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後,躺在牀上小息片刻的工匠們尋着鑼聲被敲醒,開始下午的勞作。有了流水線生產,勞作的效率高了好幾倍。
陳飛回到霹靂作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關進屋子加班加點的配製火藥,否則他配置火藥的速度快要趕不上工匠打造的速度。
“造孽啊!”屋子內陳飛配火藥配到腰痠腿痛,勞累無比。
同時,他也在思考一個問題,一個很深奧的問題:今天上午爲什麼要把流水線給整出來?本來他慢悠悠的,工匠們速度也慢悠悠的,多好多和諧啊!哪裡像現在,他一個人拼死拼活,工匠們反倒輕鬆了。
“不行,必須琢磨點別的東西,不能老是研究霹靂火。”
陳飛配好最後一桶火藥,走出屋子以後招呼王三石取來筆直,然後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攤開紙,在上面寫下許多物品的名字。
寫完以後吹乾,將這張紙交給王三石。“王三石,告訴採辦,按照這張紙上面寫的東西去買,最遲明日午時,我要見到這些東西!”
王三石知道這張紙上面一定記載了重要的配方,不敢多看,小心翼翼的收好紙,拱手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會交給採辦。”
“恩,這上面的東西,不許讓另外人知道!”
“是!”
“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差不多也該回家了。”陳飛剛轉身,霹靂作坊的院門被打開,一隊士兵帶着一羣蒙着眼睛,手扶着前一個人肩膀的人們走進這裡。
“這是...”
一名校事上前朝陳飛拱拱手,掏出一本冊子,雙手遞交給陳飛。
“大人,這是奉陛下之命,新進入霹靂火作坊的人,還請大人安排!”
陳飛打開冊子,粗略一看,大喜過望,這裡面有很多工匠,是有手藝的!
也就是說,裝個霹靂火對他們而言只是小意思,他們會許多人不懂,不會的打造手藝!這也正是目前的霹靂火作坊所欠缺的!
這些工匠看上去像是被押送進來的重犯,但是陳飛見到他們卻樂開了花。
因爲陳飛只會設計,但他不會做啊!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如今“米”送來了,巧婦自然也不爲難了。
“知道了,把這些交給我們吧。”
校事抱拳答應。“是!”
隨後,士兵們開始給那些工匠解開繩索和黑布條。
陳飛悄悄的問王三石:“你們當初也是這幅樣子被送進來的?”
王三石苦笑。“讓大人見笑了,我們當時...也是這麼來的。”
“所以你們不知道這是哪裡?”
王三石了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當時馬車運送我們的時候從長安城出發,足足運送了一整天,我猜,咱們這兒應該離長安城挺遠的吧?對了,大人應該不是住在長安城吧?”
看的出來李世民挺小心的,把人運送過來還繞這麼大一個彎子,還真的是夠小心的,或許也是太過於畏懼霹靂火的力量吧!
“是,我的家確實不在長安城,在郊區,不過具體是哪裡,我可不能告訴你。”
“是是是!卑職不敢多問。”
“對了,有件事我得和你說一下,後天我要出去一趟,不在工坊,那天作坊內的大小事務由你負責,將這些人管好了,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大人放心,卑職定然不負所望!”
“恩。”陳飛點點頭,回過頭一看,幾句話的功夫,那些工匠都已經被解開束縛,現在正四下活動身體,適應環境。
王三石見狀連忙走上前去,叫住衆人,“諸位!諸位新來的工匠!我叫王三石,是霹靂火作坊的管事,負責管理作坊內日常大小事務,我身後這位大人是咱們作坊的監正!在作坊內,諸位都要聽命與陳大人!”
工匠們向兩人行禮,“見過王管事,見過陳大人!”
在工匠行禮的時候,陳飛忽然發現一個不怎麼老實的人。此人賊眉鼠眼,長得一副猥瑣樣,行禮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左看右看,似乎在觀察什麼。
尤其是他看到陳飛的時候,居然還嘿嘿冷笑了一下,實在弄不明白此人腦袋裡在想什麼。
回憶起昨晚李世民說的話,陳飛多半可以確定,這個猥瑣的人就是李世民派來的。
可是李世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既然他如此看重霹靂火作坊,又怎麼會派這樣一個人過來?故意給一碗好湯撒顆老鼠屎嘛?是爲了噁心陳飛呢?還是噁心自己?
陳飛有點琢磨不明白,按照李世民此人的性格,絕對不會做噁心陳飛或者噁心自己這麼無聊又掉價的事情。
這個人被安排進來一定是有深意的!可惜陳飛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李世民這是什麼意思......
“大人?大人?大人?”
“啊?”陳飛從思想鬥陣中推出,迷茫的看了眼前的王三石一眼。“什麼事?”
王三石不由得苦笑,指了指面前的一羣人說道:“大人,這些人怎麼安排?可有吩咐?”
“你先安排他們住下吧,然後把這裡的規矩與他們說一遍,其他的等我明早來了再說吧。”
“是!那...卑職這就領他們去房間?”
“去吧去吧,我先回去了。”
“是,大人慢走。”
陳飛臨走前,又看了那個賊眉鼠眼之人一眼,發現此人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走出了作坊,過了關卡,一路上一直在想那個賊眉鼠眼的人的事。
李世民到底什麼意思?他想明白,卻又想不明白,實在是令自己頭疼無比,渾渾噩噩,一晃盪就走過了關卡,被尹平攔住。
“跑步回去吧!”尹平一見面,開口說的話就讓陳飛暫時放下心中所想之事,放聲哀嚎出來。
“我擦嘞!你說真的?”
尹平抱着手臂酷酷的說道:“那還能有假?”
陳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哎!你還真的是愛較真,你說咱們兩個不同物種的人咋就成這麼好的哥們了呢?”
尹平揚起嘴角笑笑,卻沒有講話。他已經將陳飛當做了自己的弟弟,只是自己不善表達而已。
陳飛見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搖搖頭,撩起衣襬,打算往前跑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愣愣的出神。
“怎麼了?”尹平問道。
“不...不同的物種...我...我好想明白陛下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