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不疑有他,微笑着點點頭。—
傅俊平有心有事,一個勁地黏着吳夫人,“早就想去看望姑母,只是府裡一直在忙着妹妹的事情,所以一直不得空過去,我還怕姑母生氣了。”
“姑母也盼望着你們能多過去,步成和步星已經提起你好幾次了。”吳夫人意見到吳家和傅家交好,所以很高興地順着他的話說。
梁氏和秦氏在邊上聽了,暗自冷哼。鬼才願意傅俊林過去了,這小子就是個二流子,雖然傅家是官宦人家,可這小子太混賬一些,平時不認真讀書做事也罷,還整天和一羣紈絝之弟混在一起,他也不想想,傅家在官員如雲的京城內算個屁!
如果不是傅俊林太不着調,吳依琳也不會嫁給蕭堇風那樣的窮書生了。
“依琳表妹幾月份生產,等她生了以後,我們一定備上禮物過去看孩子。”傅俊林笑着說。
梁氏和秦氏詫異地瞄了他一眼,傅俊林的話如果由傅家任何一個女眷來說,都顯得親熱。可這話有傅俊林這個男人嘴裡出來,就顯得怪異多了。
就是吳夫人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變。
傅俊林像是沒有發覺她們的不快,繼續笑着解釋,“我們傅家兄妹和表哥、表妹一起長大,就像親兄妹一樣,這妹妹生孩子,我們做舅舅、姨娘的人怎麼會不去看看?”
這麼一說,到時候傅家女眷也是要過去了看,吳夫人婆媳三人的臉色總算恢復正常。
而經過對比,吳夫人更是有些氣惱蕭堇風的小氣和迂腐。
“表妹沒有來,表妹夫怎麼也沒有過來?”今日可能太高興的緣故,傅俊林的話顯得有些多。
這個問題有些不好回答,也正觸犯了吳夫人心中的忌諱,她微笑着回答,“女婿在家裡照顧依琳了。”
臉上笑的開心,語氣卻顯得十分清冷。
傅俊林最近一直在關注蕭堇風院子裡的事情,很清楚蕭堇風和吳依琳的關係並沒有吳夫人說得這麼好,不過他也不點破,笑着恭維幾句,“表妹夫還真是好男人,他能體貼表妹,姑母肯定也就放心了。”
放心個屁!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述說的對象不對,吳夫人真想破口大罵,狠狠地罵蕭堇風一場。
不過,現在的場合,她也只能像吞了蒼蠅一般忍着,“是啊,看到他們兩個好,我這做母親的也就放心了。”
傅俊林看到她做作的模樣,心裡暗笑,真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估計自己剛纔的一番話,能膈應死吳家人。
目的達到,再留下就會討人嫌,傅俊林很機靈地止住話題,“家中賓客多,母親可能顧不上姑母和兩位表嫂,請姑母和表嫂不要在意,裡面找位置坐下。”
總算不用再聊起蕭堇風,吳夫人悄悄鬆了一口氣,笑着帶着兩個兒媳婦進屋找位置坐下了。
吳老爺子看到吳夫人過來,卻沒有看到他的女兒跟着進來,再環視一圈,也沒有找到蕭堇風的人影,他頓時生起了悶氣。
傅彥生的官職不高,但人家善於經營,翰林院的官員來了不少。
吳老爺子早就知道傅彥生和蕭堇風之間的過節,他原先願意幫助傅彥生,完全時爲了自家的生意,當傅彥生和蕭堇風發生矛盾的時候,他自然選擇幫助女婿。
爲了讓傅彥生和蕭堇風之間的關係緩和,他在背後沒少花銀子和時間。可惜他做了那麼多,全都付之東流了。
女婿不上道,他白費力氣。
吳家兩位公子沒看到蕭堇風,心裡對蕭堇風也多了幾分埋怨。
傅彥生和傅夫人穿着上好的綢緞,一直周旋在客人之中,男桌這邊的人幾乎全都圍着傅彥生恭喜道賀,而另一邊傅夫人則被不少貴婦們包圍着。夫妻兩個人混的風生水起。
對比之下,吳家人這頓飯吃得很勉強,一丟下筷子,他們就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傅家。
傅俊林一直在暗處觀察,當他看到吳家人的反應後,心裡更加得意起來,對未來所圖的信心也大了起來。
蕭堇顏不知道蕭堇風和吳依琳的衝突,即使知道了,她也不想摻和。中午她和月滿樓從百花樓出來後,就拽着月滿樓到了月家的布莊。
“又進布料?”月滿樓笑着問,蕭家玩偶的火爆,也帶動了月家的布莊。
“這一次要一些粗糙的布料。”蕭堇顏對他笑着說。
月滿樓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好跟着她一起進了布店。
掌櫃一看到她和東家一起進來,立刻吩咐小二上了好茶和點心。
“蕭公子,這一次需要些什麼?”掌櫃親自服務,這些日子,蕭堇顏進貨都是王奇峰或者紅玉過來,蕭堇顏這一次親自過來是不是要的布料又多起來?
