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蕭堇顏,你這是典型的不幹活只拿銀子。”楚宣燁笑眯眯地看着她,“別想爺先爲你墊上銀子。”
拒絕得理直氣壯、明明白白!
“世子,我沒有打算從你這兒預支銀子。”蕭堇顏白了他一眼,小氣巴拉的人,誰能指望他。“世子的銀子是留給未來的世子妃用,我不會不識趣。”
提到世子妃,楚宣燁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然後忽然將臉湊近到了蕭堇顏面前,“爺男女通吃,要不你和爺也湊成一對,爺不會嫌棄你。”
“世子爺,別說我是男人,就算我是女人,我也不會跟你湊成一對。”蕭堇顏有些嫌棄地後退兩步。
楚宣燁臉上的笑容笑的更加燦爛,“幾日沒治你,膽子肥了不少呀,居然敢嫌棄起爺來了。”
蕭堇顏一看到他笑得那麼瘮人,頓時有些慫了。糟糕,她的確是得意忘形了,因爲她在心裡將楚宣燁當做了朋友來看,所以說話之間就隨意了一些,卻忘記了這混蛋和月滿樓根本不是一個類型的人,眼前這位世子爺骨子裡可是一隻兇狠的狼啊。
怎麼就不長記性了,蕭堇顏真想給自己腦袋兩下。
“世子,別誤會。小人這叫有自知之明,無論身份還是顏貌,小人自知配不上世子,因此還不如自動滾遠一些,總不能等世子嫌棄小人之後,小人才滾開吧,那樣也太不識擡舉了。”膽怯之下,一口一句小人往外冒。
楚宣燁知道她善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且蕭堇顏還具有欺軟怕硬的惡性。瞭解太清楚,楚宣燁根本就不給她好臉色看,“這麼說,你是願意跟着爺吃香喝辣的呢?”
他一伸手,手裡的扇子挑住了蕭堇顏的下巴,眼睛也“深情”地看着蕭堇顏。
又來這一招,太侮辱人了。蕭堇顏心裡對他恨得要死,卻掙脫不開,楚宣燁手裡的這把扇子像有粘性似的,將她的下巴牢牢地控制住了。
月滿樓看到他又欺負蕭堇顏,蕭堇顏的臉色又十分難看,連忙伸出手一把將蕭堇顏拉過去。
楚宣燁連上的笑容頓時變得“燦爛”起來,“爺說你怎麼不願意跟着爺了,原來是有了金主。”蕭堇顏得救以後,躲在月滿樓身後大口喘氣。
她是真的生氣了,卻悲催地不敢真的和楚宣燁翻臉。識時務者爲俊傑,楚宣燁小心眼惹不起,她努力平息了心裡的怒火,然後從月滿樓身後探出頭,“世子,對於你的愛好,小人一點兒也沒有鄙視的意思。”
不鄙視,但厭惡!
一邊在心裡埋汰楚宣燁,一邊嘴上哄着他,“只是小人一向崇尚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咱們的觀念不同,呵呵。”
“說的好聽,還不是看不上爺。”楚宣燁怒吼一聲,伸出手就要繼續抓她。
月滿樓腳下一移,替她擋住了鹹豬手。
蕭堇顏有人護着,膽子又大起來,“世子,世子,千萬不要動怒,小人說的是真的,每個人都有追求理想的權利,小人沒有鄙視世子的意思。”
她越是解釋,楚宣燁臉上的笑容越是邪魅。
蕭堇顏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心裡發毛,這混蛋這會兒是真的生氣,自己要倒黴了。
月滿樓算是和楚宣燁一起長大的,兩個人的關係算不上好,但瞭解還是有些。
“堇顏,你買下這座山打算栽種什麼樣的果樹?”趁着楚宣燁還沒有發飆,月滿樓立刻找了楚宣燁感興趣的話題。
“我想試試,山腳下栽種普通,裡面套種一下草藥,半山腰種紅果、落離子、梨、板栗、棗子全都可以,如果理論可以實行的話,下面有的可以套種藥材,也可以養殖雞。”蕭堇顏伸出頭回答。
“什麼叫理論?不會又是你胡思亂想出來的吧?”楚宣燁笑眯眯地挑着眉問。
蕭堇顏熟悉他這個動作,這混蛋對她說的話題有興趣。
“對,就是瞎想的,不過行不行我不知道。我既不會種植也不會養殖。不過如果有苗的話,有一種果子我在行。”爲了證明自己,蕭堇顏趕緊報出自己所擅長,其實她是想佔楚宣燁的便宜。她就是有地有山,沒有苗也沒有用。既然楚宣燁有興趣,這混蛋肯定就能搞到葡萄的苗。
“嗯?”楚宣燁不上當。
“葡萄,葡萄我會栽種。”蕭堇顏笑眯眯地說,“如果有好的苗,加上山上的野葡萄的話,也能培育出良品來。”
“然後呢?”楚宣燁繼續呵呵地看着她。
“然後,就可以在家等着數銀子了。”他聰明,蕭堇顏也不傻,呵呵地樹順着他的話說下去,卻半字也不提苗苗的事。
“你不會想着爺給你找苗兒吧?”她不提,楚宣燁先提,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蕭堇顏呵呵笑了幾聲,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世子願意幫忙,小人感激不盡。”
“爺能得到什麼好處?”
