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悶:“什麼更重要的人。”
秋暝彎下腰和我視角持平,微笑着說:“傻瓜,方榷啊。”
哦,他啊。
“他有什麼好陪的,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我掃掃頭髮,漫不經心地說。
“你不會不知道今天是方榷生日吧?”我眼前的秋暝收回笑容,一臉震驚地看着我。
我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超級無辜地看着他。
“這--我還真不知道。”我懵逼,我說我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好了現在你知道了。”秋暝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笑着說。
“多謝提醒。”我要是不知道的話,方榷會傷心的吧。
我認爲他會傷心。
“給個建議,他不喜歡花裡胡哨的東西。”秋暝真是好心,我千謝萬謝把他塞進了出租車。
我覺得他的建議會影響我發揮。
送方榷什麼禮物好呢,這可真是個大難題。
因爲我覺得他什麼都不缺。
走在人來人往的人行道上,手機突然響了,我打開來是秋暝的信息。
他已經把我偷出來的芳芳茶莊的綠苗子送去檢驗了,還跟我說今天拍的照片正在沖洗中。
我一開始不明白這貨爲何要用膠捲。
後來進門前要上交手機我才明白了。
剛纔他還給我看了那個相機,特別小,而且做成了方形小水壺的樣子,任誰看都不會懷疑。
所以這也是這種相機的膠捲這麼難買的原因。
我在想秋暝到底是哪裡來的這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而後不知不覺拐進了一家奇奇怪怪的店。
我想應該是因爲它的店名。
這家店的店名就叫:送什麼給男朋友好呢。
時間這麼緊,我覺得這家店最合適不過了。
店裡五花八門真是什麼都有,而且東西精緻高雅,我彷彿嗅到了空氣中的金錢的味道。
一個身穿黑白相間制服的店員過來招待我,我問他送霸總什麼禮物好。
她微笑着客客氣氣地把我領到了最裡面。
“這裡是我們的霸總專區,歡迎挑選哦。”店員送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而後讓道讓我自由挑選。
我看到陳列櫃裡什麼都有,皮帶,手錶,戒指,最奇特的,是一條皮鞭。
我眼光停留在那上面,不是我想買,而是我納悶:這玩意兒霸總會喜歡?
店員在旁邊點頭哈腰,接着用好聽的語調說:“夫人真是好眼光,這個是我們店最熱銷的呢。”
我簡直想翻白眼。
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
我的眼光繼續遊走在商品上,接着停留在領帶專區。
一條深藍色的真絲領帶一下抓住了我的心。
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只有單調的藍色,是大海的顏色。
不知爲什麼,一看到它我便想起了方榷。
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他就是大海,單調又變幻莫測的大海。
有時風平浪靜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但只要他想,瞬間就可以把人吞沒,不留一絲痕跡。
這就是方榷啊。
我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不自覺地停留在這上面。
幻想歸幻想,現實起來我還是很在乎價錢的。
我膽戰心驚地去翻牌子,後面的零不難數。
三千塊。
我掏出黃色信封,當着店員地面數着裡面的人民幣。
剛好三千塊。
我真的差點哭出來,要知道,我上個月的工資已經完全花光---爲了姑姑的住院費。
而這個月才月中,方榷答應我的月十萬也要等月底才發放。
沒有積蓄的我只能可憐巴巴地靠着這個信封買禮物了。
“包起來,這個我要了。”
店員在偷笑,我直接把信封遞給了她。
她禮貌地接過去,用手勢引導我去結賬。
在包裝領帶的時候,我特意選了個沒有任何圖案的包裝紙。
方榷不喜歡花裡胡哨的東西。
其實秋暝不說我也知道的。
和方榷相處這麼久,這點小喜好不難猜出。
“那個,夫人要些祝福卡麼。”店員一邊小心翼翼整理着領帶一邊溫柔地問我。
祝福卡啊。
我還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就寫生日快樂吧。”
“只寫生日快樂麼。”
我想了一下,說:“我可以親手寫麼。”
店員笑眯眯地回答:“當然可以,可以可以的。”
於是我店員遞過來的筆,對着櫃檯冥思苦想了一下,用自認爲娟秀的字體寫了幾句話。
“謝謝,歡迎下次光臨,請慢走。”
領着禮物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我站在路邊攔車,被凍得要死,又是下班高峰期,好不容易終於攔到了一輛。
回去的路上我順便去商場買了個小蛋糕,不知道方榷喜歡什麼口味的,我便買了自己喜歡的草莓蛋糕。
剛進門,我發現客廳的燈亮着。
方榷他一身黑色西裝就坐在黃澄澄的燈光裡,不知道在幹嘛。
我在玄關換了鞋子,拎着小蛋糕和禮物輕輕走過去。
他應該聽到了我的聲響,但沒有轉過頭來。
“今天不用加班麼。”我問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你過來。”他冷冷地命令道。
“怎麼了。”我把小蛋糕和禮物放在角落裡,往方榷的方向走去。
“過來坐下。”
我乖乖地走到他身邊,在他面前的沙發坐下。
燈光很暗,我不明白爲什麼不多開幾個燈。
這種燈光讓我很不舒服,因爲方榷的臉陰影好重,看上去讓我很害怕。
我是害怕他的。
“今天去哪兒了。”他一動不動地坐着,高挺的鼻子在臉頰上顯出陰影。
我不安地捏着手指,低下頭,眼光落在角落裡的蛋糕和禮物上。
現在應該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於是我道:“去見朋友了。”
“見什麼朋友?”他沉臉,黯淡地瞳孔盯着我,裡面有一個震懾的力量。
“就..老朋友。”我真的很不習慣扯謊,尤其是對着陰森森的方榷。
“腿還痛麼?”他冰冷的眼光掃到我的大腿上。
“不痛,已經好了。”
我還想再說點什麼,我想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可他又接着道:“今天,到底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