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當聽到趙軍報出兩張皮子兩萬塊的時候,聞宏昌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反應相當激烈了。
聞宏昌連連搖頭,道:“你到西集問去,哪有這個價呀?”
趙軍聞言一笑,他沒和聞宏昌繼續往下嘮,而是衝李寶玉使了個眼色。
李寶玉一怔,但看趙軍眼神飄向趙威鵬,李寶玉瞬間反應過來。
這時,趙威鵬剛給聞宏昌倒滿酒,撂下酒瓶對其笑道:“兄弟,咱雖然今天才認識,但我也看出來了,你這人不差事兒。
趙軍這個孩子呢,我們接觸的時間長。我跟你說,這也是個敞亮人。你最多能給多少錢,你倆就嘮唄。”
聞宏昌咔吧下眼睛,他剛要說話,就見李寶玉起身,對趙威鵬說:“叔,我給你倒酒。”
說着,李寶玉接過酒瓶,給趙威鵬滿上,然後又給趙金輝、聞明兩人倒酒。
經李寶玉這麼一打岔,聞宏昌的話沒接上茬。等他們繼續喝起來的時候,聞宏昌眼神飄忽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趙軍也不着急,他指使李寶玉打岔,如果聞宏昌再在酒桌上提,那就說明他是真想要這兩張皮子,到時候趙軍就可以咬住一個高價。
畢竟這兩張白化紫貂皮,和普通的大皮、灰皮、黃葉子不一樣,那些東西有市場價,該多少就多少。
但這兩張白化紫貂皮不一樣,五千是它、八千也是它,一萬、兩萬還是它,就看買主認不認了。
聞宏昌似乎真的想買這兩張皮子,他在和趙威鵬碰杯抿了一口酒後,再次向趙軍問道:“趙軍吶叔再給你加一口,一萬二!”
“不行,不行。”趙軍好像剛纔的聞宏昌,連連擺手,然後道:“那啥……聞叔,這兩張皮子吧,還有那個猞猁皮我來的價真都挺高的。完了我們這買賣是八家合夥,整那仨瓜倆棗的,都不夠大夥分的。”
說到此處,趙軍轉向趙威鵬一笑,道:“折騰一趟也不咋掙錢要不然的話,我就給那車押下來了。”
“嗨呀媽呀!”趙威鵬一怔,笑道:“我的大侄兒呀,你還想掙多少啊?”
說着,趙威鵬胖手點着桌面,道:“我跟老楚談那包木材的價,一火車皮從你們那兒跑到深圳,才掙幾個錢吶?”
“主要是牽連的人太多。”趙軍苦笑,道:“按理說這時候正應該在家貓冬呢,完了這傢伙,我們八家人,老的、少的齊上陣,天天就忙活這些呀。”
“咋八家呢?”趙威鵬問,趙軍道:“寶玉他六叔搬我們那兒去了。”
“啊……”趙威鵬微微點頭,道:“我走以後,他才搬去的,是不是?”
見趙軍點頭,趙威鵬又道:“我說我沒見過這人呢。”
“那六叔挺有意思。”趙軍笑道:“叔,等開春你過去,完了你們喝酒啥的,得老有熱鬧了。”
“那必須的!”趙威鵬當即應下,然後他忽然想起一事,忙問趙軍道:“你爸、你媽給我找着房子沒有呢?”
趙軍一愣,也不能說我媽把給你找的房子轉給李六叔了,他只能道:“找着呢、找着呢,但現在沒有那麼太相當的。完了,叔,你也彆着急……”
“咋不着急呢?”趙威鵬道:“我還尋思有個院,我好養幾個狗呢。”
趙軍皺起眉頭,就聽趙威鵬繼續說道:“到時候我得跟你爸上山打獵去呀!”
趙軍微微一撇嘴,他心裡有槽,但不能吐。
而這時,趙家老太太對趙威鵬道:“大鵬,就你那兩下子,你還打啥獵呀?獵打你吧!”
“媽,你看你這話說的!你沒看着嗎?”趙威鵬嗓門瞬間拔高,並擡手比劃,道:“就趙軍給我拍那照片。”
眼看老太太撇嘴,趙威鵬轉向聞宏昌,道:“兄弟,我給你拿照片,你看看我打獵的……那個……那個雄姿!”
