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去找父親,雖然不知道彭思洋爲什麼要自己快走,但可以想見的,要殺她的人應該就快出現了。
就算要走也要和父親打聲招呼纔是。
舒老大這會和一個道上的朋友正在高談闊論。
舒葉急忙擠了過來,拽了拽父親的衣角。
舒老大不知道女兒要幹嘛,但看着好像有事,便道了聲歉,跟着女兒往外走。
就在這麼個時候,大廳的門一下子被撞開了。從門外涌進來無數帶着傢伙的人。
這些人手裡拎着砍刀。有人進門後直接將大廳的門給關好。不讓大廳裡的任何人出去。
“抱歉了各位,我們是彭氏的人,今天來就是找舒家人。其他人最好是遠遠的躲開。刀劍無眼的,傷了誰都不好不是。”爲首的一個穿着黑色休閒裝上衣的男人率先高喊起來。
舒葉的心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不同的是,原本以爲那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想不到最後變成了是他們父子。
“爸,你快走,從大廳後面的窗戶出去。”
舒葉再賭,賭這些人的手沒有那麼快。
“傻丫頭,他們既然來了,怎麼可能放了窗戶讓我們走,你躲在人羣裡別出來,有什麼爸一個人擔着也就是了。”舒老大掙脫了女兒,往人羣外面走。
舒葉皺眉,她怎麼可能不管父親,見父親往外走,她也跟着往外走,路過餐桌的時候,順手把桌子上的刀叉拽了幾把揣在口袋裡。
對於一個會殺人的人來說,身邊的任何東西,都會變成武器的。
舒老大不知道女兒跟了過來,他從人羣中出來,眸底深沉的看着那羣爲首之人。
“蕭東,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我們兩個集團之間的事,可以找個日子坐下來談,今天是我們舒氏慶典的日子,你這樣做簡直不給我們舒家面子!”
“面子?舒老兒,你當你是什麼東西,屁的舒氏,今天小爺滅了你們自然就有說法了。這年頭,拳頭大的纔是爺!”爲首的那個叫蕭東的人一臉的不服氣。
蕭東是彭氏集團的二號人物,是彭老爺子的乾兒子。
原本彭思洋無心於家族的事業,否則也不會去國外修讀醫學了。
結果彭家老爺子幾年前過世,將整個彭家的生意,白的黑的都給了彭思洋繼承。
蕭東氣的要死,卻無能爲力,彭老爺子手下的班底一直都是忠於老爺子的,蕭東要搞點什麼貓膩可不容易。
這次彭思洋回國,蕭東更加感覺到了自己地位的威脅。
不久前,彭氏和舒氏搶奪本市一個新劃出來的,經濟開發區的開發權。
競標的時候,舒氏的條件優越於彭氏,很快中了標。
蕭東對此很不滿,他也知道如果彭思洋回來,他的地位會一天不如一天,那小子陰狠壞,不會容許自己佔據彭氏重要位置的。
爲了給自己鋪一條後路,蕭東便在那處經濟開發區上動了手腳,處處爲難舒氏。
只要他能拿到那處開發權,那他就算被彭思洋趕出彭氏,也能狠賺一筆。
有了錢,去哪裡不行,何必留在這裡受氣。
蕭東在一番刻意的運作下,舒氏的開發處處受到限制。
舒老大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和蕭東針尖對了麥芒。
蕭東見自己佔不到便宜。便在集團裡四處攛掇起來。
彭氏並不是舒氏那樣,完全脫離了黑道。
彭氏一直都保持着走/私和fan/毒之類的生意,其中有一個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傢伙,大家都叫他爛仔。
蕭東也不知道怎麼和爛仔勾搭的,反正說服他去開發區倒騰那東西。
爛仔傻乎乎的見那邊的市場是空白,便去了,結果,被舒氏的人給逮住了。
舒老大最恨那白色的東西了,自然沒給他留什麼面子,立馬毀於一旦。
這下爛仔的損失可大了,和蕭東湊在一起研究,要把舒老大給幹掉。