“別的不敢說,葡萄的話,小人可以保證,世子絕對可以賺了銀子。”蕭堇顏正色保證。
“行,爺就相信了。你打算買多少地?山頭又看好哪幾個?”
“月滿樓,不如你也在這兒買一些土地和山頭吧,以後這一帶肯能會漲價。”蕭堇顏轉頭看着月滿樓說。
對於朋友,蕭堇顏向來不會小氣。
“好。”月滿樓不會回絕她的好意,當場答應下來。
楚宣燁在一旁,冷笑着瞄了他們一眼,真是越看越不順眼。“全去種葡萄,蕭堇顏,你確定嗎?”
“就是全種上葡萄,我們也不會虧。”蕭堇顏淡淡地回答。
如果他們三人全都買地的話,良田肯定不夠用,勢必要買荒地開荒。
不過她看過了,這兒的荒地土質也不錯,聽說種豆子可以改善土地,三兩時間就能將土質養熟了,還有六年的時間不用繳稅,而且荒地的價格十分便宜,不管怎麼算,他們也不虧。
“要是銀子足夠的話,我都想將土地全買了。”蕭堇顏苦笑着回答,“月滿樓,你能借我多少銀子?”
銀子不屬於自己,蕭堇顏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銀子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想買多少儘管買。”月滿樓財大氣粗地回答。
“周邊的三千畝地和那兩座山,我全要了。”蕭堇顏咬咬牙回答。
大不了虧了以後,她再到衙門報銷得了。
一畝荒地的話,才需要二兩銀子,三千畝是六千兩銀子,加上兩座山一千兩,蕭堇顏一下子就欠了七千兩的銀子。
“照着她這個數,挨着買。”楚宣燁笑眯眯地吩咐丁甲。
丁甲答應一聲,而月滿樓同樣吩咐身邊的小廝。
這樣一來,附近的荒地幾乎全都賣出去了。
而里正在知道他們身份後,也不敢說什麼。村子裡跟過來看熱鬧的人,更是喜出望外。
有這麼多的荒地要開,他們以後有事情做了。
“世子,你再借我一點兒銀子唄,開荒需要人,我總得去買一些人手回來,還要在這兒附近買一些荒地給他們蓋房子了。”蕭堇顏嬉皮笑臉地湊過去說。
借月滿樓的銀子已經夠多了,蕭堇顏實在不好意思繼續再向他借了。
楚宣燁笑眯眯地瞄了她一眼,“現在知道爺的好了,你說錯了,除去買人蓋房子,你還得買牛買車,還有苗苗的銀子了。你以爲買了土地就算完呢?接下來你找人開荒,難道不給銀子?”