“鋪子裡有厚實的硬油布嗎?”蕭堇顏直截了當地問。
“有倒是有,不過數量不是太多。”掌櫃一愣纔回答,他怕蕭堇顏不高興,又解釋了幾句,“油布太硬,又厚實,無論是做衣服還是做成被褥,都不合適,只有商隊怕貨物遇水,纔會購買一些回去。”
“我看看。”蕭堇顏吩咐。
掌櫃連忙讓小二將油布找出來。
蕭堇顏看了一眼,發現這些油布的確很硬,而且比較厚。“能防水嗎?”
“可以,就是因爲能防水,商隊纔會特意買。這些油布是番布,原料是一種木薯,需要反覆捶打上漿才形成,不過因爲太厚,好的傘匠都不會用它。如果不是商隊要用,而做番布的村子生活太貧窮,早就停止兜售了。”因爲蕭堇顏的身份特殊,掌櫃倒是沒有隱瞞。
“價格怎麼樣?”蕭堇顏問。
“價格很便宜,一匹布也就一兩銀子而已左右。”掌櫃笑着回答。
“有多少,我全要了。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以後爲我供貨?”蕭堇顏問。“有多少我全要了。”
“可以,當然可以。”即使番布的利潤不高,可好歹有錢賺。如果真的有多少,她收多少的話,那麼一年下來也有幾十兩銀子可用了。
“掌櫃,你將供貨商客的聯繫方式留給她。”忽然月滿樓插話。
“嗯?”蕭堇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番布的利潤不大,而且你需要的數量多,不如讓他們直接給你送貨過來。”月滿樓慢條斯理地解釋“不用推辭,番布運輸當中佔得面積比較大,但是獲得的利潤卻很少,商客讓你的話,也不會損失什麼。”
“這?”蕭堇顏還有些躊躇。
“如果不是因爲看到那個村子的人太可憐,我們月家也不會向他們進貨。”月滿樓笑眯眯地說,“一年也只有十幾兩的銀子而已,少了番布生意,我們還可以騰出地方多進別的布料。”
蕭堇顏想一想,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月家布莊賺得少,但並不等於沒有得賺。
“不,還是你們布莊運貨吧,一來,我沒有人力物力去進貨,二來,不僅僅是光我們一家需要這樣番布。不過以後我需要的番布數量可能不少,你們還是和商戶簽訂一下協議,將所有的貨物做成獨家生意比較好。”
“也行。”月滿樓聽她說得有道理,於是也不再堅持了。
布店裡番布的確不太多,只有二十來匹。蕭堇顏全要了,月滿樓讓布莊的人將布料送去蕭家。
蕭堇顏興致勃勃回到家中,然後找到了紅玉。
紅玉帶着小姑娘們正在忙着繡東西,大一些的姑娘已經正式加入了玩偶的製作之中,而小一些的小姑娘們正在埋頭忙着練習基本功。
“我給你畫一個圖,你將原來的小姑娘調回來,給我加急做一些東西,我急着要。”蕭堇顏吩咐紅玉。
紅玉放下手裡的繡活,輕聲答應了。
這姑娘話少,除非指導小姑娘做繡活,否則的話,她基本上不說話。
王平和楊樹他們將布匹全都搬了過來放好。蕭堇顏則坐下來拿起鵝毛筆畫了一個揹包。
揹包的尺寸有大有小,式樣也有好幾種。
紅玉見到了吃了一驚,這種揹包,她以前從來也沒有看過。
“兩天時間能做出來嗎?”蕭堇顏淡淡地問。
“能。”紅玉恭敬地回答。
“番布就用來做揹包。”蕭堇顏吩咐下去。
紅玉動作很快,不大一會兒就根據尺寸剪下了布料。
番布的布料厚實而硬,縫起來比較費力。紅玉縫得十分認真,就連上面的圖案,她也親自上手不假他人之手。
蕭堇顏看了一小會兒,就沒有了耐心,直接回去了。
王奇峰不在府裡,郊外荒地在蓋莊子,雖然有楚宣燁和月家的人在,蕭家也需要有人過去看看。而且荒地也請了周圍的農人開始開墾了。
