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九 戰端又起
(戰端又起,相信我,這一戰,更加‘精’彩。)
只是一輪炮擊而已。
所幸的是,城牆的守軍不多,於是這損失,便也就小了不少。
只是這一輪炮擊帶給整個嘉河衛的震撼和傷害,卻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大地都在震顫,整個城池都陷入了山崩地裂的搖晃之中,轟隆隆聲宛如震雷打響,五雷轟頂。就像是地震降臨一般,在這時候的百姓看來,這簡直就是一副末日降臨的景象。
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百姓緊閉房‘門’,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求懇祈禱,只不過對象卻不是那滿天神佛,而是武毅軍。
“炮擊不要停,接着打。”
連子寧吩咐道:“各自控制着,別打的炮管炸膛了就成,傳下命令去,今兒個隨便打,打多少都成!”
“是!”
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整個炮兵陣線幾乎都沸騰了——所有的炮兵心中幾乎都有一個根深蒂固的願望,那就是能夠肆無忌憚,無窮無盡的向着敵人傾瀉己方的炮火。
可是這個願望註定是難以達成的——哪有那麼多炮彈來給你糟踐?無論哪個時代,這玩意兒都不是便宜東西,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再說長官們目的達到了就成,怎麼會讓你‘浪’費錢?
這一次,連子寧已經是存了心思要用狂轟濫炸把嘉河衛給摧毀,自然是不會在意這麼多了。
轟隆隆的炮聲如悶雷一般一次次的響起,濃重的硝煙瀰漫起來,甚至是遮擋了太陽,真跟烏雲也似。
連子寧盯着城牆上面的情景,臉上有些意猶未盡。
這實心炮彈的威力,和後世那種能夠爆炸的炮彈,還真心是沒法兒比。其實在大明朝,那種落地之後或者是擊中目標之後即可爆炸的炮彈,並非是不存在——據說弘治年間在邊鎮還有,只可惜後來廢止火器三十年。都是失傳了,連子寧費盡心思,耗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也是未曾找到。岡薩雷斯的軍器局中,開‘花’彈已經在研究之中了。可惜他們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一切都是從頭開始,因此速度也是很慢。
相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種發‘射’實心炮彈的火炮自然已經是非常強大的了,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不夠看,根本就不怎麼瞧得上這玩意兒,畢竟相對於後世那些層出不窮的巨型火炮來說,這個只是初級產品。而實心炮彈造成殺傷,更多的是倚賴砸這個方式。砸中了,那就殺死了,砸不中,那就算白搭了。這和後世的火炮,通過落地之後的爆炸造成殺傷,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麼大的炮彈,如果是爆炸的話,少說可以覆蓋半徑三米的地面,這個範圍內的敵軍。非死即傷。而眼下只能是砸,你能砸死幾個?
有些事兒,終究是着急不得的,畢竟實心炮彈在歷史上,也是佔據了綿延數百年的統治時間。
“砰!”一聲巨響傳來。遠處傳來一陣房屋倒塌的轟隆隆的聲音,巨大的重量砸在地上,讓厚重的地面也微微一震。
其間還隱隱的夾雜着人瀕死之前的慘叫,痛苦的呻‘吟’聲。還有嚎啕的哭聲。
這種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讓廳中衆人聽了。心裡便是一陣哆嗦。
方纔大夥兒的興高采烈和滿懷信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被武毅軍的炮火給震得粉碎,這會兒一個個心裡驚懼,惶惶不安,臉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這裡是嘉河衛的鎮守將軍府大廳,昔日的指揮使衙‘門’。
拉克申那被砸成了‘肉’泥一般的屍體已經給擡出去了,青石板的地面也被衝了一遍,但是地面上還是留着一大灘暗紅‘色’的污漬,大廳中還瀰漫着一股‘淫’靡‘混’合着血腥的氣味兒。
大廳裡面依舊是往日的富麗皇堂,但是氣氛卻是沉悶的幾乎要凝滯。
“轟!”又是一發炮彈,這一次卻是就落在了左近,大廳都被震得一陣簌簌顫抖,天‘花’板上的土抖抖的掉下來。
剛毅坐在上首,面無表情,神情冷漠,眼睛如冷電一般掃視着下面的將領。
把拉克申的屍身處理了一下之後,剛毅便是下令各級軍官來此拜見。
這些軍官本就都是他的部下,對於他的事兒,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心中也多爲憤憤。此時拉克申身死,再加上有現在的最高長官胡雅克的支持,因此見面之後,自然都是拜服。輕而易舉的,剛毅便是拿下了嘉河衛的指揮權。
“眼下這般局勢,應該如何做,誰有什麼意見,都說說吧!”剛毅緩緩說道。
衆人面面相覷,卻是無一人敢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一個身材高壯的百戶站起身來,大叫道:“大將軍,咱們跟這些漢狗子拼了,要我說,乾脆帶着大軍出城去,跟他們殺一陣兒!也好過在這裡等死!”
