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修說,他跟冷浩辰有仇不共戴天,所以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冷浩辰自然也把她當成敵人來防着,或許已經通知了警方也未可知,否則在她身安竊聽器做什麼?
她現在誰的話都不相信,也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她回到這裡,似乎遠在他鄉的時候,感受到了更加濃稠的,前所未有的孤獨。
被所有人矇在鼓裡精神拋棄的孤獨。
她知道霍南城今晚想要做什麼,爲了秦淺,她願意配合,但這也只是她們爲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
然後,她有自己的事要做,一切真相,誰想害她,她都要一一查清,哪怕賠性命。
霍南城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帶着滿身的亮起回到牀,女人已經睡得很沉了,恬靜均勻的呼吸,手臂還是照例從被子裡出來了。
他低頭看着她的臉笑了下,正準備給她放進去,目光再度瞥見那枚穎藍的寶石戒指,目光這麼軟了下來,托起她白皙纖細柔若無骨的手,放在脣邊,輕不可覺的吻了吻,然後起身走去了落地窗邊,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十五分鐘後,一個年輕的女人走進了房間,她看了看牀已經熟睡的女人,神色有點爲難,“霍先生,給已經睡着的女人催眠,效果不會很理想。”
男人臉的笑意溫淺淡漠,他擡手吸了口香菸,溫潤的嗓音透着股犀利的寒涼,“我付了錢,只要結果,至於其他的,那是你的事。”
女催眠師有幾分無奈,還是朝牀邊走過去,開始了在催眠之前的安撫。
原本以爲會很困難的過程,不曾想竟意想不到的順利,用了不到二十分鐘,柴晶晶進入了催眠狀態,催眠師看着女人什起沒有落下的手臂,長長舒了口氣,轉頭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男人,“霍先生,可以了,想問什麼你問吧。”
霍南城看着姿勢僵硬躺在牀的女人,眼眸透出深深的不忍,因爲他清楚的知道接下來的夢境會帶給她不適和恐懼,但人命關天,何況他也必須得給冷浩辰一個交代。
那傢伙能耐心的等了這麼久,已經算給足他的面子了。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男人的臉是無法掩飾的疲憊,彷彿被催眠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到了整個城市都竟陷入沉睡的深夜,柴晶晶再度睜開眼睛,看像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少了霓虹閃爍,外面的月色變得更加皎潔,她微微勾了勾脣。
真漂亮啊,這月光。
視線挪動,收回到近處,落在了隱在暗處的男人的俊臉,手擡了起來,隔着一張紙的距離,隔空摸着這英俊的輪廓,乾淨而儒雅的眉眼,高挺的鼻樑,漂亮的薄脣。
他其實應該很累了,甚至她還累,畢竟這幾天他都一直來來回回的周旋在她和冷浩辰之間,還要操心着她與其他男人之間的關係。
不像她,困了隨時可以補眠,所以今晚像是睡的平常都沉。
她稍微想象了一下他明天會是什麼反應,生氣?憤怒?震驚?還是會覺得……傷心?
不過想象也一分鐘的時間,她便輕輕掀開了被子,赤着腳踩在柔軟的地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到了門口,她又回頭望着側身躺在牀的男人,手臂還保持着剛纔摟着她的姿勢,眼眶有些酸澀的溼潤。
幾分鐘後,她俯身拎着鞋子,踩着沒有聲響的步子,開門離去。
不是她狠心,而是不想因爲自己讓他跟那些亡命徒糾纏不清,她寧願,自己跟那些人同歸於盡。
只可惜,她將一切都想得過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