被他這麼一質問,蕭堇顏立刻傻眼了。
她還真屬於腦袋一頭熱,她又沒有開荒種田過,哪裡知道這麼多?楚宣燁這個紈絝之弟居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倒是出乎蕭堇顏意料之外。
“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爺。”楚宣燁嘚瑟地看着她,“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白癡。”
你才白癡,你全家都是白癡!蕭堇顏暗自生氣。
她又不是神人,什麼都會。
種田方面,她也就是從網中瞭解那麼一點點兒。真的讓她種田,她連小麥和韭菜都未必分得清。
楚宣燁能打擊到她,笑的牙齒都出來了,“算了,看在合夥的份上,爺就借點銀子給你好了。”
蕭堇顏帶着氣,一開口又是三千兩銀子,這樣一算,出門一趟,她就欠了兩個合夥人一萬兩銀子。
不過,月滿樓和楚宣燁還是比較夠義氣,這麼多銀子都沒有向她要利息,也沒有讓她簽字。
一萬兩的銀子放在別人頭上,早就暈了。不過蕭堇顏不擔心,夜店之中正常營業,幾個月的時間,這筆銀子就能回來,而且酒坊、月樓和化妝品等,她都是有股份的。
蕭堇顏很小人地猜想,楚宣燁肯定也是看到了她的潛力,才願意提前給她銀子。
由於楚宣燁自覺得自己是債主,回去的路上將蕭堇顏又狠狠地欺負了一頓,才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小鬼難纏啊。”下了車以後,蕭堇顏感嘆一句。
“呵呵,葡萄屬於貢品,我朝很難找到合適的苗,山上倒是有些野果子,不過結出的果子比較酸澀,一般人並不喜歡。尋常人很難找到果苗,不過你不用擔心,楚宣燁的愛好就是做生意賺銀子,他認識不少西域的商客,到了春季,他一定能找到果苗。”月滿樓笑着爲楚宣燁說好話。
“謝謝你月滿樓。”蕭堇顏點點頭,微笑着向他道謝,“明日又得抽出時間去買人了。”
“先別急,我讓牙行那邊的人給你留心,如果有合適的人再通知你過去跑一趟。那邊既然買了地,我也要安排人過去。耕地和蓋房子的話,你不用操心,我會先安排人去做。”月滿樓體貼地安慰他。
“我的莊子想用上好的青磚蓋,以後我有用途,等會兒我給圖紙。”蕭堇顏遲疑一下,不過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目前來說,她手裡的銀子真的不是很足,已經欠了那麼多銀子,也不在乎再多幾百兩。而且,月滿樓和楚宣燁先在出力不假,但以後她會加倍償還他們。畢竟以後的葡萄酒廠,還得靠她蕭堇顏了。
月滿樓看到她爽快答應自己的幫助,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
他的確不喜歡經商做生意,但不知道爲什麼,和蕭堇顏在一起,他心總是雀躍的。因爲蕭堇顏每時每刻都會給他帶去新奇的體驗。
蕭堇顏的腦子裡好似裝了無數有趣新穎的點子。
翌日,蕭堇顏像往常一樣坐上了月滿樓的馬車,兩個人一起去百花樓,但到了大街上,馬車很快就被堵住了。
“發生什麼事情?”月滿樓打開窗戶問車伕。
“公子,前面是鎮遠侯二公子娶親的隊伍,前面車太多了。”車伕高聲回答。
鎮遠侯?蕭堇顏微微皺起眉頭,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鎮遠侯要娶的兒媳婦應該是傅家的二女兒,那個差點兒成爲她蕭堇顏的大嫂的女人。
對於傅家,蕭堇顏一向沒有什麼好印象,當然對傅若蘭這個女人,她更加沒有任何好印象。 www ⊕тт kan ⊕C〇
接着她又想到吳家其實和傅家的關係比較密切,如果是這樣的話,吳依琳無疑是和傅若蘭相識,說不定兩個人還是閨蜜了。那麼現在兩個人有蕭堇風存在,她們又如何相處,還有蕭堇風會不會和傅家重新修好呢?