“是啊!”
“沒錯兒,俺也是這麼想的。”
…………
不少血氣方剛的青壯軍官都是大聲附和。
那些老成持重的,則是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兒看着他們,有堅城不守,出去跟人家野戰,豈不是以己之短,擊敵之長?他們想要反駁,卻是發現實在是無話可說——守城也是要建立在敵人必須攻破城牆才能對城內造成殺傷的基礎上的,而現下,武毅軍火炮太過厲害,在城外遠遠的就能被城內炸成廢墟,那城牆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縮在城內就是等死,可是殺出城外呢?估計死的會更快一些吧!
可恨的是,嘉河衛沒什麼守城之利器。
鎧甲鏗然聲響起,胡雅克大步走了進來,剛毅問道:“情況如何?”
胡雅克方纔領命去城‘門’處巡察了。
他的臉‘色’很‘陰’沉,緩緩搖頭道:“局勢極差,半個時辰前,武毅軍剛攻擊了五輪,然後停歇片刻,想來是給火炮散熱了,方纔又是‘射’擊了五輪。他們的炮打的又準又狠,現在北‘門’、西‘門’、東‘門’。都是已經被打的殘破,城牆完全都垮塌了,靠近城牆較近的所在,已經是一片狼藉,成了廢墟。現在武毅軍的若是想要進攻的話。根本無需攻城。直接走過來就行了。而且武毅軍的火炮不斷的前移,打的原來越遠,本來是夠不到咱們這邊兒的,現在左近也開始受到攻擊了。而且……”
他頓了頓。繼續道:“方纔糧倉被擊中,起火了……”
聽到這個噩耗,衆人都是眼前一黑,當真是屋漏偏鋒連‘陰’雨。
剛毅眼角一跳,道:“那武毅軍呢?進攻了麼?”
“併爲進攻。還在狂轟濫炸。”胡雅克道。
剛毅臉‘色’越發的難看了,這連子寧,實在是欺人太甚,把嘉河衛當成是炮擊的訓練場了麼?
“咱們不如逃吧!”一個軍官提議道。
“逃,能逃到哪兒去?武毅軍騎兵那般多,咱們基本都是步卒,騎兵都被阿敏那個逆賊帶出去了,逃出城去,還不是讓人宰殺的命?”
衆人紛紛駁斥道。
剛毅以手撫額。頭疼不已:“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難道只有留在城中被生生砸死這一條路麼?”
“或許,還有一條路!”剛毅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剛毅緩緩起身。沉聲道:“我這裡,還有一個法子,這也是,咱們最後的法子了。”
正德的五十三年五月初三。端午節的前兩日,被狂轟濫炸了一個多時辰。被武毅軍傾瀉下了足有上萬斤鋼鐵炮彈的嘉河衛,終於是撐不住了。
後金國徵南大將軍,海西‘女’真大首領葉赫那拉剛毅,遣使打白旗,出北‘門’請降。
一個時辰後,連子寧準降,停止炮擊。
天下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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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這一日,傍晚時分的兀者後衛,福餘衛大營。
大營之中,一副厲兵秣馬的景象。
士卒們在軍官的帶領下紛紛向着城中廣場的位置行去,而廣場之上,已經是有着無數的士卒等待着。他們坐在馬背上,神情肅穆,都是默默地低着頭,沒有一個人說話。
偌大的廣場,萬餘人在此,卻是安靜異常。整個廣場都籠罩在一片‘陰’鬱沉悶,肅穆悲涼的氣氛之中。
在廣場的周圍,無數白‘色’的招魂幡在迎風飛舞,更是給這裡增添了幾分詭異。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所有士卒的左臂上,都是繫了一根白‘色’的小布條,而有的,則是在額頭上束了這樣的一根布條。
廣場一端的原兀者後衛指揮使衙‘門’,現在哈不出駐蹕之地,更是大片大片的白布在迎風飛舞,還用白布搭建了一個靈棚,裡面有供桌,有香火,有靈位。只不過現在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指揮使衙‘門’的正廳之中,空無一人,哈不出坐在首位上,瞑目不語,臉‘色’不大好看。
哈不出等一行人,是今日中午方纔回來的。
他們從鷓鴣鎮以北的密林中逃出生天,生怕武毅軍大部隊追來,趕緊便是向着兀者後衛的方向瘋狂逃竄。一路上專揀小路走,遠遠的看到武毅軍大部隊揚起的煙塵便是小心翼翼的躲開,跟受了驚的土拔鼠也似。
如此晝伏夜出,小心周旋,再加上他們部隊人數不對,因此竟也是從武毅軍的地盤兒上逃了出來。
等回到兀者後衛的時候,他們已經是蓬頭垢面,狼狽如乞丐一般。
數萬大軍出征,結果卻是隻有百餘騎回來,這個消息,隱瞞是絕對瞞不住的,畢竟哈不出不可能把所有知情者全給宰了,再說了,那些人去了沒回來,是個長眼睛的也瞧得見吶!
