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兄,還有一件事!”解決了張武心中的疑慮之後,丁力迫不及待的將話題引到了主題上,不過張武卻如同未卜先知一般,微微一笑,搶先開口:“力哥,是想詢問端州幫的事情吧?可惜,我手中也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消息!不過端州三雄的信息,下午我已經派兄弟收集了一些回來,他們倒還挺不簡單!這些消息,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沒用了!”丁力咧嘴苦澀的一笑,情緒有些低沉的搖了搖頭,低嘆一聲繼續解釋:“哎!端州三雄被滅口了!死了兩個,我去的晚了,只救回來一個!”
“看來,情況的確不簡單!”張武也是明顯的一愣,不過似乎結局在他意料之中,瞬間便回過神兒來,沉吟半晌,面色凝重的看着丁力,沉聲分析起來:“力哥!我手上掌握的關於端州三雄的信息雖然不多,但絕對可靠!他們三個已經在碼頭有些年頭了,雖然一直沒有拉幫結派,但在碼頭也是尋常人不敢招惹的,包括之前癩五的循州幫在內,也不願意!而且,據我所瞭解的,他們三個並不傻,絕對不應該在咱們南海幫氣勢旺盛的時候來故意挑事!唯有的一點,就是他們被人利用了,可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是什麼原因,能讓他們三個突然間拉幫結派,而且與我們南海幫作對!”
“這個已經不是重點了!至於是什麼條件能夠推動他們,等我帶回來的王翎恢復之後,自然能夠得知!”張武所分析的,丁力在白天與端州三雄的衝突結束之後便已經得出了,而且事情已經很明瞭,也就不想多做糾纏,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隨後看着張武,眉頭微皺,沉聲詢問:“武兄,我想問的是,你聽說過一個叫曹寅的人麼?對端州三雄下手的,就是他!我離開的時候,聽一幫傢伙喊過一聲‘少爺,曹寅死了!’,想必,曹寅背後還有人在指使!”
“你,你。。”隨着丁力的話,張武的嘴巴已經張的不能再大了,就算現在拿一個鴨蛋,也絕對能夠輕鬆的塞進去,臉上的表情更是誇張,像是白天見到鬼一般,那張大的嘴巴更是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力哥,你,你是說,你殺了,殺了曹寅?”
“是啊,順手殺了!”一句輕描淡寫的迴應之後,丁力也注意到了張武的異常,心思一動,立馬意識到問題不簡單,趕忙開口追問:“怎麼?武兄,你知道曹寅這個人?”
“知道!豈止是知道!老熟人了!”雖然這麼說,不過張武卻是咬牙切齒,那架勢恨不得將曹寅活生生的咬碎撕爛一般,不過張武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想了想,又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纔對已經十分迫不及待的丁力和賽義加德解釋起來:“你剛纔說那些人發現曹寅死了的時候還喊了一聲少爺,那就應該沒錯了!端州三雄的幕後指使也清楚了,一定是曹氏商會的少東家,曹嚮明!曹寅是他手下的心腹之一,同樣也是曹府的家將之一!而且,在曹寅之外,還有四人,曹巳,曹辰,曹酉,曹亥!”
“這麼多?”一旁的賽義加德震驚了,一臉的匪夷所思:“武兄!他們曹氏怎麼這麼多人?咱們張府,怎麼只有你一個?這,這力量,是不是也太懸殊了?”
“呵!你小子看到的,只是張氏商會的冰山一角而已!”聞言,張武輕蔑的一笑,似乎是在嘲諷賽義加德的問話,又更像是在鄙視剛纔口中所說曹氏的那幾個人,提起張氏商會,張武臉上露出了一種自豪,就連胸膛,也在不經意間挺直了許多:“咱們張府,不過只是少東家的府宅而已!真正的人員,可都在老爺那邊!祥叔你知道吧?許多年前,祥叔可是整個廣州府跺跺腳都抖三分的人物!別看祥叔現在上了年紀,可尋常人,十來個都不是祥叔的對手!”