好在家中的事情不是太多,王平和楊樹被培養起來,玩偶的進出貨,他們也都能領過去。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天是堇春和堇辰去書院的日子。
“這是你們的書包。”堇顏像所有的家長一樣,對最小的孩子有些不放心。
“遇上什麼事情,去找你的三哥。實在不能解決的事情,就去找夫子或者院長,然後等二哥過去。”蕭堇顏拉着堇春的手嘮嘮叨叨叮囑,“這是二哥專門給你設計的新書包,背上。”
堇春看着新書包,欣喜萬分。這個書包是青色的,耐髒耐磨,上面繡的圖案是堇春最喜歡的卡通猴子,邊上還裝上了竹筒的杯子,可以用來喝水。
筆和硯臺也都有專門放置的地方,書包看起來不僅漂亮,而且十分實用。
“堇辰,這是你的書包。中午的時候,你們在書院的食堂吃,晚上的時候,我會讓人過去接你們。”蕭堇顏又不放心地看着堇辰。
“嗯。”堇辰用力地點點頭。
“好你個蕭堇顏,有這麼好的東西也不對爺說一聲。”正說着了,楚宣燁一頭闖進來。
一進門,他的眼睛就盯上了堇春和堇辰身後揹着的書包。
“世子要是喜歡的話,我給你兩份利潤,你管銷售。”蕭堇顏笑眯眯地說。
“太少。”楚宣燁胃口不小,他邪魅地看着蕭堇顏,“別想用一點兒蠅頭小利就想打發爺。”
“世子,我是因爲答謝才願意分出兩成利錢的,畢竟,我還會有新的點子了,兩成積攢下來的銀子不會少。如果世子不願意要的話,我只要放出風,任由別人上門來取貨,我想應該有很多人意上門來。”蕭堇顏也不是好糊弄的人。
楚宣燁略微思考一下,想想也是。兩成利和兩成分成有很大的區別。
蕭堇顏的確是白給了他的股份。
“成交,你的新點子是什麼?”楚宣燁好奇地問。
“過些日子世子就知道了。”蕭堇顏賣了一個關子。
楚宣燁看到她不願意說,不高興地撇撇嘴。
楚宣燁的馬車很寬敞,蕭堇顏趁機佔了便宜,帶着堇辰和堇春上了馬車。
家裡現在也買了一輛騾子車,但因爲王奇峰每日需要出城,所以車一直都是他在用。現在堇辰和堇春都要上學,每天肯定離不開車。蕭堇顏暗自琢磨着,下午就讓王平再去買一輛車回來。
馬車上,蕭堇春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一直緊張地拉着蕭堇顏的袖子不放。
楚宣燁看了覺得十分扎眼,過去將蕭堇春拎到了一旁,換他坐到了蕭堇顏的邊上,“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能成什麼大事。”
蕭堇顏平時被他欺負倒也罷了,不會上心,甚至還會躲着他。可蕭堇顏一看到他欺負堇春,氣得直接給了他一腳,“世子這麼大個人還欺負孩子,才丟人了。”
說完,她就準備站起來坐到堇春邊上,不過堇春和堇辰坐在一起,她要是過去,馬車就一邊倒了。
楚宣燁果然是個壞人,看到她要站起來,腳下一勾,蕭堇顏又重新跌坐下來。
楚宣燁伸出胳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爺可不是欺負他,他是男孩子,你這樣寵着他,只會將他寵壞了。要是真的養成小姑娘性子,以後有的你哭。爺爲你們好,你居然還不領情。”
堇辰看到他對堇顏動手動腳,十分生氣,但楚宣燁的話還是給了他一個提醒。的確,因爲堇春年紀小,又接連看到爹孃去世,大嫂虐待,心理上對堇顏十分黏糊,而堇顏也十分寵着他,堇春這些日子過得很快活,也從陰影中走出來。
堇辰還是覺得堇春作爲男孩子,身上少了一些霸氣。
“世子,你對二哥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會讓人誤會的,對二哥的名聲不好。”即使贊同楚宣燁的話,不過堇辰還是不允許楚宣燁佔堇顏的便宜。
