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南蠻入侵”資料片發佈以來,聯盟的人口數量已經逼近了六百萬大關。
而人口最多最密集的曙光城和巨石城,常住人口數量也都雙雙破了百萬,前者更是奔向了200萬的大關。
還有工業、研究設施最密集的黎明城,以及作爲交通樞紐的落葉城,常住人口的數量也都是奔着100萬去了。
這其中不只有來自其他地區的遷入者,也有不少出生在聯盟土地上的新生兒。
當年“嚼骨之亂”結束之後,聯盟曾爆發了一波嬰兒潮。
而如今,那時候出生的孩子們都已經上了幼兒園,而那個時期加入聯盟的青少年也都逐漸的成長爲了青年。
增長的不只是聯盟的人口,還有玩家的數量。
隨着越來越多的避難所被解鎖,封測賬號的數量已經漸漸從10萬提升到了20萬,已發放數量更是達到了17萬。
在遙遠的alpha封測期,玩家和NPC的數量比例還能勉強維持在1:5~1:10之間,如今玩家的數量已經被爆發式增長的NPC遠遠甩開了。
不過,這其實也是必然的。
避難所的體量支撐不了一個文明,來自舊時代的避難所居民們在度過了嚴酷的寒冬之後,終究要將那精心培育的種子和希望播撒在地上……
官網。
每天上下線的高峰期,論壇裡一如既往的熱鬧。
新老雲玩家們交流着遊戲的攻略和心得,開車的老司機們一如既往的開車。
比起第97號列車踩下的剎車和發生在遙遠世界的思想與文化的變革,絕大多數樂子人們更感興趣的還是蚊子老兄和尾巴最近又整出了什麼新活。
前段時間一直是尾巴。
白熊騎士團不知怎麼跑去了大陸的最北邊,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地的沼澤地上找到了一家瀕臨破產的私人研究所。
據說那所長自稱,他以前是學院的“編外人員”,跟着某個研究員學了些基因編輯的技術。
但後來不知道是導師涼了,還是把自己和自己手上的項目給忘了,他整整等了十年都沒等到導師來見他。
到如今這座研究所的資源已經耗盡,這倒黴的中年人正打算把研究所關了去廢土上流浪,恰好碰上了熱心腸的阿尾。
總之,在做完了一系列的資源採集以及標本回收任務之後,那傢伙答應幫她用基因合成技術還原一些已經滅絕的物種出來。
不過想要辦成這件事情,光有一座研究所和幾條DNA是不夠的。
她們需要的是一整個基因庫,而戰前時代的基因庫大多都分散在星球的兩極。
於是乎,白熊騎士團正朝着比冰海城更北的北極前進。
據說那裡的部分區域是北方軍團的地盤。
從沒有玩家到過那裡。
已經有好事者在論壇上開盤,押注競猜多久之後能在曙光城的復活點看到她。
當然,論壇上也從來不缺嚷嚷着“不如把頭盔給我”、“去北極不如去南極”、“這麼玩有屁用”、“這幫傢伙是怎麼拿到頭盔的”等等喜歡教人做事的講究人。
那好爲人師的模樣像極了家人會的家人。
而這也是論壇生態的一部分。
就像那關於猛獁象的故事,和整天打野的垃圾君、強人所難到底在玩什麼蛇皮一樣,都只是論壇諸多瑣事中的一段小插曲。
就在論壇首頁的帖子以秒爲單位刷屏着的時候,蚊子老兄忽然跳了出來,將一行連標點符號都充滿了噱頭的標題打在了公屏上。
“臥槽!你們猜發生了什麼?!”
尾巴:“!?”
戒菸:“啥玩意兒?連個前景提要都沒有,我們猜個毛線。”
夜十:“我懷疑這傢伙又要放屁了,先來預言家一下。”
蚊子:“兄弟們別慌,且聽我慢慢道來。當時我在昆鎮玩牌,一NPC坐在我的對面,打着打着忽然玩不起了……結果你們猜發生了什麼?”
尾巴:“???”
肉肉:“臥槽,爪子硬了!”
帖子刷到了上百樓。
吊足胃口的蚊子見衆人漸漸開始玩不起了,頓時也不敢再賣關子了,把他昨天遇到的情況敲在了帖子的下方。
“那傢伙掏了掏耳屎,我以爲他要幹啥,結果沒想到那傢伙居然變成了管理者本人!”