“嗯?”聞宏昌一怔,心想我看你像個熊。
趙威鵬說完就起身離桌而去,樑雪梅見狀,緊忙招呼大家多吃。
趙威鵬一走,也算給了聞宏昌機會,他又對趙軍說:“趙軍吶,你說個實在價,那兩張皮子,你多少錢能賣?”
“聞叔啊!”趙軍一笑,道:“你要是真想收那兩張皮子的話,我給你讓一口,一萬九千塊錢。”
“就讓一千吶?那不行,那沒法收。”聞宏昌說話搖頭,似乎對這個價格並不滿意。
趙軍笑笑沒說話,在桌下的腿往旁邊一磕,李寶玉瞬間心領神會,提起酒杯對聞宏昌道:“聞叔,不收也沒事兒,咱喝酒。來,我敬你。”
“等會兒,寶玉,等會兒再喝!”聞宏昌擡手叫停,然後問趙軍說:“一萬三千,我不忽悠你,你滿西集打聽去,沒有第二個人能給你這個價。”
“聞叔。”趙軍道:“你說話,我相信你。但我也尋思了,這兩張皮子要是賣不上價,我就不賣了。”
“啊?”聞宏昌詫異地問道:“那你留着它有什麼用啊?”
“我攢着。”趙軍笑道:“我守着那麼大一片山場,我慢慢收這個白的大皮,我高低攢它一件裘皮出來。那傢伙到時候,我感覺我賣個大幾十萬,絕對沒問題。”
聽趙軍這話,聞宏昌沉默了兩秒,然後說道:“一萬七。”
“啊?”趙軍懵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聞宏昌是在報價。
“聞叔,就一萬九。”回過神來的趙軍,斬釘截鐵地道:“這就是咱爺們兒有緣,要不然少兩萬,我絕對不賣。”
聞宏昌深深地看了趙軍,緊接着嘆了口氣,道:“這麼地吧,趙軍。你也別一萬九,我也別一萬七,就一萬八千塊錢。以後你再有任何皮子,到西集了,我全收。”
聽聞宏昌如此說,趙軍點頭笑道:“聞叔,那就聽你的。”
“這事兒定死了?”聞宏昌盯着趙軍,道:“一萬八千塊錢,兩張白的紫貂皮。”
“對!”趙軍重重點頭,道:“聞叔你放心吧,我一個吐沫一個釘。”
隨着趙軍應下,這筆交易就算成了。可看聞宏昌的樣子,並不是很高興,他端起酒杯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仰脖往嘴裡灌了口酒。
趙威鵬不在,趙老爺子見狀,忙對聞宏昌道:“爺們兒,可別喝太急呀,吃菜、吃菜。”
“哎,大叔,我吃着呢。”聞宏昌撂下酒杯伸筷子夾菜。
連吃了兩個炒蝦仁後,聞宏昌看向趙軍問道:“你知不知道,鄭學坤爲啥要買你這兩張皮子?”
聽聞宏昌這麼問,趙軍想到了一種可能,緊接着便反問聞宏昌,說:“聞叔,他不能是要再賣給你吧?”
聞宏昌右手輕輕地一碰桌面,道:“整個西集,這兩年的白貂皮都在我手呢!”
“聞叔。”趙軍語氣驚訝地問道:“你要攢裘皮呀?”
“哎呀!”聞宏昌看向趙老爺子,手指趙軍道:“大叔,你看這孩子多聰明。”
趙老爺子一笑,而聞宏昌放下手後,又對趙軍說道:“算上你這兩張,我再有兩張,就能做個短的裘皮。”
說完這句,聞宏昌又補充一句:“這兩張得是公的。”
“啊……”趙軍聞言眼睛一眨,開玩笑道:“聞叔,那我要再有兩張,你不得八萬塊錢收啊?”
聞宏昌:“……”
這幾天淨掃雪了,我有點整不動,院子裡雪得往外拽。
尤其後院的雪,裝袋子裡往前院拽,然後再往院外拽、一直拽到村裡堆垃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