這時,彭思洋回來了。他是老大不假,但因爲長期不在這邊,對這邊的情況瞭解不是很多。
他模模糊糊的聽說蕭東等人要對舒葉不利,卻又沒有什麼證據。
蕭東在彭氏也是有地位的,如果沒有什麼證據冒然就處置了他,一定會有人說他排除異己。
因此彭思洋只能暗中告誡舒葉。
一直到剛纔,蕭東帶人去了慶典現場,彭思洋纔得到通知,他急忙帶人跟了下來。
與此同時給舒葉打電話讓她快走,卻還是晚了一步。
再說蕭東,這會已經紅了眼睛,只要殺了舒老大,基本上那處開發區的開發權就沒人和他搶了。
因此不管到場的都是什麼人,不管不顧的就要殺人。
舒老大的手下自然不會答應,幾乎一言不合,雙方便打了起來。
蕭東人往後退,手下的弟兄一擁而上,和舒家的人對打了起來。
這裡來參加慶典的,也是曾經或者現在正在過着刀頭舔血日子的人。
沒人會怕這樣的場面,眼見着舒老大吃虧,也跟着加入到了對戰中。
蕭東站在門口,眯着眼看着場裡的情景,瞧見舒老大年齡雖然大,但伸手相當厲害,幾個人都到不了近前。並且有一夥人圍在他的身邊。
而自己帶來的人,折損的嚴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要完蛋了。
看來只有先殺了舒老大,但舒老大被保護的太好,忽然,蕭東的眼光瞧見了一邊打的同樣很厲害的舒葉。
打不到你舒老大,我還弄不了小的麼?只要殺了舒葉,老東西疼也疼死了。
蕭東惡向膽邊生,從懷裡掏出來一把五四的手槍。
他們這些人手裡帶槍很正常,都是從邊境偷運來的,只不過彭氏如今也走入正軌了,不想引起警方的注意,砍人可以,帶槍去殺就不行了。
因此今天帶槍來的,只有他自己。
蕭東將槍口神不知鬼不覺的對準了舒葉。
舒老大完全沒有發現蕭東的行爲,舒葉也忙着對付身邊的人,根本沒注意這邊。
蕭東瞄準了舒葉,猛的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瞬間震撼了整個大廳,大廳裡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朝着槍響的地方看去。
舒葉也本能的看向槍響的方向。
結果,她看到的是一個人擋在她的面前,身子緩緩向下滑到。
舒葉大驚,一眼認出來那人居然是彭思洋。
“彭思洋,”舒葉大喊,幾步到了他的面前,將即將摔倒在地的彭思洋接在了懷中。
於此同時,她手裡的一個叉子甩手打向了舉着槍對着自己的蕭東。
蕭東也沒想到最後關頭出來一個擋槍地,而且那個人還是彭思洋。
他被嚇住了,這種混亂的局面,彭思洋如果沒自己打死,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在愣神的瞬間,舒葉的叉子到了,狠狠的插進他的額頭。
蕭東來不及再去思考別的,瞪大了眼珠,身體摔倒在地板上。
舒葉甩出了叉子,來不及去看他一眼,低下頭看向懷中的彭思洋。
“傻瓜,你怎麼又來救我,傻瓜,傻瓜!你就算救我一百次,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你究竟懂不懂啊!”舒葉哭了,這已經不是感動那麼簡單了。
彭思洋扯出一抹淒涼的笑意,子彈穿透了他的脖頸,打在動脈上,血不停的流。
“來人,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舒葉焦急的呼喊,手捂着彭思洋的脖頸上,想要阻止血流的速度,可惜,那血流的越來越快,她的手上滿是鮮血,卻還是沒有辦法阻止血流的速度。
舒葉的淚水也情不自禁的狂瀉而出。雙手已經顫抖成了一團。
眼前又浮現出在軒轅皇朝的時候,那個滿身是血的身影。
彭思洋對自己的傷卻一點沒有在意的意思,一雙眸子難捨難分的盯着舒葉,輕柔的開口:“我花無涯欠你的,是不是都還清了,下輩子,如果在遇到你,你一定要愛我!”