帖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好幾秒鐘都沒有人繼續發帖。
尾巴:“giao!這是人乾的事嗎?!”
斯斯:“……”
藤藤:“什麼鬼。”
鴉鴉:“嗐,還以爲你這傢伙要說什麼呢。”
蚊子:“等等,你們不覺得很驚悚嗎?!實不相瞞,老子當時差點就被嚇尿了。”
狂風:“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好好反思一下最近幹了什麼壞事兒沒有。”
蚊子:“??臥槽,我良民,不要冤枉我好嘛!”
夜十:“我盲猜你又把那張金色傳說給掏出來了。”
風清:“說起來團長,你怎麼跑到錦川行省去了?”
鬼鬼:“前線正需要人啊喂!復活了就趕緊回來啊!╯︵┻━┻”
蚊子:“咳,你們讓我歇會兒,我是人又不是機器,開了小半年的飛機了也怪累的……況且現在那邊的飛行員技術也練起來了,總不能啥都讓我來幫他們,到最後他們的勝利成了從天上掉下來的,未必就是好事了。”
邊緣划水:“你這傢伙,把偷懶說的這麼清新脫俗。”
方長:“嗯,說起來最近管理者好像確實在衛府城,不過那傢伙那麼忙,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有時間找你玩牌確實有點不尋常……你仔細回憶一下,他除了打牌之外還幹了什麼。”
蚊子:“……呃,這很重要嗎?”
方長:“重不重要這不是替你分析麼,不需要的話就算了。”
蚊子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前因後果都給複述了一遍。
包括他使出融合卡召喚了,包括那張價值幾個億的“金色傳說卡”被管理者扔下幾張鈔票強行買走。
聽完了他的敘述之後,帖子裡一片幸災樂禍的噓聲,顯然見過那張牌的人不在少數。
當然,除了那些深受其害的牌友們,也有認真幫蚊子分析的好兄弟。
比如泉水老兄。
“也許管理者在警告你,不要以他的名義去騎在別人頭上。”
蚊子:“啊?!我也沒有這麼做啊。”
泉水指揮官:“那就換個角度理解唄,他希望你更謹慎地使用避難所賦予你的能力和地位,記住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否則哪天就給你作案工具沒收了。”
蚊子:“臥槽……這麼嚴重的嗎?!”
方長:“咳,你們別逗蚊子了,管理者雖然偶爾腹黑了點,但從以往的事情來看,他也沒黑到你說的這種程度。”
“不過……我倒是在想另一件事情。既然你說他聽得懂你的所有的梗,包括現實中的梗,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當時其實你看到的不是管理者,而是扮演管理者的策劃阿光。”
蚊子:“啥玩意兒?!你是說策劃上大號了?!”
“嗯……基於現有的情報來看,策劃應該是能夠登錄NPC的賬號的,這在技術上實現起來應該也不算難。讓我困惑的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這背後會不會有什麼深意……或者就像泉水老兄說的那樣,他是否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向你傳遞某種信息。”
夜十:“阿光也許只是看蚊子太得意忘形了,想借NPC之口告訴他一聲,‘管理者注視着你’。”
蚊子:“臥槽……他還真說過這話!”
鴉鴉:“呃,我覺得你們都想多了……沒準阿光只是想玩牌了呢。”
尾巴:“嗚嗚嗚,可惡,鴉老闆太單純了,好想欺負她。”
鴉鴉:“???”
