擰着眉頭說:“娘子,我去水庫看一看。”
“我隨你一同。”季寒若說完,不等項承黎拒絕,就進屋,把系統贈送她的砍柴刀,拎着走出來。
項承黎再次見到這把熟悉的刀,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當初路遇山匪的一幕:“娘子,這把刀,造型挺別緻的,你哪兒來的?”
季寒若眨了眨眼:“你說這個砍柴刀啊?我也不知道,就是用着挺鋒利的。”
“我試試。”項承黎當初親眼所見,這把造型別致的砍柴刀,一下將山匪的手中的刀,劈成兩半。
他的佩刀是項家祖上傳下來的,他有些捨不得。正好看見武軍開從對面走來:“軍開,把你的刀,借我試試?”
武軍開沒防備。
只見‘叮’一聲響,他剛遞上去的佩刀,就被項承黎手中造型怪異的刀,砍成兩半。
“......”
武軍開目瞪口呆:“大哥,這刀,陪了我六年。”
季寒若:“......”
這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