彭思洋的話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刺穿了舒葉的心。
她震撼的看着彭思洋那緩緩閉上的眼眸和漸漸冰冷僵硬的身體。
“我花無涯欠你的,是不是都還清了。”這句話爲什麼會在彭思洋的口中說出來。
上輩子,他欠她太多,對她的傷害也太多,可最後那一刻,他爲了她而死,什麼都完結了。爲什麼彭思洋會在最後的彌留之際,說出這樣的話來。
舒葉驚呆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麼,做什麼纔對。
身邊有人過來將彭思洋接了過去。
舒老大也走過來,將舒葉擁在懷裡,怕舒葉會受到什麼傷害。
舒葉瞪大了眼睛,呆愣愣的,腦子裡不停的響着彭思洋最後的那句話。
身邊的人亂成了一團,蕭東死了,彭思洋死了。
彭思洋的死,讓彭氏的人不知所措,好多人甚至不知道回去要怎麼和上面交代。
正在這混亂的時刻,舒葉那呆滯的眸子裡,瞧見了不遠處一個猥瑣的男人拾起蕭東的那把槍,對準了抱着自己的父親。
舒葉的瞳孔放大,幾乎是本能的,想也沒想的將抱着自己的父親一個過肩摔,摔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槍聲響起,子彈擊中了舒葉的眉心。
一陣劇痛傳來,舒葉卻忽
然心底一陣輕鬆,或許她從回來之後,一直在等着這樣一刻地到來。
不管能不能回到那個時代去,舒葉都感覺自己已經解脫了。
身子緩緩摔倒在地,在最後的一刻,瞧見了衝過來的父親。
舒葉的心裡一陣難過,對不起了,父親,我不能再陪着您。
當她的身體倒在地板上的時候,眼裡最後看到畫面,是距離她不遠處,早已經嚥了氣的彭思洋。
大廳裡瞬間亂成了一團,舒老大哭着跑到女兒的身邊,舒葉已經嚥了氣,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含着濃濃的不捨。
舒老大瞬間蒼老了十歲,抱着女兒的身體嗚嗚痛哭起來。
那開槍的人正是爛仔,他是最恨舒老大的,恨他劫了他的貨,讓他損失慘重。
爛仔開完槍,便被斜着飛來的子彈擊中了太陽穴。當場一命嗚呼了。
緊接着,警察從天而降,爲首的人居然是舒葉之前的那個未婚夫輝。
輝走到舒老大的身邊,難過的垂下了頭。他原本是國際刑警,爲了搗毀彭氏集團這個fan毒組織,而在這個城市徘徊了三年多。
與舒葉的一切,都是一場意外,他已經數不清究竟是喜歡那個爽朗的女孩,還是想要利用她來隱藏身份。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彭氏的繼承人身死,他也掌握了彭氏的犯罪證據,可以說,任務完成了。
可好人卻死了。
在調查的過程中,他是很佩服舒家父女兩個的,可惜,最終死去的,確是好人。
舒老大抱着女兒,不讓任何人靠近,就那麼傻傻的抱着女兒的屍體,悲痛欲絕。
如果可能,他情願能用自己的性命,來換女兒的生命。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了。
舒葉感覺自己置身在雲霧中,周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雲霧,一眼看不到盡頭,甚至能見度只有幾米。
她有些迷茫,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腳下是蔓延到了盡頭的金光大道。
舒葉前後左右的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那種靜逸幾乎能讓人崩潰、發瘋。
“這是哪裡?”舒葉凝眉。
往前走了幾步,周圍依然一片寂靜。
而腳下的這條金光大道一直延伸到了很遠的地方。
金燦燦的望不到邊際。
看來也只能往前走走看了。
舒葉舉步接着朝前走。又走了好遠,依然什麼都沒有。
舒葉有些煩了,她不是一個害怕寂寞的人,只是眼前的這種讓人恐慌的寂寞,真的能讓人整個人都崩潰掉。
就在她實在忍不住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輕笑。
笑聲很輕很淡,如果不是這周圍一片靜溢,根本不會有人聽到。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藏在了山石後面因爲沒有被大人找到而輕輕的竊喜一般。
舒葉轉頭,不遠處,在剛纔走過的金光大道那裡,站着一個小小的人兒。
小人兒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年紀,穿着一件白色校服,小短褲,一雙小白鞋白的一塵不染。
小人兒的臉上是一抹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眼睛大大的,微微皺着小鼻子那神情讓舒葉震驚的長大了嘴巴、瞪着眼睛半響無言。
“嘻嘻!姐姐好笨,還是不能耐得住寂寞呢!哎,你這火爆的脾氣可怎麼好啊!”小人兒一蹦一跳的走到舒葉的面前,小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你,你是……”舒葉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這個小人兒,可不就是當初爲了救自己而死的弟弟麼!