看着論壇上越聊越離譜的一羣沙雕們,正通過全息電腦窺屏的楚光笑着搖了搖頭。
“這幫傢伙腦洞也忒大了。”
三言兩語的工夫,他已經從“可以隨時奪舍管理者”,變成了“可以在任意時間出現在任意地點奪舍任意的NPC”。
前一個猜測完全是脫了褲子放屁,策劃和管理者本來就是一個人,阿光和曙光都是他的馬甲,他壓根就不需要奪舍,一直都是雙開的狀態。
至於後一個猜想,多少有點兒離譜,甚至於還演化出了一些連小柒看了拳頭都硬的辣眼睛推論,看不下去的楚光只能把帖子關了。
其實說實話,他確實不希望有人用自己的名義去強行說服別人或者壓迫別人。
不過他沒收蚊子的那張“金色傳說”倒真沒那麼多深意,純粹是因爲這傢伙把舉着錘子的自己畫的太尬了。
但凡這狗幣把他畫的寫實一點兒或者再帥一點,他也不至於花500銀幣買一張紙片了。
這破玩意兒五銀幣賣他都嫌貴。
買到手上之後,他就扔給小柒讓它替自己收着了。
到頭來,還是心胸寬廣的鴉鴉最懂他。
……
另一邊,婆羅行省的南邊,狼州與蛇州的州界上,扛着槍的士兵們正揹着大包小包的物資從狼州的方向轉移。
他們衣着樸素,身板瘦小,眼神卻目光炯炯,就像叢林中的惡狼。
數日之前,他們在格羅夫將軍的指揮下,發動了名爲“北風行動”的戰役。
第101、102等九支萬人隊化整爲零,從蛇州的北方州界挺進了狼州,以小股部隊滲透襲擊和分割包圍的方式對南方軍團在狼州南部的各處戰略設施發起了突然襲擊。
從戰術上來講,這次行動堪稱是一場教科書式的勝利,南方軍團根本就沒想到沙魯克會進攻,安插在蛇州的間諜也沒有接到任何關於“北風行動”的情報,鎮守南部諸縣的幾支守備軍和輜重部隊被打的後撤了幾十公里。
從戰略上來講,這支來自蛇州的部隊不但重創了南方軍團在狼州南部的後勤部署,還極大的分攤了天都南部的軍事壓力。
自從南方軍團佔領狼州以來,便在該地區大肆訓練僕從軍,並伺機從天都南部向婆羅行省東邊各個州滲透。
東邊那幾個州可有不少聯盟援建的工業設施和鐵路。
它們的安全不僅關係到婆羅國的經濟,更關乎到了前線的物資供應。
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沙魯克這次似乎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是一頭狼,而不是一條狗,朝着南方軍團的後腳跟上狠狠啃了一口。
雖然無法確定沙魯克本人對“北風行動”的態度,但那幾支萬人隊終究是他的人。
這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不僅給了那些嘲笑他“養精蓄銳”的傢伙一記響亮的耳光,還極大地提振了金加侖港激進派們的士氣。
而這對於那些前線的士兵們也是一樣,尤其是格羅夫將軍親自指揮的第101萬人隊,從軍官到士兵,各個臉上都帶着揚眉吐氣的表情。
從蛇州出來的時候,他們窮的兩個人用一杆槍,回來的時候不但人均揹着兩三杆,甚至還多了一堆長槍短炮和重機槍。
不止如此,南方軍團的軍用卡車他們也笑納了,和那些運貨的三輪腳踏車、牛車們一起,揹着成箱成捆的彈藥趕回了蛇州的大山裡。
除了前線作戰的一線部隊之外,指揮戰鬥的格羅夫將軍同樣是大呼過癮。
看着從前線搬回來的槍支和彈藥,他熱情的拍着狗兄的肩膀,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上。
“狗熊先生真是奇謀!這一場仗下來,我們少說也得殲敵個兩三萬了!”
聽到這句話,狗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謙虛而低調的說道。
“不敢不敢,只是一點生活中的小技巧。”
兩三萬誇張了點,不過想來也差不太多吧。
畢竟他也親眼見着了,那羣威蘭特人和他們手底下的僕從軍那副見了鬼的模樣。
這次那幫大鼻子可被打的有夠狼狽了!
順便一提,狗熊是他給自己取的外號,畢竟他的ID和其他玩家不一樣,不管怎麼拆字兒念起來都不太文雅。
總不能逢人便說自己叫老狗或者導管吧?
“狗熊”這名字,好歹是要霸氣一點的。
聽到那奇怪的說法,格羅夫愣了下,不甚理解地撓了撓後腦勺。
“生……生活小技巧?”
狗兄輕咳了一聲,解釋說道。
“咳……我的意思是,我們當年和嚼骨部落也是這麼打的。那羣掠奪者接受了軍團的裝備和指揮人員,戰鬥力遠勝於我們,但面對我們持續不斷的散兵戰術,他們最終還是敗了下來。”
經過幾個月的鍛鍊,他的人聯語已經不像年初時那麼拉垮了,不過有時候用詞還是“另闢蹊徑”了一點,對聯盟之外的倖存者來說有些難懂。
但好在這點小毛病並不妨礙他們交流,格羅夫也沒多問,只是恍然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打游擊的本領,對你們來說是生活技巧。”
說到這兒的時候,格羅夫的眼神愈發的崇拜了。
總有人和他說,威蘭特人是什麼戰鬥種族,依他看明明這幫河谷人才是!