“怎麼呢?”月滿樓看到她臉色不好,關心地問。
“沒什麼,看到迎親的隊伍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蕭堇顏輕聲回答。
此時迎親的隊伍正經過他們的馬車旁,身穿紅色新郎服的陳炳成正一臉喜氣洋洋地騎在大馬上。新娘坐在八擡大轎中看不清,新娘陪嫁的物品不少,街上圍觀的人看到了不時發出嘖嘖讚歎聲。
傅家雖然門第比較小,但到底屬於官家,而鎮遠侯作爲侯府,自然更是不允許兒媳婦丟了他們侯府的臉面。
“你認識他們?”月滿樓疑惑地看着她。
“算是吧,花轎中的女人差點兒成了我的大嫂,我們從江南過來,部分原因也是爲了她。”蕭堇顏言簡意賅地回答。
月滿樓看着花轎的眼神微微帶上了厭惡,不過這種家務事,他也不好多言,等迎親的隊伍過去以後,他立刻吩咐車伕趕車。
蕭堇風沒有蕭堇顏擔心得那樣賤,早上的時候,吳依琳挺着大肚子過來向他委婉徵詢意見,“今日是表姐出嫁的日子,雖然以後我們兩家鬧得不愉快。可相公現在和傅大人在一處共事,我們吳家和他們家走得又近,請柬都送過來了,如果我們不過去的話,反而顯得小氣。”
蕭堇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傅彥生在院中處處和我作對,還聯合別人一起來打壓於我,無非就是對往事耿耿於懷,傅家嫁女卻故意送了請柬過來,他是故意想讓我難堪。他送了請柬,我就一定要過去嗎?就是你,也不許過去。我蕭家的人不允許有軟骨頭,更不允許對那樣的小人獻媚。”
這話一點兒情面也沒有給吳依琳留。
吳依琳臉色白來就夠蒼白的,被他一訓,再也不敢亂說什麼。
“如果無事,你回屋好好休養吧,我要忙了。”蕭堇風拿着書看起來,再也不理她。
吳依琳張張嘴,卻沒有說什麼。
杜婆子於心不忍,想開口勸說幾句,吳依琳立刻對着她輕輕搖頭。
主僕兩個嘆息一聲,一起退出去了。
“夫人,請柬送上門,要是不過去看看的話,只怕兩家之間的嫌疑會越來越大。”回到主屋,杜婆子嘆口氣和她嘮嗑。
吳依琳當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雖然說蕭堇風現在成了庶吉士,和傅彥生一樣也在翰林院做事,但傅彥生在翰林院經營多年,早年又得到吳家財力的支持,人脈早就打下了,論起來,基礎要比蕭堇風不知道紮實多少。
而且傅彥生還是蕭堇風的上司,傅彥生雖然時常針對蕭堇風,卻看在吳家的面子上,一直並沒有太大力地去打壓他。
要是以後兩家的關係真的弄僵了,只怕傅彥生再也不會手下留情。吳依琳也清楚蕭堇風的個性,她的相公要是專心做學問倒還好,論起人際關係,哪是傅彥生老狐狸的對手?
蕭堇風腐朽,吳依琳不得不爲他考慮後路。
杜婆子看到她挺着大肚子,還在爲蕭堇風盤算後路,不禁微微嘆口氣。
老爺夫人的姻緣簡直就是孽緣啊,吳家雖然不是官宦人家,可吳家財力雄厚,吳依琳長得又美,偏偏吳依琳被傅若雲帶偏了,在州第一眼看到蕭堇風就動心了。
本來以兩個人的身份,也不會湊到一處去,誰知造化弄人,兜兜轉轉,不相及的兩個人居然在京城內遇上了。
現在落得這樣一個下場,杜婆子爲吳依琳不值,但一點兒也沒有幫着吳依琳苛刻蕭堇春而感後悔。在杜婆子看來,要是讓蕭堇顏三兄弟留下來,以後吳依琳過得日子纔會真正的哭起來。
先不說蕭堇顏是個病秧子,聽說她每年到了冬季都是要喝藥的,一喝還需要喝一個冬季。如果開春她身體不見好轉的話,還需要繼續吃藥,以蕭堇風那點兒銀子,別說維持家用了,就是給蕭堇顏喝藥都不夠,更別提三兄弟成年以後,還需要娶親找媳婦下聘禮了。
以蕭堇風的榆木疙瘩,肯定還會讓蕭堇春去書院中讀書,夫人那點兒嫁妝用不了多久就被那三兄弟給敗光了。
一家人以後還怎麼生活?杜婆子的眼神落在了吳依琳的肚子上,頓時她的眼神變得溫柔起來。以後夫人的銀子都是要留給小主子的,那些不相干的人還是早點兒趕出去比較好。