“你,你怎麼會?”舒葉結巴着,一時高興的不知道怎辦纔好了。
“笨,大笨蛋,你看看周圍的環境,人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地方。”小人兒扮了個鬼臉嗤笑到。
舒葉默然,的確人間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所在。
是自己的腦子傻了,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接着之前發生的事情,猶如潮水一般在舒葉的腦子裡閃現。
“父親,父親他!”舒葉淚眼朦朧,當初弟弟爲了她而死,那時候弟弟再臨死之前,要她保護好爸爸。
現在她做到了,只是不知道父親在她死後怎麼樣了。
“姐姐放心吧!爸爸沒事的!”小人兒輕笑,小手在旁邊的雲霧上一抹。
接着那些雲霧漸漸變成了一面鏡子。裡面閃現出幾個人影。
那是在舒葉死去之後,她爲了父親抵擋了致命的一槍,子彈穿透了她的眉心,讓她當場死亡。
父親因爲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當場暈了過去。
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當初舒葉求情而放了的輝,居然忽然出現,帶着他心愛的男人,讓火拼的現場形勢來了大逆轉。
叛徒被殺了,身上中了五十多槍,那些來犯的人,也都被消滅了。
而這時候輝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原來他是國際刑警總部的人。
他盯着火蠍幫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抓不到對方的小辮子。想不到最終是舒葉父女幫了忙。
戰鬥很快接近了尾聲,舒葉看到父親卻依然抱着自己的屍體發呆。
“爸爸,爸爸!”舒葉哽咽了,全家都已經不在,剩下父親一個人可怎麼辦纔好。
這時一隻小手抓住了她的手。
舒葉扭頭看向弟弟:“別怕,接着看!”
畫面慢慢轉換,舒葉的葬禮上,爸爸一個人坐在墓碑前,整個人蒼老了十幾歲,兩鬢也染上了斑白。
這時,一個女人手裡打着陽傘走到了爸爸的身邊,傘遮住了正午的陽光。
舒天龍擡起頭,眼眸迷茫的看着舉着傘的女人。神情有些微的激動。
“天龍,沒關係,還有我!”那女人聲音很慈祥、溫柔。
舒天龍的身子微微震顫了一下,隨後淚水傾落而下。
畫面到了一刻便消失了。
舒葉有些不解的看向弟弟。
“那個是我們的小姨。”小人兒解釋道。
“小姨!”舒葉詫異,似乎有這麼個人存在可已經太久沒有她的消息了。甚至舒葉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
“怎麼回事?”舒葉問。
“姐姐好笨,她就是我們母親的親妹妹了。”小人兒捂着嘴笑。
“我當然知道了,可我問的是,她去了哪裡,怎麼從來不和我們聯繫,而且她和父親之間!”這會要是說他們什麼事都沒有,打死舒葉都不會相信的。
“其實,也好解釋啦!當初小姨和媽媽是一起愛上爸爸的。小姨也很愛爸爸。不過,那時候的人都好傻,很含蓄不肯說出來。一次過生日得時候,媽媽許願說希望能和爸爸在一起。小姨這才知道媽媽也愛爸爸。所以,小姨就主動退出了。媽媽不知道情況就和爸爸結婚了。然後呢,小姨感覺自己的存在會影響媽媽的幸福便遠走他鄉了。”
小人兒這麼一說,舒葉頓時明白了,這樣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吧!