畢竟他們好歹還有一羣人幫忙,而這幫傢伙可是愣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把軍團扶植的掠奪者給幹趴下了。
狗兄:“呃,倒也沒那麼誇張……算了,隨便你理解吧。”
誤會就誤會吧。
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至於聯盟的玩家爲什麼會出現在格羅夫的部隊裡,那就說來話長了。
在過去的幾個月裡,狗兄爲了搞清楚家人會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直在蛇州潛伏,蒐集關於這個組織的信息。
然而耐人尋味的是,他所看到的東西卻顛覆了他原本對家人會的固有印象。
拋開那令人詬病的傳教方式不談,相對於活躍在婆羅行省境內的其他妖魔鬼怪而言,至少這些家人們確實是有在身體力行地踐行自己所宣稱的平等博愛理念的。
當虎州豹州的軍閥們搶走自耕農手中的土地和水源的時候,他們不但親自種豆子和磨豆子糊糊,甚至還自己動手織布、染衣服。
如果說他們是壞人,那虎州的傑哈將軍簡直壞的冒煙了。
畢竟那個傑哈乾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此人堪稱是無法無天的典範。若是他看上了哪家工廠的利潤,他甚至都懶得裝模作樣掏個腰包,而是直接派千夫長上人家裡去搶。
相比起這幫貴物們乾的事情,他實在挑不出這些窮苦人們的任何毛病。
而且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們是願意改的。
在見到了扎伊德之後,那個儒雅隨和的男人不但認真聽取了他的意見,連夜制定了改進方案,還召集了所有人對改進後的方案進行投票表決,以法律的名義宣佈傳銷爲非法,並深刻地自我檢討。
這種情況別說天都,就算是金加侖港都是極其罕見的。
後來狗兄得知,蛇州也有自己的委員,只不過名字叫家長。
而且和阿布賽克欽定的委員不同,他們的家長是真正通過自由的方式,一人一票投出來的。
另外,對於他這位來自聯盟的朋友,這些家人們也是把他當成了自己家人一樣,熱情地歡迎和對待。
本就不富裕的他們寧可自己餓着,也要擠出僅有不多的物資好魚好肉地招待他,每次都搞得他特別不好意思,只能把吃不完的東西又分給附近那些眼巴巴望着的小孩子。
除了吃的之外,還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愛上了他,一有機會就拉着他談人生談理想。
看着那一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要說一點兒都沒有心動,那絕對是把良心割下來喂狗吃了。
但爲了不影響當地人的生活,在一番天人交戰之後,他最終還是選擇做個人,主動提出離開相對安逸的後方,去了條件相對艱苦一點的前線。
扎伊德對他是再三挽留,總跟在扎伊德身旁的那個小夥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拉着他的手,說着還想多向他請教一些問題。
但也許是看在他去意已決的份上,他們最終還是準他去了。
就這樣,他在蛇州北部的前線結識了格羅夫將軍——傳說中灰狼軍的二號人物。
和總是冷着一張臉、給人陰惻惻感覺的灰狼軍一把手戈帕爾不同,這位格羅夫給他的感覺倒像個天真樂觀的“老小夥兒”。
要說年齡,這傢伙也有三十出頭了,只是那股敢打敢拼的年輕勁兒卻還像十來歲一樣。
最讓狗兄感覺難能可貴的是,這個直來直去的傢伙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向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做事兒也是敢做敢當。
不止如此,他的謀略還不輸勇武。
狗兄能感覺到,雖然沙魯克的身邊充滿了扎伊德這樣的野心家,就像那天都的統領府一樣,但至少他面前的這傢伙是真正的理想主義者。
要是類比的話,他和北邊那個被威蘭特人印在撲克牌上懸賞的“叢林之鼠伊舍爾”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比後者稍微少了些政治才能。
不過非常巧的是,狗兄後來發現這傢伙竟是伊舍爾的“粉絲”。
很少有狼族人會去崇拜一個鼠族人,但這傢伙每次在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卻都是一副欽佩崇拜的模樣,甚至公開將其視作榜樣。