哈不出壓根兒就沒想着隱瞞。
兩萬大軍兵敗鷓鴣鎮,幾乎全軍覆沒,只有百餘騎逃出來的消息,瞬間便是傳遍了整個福餘衛大軍。士卒們先是震驚——咱們福餘衛這麼強大,怎麼也會慘敗?而震驚過後,便是悲痛,憤怒和驚懼‘交’織的情緒佔據了心間。悲痛自然是傷心親人友朋之死,恐懼則是對武毅軍強大實力的敬畏,而憤怒的目標,自然便是指向了哈不出!
哈不出身爲福餘衛的大汗。其本質也不過是部落首領,更像是衆人共推出來的一個領袖。他們在衛中的勢力,遠遠做不到像中原王朝的皇帝那般隻手遮天,說一不二,唯我獨尊。族民們對他。更多的是尊敬,而不是一聽到名字就要跪下的本能的服從和敬畏。當年明英宗朱祁鎮寵信劉振,大敗於土木堡,把幾十萬京軍葬送。連自己都被瓦剌給俘虜了,到了後來,還不是順利復辟?也未見得在朝野之間的威望有什麼損失。
而哈不出則不同,這一場大敗,對於哈不出的威望。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這說明了他的無能,愚蠢。
而哈不出在這裡則是使了一個小小的伎倆。
他給所有的倖存者都下達了命令,統一了口徑——因爲阿敏的愚蠢和無能,聯軍在鷓鴣鎮陷入武毅軍重圍,死傷無數,而阿敏爲了逃走,竟是陷害福餘衛所部,使得他們拖住了武毅軍,從而率領‘女’真人逃竄。
那些倖存者回來之後。這個消息很快便是彌散開來。
自然而然的,衆人的憤怒便是轉移到了阿敏和‘女’真人身上。
憤怒有了另外一個傾瀉口之後,自然就沒有哈不出什麼事兒了,他也從這件事兒中成功脫身——不是我無能,而是阿敏他‘陰’險。
當士卒們的憤怒積蓄到了一個頂點的時候。掐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哈不出下達了征討‘女’真人的命令。
這是他心中已經醞釀已久的想法,而趁着這個時候提出來,再是順理成章不過。而且一下子贏得了衆人的贊同和擁戴。因爲現在,征討‘女’真人。已經成爲了整個福餘衛羣情洶洶之舉。
士卒們以前所未有的積極‘性’被迅速調動起來,在城中集結。所有人全都繫着白布,以此祭奠身死的袍澤,而哈不出更是着人在府外搭建起了靈棚,學着漢人的禮節進行祭拜。
這一次,福餘衛折損兩萬士卒,幾乎佔了整個出征人數的四成,佔了全族男丁的兩成,這等慘重無比的損失,也‘激’起了其他人的滔天怒火。
血債,只有鮮血才能償還。
‘女’真人,無辜的做了這頭替罪羊。
哈不出正自瞑目養神,他把最近的事兒過了一遍,心裡也是哏滿意自己這一次的隨機應變。
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卸到‘女’真人身上,士兵怨怒,直衝雲霄,軍心可用。次一戰之後,若是能‘蕩’平‘女’真殘餘勢力,則對己身乃是一個極好的補充,雖然不能彌補那兩萬戰兵戰損的巨大創痛,但是至少也是撈回一些來。
心裡正自得意,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的喧鬧聲。
雖然生意被刻意壓低了,但是哈不出還是大略能聽出幾句。
“尊敬的烏蘭巴日殿下,您不能進去,大汗正在休息,誰都不見!”‘侍’衛低而急促的聲音傳來。
“放肆!我要見自己的父親還需要你來管麼?”烏蘭巴日那變聲期少年特有的尖銳如同公鴨一般的聲音響起,裡面充滿了憤怒和急躁:“快滾開!我要見我父親。”
“殿下……”
‘侍’衛又低低的勸了幾句,然後便是聽到幾聲響亮的鞭子聲響起,顯然是烏蘭巴日盛怒之下,已經是動手了。
哈不出的臉‘色’刷的一下‘陰’沉了下來,沉喝道:“讓他進來!”
“是,大汗!”
外面‘侍’衛得到命令放行,大廳的‘門’哐噹一聲被推開了,烏蘭巴日大步衝了進來,手裡還拎着一根鞭子,他臉‘色’漲得通紅,衝着哈不出叫道:“父汗,我聽說您要興兵攻打那些‘女’真人?”