“這樣,我就放心了!”舒葉感嘆的點頭。
“那麼,你是不是來迎接我的,看樣子,你混的不賴啊!”舒葉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小人兒那頭上的兩個小金角。
“哎呀,姐姐討厭哦!幹嘛盯着人家的角角看哦!”小人兒胸前絞着手指,一副很扭捏的樣子。
“噗!”舒葉差點一口口水沒嗆死自己。這小破孩子,啥時候變的這麼萌了。
“人家現在是地獄的實習生哦!等我頭上的角角變成一個,就是正式員工了。那會還有好多福利的。不過我來是想看看姐姐。要不姐姐這一去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呢!”小人兒一臉的懷念,臉上是壞壞的表情。
“啥,啥意思?你不是來接我的?”舒葉的腦子有些短路。
“嗯哪!姐姐現在已經脫離了我們地獄的管轄,我們是沒有權利帶你走的。等下你就要回到那個世界,去了結你的前緣了!如果這輩子了結不完,還要再等一世才行的。”
舒葉有些茫然,不大明白究竟是什麼情況。
“你手上的那對崑崙環是超脫了三界之外的存在,因此呢,姐姐的魂魄由它主管的。放心好了,它不會傷害你的,因爲你是它選擇的主人。
時間也差不多了,姐姐放心的去吧!原本你也不會回到現代的,是姐姐在昏迷的時候腦子裡強烈的思念爸爸,纔會回去的,不過這樣也好。讓爸爸有了新的歸宿。”
舒葉瞭然,原本一切都是崑崙環搞的鬼。當初也是那崑崙環讓她到了那個世界的吧!
“媽媽還好麼?”舒葉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親呢。
“她好的不能再好了,已經去投胎了哦!而且還是一個富二代呢!我有偷偷的看過母親的未來,一帆風順,還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疼她一輩子。姐姐儘管放心好了。”小人兒歪着頭笑的異常甜蜜。
舒葉頓時放心了,如此,全家都很好就只有自己。
“時間到了,姐姐要記得哦!跟着你的心走。”小人兒對着舒葉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容,隨之身影緩緩消失在濃濃的白霧中。
舒葉不忍看着弟弟就此離去,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抓住他。
可惜,腳下原本的金光大道瞬間坍塌,周圍的白霧也消失不見。
舒葉頓時猶如跌入了萬丈深淵一般,那種忽然而來的失重感,讓她感覺特別的
難受。口中也不自覺的驚叫出聲。
“啊!”舒葉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呼喊,可最終,那呼喊的聲音卻變成了一陣陣的呻吟。
“葉兒,葉兒,你醒醒!”耳邊飄飄蕩蕩傳來陣陣呼喚的聲音,那聲音低沉而嘶啞。語氣中帶着無盡的相思。
舒葉茫然的睜開眸子,入眼的,是古香古色的房間,和眼前一個打扮的古香古色的男人。
刀削斧刻的臉上,佈滿了胡茬和憔悴。眸底寫滿了癡情。男人見舒葉醒來,一雙眸子頓時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葉兒,你終於醒來!太好了!”男人頓時激動的眼圈發紅,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一把將舒葉擁在了懷中。
舒葉的眼眸盯着某處呆愣愣的。對男人的表現無動於衷。
好半響,男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疑惑的看向懷裡的女人。
舒葉的神情依然很呆滯,甚至還帶着濃濃的茫然。
“葉兒,你怎麼了?我是甘澈啊!”甘澈焦急的問。舒葉這樣的神情,讓他好害怕!
