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周顯德六年,後周世宗柴榮病死,繼位的恭帝年少只有七歲。
次年,忽然傳來遼國聯合北漢大舉入侵的消息。
當時主政的符太后聽說此事,茫然不知所措,只得請教宰相範質,範質暗思朝中大將唯趙匡胤才能解救危難,不料趙匡胤卻推脫兵少將寡,不能出戰。於是,朝廷委趙匡胤最高軍權,可以調動全國兵馬。
第二天,趙匡胤統率大軍出了東京城,行至陳橋驛宿營時,兵將以爲幼帝不足以繼承大統,遂私制龍袍,擁戴趙匡胤稱帝。
此乃陳橋兵變之事,也是黃袍加身的典故由來。
也因此,陳橋驛日趨繁榮。
背靠黃河,又有官道橫穿,陳橋驛是南下北上的兩條通道之一。
平日裡,這裡商隊旅人不絕於途,極其熱鬧。
“直娘賊,路途冷清,城門緊閉,其內必有變故!”
李俊收回望遠鏡,喝道:“來人,速速稟報太子,陳橋驛恐有伏兵!”
立刻,有小船掉頭,往下游而去。
“哥哥,時間緊迫,如何行事?”童威問道。
“讓第一團第一都上去,查探虛實!”李俊道。
假如只是虛驚一場,那當然最好。
若是真有居心叵測之輩埋伏,那也要揪出來。
至於一百兵丁的安危,李俊並不是太過在乎。
原軌跡中,宋江征討田虎,圍攻太原城不下,李俊快馬加鞭趕去,獻上了蓄水攻城之法。
結果太原城告破,然而城中十數萬百姓同時死於非命。
若說放水之前沒預料到這個結果,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說李俊心性堅韌,宋江也順水推舟罷了。
不一刻,十餘條小船靠岸,一百軍兵登岸,列陣後向陳橋驛走去。
陳橋驛名字未變,規模卻已經不小。
四周有八尺高圍牆,有城門四道,外圍還有護城河。
以前,城頭雖然沒有兵丁駐守,卻有亂逛的閒漢,也有各色旗幟。
此時,一個人影也沒。
到了城門前,都頭陽書叫道:“太子殿下回京,開道先鋒到此,速速開門,準備迎接太子駕臨!”
城頭並無反應。
這是最大的異常。
太子所到之處,大小官員並百姓無不出來迎接,絕無閉門不見的道理。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城中人不想太子通過此處。
“頭,怎麼辦?”副都頭問道。
陽書猶豫片刻,道:“繼續向前,總要把奸邪之輩的不軌之舉做實了!”
回過頭來,看着一百手下,陽書問道:“兄弟,爲太子效死就在今日,敢不敢隨我闖一闖?”
“殺!”
百餘兵丁緊握刀槍,齊齊邁步,以實際行動做出了回答!
“好,不妄太子厚待我等!舉盾,隨我向前!”
呼喝中,陽書舉起小木盾護住面門,帶頭向前走去!
將將到了護城河前,只聽城頭一聲梆子響,冒出無數人頭來。
牆上看似毫無動靜,其實早就埋伏了許多軍兵,只是引而不發,只待來人靠近。
陽書大驚,立刻喝道:“撤~”
咻~咻~咻~
箭如雨下,瞬間淹沒了百餘人所在區域。
箭雨停歇,這片區域白花花一片,盡是樹立的白羽。
白羽之下,一個身影動彈幾下,終於掙扎着站了起來。
陽書身上,插着二三十羽箭,已經成了個血人。
自知回去也救不活,陽書鼓起最後的力氣,喝道:“賊子,抗拒正統,待殿下提大軍來此,必成齏粉!”
“聒噪!”
不屑中,城頭一箭飛下,正中陽書面門。
撲通倒地,再也不能起來。
“好逆賊,膽敢殺我兄弟,此仇不共戴天!”李俊怒吼道。
“哥哥,怎麼辦?”童威問道。
他們是前鋒,領大小船隻四百,水軍一萬先行,爲的確保黃河水道通暢。
前面順風順水,暢通無阻,到了陳橋驛。
在這裡登陸後,不過二十里就是開封城。
事實上,若是站在高處,隱約可見開封城牆的。
卻不想,最後一站卻被人擋住了。
李俊按捺下怒火,喝道:“立刻通知太子,陳橋驛被賊軍佔據,再分派兩千水軍,查探上游兩岸情況。
餘者靠岸,準備登陸,隨我掃平這幫亂臣賊子。”
“喏!”衆人應下。
趙佶病危,現今情況不明。
東京城內沒有消息傳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城中被人封鎖了。
形式很明顯,有人先下手爲強,打算把生米煮成熟飯,先坐上那皇位。
儘管不知道誰如此膽大妄爲,確實真真切切的亂臣賊子。
趙桓是正兒八經的太子,皇位的唯一繼承人。
任何覬覦皇位的,都是叛逆!
按照職責,前途被阻,李俊向後彙報後,應該立刻查探其他道路。
但是,萬餘兄弟在手,李俊是不甘心灰溜溜離開的。
從內心來講,李俊也不覺得有人能擋得住他。
就朝廷那歪瓜裂棗,不是李俊看不起他們,是真的不值得高看。
當然,東宮所屬例外。
大小船隻各自靠岸,當即就在水邊停好,放下踏板。
軍兵各自披甲,操起兵器陸續上岸。
眼看着三千餘軍兵上岸,還在列陣時,只見陳橋驛城頭吊橋突然落下,一部馬軍殺了出來。
“舉盾,挺槍,迎敵!”各都頭紛紛呼喝。
小半年整訓,軍兵反應很快,立刻聚集一處。
前排舉盾,後排挺槍,準備阻攔對方馬軍衝鋒。
“兄弟們,隨我殺,給那僞太子一個下馬威!”一將喝道。
“殺!”
呼喝中,馬軍陡然加速,瞬間撞入了軍陣中。
啊~
噗嗤~
砰~
馬匹衝撞,前排軍兵慘叫着飛起,直直向後飛起。
雖然槍陣戳死了不少馬軍,然而相對於損失,完全不值一提。
“撤~撤~”李俊喝令道。
對方如此兇猛,如何能夠登陸?
他的麾下,還是水軍爲主,裝備自然是。主要是爲了應對水戰。
因此甲冑不多,有的也只是輕便皮甲,盾牌同樣是小盾,兵器也不如步軍長。
只要對方敢戰,那麼正面對抗必然吃虧。
能驅馬撞擊槍陣,可見其戰鬥意志不弱。
李俊也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當即下令撤退。
留下兩千餘傷亡,餘者重新退回船上。
見對方策馬岸邊,李俊喝道:“岸上何人,可敢通名?”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爺爺乃是房州節度使麾下大將袁朗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