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趙桓不忠,勾結賊寇,有謀逆之舉,其不仁,陰謀殺害兄弟,不孝,陰謀毒害於朕。
罪行惡劣,決不能繼承大統,當廢之。
……趙杞純孝敦厚,聰明伶俐……可繼大統……”
嘰哩哇啦唸完聖旨,範瓊叫道:“周侗,先皇遺命,奪趙桓儲位,由六王子杞繼承皇位。
識相的,速速開門投降,否則攻進去,一個不留!”
“賊子,當初就該殺了!”周侗罵了一句。
兵辰回頭喝道:“兄弟們,殿下待我等如何?”
“無話可說!”衆兵回道。
“既如此,舍卻這條性命,保護太子妃與皇孫,如何?”兵辰問道。
“好!”衆兵回道。
“好,一營二營隨我據守牆頭,周教師領三營隨時支援,四營作爲預備隊。”兵辰迅速做出了安排。
他的麾下,就這兩千人。
本來,東宮護衛是沒這麼多人的。
但是因爲朱璉有了身孕,趙桓實在放心不下,便讓兵辰領了兩千人留守。
雖然不能建功立業,但是兵辰也沒什麼不滿意的。
因爲他婆娘又懷孕了!
好在,東京變故發生時,他已經把家小接進了東宮。
事實上,但凡家小在東京的,都已經接入了東宮。
否則叛逆以家眷爲人質,怕是難以齊心協力據守。
領人登上牆頭後,外面禁軍已經擡着衝椎,準備撞門了。
兵辰取箭開弓,倏地撒手。
咻~
一箭飛出,當場射殺一人。
這是一個信號,雙方不約而同開始放箭。
白羽縱橫中,不時有人中箭倒地。
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後院,朱鳳英急的團團轉,問道:“姐姐,姐夫能回來不?”
朱璉端坐椅子上,並無驚慌。
“紅玉妹妹,讓你準備的柴薪火油,可曾準備就緒?”朱璉問道。
梁紅玉回道:“姐姐放心,已經準備就緒。”
“嗯。”朱璉點點頭,道:“我有身孕,不良於行,若事不可爲時,決不能落入賊子手中。”
態度堅決!
梁紅玉道:“姐姐放心,若有賊人要進來,必然跨過我的屍體!”
“嗯,還有我!”朱鳳英也道。
“逆賊人多勢衆,東宮只有兩千守衛,怕是難以支持太久。”朱璉搖頭,道:“萬一殿下不能及時回來,紅玉妹妹便帶二姐殺出去。”
“姐姐,死則死矣,何足道哉?”梁紅玉道。
“是啊是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朱鳳英也道。
“罷了。”朱璉搖搖頭,道:“妹妹射術精湛,於防守有大用,且往前院助戰,莫要閒置了戰力。”
“姐姐保重,看小妹殺敵!”梁紅玉據。提刀挎弓,帶着扈三娘與朱鳳英走了出去。
三人離開,朱璉面色沉重了起來,摸着肚子,自言自語道:“孩兒,只盼你爹爹儘快殺回來,不然,娘只能帶着你先走一步了。
娘多受你爹的疼愛,又享了這榮華富貴,決不能拖累你爹。
只苦了你,尚未見過世面了……”
延福宮內,趙佶病榻前。
貴妃王氏冷冷地看着皇后鄭氏,問道:“姐姐,如今東京盡在我掌控之中,何不附從,共同護佑趙杞登基?”
“呸~賤人!”鄭氏罵道:“陛下寵幸與你,卻不想尚未駕崩,你便勾結亂賊篡位!”
“姐姐,我一個婦人,內無實權,外無助力,如何能夠篡位?說到底,還是趙桓作死,不得人心啊!”
王氏簡單地解釋了一句,再次道:“你我姐妹一場,若你發下皇后鈞旨,太后之位有望,否則,別怪妹妹狠辣了!”
“好好好~”鄭氏氣的渾身發抖,指着王氏說不出來話。
萬萬沒想到,東京諸軍皆反,衆多臣子直接略過皇后,讓貴妃遴選新君。
因此,王氏徹底飄了。
但是形勢比人強,要想順利等到趙桓回來,還要好好計劃一番纔好。
景王府中,趙杞送走了最後一撥前來問候的臣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不免苦起了臉色。
“六哥。”親呼中,趙福金走了出來。
變故突起時,趙福金正好在景王府裡,因爲外界太亂,一直未曾離開。
“六哥,你真的要爭那皇位?”趙福金問道。
趙杞苦笑道:“五姐,你說我能不答應麼?”
人在家中坐,皇位天上來,簡直不知所謂。
趙佶病危,雖然僵臥病榻不能言語動彈,卻未斷氣。
諸多皇子公主伺候的伺候,求神的求神,都在各自表示心意。
然而不過五天,城中禁軍異動不斷,隨後皇城司軍隊也動了起來。
第六天,全城戒嚴,百姓不得出門上街,且不斷有軍兵開進開出。
第七天,馮熙載爲首的百餘官員齊齊登門拜訪,恭請趙杞繼承大寶。
趙杞當時就被嚇了個半死,果斷堅辭不受。
倒不是說對皇位沒想法,而是不敢。
他的性格比較懦弱,也知道太子的厲害,怕被事後清算。
馮熙載等人也不強求,各自笑着告辭,只是在門外留了五百軍兵。
美其名曰護衛儲君安危,其實威脅的意思一目瞭然。
晚間,王氏到來,直言不諱地告訴趙杞,這皇位,他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
不坐,就去死。
於是,趙杞從心了。
對此,趙福金也是理解。
“六哥,既然他們擁你做這皇位,何不下令嚴禁侵擾東宮?”趙福金道。
趙杞臉上苦色更濃,道:“五姐,這東京內外,百萬官將軍民,我能指使的,不過這景王府百十人罷了。至於大嫂,實在護佑不住。”
“哎~”趙福金嘆了口氣,道:“亂臣賊子,居然妄圖以孕婦爲人質逼迫太子就範,端的無恥……”
想到眼前六哥也是亂臣賊子中的一員,趙福金當即住嘴了。
趙杞只當沒聽到。
說起來也是搞笑,一幫人信誓旦旦地保證萬無一失,卻又要活捉太子妃做人質逼迫太子束手就擒,其心虛可見一斑。
所以,哪怕趙杞對皇位有那麼一絲想法,也只能掐滅。
現在他只能期望,太子打進來的時候,能夠看在兄弟情分上,放他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