這會兒烏蘭巴日內心焦急如焚,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絕對不可能,樑先生是父汗這麼信任的臣子,心腹,現在他還在‘女’真大營之中,父汗爲什麼要攻打‘女’真人?
但是當大軍開始集結之後,他才恍然明白,這不是一個玩笑。
父汗,要動真格的了!
可是爲什麼會這樣?父汗難道不知道,這樣一來,樑先生要遭受的,就是殺身之禍麼?
烏蘭巴日很清楚。自己實力淺薄,也幾乎沒有得到什麼‘蒙’古貴族的支持,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樑硯秋以及支持樑硯秋的一批人。若是樑硯秋死了,則自己什麼也不是。將會徹底失去爭奪皇位的實力和資格。所以烏蘭巴日立刻急匆匆的闖了過來。甚至一向在父親面前很謙和忍讓的他,這次也難得的脾氣壞了一次。
他的這種表現,也讓哈不出心裡很是不悅。
他語氣冷淡道:“沒錯兒,外面集結了那麼多的大軍。你自己看不到麼?”
“我看到了!”烏蘭巴日急切,道:“可是父汗,樑先生還在‘女’真營中啊,你這麼打過去,那些‘女’真人一定會殺了他的!”
“那又如何?”哈不出心裡的火兒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傳下命令攻打‘女’真之後。族中也不盡是支持之聲,還有一些頗有遠見之人,或者是平素跟樑硯秋親善的將領,都是來勸諫他,大概意思只有一個:一個樑硯秋,比幾萬大軍都值錢。
這正巧是觸中了哈不出心中最不願意提及的一處——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部將們對自己的挑戰,因爲他之所以想要放棄樑硯秋,最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在權衡之後,認爲一個樑硯秋,終究不如把那些‘女’真人打下來好處來的更大一些。
如此而已。
現在烏蘭巴日,自己的兒子,竟然也這麼說!
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烏蘭巴日,你在這裡胡言‘亂’語什麼!‘女’真人陷害了咱們兩萬將士,這個大仇,難道不要報了?跟他們比。犧牲一個樑硯秋,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父汗。你休要誆我!”事關以後能否即位大統,烏蘭巴日也是紅了眼了,梗着脖子道:“那些將士哪裡是‘女’真人害死的?分明就是死於武毅軍之手!”
“你!”哈不出謊言被當場揭穿,又羞又怒,氣的滿臉通紅,大吼道:“烏蘭巴日,你這個王八蛋,竟敢這個跟我說話,活膩歪了麼?”
他揮舞着拳頭,衝着烏蘭巴日叫道:“誰告訴你的?說!是不是慶格爾泰!”
看到他那似乎要吃人一樣的表情,烏蘭巴日也是心中畏懼,自悔失言。剛纔那股子氣立刻泄了,他身子往後一縮,訥訥道:“是,不,不知是……”
“不用你替他遮掩!”哈不出衝着外面大叫道:“來人!”
幾個‘侍’衛推‘門’闖進來,道:“大汗!”
“去把慶格爾泰抓起來,下大獄!”哈不出氣急敗壞的叫道。
幾個‘侍’衛一聽都愣了,他們都是跟着哈不出一起從鷓鴣鎮逃出來的的,其中原委,最清楚不過。慶格爾泰可是護着大汗逃出來的大功臣啊,聽說大汗已經親口許諾給他升萬戶,封五千戶牧民,可是怎麼現在,又要把他給抓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見他們發愣,哈不出幾乎要跳起來了,暴怒大吼道。
“是,是!”幾人趕緊唯唯諾諾的應了,心中陣陣發冷——大汗也未免太過於翻臉不認人了?
幾個‘侍’衛出去之後,哈不出兀自不解氣,又是跳着腳大罵一番。
烏蘭巴日在一邊戰戰兢兢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也給我滾回去!”哈不出衝着烏蘭巴日大吼道:“你這個小雜種,剛纔還敢動鞭子,還敢跟我這麼說話?沒有你哥哥的本事,倒有你哥哥的脾氣,滾,給我滾下去!”
烏蘭巴日也知道今日之事,再不可爲。
他似乎平靜下來,恭敬的應了一聲,低頭出去了。
只是哈不出卻是未曾看到,他低頭的瞬間,眼中的那一抹刻骨的恨意。
烏蘭巴日着實是把哈不出給氣的不輕,大吼大叫了一陣兒,方纔是把火兒給撒了些。
他往日的脾氣也沒這麼爆,之所以反應這麼‘激’烈,說白了,還是心理有些愧疚不安在作祟。畢竟樑硯秋之於福餘衛,可說是勞苦功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而哈不出這般做派,確實是有些不大地道了。
這時候海日查蓋從外面大踏步走進來,詫異道:“父汗您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