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長得醜還有腳氣,平時不化妝,出門嚇死人,真不知道啓明哥是怎麼看上她的。”韓芸那羣沒心沒肺的所謂朋友,竟然紛紛笑出聲來,幫着趙家嘲諷韓芸。
這哪裡是什麼婚禮?明明就是一個批判大會!人人都寫了一張大字報,沒完沒了的折騰她!
韓芸算是明白了,之所以趙啓明催着自己籌辦婚禮,就是因爲他和他的母親,想要當着韓芸所有朋友的面侮辱她,徹底擊潰她內心最後一道防線!讓她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可憐蟲!也成爲女性修煉界之中的一個大笑話。
她當然忍不了這口氣!
“趙長老,您雖然貴爲家族重要人士,可卻也願意拋頭露面諷刺於我,話語惡毒,但也真是讓小女子三生有幸。但對不起,是你家兒子當初死乞白賴的追我,而催我舉辦婚禮的人也是他。
只可惜,我的眼睛不好,看錯了人。沒有想到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虛情假意到如此地步。”韓芸冷冷道,若不是趙薇薇就在眼前,他一定要把趙啓明碎屍萬段。
“哼,不用多言。你的家境我已經打探過了,你那可憐的老母住的房子還是二十年前的舊宅,你家中更是沒有任何親人,只有你母女相依爲命。
你沒錢沒勢,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高攀我的兒子,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淪爲由人恥笑的笑柄嗎?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你已經是永江城最大的笑話了。我向來喜歡招納有文采之士,寫一些好笑的故事,講給城中和關外的所有人聽。
你,便是今日這個好玩笑話的主角。不出一月,你所住的街道,你所走到的每一處地方,都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談論你這個笑話,把你當作一個****!”
趙薇薇惡毒道,拍了拍手,身後已是走出兩個學士模樣的人,他們正大動筆墨,一邊寫,一邊竟然對着韓芸忍俊不禁的笑着。
薑還是老的辣,韓芸雖然能言善辯,可她暴脾氣作卻也說不過眼前的趙薇薇。
更何況,她勢單力薄,根本沒有實力在其眼前說些什麼。
她心知肚明,就算自己在這裡被趙薇薇打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替她伸冤,幫助她做任何事。永江這座城,就像是邊境的塞風一樣冷,冷到人寒了心。
趙薇薇說的沒有錯,只要這些有才之士筆下顛倒黑白,將她的故事添油加醋再當笑話講出去,那很快,自己便會成爲過街老鼠。她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名譽,而是自己那年邁的母親。
韓芸的母親從小獨自一人將她養大,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眼中滿是母親越來越蒼老,越來越疲乏的身影。她可以讓自己陷入危險,但絕不能讓母親陪她一起捱罵,被人恥笑。
儘管這些人是混賬,敗類,但母親這樣善良的人,不應該遭到任何人的傷害,更何況是顛倒黑白的侮辱。
“哼,臭丫頭,還敢在我面前嘴硬。
你的母親自三十年前來到這片土地,孤苦伶仃,肚子裡就已經有了你這個野種。誰都以爲她會在哪一天自盡,一了百了。
誰知,她竟然還將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生了出來。可惜,她能生下你,卻無法教你知道什麼叫做廉恥禮義。真是罪孽啊。”
趙薇薇繼續疾風道,臉上滿是猙獰之色。
韓芸心中百般忍耐,此時不禁爆!
她實在是無法容忍,一個實力低位,兩面三刀的卑鄙小人對自己動手動腳。只見韓芸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彷彿看死人一樣的盯着她。
“怎麼!?你難道還想還手不成!平時欺軟怕硬也就算了,今日趙長老就在此,你又能怎麼樣!
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趙長老如果真的想要對付你,你將在永江城永無寧日!對了,還有你那可憐的老母親!”