“怎麼會沒有收拾?再不收拾就晚了。”吳夫人帶着兩個兒媳婦匆匆過來,她們一進門看到吳依琳失魂落魄地坐在躺椅上,頓時焦急起來,“辛虧添箱子的東西早就送過去,你再磨蹭下去的話,就過了時辰。”
“小姑子懷着身孕,難道不打算過去?那就是姑爺單獨過去了。”大嫂梁氏隨口一說。
“這樣也好,小姑大着肚子過去不方便,也不能見新人。傅家今日去的人肯定不少,你過去也不穩當。”秦氏也沒有看到蕭堇風,還以爲蕭堇風早就出門到傅家去了。
“相公他?”吳依琳一臉苦澀。
“怎麼呢?”吳夫人擔憂地看着她。
“沒什麼。娘、嫂子,你們自己過去吧,我們就不去了,畢竟相公和傅家有過那樣的關係,我們過去的話,也不好看。”吳依琳慌忙給蕭堇風找了藉口。
“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吳夫人惱了,“正因爲傅家和姑爺的關係不夠和睦,所以這一次你們才一定要過去。吳家和傅家的關係不用說了,姑爺現在和傅大人也在一處共事,你們如果不過去,只會讓兩家的關係更難處。”
“是啊,小姑子,姑爺和傅大人的關係不算融洽,這一次有爹孃在,正好將你們的關係緩和一下。這樣對姑爺以後的前程也好。”梁氏也跟着苦口婆心勸說。
兩個嫂子因爲各自的相公和公婆對吳依琳比較寵愛的關係,她們一般遇上事情也會向着吳依琳。
吳依琳對她們一直都比較敬重,對吳家的侄子侄女也好,所以姑嫂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梁氏和秦氏還真的從吳依琳和蕭堇風的角度爲他們考慮。
可蕭堇顏卻不會領她們的人情,“岳母大人和兩位嫂子,自去好了。堇風不覺得自己的前程和他們姓傅的有什麼關係。”吳夫人看到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心裡立刻不高興。
就算蕭堇風是個官,可她們幾個都算是他蕭堇風的長輩。
蕭堇風擺臉色給她們看,分明就是不將她們放在眼中。
“蕭堇風,你不在乎自己的前程,可你是否爲依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想過?”吳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對於傅家和蕭堇風的過節,吳家一向都很清楚。
傅彥生對蕭堇風的打壓,吳老爺子也沒少爲他操心,可現在倒好,他們吳家在背後爲他操碎了心,他蕭堇風居然還不領情。真是氣死她了!
吳夫人越看蕭堇風心裡的火氣越大,特別當她看到自己女兒蒼白的臉色,日夜瘦削的身體時,她的火氣終於壓不住了,“如果不是老爺在背後幫你壓着,你覺得還能在院中站得住腳嗎?”
“姑爺,別忘記了。你能有今日的成就,可全是小姑子的功勞,當初如果不是小姑子,你能參加得了科考嗎?”秦氏也翻臉了。
蕭堇風有些厭惡地掃了她們一眼,對於吳家時時將往日的恩情掛在嘴邊,他早就厭煩了。如果說當初他有多感激吳依琳和吳家,那麼現在就有多厭惡她們。
“我全都記着了,你們如果不滿意的話,我是不是要寫下來做個牌位天天焚香叩拜?”蕭堇風譏諷地反擊。從堇顏他們走了以後,面對吳家,他說話也越來越刻薄了。
吳依琳聽了以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當她看到蕭堇風眼中的厭惡時,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相公。”她用帶着祈求的目光看着蕭堇風,平時不管蕭堇風私下裡對她有多冷漠,那是他們小夫妻之間的相處。今日她娘和嫂子坐在屋子裡,吳依琳還是希望蕭堇風能給她留一點兒尊嚴。
吳夫人和兩個兒媳婦被蕭堇風氣個半死。
蕭堇風目前住的是他們吳家陪嫁的房子,日常的用度也是吳家的銀子,他當真以後當了一個小官就了不起?