在階級森嚴的婆羅行省,這是相當不尋常的。
恐怕伊舍爾自己都未必會想到,遠在北方三州打游擊的自己,竟然會成爲某個灰狼軍高級軍官的偶像。
總之,當格羅夫得知這位“狗熊”是伊舍爾的朋友之後,一有機會便拉着他徹夜長談,而每次聊天都會打聽伊舍爾的事情,並歎服的稱其爲“婆羅行省第二戰神”。
至於第一戰神是誰,狗兄沒有問過,格羅夫也沒告訴過他。
對於帝國戰神阿賴揚,大多數灰狼軍舊部的感情都是極其複雜的。
那既是他們的恥辱,也是他們的輝煌。
“……經此一役,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被畫上南方軍團的撲克牌。”
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格羅夫的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紅光,就像喝了二兩伏特加一樣。
狗兄讚許地點了下頭說道。
“我看應該是夠了的,這次咱們鐵定把他們打疼了。”
頓了頓,他又謹慎地繼續說道。
“不過,也該撤退了。”
顯然不只是他如此認爲,站在他旁邊的格羅夫將軍也是一樣,絲毫沒有被眼前的勝利衝昏頭腦。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繼續向前深入的話,後勤跟不上的就是我們了,能取得這般戰果已經稱得上是戰績斐然……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你們聯盟的那個諺語。”
狗兄笑着說道。
“見好就收,知足常樂?”
“對!哈哈哈,見好就收,知足常樂!”格羅夫樂的合不攏嘴,拍着好兄弟的肩膀。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句話。
狗兄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可沒多久表情又苦了起來。
媽的。
那狗日的老鷹忽悠着他取了這個衰名字,說什麼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早知道有機會“名垂青史”,他選暱稱的時候就取個正常點兒的名字了!
就在兩人商量着撤退的時候,北邊五十公里外的樹林旁,坦克履帶聲正靜悄悄地從空曠的田野上碾過。
這裡是南方軍團第60裝甲萬人隊的第一千人隊,主要由輕坦和輪式裝甲車構成。
在接到出擊的命令之後,吉普森萬夫長在進入狼州之後果斷採取行動,先是派遣偵察機搜索敵軍動向,隨後親自率領一支輕型裝甲部隊急行軍至蛇州方向部隊撤退路線上的支點——米爾揚斯縣。
這地方在蛇州的邊界線上,往南丘陵居多,往北則多是平原,利於裝甲部隊的推進。
他可以斷定,那幫偷油的老鼠們已經跑了大半。
不過九支萬人隊同時向前推進,以對方的無線電普及率以及組織度,全部逃回去是不可能的,總能留那麼一兩條尾巴。
坐在指揮車上的吉普森萬夫長眯着眼睛望着南方,那複雜迷離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思考着什麼。
坐在他旁邊的副官對照着地圖,神色認真地說道。
“再往前五公里就是米爾揚斯縣了,根據航空大隊的情報,有一支千人隊正在那裡休整……我們應該很快就會遭遇他們。”
“嗯。”
眯着眼睛的吉普森點了下頭,擡起握在手中的望遠鏡,卻沒懟到鼻樑上,而是像握着酒瓶一樣懟到了嘴邊。
注意到一旁投來的怪異視線,他這纔回過神來自己不是坐在酒吧的吧檯旁,而是站在戰場上。
尷尬地咳嗽一聲,他胡亂地抓起電臺掛到嘴邊,擺正嚴肅地表情下達了命令。
“各單位注意,目標米爾揚絲縣,肅清該地區單位!”
聽到長官鏗鏘有力的聲音,通訊頻道里的小夥子們紛紛發出了士氣高昂的吼聲,炮彈塞進炮膛,將油門踩到了底。
“收到!”
在永夜港受夠了那股憋屈勁的他們,現在總算可以將槍口對準他們該對着的人了。
顛簸的車廂內,坐在炮塔下方的卡弗屏住了呼吸,右手的食指不斷地摩擦着扳機,裝了夜視儀的瞄具正遙遙對準遠處亮着燈的木屋。
最後三公里!
他甚至已經看見了那個站在窗戶邊上抽菸的男人,以及那張漸漸從神氣活現變成驚慌的臉。
他們死定了!
找到目標的卡弗已經在心中宣判了那傢伙的死刑,也就在這時戰友們的吼聲從他的身後傳來。
“高爆彈!裝填完畢!”
“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