他站起來,一伸手將蕭堇顏從楚宣燁的懷裡“搶”過去,然後默默地換他自己過去坐。
楚宣燁嫌棄地瞄了他一眼,不過好在也沒有繼續再做抽風的舉動。
蕭堇顏偷偷鬆口氣,混蛋的楚宣燁,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貨。
馬車到了書院門口,就必須停下來。即使是皇親貴族,這個規矩也得遵守。
馬車一停,楚宣燁第一個跳下了馬車,接着是堇辰。
蕭堇顏第三個下來,伸出手要將堇春抱下來,堇辰立刻過去搶先將堇春接下來了車。
蕭堇顏一看,就知道堇辰是嫌棄她身體太瘦弱,她摸摸鼻子笑了起來。
“來了。”月滿樓昨日回主宅去,所以一大早並沒有和他們一起過來,沒想到他一大早就守在了書院門口。
蕭堇顏感激地對他笑笑。
楚宣燁看了頓時惱了,“爺一路陪着你過來,還讓出了馬車,也沒有看到你對爺笑一下,怎麼一見到他,你的臉兒就開了花?”
“世子,小人一路上也沒有哭喪着臉呀。”蕭堇顏覺得楚宣燁的腦回溝肯定和別人長得不一樣,一天到晚就不知道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先去報道,然後再分班。”月滿樓不和他計較,而是笑着對蕭堇顏說。
楚宣燁笑的白牙都露出來了,“這麼說,不用爺跟着過去了。”
蕭堇顏一看到他撂攤子,連忙哄着他,“世子,人是你介紹來的,你不去,有人欺負他們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涼拌。”楚宣燁眼睛望天。
“世子,你就別和小人一般見識了。”
“算了,他不願意,我送他們進去也一樣。”月滿樓笑眯眯地說。
楚宣燁一聽,頓時衝着他翻了一個白眼,拉着蕭堇顏就往裡走,“走走,趕緊走,再不進去就遲到了。”
由於人是楚宣燁介紹而來,院子很給面子,親自出面。等出來一看,又認出了蕭堇顏,他立刻激動起來,“蕭堇顏,你終於意到書院中來讀書了。”
“不是我,是我兩個弟弟,以後給院長添麻煩了。”和現代一樣,作爲家長的蕭堇顏對院長那個尊敬,生怕因爲自己一個表現不好,兩個弟弟以後會倒黴。
院長一聽不是她來讀書,興趣立刻下降不少,不過他轉而一想,有蕭堇顏這樣的天才哥哥在,兩個弟弟肯定也查不到哪裡去。
於是,他找了幾個夫子過來對堇春和堇辰考覈一下。
堇辰和堇春都有些緊張,好在夫子出的題都很簡單,最起碼,這些書都是蕭堇顏教過他們的內容,兩個人很快就沉靜下來。
考完以後,幾個夫子對兩個人十分滿意。
院長將堇辰和堇春分了班級。其中值得一提的是堇春,他雖然年紀小,啓蒙的內容卻早已學完,夫子商量一下,將他調到了二年級的天字閣中。
蕭堇顏打聽了費用以後,交了兩個人的學費和吃飯的銀子後,就和月滿樓、楚宣燁去花樓了。
“讓道,別擋着爺的道。”在路口,又堵上了。因爲一支商隊進了城,這支商隊很長,也不知道他們車上拉得是什麼,反正看起來車的重量不輕。
如果直走的話,大家等一等也就過去,偏偏有人等不得,大聲吼起來。
“噗嗤。”楚宣燁撥開簾子向外看了看,然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年頭找死的人還真不少。”
“膽子是不小。”月滿樓也跟着笑起來。
蕭堇顏伸出頭向外看了看,一下子看到了熟悉的人。
原來外面大聲吆喝的人居然是鎮遠侯的公子,也就是前幾天傅若雲嫁的男人。不過她不明白楚宣燁和月滿樓笑什麼,不就是堵車罵街嗎,有什麼好笑的?難道商隊還有什麼不同之處?