“不是吧?看起來走路都有點吃力的祥叔,竟然那麼能打?”賽義加德的嘴巴張的比張武剛纔的還要大上幾分,滿臉的震驚盡顯無遺。
“張氏的實力和過去,你知道的還太少了,甚至連皮毛都算不上!”張武撇撇嘴,這一次可是明顯對賽義加德的不屑,但賽義加德卻沒有任何反感,而是若有所思的連連點頭稱是,隨即垂下了腦袋,自顧自的沉思了起來。
“武兄,既然是曹氏商會所爲,看來,他們是有些沉不住氣了!”丁力可不想研究賽義加德感興趣的那些事情,眼下既然已經接手了南海幫,很多事情丁力就要去親自面對,而丁力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任何張氏商會和曹氏商會的衝突,一定會是自己和南海幫頂在最前方,眼下既然已經知道了是曹氏商會在背後指使,丁力就不得不打起精神,警覺所發生的一切,甚至是推斷分析即將會發生的事情。
“當然!能沉的住氣纔是奇怪!”張武的臉色已經轉的淡然了許多,南海幫的建立本來就是爲了與曹氏商會扶持的潮州幫等幫派抗衡,甚至是壓制對方,現在曹氏商會出手,完全是預料之中,甚至逼着對方出手,更是張明志的初衷。
“武兄,既然已經有了結論,那我想問一句,接下來,以武兄的瞭解,曹氏商會可能會有什麼動作?”丁力可沒張武那麼淡定,現在的丁力可是張氏商會的一杆槍,甚至只是一顆子彈,雖然丁力很受張明志的器重,但丁力卻十分清楚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雖然張明志救了丁力一命,甚至是丁力也決定以命報答,但丁力卻不想糊里糊塗的死掉,起碼也要做些準備,更何況,丁力本就不是什麼善茬,豈能坐着等死。
“很難說!”面對丁力的真誠詢問,張武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着向一臉詫異的丁力解釋道:“力哥,我是說真的,真的難說!你知道,咱們張氏商會已經三年沒有與曹氏商會發生過正面的大規模衝突了,平時的爭執,也不過是些小打小鬧!根本用不着我這樣的人出面,所以,我也無法想象,曹氏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
“不是!武兄!你怎麼能給我這麼一個回答呢?”丁力當即就急眼了,自己對張氏商會的信息都瞭解的極少,更不用說曹氏商會了,更何況丁力身體剛剛痊癒,甚至是連對眼下自己手中的南海幫都不熟悉,聽了張武的解釋之後,立馬站起身子,一臉不滿的瞪着張武質問起來:“武兄!兵法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現在的我,別說曹氏商會了,就連手中的南海幫都幾乎一無所知,眼看着曹氏就要發難了,你總不能讓我什麼都沒準備,就去送死吧?”
“力哥,你別激動,別激動!”見狀,張武也趕忙起身,訕笑着重新將丁力按回座位,然後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補充道:“這樣,力哥你也先彆着急,送死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的!否則的話,少東家當初也不會親自去救你了,對吧?這點你放心!”
“我放心個屁!現在已經明擺在了眼前,曹氏在想辦法對南海幫,對我動手,你讓我怎麼放心?”在丁力耳中,這番話完全就是在敷衍,雖然他知道張武不會刻意敷衍自己,但丁力還是有些惱火,拿自己當槍也好,充子彈也罷,但丁力卻不想不明不白的當了炮灰,雖然他心中也明白張武說的有道理,但始終不能接受,因爲手中沒有任何信息,自己內心都沒有底兒,這無準備的仗,丁力還真沒有打過。
“這樣,力哥,我立馬收集信息,但是你也得辛苦一下,得趕緊將南海幫整頓起來,畢竟曹氏商會的潮州幫不是端州三雄那種角色,而且,就算力哥你能打,也打不了整個潮州幫吧?”張武面色通紅極爲尷尬,他也明白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疏忽了,儘管丁力朝他發火,張武也沒有任何反駁,反倒是心平氣和的爲丁力分析想辦法:“還有,少東家還在扶胥港那邊,但咱們自己可不能亂了陣腳!咱們先穩住,我去老爺那邊找祥叔商量商量,順便從祥叔那裡弄些情報回來,咱們兄弟齊心協力,絕對沒有問題!”
“哼!這還像句話!”丁力不滿的嘟囔了一聲,皺了皺眉,緊接着追問:“武兄,問一句不該問的,少東家怎麼一直不回來?扶胥港那邊真有那麼忙麼?還有,跟你齊心協力是沒問題,可你現在的表現,真的讓人不敢恭維啊。。”
“嘿嘿。。力哥說笑了,近來太過平靜,疏忽,疏忽了!只此一次,下不爲例!”張武訕笑幾聲,不好意思的爲自己開脫着,同時不忘拍着胸脯向丁力做出保證,隨後想了想,纔有些爲難的說道:“力哥,至於少東家在扶胥港的事情,說起來有些麻煩,不過跟眼下這些都沒關係,咱們隨後有空再聊,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曹氏商會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我們該如何應對,以及南海幫接下來的發展趨勢!”
“嗯,沒錯,這也正是我想找你商量的!”丁力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垂頭沉吟片刻,再次擡頭之後,目光在堂內掃視一圈,皺皺眉頭,低聲提議:“武兄,自從午飯之後,我還沒吃過東西,能否邊吃邊談?最好再來點酒!”
“哈哈哈!沒問題,既然力哥都這麼說了,還能有什麼問題!”聞言,張武當即仰頭大笑,之前的不愉快和尷尬也一掃而光,隨即張武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丁力的肩膀,笑着打趣:“看起來還是很結實嘛!走!去我那裡!酒肉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