“葉兒,葉兒你不要嚇我好麼?”甘澈急了,把舒葉摟在懷裡,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恢復清醒。
他曾經幻想了無數次舒葉醒來的情景。或許有驚喜,或許有憤怒也或許有厭惡。
甚至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可能會挨她一頓臭罵。
可是,他就是沒有想到,舒葉居然會如此的呆滯、茫然。
這樣的她,讓他感覺似乎整個天都要塌了一般。
“葉兒,求求你,你不能這樣。葉兒,我什麼都沒有了,皇位,王位還有我原本以爲的一切,已經一無所有。我能剩下的,就只有你而已。葉兒,你說話啊,就算是罵我,打我也好啊!”甘澈嗚咽出聲。
舒葉的眸子依然渙散茫然,眸底偶爾滑過一抹華光,也是一閃而逝。
“葉兒……”甘澈真的快要崩潰了。
從一開始,知道她受傷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已經開始承受折磨。
舒葉昏迷的這段時間,甘澈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要一輩子這樣陪着她說話,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可他惟獨沒有想到,舒葉會有這樣的一天。
甘澈的喊聲驚動了冬歌。
冬歌和墨白從外面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葉兒,你醒了。”冬歌欣喜的上前,但當他觸及到舒葉的茫然和沒有焦距的眸子時。一顆心也沉到了谷底。
“怎麼會這樣我去找郎中。”墨白見狀急忙去找郎中。
舒葉重傷,他手下的四大天王護法同時斃命。
這個是墨白沒有想到的。
而甘澈的態度和所爲,也讓墨白心裡很難受。
他知道甘澈對那個女人不同。可他以爲那不過是欣喜,用那個女人的性命來換取他的身世和母妃死去之謎。他應該是願意的。
想不到,舒葉沒死,死的反而是他的四個護法。
當甘澈知道舒葉受傷的經過後,發了瘋一般的殺了冬歌手下的三個長老。卻沒有動墨白一下。
雖然沒動,也沒有搭理他。
不管墨白說什麼,做什麼。都形如虛設一般視而不見。
這樣反而比打他、殺他更加讓他難以忍受。
這段時間對甘澈來說是煎熬,對墨白又何嘗不是。
他錯估了舒葉在甘澈心中的地位。
縱然有不甘,也只能壓在心底,默默的看守在甘澈身邊。
他知道,自己不能離開,尤其是現在,一旦離開那他和甘澈之間就徹底是形同陌路了。
留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他將甘澈對舒葉的那份癡情看在眼中。他知道,自己錯了,真的錯的離譜。
原以爲沒有什麼比甘澈母妃死去的真相更加重要,如今才知道,什麼都沒有那個女人的安危重要。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舒葉快點醒來。
卻想不到,醒來之後反而是這樣的一種局面。
冬歌和墨白傻傻的站在舒葉的面前。
看着舒葉那雙無神的眸子,千般滋味在心頭。
“舒葉,我是冬歌。”冬歌小心的走到舒葉的面前。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溢滿了哀傷和絕望。
想不到是自己的深愛害了最愛的人。
早知如此,他會放了她自由,只有暗中悄悄的守護,有風兒隨時帶來她的消息就好。
可惜,這世界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
舒葉眸子裡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想要清明,卻又被什麼東西給迷茫住了。
轉眼間再次恢復了呆滯的模樣。
這樣的她,讓三個大男人悲痛不已。
甘澈眼圈紅紅的,好辦響才深吸了一口氣:“沒關係,只要你還活着就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葉兒,我現在已經不是王了,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不過我的身家可是不少哦!足夠你想去大陸的任何地方,夠你躺着花花一輩子都用不完了。等你再好一好,我們就重新找媒人,拜堂成親好麼?”