女子冷笑道雖然心中有些慌張,但有趙薇薇給她撐腰,她自然肆無忌憚。
韓芸的功力高過她們不少,可與趙薇薇比起來也只是小巫見大巫。衆人根本不必顧忌她的感受。
“你們太過分了!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們還有一點點自知之明,就應該爲自己的良心感到羞愧!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女兒家,你們還要不要臉!”
突然之間,一名白衣少男衝了出來,他稚嫩的臉上滿是怒火,此時已是怒不可遏!
“小魚!你不要管這件事情,你快離開這裡!”
見到這名少年,韓芸面色大變!她沒有想到小魚兒竟然會在這裡。小魚是與韓芸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孤兒,他自幼無父無母,是村裡孤苦伶仃的孩子。
韓芸的母親看他可憐,便分他一口飯吃,兩人彼此照顧,一起成長。
小魚雖然修煉天賦極爲一般,可他韌性極佳,勤奮努力,其他人無法堅持下來的,他總是能夠做到。
因此,小魚雖沒有名師指點,如今已是加入一個小幫派,混到了小隊長的職位。
可他的修爲不比韓芸,更加不可能匹敵眼前的趙薇薇。在趙薇薇眼中,他不過是一隻螻蟻。
“姐姐,我早就知道這趙啓明不是什麼好東西,果不其然,他竟然如此對你!你預料到今日之事會出差錯,便隱瞞過我,可媽媽卻不可能對我說假話。
她老人家將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了!”小魚面色冰冷道,眼中的殺意寫在了臉上。
“呦,看看是誰來了,你們姐弟倆可真是緊密相連的好親人啊,只可惜,你不是他的親姐姐,他更不是你的親弟弟。
他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雜種,沒有人要的孤兒。不過,你們這也算是天生地造的一對兒!”
衆人見到小魚出現,非但沒有感到爲難擔憂,反而是紛紛譏諷起來,笑聲充滿侮辱。
“臭小子,你別多管閒事,你以爲自己是鋼骨幫的小隊長,就可以在趙家面前囂張叫囂嗎?
你們鋼骨幫的幫主,都曾經親自跪倒在趙夫人的腳下,差點給舔鞋底。
要不是趙夫人慈悲爲懷,寬宏大量,這永江城便不會有所謂的鋼骨幫了。而你,區區一個鋼骨幫的小雜碎,也想要插一腳趙家的事情,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
一名男子冷笑道,已是站了出來,他的手冷冷的放在劍鞘上,已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以爲是誰啊,這麼大的風頭,原來只是一個鋼骨幫的臭小子,哼,文苑,不必留情,先將這個擋路的小蟑螂碾死,我們再好好教訓一下韓芸!
哦對了,這傢伙還是韓芸的弟弟呢,你最好是給他一個痛快,不要讓人家太傷心哦。”
衆人紛紛添油加醋,火上澆油,已是想要看着小魚兒血濺當場。
“哼!好大的口氣,我雖然不是趙家的對手,難道還會怕你們這羣野狗不成?
你們這些蛆蟲,平日裡盡是趨炎附勢,早就看你們不爽了,今日誰敢動我姐姐一下,我必然要了他的性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嘩的一聲,小魚手上的乾坤戒一亮,一道細長鋼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雪亮的槍頭指着眼前的衆人,殺意洶涌至極!
“小魚!你不要衝動,事情還沒有展到這種地步,你快回去,陪陪媽媽,今日之事我自由解決之道!”
韓芸一把抓住了小魚手中的槍,隨之催促道。小魚與她一起長大,不是親姐弟卻勝似姐弟。
小魚小的時候總是被人欺負,韓芸就幫助他揍那些熊孩子,如今,小魚已經長大,不會被人隨意欺凌,可他始終血氣方剛,年輕氣盛,想要在趙家面前舞刀弄劍,這完全給了對方一個合理的,殺死自己兩人的理由。
韓芸可不想要親眼看着自己的弟弟慘死在這裡。
她明白,這些趙家的人物可不是出來鬧着玩的。他們今日設計羞辱自己,不達到目的,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更何況,趙薇薇是什麼樣的人物,她心知肚明。這個女人惡毒至極,心腸敗壞,手辣到令人指的地步。
永江城之中,如果有誰敢招惹了她,那必然是死路一條。
更何況,永江城內本就是趙家說了算。斷人手足,滅人滿門,這個女人幹過的惡事數都數不清。這樣的人,是自己萬萬惹不得的。
小魚還很年輕,他不值得爲自己這檔子破事犧牲,獻上年輕的生命。
“姐姐,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他們今天這個陣勢,若不將你羞辱至死,是絕對不會停手的。
你實在是太仁慈,太天真了!