“好大的膽子,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敢叫祁世子的商隊讓道的?”領頭的侍衛直接抽出了佩劍。
楚宣祁的商隊,難怪這麼囂張。蕭堇顏微微搖頭,天子腳下,楚宣祁的侍衛都敢如此囂張,可見楚宣祁那混蛋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不過,蕭堇顏還挺意看笑話,她倒是要看看傅若雲選擇的這位男人,到底有沒有膽子和楚宣祁的人槓上。
“原來是世子爺的人,誤會誤會,你們請。在下是鎮遠侯的二公子,不好意思,都是一場誤會而已。”沒想到,只是侍衛一聲吆喝,那個鎮遠侯的二公子就認慫了。
丟人,蕭堇顏覺得無趣極了。堂堂鎮遠府的二公子居然對一個侍衛低聲下氣道歉,原來傅若蘭處心積慮嫁的男人也不過如此。
“認識?”楚宣燁八卦。
“算是吧,不過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蕭堇顏坐直了身體,對外面的吵鬧再無一點兒興趣。
傅若蘭坐在馬車上,看到自己的相公低聲下氣地對一個侍衛道歉,心裡既無奈又不服。
她到了京城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當然知道楚宣祁是多麼難纏的人。陳炳成選擇屈服,在情理之中,只是傅若蘭心裡有準備,可看了以後心裡還是十分不舒服。
今日她回門,以鎮遠府的門第,肯定需要臉面,所以他們帶回去的禮物分量很重。可以說,陳炳成給她長了不少臉,沒想到到了這兒,居然遇上添堵的事情。
“看着不順眼是不是?爺幫你出氣。”楚宣燁忽然興高采烈地說。
蕭堇顏心裡頓時涌過不妙的感覺!混蛋的楚宣燁不會故意找茬吧?
月滿樓笑着對她搖搖頭,並沒有攔着楚宣燁。
楚宣燁用行動證明了他要幹什麼,“撞過去。”
丁甲答應一聲,讓車伕趕緊趕路。
即使楚宣燁想撞車,可被堵着的車又能快多少?
而且他老人家鬧事也不怕事大,車直接撞上了楚宣祁車隊中的一輛,又碰上了傅若蘭的馬車。
三家車很快擠在了一處。
“不想要命,敢撞爺的車。”陳炳成大怒,終於找到瀉火的地方。“這麼急,趕着去投胎?”
楚宣祁府裡的侍衛也警惕地看着馬車,等他看清楚馬車上的記號好,頓時緊張起來。
“哈哈,好膽量,居然還有人敢在本世子面前自稱爺的。”楚宣燁笑眯眯地打開了小窗戶。
陳炳成看清楚馬車裡坐的人是誰時,頓時嚇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
他今天出門肯定是沒看好黃曆,居然一連得罪了京城內兩個活閻王。
如果說楚宣祁以陰狠毒辣出名的話,那麼楚宣燁絕對是個陰死人不眨眼的主。這兩個人可以說是全京城所有貴族子弟不願意得罪的主。
今天,他陳炳成不但得罪,居然還一次得罪了兩個,怎麼辦?陳炳成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不錯,月某好不容易蹭一次世子的車,竟然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世子的威名下滑了。”就在陳炳成懊惱的時候,馬車小窗口又露出一張臉來。
這張臉絲毫不必楚宣燁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長得差,可陳炳成在看清楚他是誰的時候,恨不得直接暈過去。
倒黴透頂!他腦子裡涌現出四個大字。
神醫月滿樓清冷舒雅,渾身都帶着仙氣,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微笑,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可全京城的人同樣沒有人願意得罪他,不爲月家的家世多厲害,就衝着神醫的名號,誰又敢得罪他?
慘了,他陳炳成居然將神醫也給得罪了。
“一千兩銀子,拿來。”楚宣燁吩咐,笑眯眯地臉看起來很欠揍。
什麼?陳炳成詫異地看着他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的車擋了爺的道,你罵了爺,今日爺心情好沒和你計較就算了,怎麼撞車的銀子,你還不想賠?”楚宣燁邪笑着和他“講道理”。
蕭堇顏坐在馬車內,聽他一本正經地和陳丙成瞎扯,心裡對楚宣燁佩服得不行,看,這纔是碰瓷的最高水平啊。
陳丙成有些發懵,明明是楚宣燁的車主動撞上他們的車,怎麼變成自己賠償?