如果不是吳依琳喜歡他,吳家早就一腳將他給踹了。
但世上偏偏就是一物降一物,吳夫人再厲害,再如何心疼女兒都無濟於事。因爲吳依琳喜歡蕭堇風,蕭堇風再看不起她,她也捨不得讓家人給蕭堇風一點兒苦頭吃。
“娘,今日我們不過去,你們過去吧。我身體不方便,相公在家裡又要照顧我,娘,你就將我們的賀禮帶過去好了。”說完,吳依琳就準備起身到屋子裡去拿銀子給吳夫人。
吳夫人看到她不爭氣的模樣,又心疼又氣憤。
蕭堇風站在一旁冷眼想看,好似在看別人演戲,他置身於事外似的。
吳依琳的難過,吳夫人的憤怒已經兩位吳家嫂子的氣憤,他全都無動於衷,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
吳依琳更加覺得自己心力憔悴。
“不許隨禮,我蕭堇風做的是聖上的官,不是他傅彥生的官。我倒是要看看,今日不去湊熱鬧,他傅彥生又能拿我如何?他傅彥生嫁女兒,並不是所有的同僚都會給他面子,我不會像他一樣拉幫結派。”蕭堇風瞪着吳依琳,滿臉憤怒。
吳依琳腳步一下子停住了,她不敢違背蕭堇風的意願。
“娘、嫂子,時辰不早,你們趕緊過去吧。我們就不去了,禮也不隨了。”她乾巴巴地說,眼睛裡的淚水直打轉。
吳夫人真想破口大罵蕭堇風一頓,可吳依琳眼中的祈求和哀怨,她卻不能不顧。
“好,就你一個人有骨氣。”她憤怒地站起來往外走。
“妹妹。”梁氏和秦氏一同嘆口氣,同情地看了吳依琳一眼。
當初看到他們小兩口子在新婚中好的蜜裡調油,曾經她們妯娌在私下裡還羨慕不已了。
可這才過了多久,沒想到蕭堇風就翻臉不認人了。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啊,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出去送送娘和嫂子。”吳依琳苦笑着對蕭堇風說。
蕭堇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回他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娘,你別在意。”到了大門口,吳依琳帶着歉意對吳夫人和梁氏、秦氏說,“相公最近心情有些不好。”
“他哪裡是心情不好,他分明是沒有將你放在心上。”吳夫人掉了眼淚看着她,“你是爹孃的心頭肉,娘捨不得你吃苦。要是他再這樣對待你,我就讓你和他和離。”
氣急了的吳夫人開始發狠,“吳家多養兩個人還是養得起的。”
梁氏和秦氏對視一眼,全都沒有接話。
私心裡,她們並不想吳依琳回吳家。吳夫人貼補吳依琳是一回事,和離回去又是一回事,誰想找個祖宗回去供着。
“阿琳,如果他再對你這樣兇,娘做主讓你們和離。”吳夫人的怒火還沒有下去。
“相公對我很好,娘,你放心好了。我們過得好着了。”吳依琳不滿自己母親詆譭蕭堇風。
女大不中用啊,吳夫人看到不爭氣的女兒,氣得直接上了馬車。
梁氏和秦氏不約而同地悄悄鬆了一口氣。
吳依琳站在家門口,看着遠去的馬車,深深地嘆口氣。她很惆悵,蕭堇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原諒她呢?
一路上,吳夫人的心情不好,臉色一直很難看,兩個兒媳婦也不敢惹她,始終保持沉默不說話。
她們在蕭堇風那兒耽擱了時間,到了傅家,果然傅若雲已經出門了。
好在吳老爺帶着兩個兒子早就過來了,傅家人倒也沒有說什麼。
吳夫人到底心疼女兒,雖然氣女婿的薄情,氣女兒的不爭氣,但到了隨禮的地方,她還是幫着女兒墊了銀子。
兩個兒媳婦看到了卻都偷偷地撇撇嘴,心裡有些不滿,可兩個人在吳夫人面前卻不敢亂說話。
“姑母,依琳表妹怎麼沒有跟着一起來?”吳夫人還沒有來得及和吳老爺子說上話,傅俊林就套近乎了。
“她懷着身子不方便過來,不過她也沒有忘記若雲,特意讓我帶了禮物過來。”吳夫人爲自己女兒臉上貼金,“你怎麼沒有跟着一起過去送親?”
傅俊林臉上劃過一絲難堪,按理說作爲若雲的二哥,他應該隨着迎親隊伍過去的。可侯府偏偏看不上他,還委婉地拒絕了他過去。
這不,送親的人只能有老大傅俊平和叔叔過去了。
傅俊平和叔叔雖然身份低了一些,但好歹身上都有功名,不像他,什麼都沒有。
不過,傅俊平可不會將自己的糗事真實的告訴吳夫人,“有大哥和二叔過去就好,好事成雙,去了三個人,多了。”
------題外話------
後臺抽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