在此山之外,趙家已經下令埋伏了數百修煉者!若不是我喬裝打扮,怎麼可能進得來?他們擺明了就是要你我的性命!”
小魚搖頭嘆息道,眼神堅定。他早已經決定好了,哪怕必死無疑,他一定要保護韓芸而死!
“什麼?埋伏?”
韓芸微微一怔,眼神大變,瞳子裡的絕望刺骨而動。她萬萬沒有想到,趙家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他們不想要讓自己這個麻雀攀上鳳凰的家事也就罷了,一腳將她踢開,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嗎?
可現在,他們擺明了就是要將她殺人滅口,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懲罰?
韓芸絕望的眼神看向了趙啓明,只見,趙啓明也是微微一動,他的雙手緊緊握拳,不由看向了一旁的趙薇薇。
“母上,埋伏?什麼埋伏,我們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您只是說,要讓我推掉這門婚事,讓我一腳踹開她而已,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去做了,您難道還想要她的性命不成?”
趙啓明咬牙道,他的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忍。但面對這位嚴厲的母親,他始終是不敢做任何反抗,只能提問。
“啓明!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你對這個女人曾經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就要擺脫,難道又要反悔嗎?
我這也是爲了你好,如果你無法狠下心來踹掉一個女人,又怎麼可能繼承趙家的大業?你要記住,趙家不需要的人,便沒有活着的價值。
而這個女人,配不上你!她配不上趙家,又吸引了你的心,我若不殺了她,你以後恐怕還會犯下大錯。不如一了百了!”
趙薇薇語重心長道,她拍了拍趙啓明的肩膀,眼中露出慈母般的關愛。
她說的很有道理,可這種所謂的道理,卻是建立在以趙家爲第一的前提上。爲了趙家的利益,她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
“母親,我們不是這樣說的。我可以當着你的面打她,狠狠的罵她,但你不能叫我眼睜睜的看着她死。
她不過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一個普通的修煉者。
我們趙家家大業大,犯不上與一個小女子過不去啊。”趙啓明的眼神微微紅,他擡起頭來,衝着趙薇薇的聲音加重了許多。
“趙啓明,你。”韓芸看到了這一幕,眼神不禁有些動容。這個男人,也許花心,也許是一個人渣。
但在他的心中,自己起碼佔有一分地位。他之前的絕情絕愛,亦有可能是裝出來的。可即使如此,韓芸也不可能原諒他。
他可能還愛着自己,但韓芸知道,自己兩人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他能夠爲自己說話,這讓韓芸始料未及,可要彌補韓芸破碎的心,恐怕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
“啓明!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趙家家規森嚴,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做出任何傷害趙家利益的事情,哪怕是你,倘若你敢再包庇一分這個賤女人,我連你一起收拾。”
趙薇薇聞言,不禁變得憤怒起來,她看向自己兒子的臉,神色竟也是充滿了猙獰。
“母上,孩兒從未在任何大事小事上違逆過您,懇請您也縱容孩兒一次。我可以當着您的面與她斷絕一切關係,只希望您可以饒她一命,無論如何,她罪不至死啊。
更何況,此事傳出去,世人若知道我堂堂趙家與一介小女子爭鬥,豈不是叫人笑話嗎?
求求您了,母親大人!放她姐弟倆一條生路吧!”趙啓明說着,竟然是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但他沒有像是以往那樣低着頭,反而是倔強的擡起頭來,面容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