甘澈的語氣好溫柔,柔的幾乎能化成一汪水。
冬歌在一邊臉色灰敗,動了動嘴脣似乎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沉默着默認了。
他是個外表冷漠,內心裡卻玲瓏剔透的人。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舒葉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是那種發自了內心的歡喜。
否則也不會再知道甘澈有難,便義無反顧的直衝而去,甚至完全不管自己的安危。
不管自己有多麼的深愛,都是希望她能快樂,因此,這一次他不想再逼迫她。就讓她自己去決定好了。
舒葉聽到甘澈的話,眸光微微動了動,似有所覺,但片刻後,又再次恢復了茫然。
“冬歌,墨白,你們跟我出來,我有事要和你們商量。”甘澈見了舒葉這個樣子,胡亂摸了臉淚水,轉頭對身後的兩人說。
三個人相繼出了屋子。
房門在舒葉的面前關上,三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舒葉看着那關閉的房門,緩緩閉上了眸子。
就算她是自私吧!從現代回來,一切都似乎有所改變了。冬歌,甘澈之間,她完全不知道要何去何從。還有那個爲了她而死的花無涯。
儘管在現代已經把這些都想得清清楚楚,但將要面對的時候,又會無所適從。
剛醒來,起初的呆滯是裝出來的,不過後面的迷茫確實故意裝傻了。她不想面對,真的不想。
甘澈將冬歌和墨白叫了出去,到了無人的地方,便開門見山的說明了自己的意圖:“我要和舒葉拜堂成親。”
冬歌沉默,墨白連忙點頭。
從剛纔甘澈叫了他的名字開始,他的心底便燃起了希望。別說他要和舒葉成婚了,就算要他墨白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至於冬歌,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般,各種滋味瀰漫在心頭。也沒有馬上回答甘澈的問題。瞪着眼睛緊緊的盯着他。
“怎麼?你不同意?”甘澈也同樣瞪眼看着冬歌。
對冬歌不是沒有怨氣,如果不是他家的長老,如果不是冬歌的一意孤行,舒葉也不會成爲這個樣子了。
兩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彼此放射出冰冷和殺機。
電光火石之間,冬歌的身子微顫。隨即頹廢的垂下了頭:“哎,還爭論什麼?她是不想見到我們的任何一個!”
“哼,你別想這樣說了,我就能放棄,我是不會放棄的。”甘澈撇嘴。
“不信你就去看看好了!”冬歌輕笑,轉身往外走去,但方向確是和舒葉不同的地方。
“你……”甘澈凝眉,冬歌的本事,他雖不完全清楚,卻能知道一些的。他能這樣說,不會無的放矢。
甘澈急忙轉回屋子裡。
再開門,屋子裡迎接他的是一室冷清。別說人影子了,就連隻字片言都沒有留下。
甘澈愣愣的看着那空空的房間,種種情緒涌上心頭。
良久,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從房中傳出:“啊,舒葉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另外一邊的冬歌停住了腳步,仰頭看着天空飄蕩的浮雲,心裡一聲悠悠的嘆息。
再說舒葉,趁着幾人不在,從窗子竄了出去。
她雖然昏迷了很久,但武功還在,之前被下的藥早就被冬歌和甘澈找人解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冬歌和甘澈,更加不知道如何與冬歌說自己歡喜的人原來一直是甘澈。
她不忍心看到冬歌那雙眸子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因此她只能選擇離開,走的越遠越好。
或許時間可以解決一切。
原本想的很好,只是,一出來反而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了。
天下雖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之前那種隨遇而安的性子和想法,忽然之間跑到了九霄雲外去。
仔細想了想,最後將目標定在了洛城。
她要和那個蠻荒王好好算一筆賬。居然敢與人合謀暗害自己。
“瞄的!這次小娘不把他的王/八窩給拆了,就不姓舒!”舒葉在心裡暗暗發誓。也順便去看看鳳凰臺。
那裡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蠻荒王的人給佔據了。
不管怎麼說,她都答應了凰要好好照顧那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