“想賴賬?”楚宣燁笑得更加燦爛,“來人……”
“不,不,世子息怒。當然應該賠,只是在下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銀子。”陳丙成一下子醒悟過來,一千兩銀子買一份平安,怎麼算都是他賺到了。他生怕楚宣燁反悔,連忙說明緣由。
“丁乙,跟他們回府拿銀子。”楚宣燁很“善解人意”地吩咐。
“是。”丁乙竄到了陳家的馬車邊。
楚宣祁的人已經很有眼力地將馬車硬生生倒回去,給楚宣燁留出了一條足夠寬敞的道。
“倒回去。”陳炳成見了趕忙讓自己人照着做。
“聽說你娶媳婦了,裡面坐的就是你媳婦?”楚宣燁忽然笑眯眯地問。
陳炳成心裡一緊,楚宣燁除去會整人,還特別不正經,沒事就喜歡逗個小媳婦、小姐玩。當然不是說他多下流,關鍵是他那張臉招蜂引蝶呀。
陳炳成小心翼翼地回答,“是,馬車內坐的就是在下的娘子,我們今日回門。”
“我瞧瞧。”楚宣燁很不要臉地脫口而出。
陳炳成的臉色頓時變成了豬肝臉。
“你會是認爲本世子不正經想調戲你家娘子吧?”楚宣燁一轉臉又很“善解人意”地恍然大悟,“算了,既然你不願意讓本世子瞧人,本世子不看就是。本世子聽說你家娘子醜顏不能見人,我還不信了,不過現在看樣子是……呵呵。”
一句呵呵,可謂是意味深長。
蕭堇顏和月滿樓看到楚宣燁耍寶,兩個人對視一眼,全都抿着嘴偷笑。
陳炳成卻被他氣得頭髮快要豎起來,不過想到楚宣燁的性子,他也不敢磨蹭,反而爲了討好楚宣燁拱手道謝,“多謝世子體貼。”
他能忍,坐在馬車裡的傅若雲卻不能忍。
傅若雲在家裡年紀最小,因爲是老幺,所以特別得寵。她也有手段,早就將陳炳成哄得團團轉,所以基本上這些年就沒有吃過虧。
她這輩子吃得最大的虧就是去年蕭堇顏損了她的面子,所以這會兒她即使知道楚宣燁不好惹,也坐不住了。
“民婦見過世子爺。”陳炳成的話音一落,她就氣呼呼地跳下了馬車。
陳炳成有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
傅若雲卻不死心地盯着楚宣燁,她希望楚宣燁看到她能收回剛纔的話。
想她傅若雲雖然算不上貌美如花,但也清秀可人,不管怎麼算也算不得醜顏。
“名不虛傳呀。”沒想到楚宣燁看到她的模樣後,不僅沒有收回醜顏的話,反而直接將身體縮回去了,而且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差點兒氣暈了傅若雲,“月滿樓,還是你聰明,爺估計得好幾天吃不下東西了。喂,小子,爺還真佩服你,這樣的醜女人也就你敢娶了。你實話告訴爺,晚上的睡醒的時候,到底會不會害怕?”說完,他猛地將窗戶關上了。
毒舌!蕭堇顏總算明白楚宣燁平時對她還算不錯,她要是外面的傅若雲,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
實際上,傅若雲的確生不如死,她懵了,滿腦子都是醜女人、醜女人、醜女人……
陳炳成沒好氣地瞪了傅若雲一眼,他心裡在生傅若雲的氣,如果剛纔傅若雲老老實實在馬車上待着,楚宣燁哪裡還有機會去羞辱她。現在好了,連他都被牽連上了。
“還好。”楚宣燁的問題不好回答,陳丙成咬着牙含含糊糊地回答一句。
“走,還趕緊走,你們是不是想爺一個月吃不下飯。”馬車內的楚宣燁還在咆哮。
傅若雲聽了搖搖欲墜,她身後的婆子丫頭立刻過去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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