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可是在爲鬆州的戰事擔憂？”陳飛心念百轉，瞬間懂了李績的心思。
反正如果他現在表現的高興，一定是因爲打了勝仗，若是傷心，則一定是因爲前方鬆州戰事不明導致的。
歷史上吐蕃人並未攻下鬆州城，朝廷援軍初到城下斬殺了數千吐蕃士兵嚇得松贊干布睡不着覺，吃不下飯，最後撤兵。
因爲松贊干布進軍吐蕃的原因並不完全是因爲使臣被扣押，更是因爲三番兩次提親被拒，通過出兵的方式表達不滿。
所以按照道理，損失了三萬兵馬松贊干布也應該撤兵了，再這麼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松贊干布也不是傻子，他清楚的知道與大唐爲敵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
可是，如今鬆州城握在了松贊干布的手中，事情就有點超出想象了。
若是能把鬆州城牢牢的抓在手裡，吐蕃對大唐而言的地位就完全不一樣了，有了這座城，唐軍則是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而吐蕃軍隊才掌握了主動！他們進可攻，退可守，唐軍短期內更本奈何不得吐蕃！
有了地理位置如此重要的鬆州城，松贊干布的野心也被放大！他現在的目光不僅僅是和親，他想要通過鬆州城，獲取更大的利益！
或許是...入主中原！
可以想象，野心被放大的松贊干布會多麼的在意鬆州城，這座城的防守，一定會被牢牢鞏固，他的手上還有十七萬人馬，想要守住一座城應該是很輕鬆的事。
松贊干布感到輕鬆，李績就該發愁了。此刻的他一臉惆悵的站在樹下望月亮，背影心酸的一塌糊塗。
“唉！”李績長嘆一口氣，指了指西邊，說道：“今天下午得到鬆州的最確切戰報，鬆州城在三天以前被攻克，都督韓威帶領侍衛逃跑，鬆州百姓殘軍被屠，鬆州，已經不姓唐了。”
陳飛也早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聞言只是輕嘆了一聲，默默的爲鬆州遇難的百姓難過。
“大將軍，我們今天好歹也是打了勝仗，開心一點，車到山前必有路，鬆州城可能很快就會收復回來的。”陳飛試圖安慰李績，然而並沒有什麼軟用。
“打了勝仗？這場勝仗未必是一件好事！”李績的語氣有點複雜，陳飛心頭一跳，問道：“大將軍何以解？”
“今日被降的吐蕃士兵我看過，那應該不能叫士兵，只是扛起石頭槍，扛起木杆子的百姓，根本就是不是吐蕃的正規軍隊。真正的吐蕃軍隊戰力不得小覷，若是我軍將領士兵過分的低估吐蕃...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戰場輕敵，確實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弄得不好會導致整個戰局的顛覆。可怕的是，目前意識到這一點的人很少，大家似乎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遠處大營裡傳來士兵們興奮的吼叫，似乎有人在慶祝勝利唱歌。
“大將軍，霹靂火...”
“哼！說道霹靂火我就來氣！”李績瞥了陳飛一樣，狠狠甩了甩衣袖。
“東西是個好東西，怎滴不經雨水？剛纔我派人去清點了一下霹靂火，造出的大部分都被雨水浸溼，沒法用了。”
“這...”陳飛尷尬的撓撓頭，當初把霹靂火發明出來的時候完全忘記這玩意不能沾水，等到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霹靂火的原料暫時蒐集不到，剩下的找人估計過，最多還有五十個可造，憑五十個霹靂火想要攻下一座城...”李績搖了搖頭，眼中不再抱有幻想。
“五十個麼？這五十個霹靂火藏着作爲殺手鐗用比直接亮出來要有效果。”
“殺手鐗...”李績搖搖頭，默不作聲，氣氛陷入尷尬。
陳飛瞧見夜色不早了，加上今天也是累了一天，想早點回去休息，於是向李績告辭。
李績隨意的揮揮手，就像趕走一直遭人嫌棄的蒼蠅。“走走走，趕緊休息，明天別再暈倒了！”
陳飛...我其實很堅強的好不好？
第二天，太陽似乎和大家玩起了躲貓貓，昨日午後稍稍露了一個臉，今日又藏到雲彩後面消失不見。
陰沉沉的天空漸漸磨平軍隊的士氣，越往前，空氣中的肅殺之味越濃，似乎有鹹鹹的血腥味在瀰漫，擴散。
傍晚，遠方山林中間出現一片開闊的空地，空地上隱約出現一座城市的輪廓。
“鬆州...到了！”有人在沉悶的氣氛中開口，聲音不響，卻炸裂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經歷了這麼多天的趕路，鬆州，終於到了！
“停止進軍！傳大將軍的軍令，停止進軍！前方二十里處就是鬆州城，大家隨時做好戰事準備！”
軍隊停止前行，在將領們的吆喝聲中開始安營紮寨，埋鍋造飯。
陳飛依舊被程咬金揪走，帶到較高的山坡上傳授他安營紮寨的知識。這是基本功，必須要學會。
大營的陣法似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咋一看，營寨似乎多了一股肅殺之氣，就好像潛伏在夜色中的猛獸，將會給任何挑釁他的人致命一擊！
“小子好好學着點！這是老夫獨創的紮營法！”程咬金得意無比，在給陳飛講解完了以後居然開始討論起猛獸之王——老虎。
“他孃的，老虎這東西太和老夫的胃口了，要麼不動，一動就是給獵物致命一擊！絕不失手！老夫的行軍打仗風格就是學習它的習性！”
陳飛隱蔽的翻了個白眼，搞了半天你是想誇自己啊？想說自己是獸中之王麼？
再看程咬金粗胳膊粗腿的...恩，果然是“獸人！”
“小子快滾去睡覺吧，明日就是真刀實槍幹陣了！就算你不上陣殺敵也給老子提起精神。”程咬金一腳將陳飛踹走，管自己回營睡覺去了。
陳飛呢？陳飛站在原地，盯着程咬金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道：“老虎？老虎？嘶！我似乎有一點靈感，但是又想不起來，哎，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了！”拍了拍腦袋，最後也是一搖一晃的回營地睡覺去了。
“願明天戰事順利！”少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回到營賬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