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戚俏俏,上海知青,七零年五月到嫩江興隆插隊,同年九月進文工團,一直到現在,期間一直是嫩江文工團的演員。我與陳國華第一次接觸是七零年中秋,我當時剛入團不久,他對我很照顧,中秋過後我哥哥結婚,他準了我的假,讓我回家探親。十一月中旬我回到文工團,一天晚上我的室友家紅值班,陳國華突然來找我,問了家人的狀況,又問我想不想入黨,我說想。他說可以推薦我入黨,我很高興,然後他說自己幫了我這麼多次,讓我也幫幫他,我說沒問題,只要我能夠辦到。他···他···”
整個大會一片寂靜,都在聽她陳述那段經歷,她卻似乎陷入的困境,低頭不語,變的猶豫起來。這時陳國華突然發聲,“你可不要胡說,這也關係到你自己的前途···”
“啪啪啪。請被告肅靜,不要打斷證人的陳述。”主審官向陳國華髮出警告。
公審團裡有人走到證人戚俏俏身邊,說了兩句又回到坐席,戚俏俏又再次開口。
“陳國華說,自己有點難受,讓我幫他緩解一下。我問他要怎麼緩解,他說他身上有樣東西,放到我···身上就可以緩解了。我當時並未多想,就點頭答應,他就把褲子脫了···”
現場一片譁然,江源聽的目瞪口呆,心中暗歎,這個陳國華還真夠不要臉的,看來用這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啪啪啪,肅靜,請問被告人是強行與你發生關係的嗎?”
戚俏俏點點頭,陳國華騰的起身,“強行?那你當時爲什麼不喊,事後爲什麼不檢舉?快三年了又站出來中傷我。”
“啪啪啪···”靜堂錘敲的震響,主審再次警告了陳國華,他被按在座位上,看情形如果他再插話,恐怕他身後的解放軍就要掌他的嘴了。
“證人還要補充嗎?”
“之後的幾個月,只要我的室友晚上不在,他都會來,71年春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他讓我去流產並給了我錢,我沒有去,因爲我害怕。後來他知道我沒有去做流產,就來找我,違揹我的意願一定要跟我做*,並且不止一次,他動作很粗暴,我知道他很生氣所以我不敢拒絕,他是想這樣可以讓我流產,但並沒有。”
“我抗議!!她在造謠,在中傷我!!”
“啪啪啪,肅靜!!抗議無效,請不要打斷證人證詞。”
可謂牆倒衆人推,破鼓萬人捶,陪審席大多是文工團的職工和演員,不知道他們是處於壓抑中的爆發,還是真情流露。咒罵聲討聲半天才平息。
“那之後你是怎麼流產的?”公審團引導戚俏俏繼續。
“是被王善寶踢的,是他指使的!他知道自己的辦法無效後,指使王善寶乾的。”
戚俏俏指着陳國華,泣不成聲。
“證人講完了嗎?”主審官問道。
公審團迴應證人已經說完,在女軍警的引導攙扶下走出了大堂。
“主審官,請允許我方證人童家紅出庭,她曾是戚俏俏的室友。”
童家紅出席後,佐證了戚俏俏說的話,原來每次她不回宿舍,都是陳國華要求她去值班,也給過她一些關照。
至於打傷戚俏俏致使她流產的王善寶,現在正在服刑,並沒有改變證詞,也沒有出庭作證,王善寶服刑前的證詞是因爲追求戚俏俏不成而心生怨恨,並沒有提及陳國華。
公審團和審判席經過一番議論後,終於審判長指了指被告席,“請被告陳國華對證人的證詞和指控進行陳述。”
陳國華面無表情,眼神堅定貌似胸有成竹,慢慢的起身。
“謝謝審判長,我承認與戚俏俏存在不正當關係,但否認強j指控,也否認指使王善寶傷人,這些都是有人想陷害我。我的確對戚俏俏很關照,我對團裡的女知青皆是如此,我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妹妹!她從老家回來不久,我聽說她病了,所以我去探望她,雖然當時有點晚,因爲我白天的工作很忙。她說自己很難受,我問她哪裡難受,她就說自己胸口發悶,我問要不要去衛生所看看,她說不用,如果我能幫她揉揉可能就會好。”
他還沒說完,陪審團已經響起噓聲,審判長不得不再次敲錘靜場。
陳國華面色沉着,說話間字字鏗鏘,態度懇切,一點也不像編造的,連剛剛還對他卑鄙行徑咬牙切齒的江源,聽了他這番話也變得莫衷一是,不置可否。
“我承認我的意志不夠堅定,纔會被她誘惑,之後她一直以此要挾我,要求我推薦她入黨,給她提職,我都儘量滿足了她,但後來她跟我說她懷孕了,並要求我跟老婆離婚。我一度十分困擾,想跟組織坦白,但有些事我不得不說,她··戚俏俏,憑藉自己有些姿色,跟團裡的很多男同志關係曖昧,我就曾經受到王善寶的威脅,王善寶聲稱他跟戚俏俏正在談戀愛,是男女朋友關係,讓我跟戚俏俏保持距離,我同意了,但沒多久就發生了王善寶傷人事件,我也是受害者啊!”
場面再度譁然。
之後又有兩個女孩出庭作證,與戚俏俏的遭遇有相似之處,但並沒有那麼悲慘。而每次陳國華總體上是承認不正當關係的存在,但陳述過程卻大相徑庭,每每說的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給人一種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的感覺,自己是犯了錯,但只是沒經受住誘惑,是作風上的錯誤,並沒有違背法律。
直到公審團把那些沒到場證人簽字的供詞宣讀完,陳國華再把自己的版本說一遍,保管不帶重樣的,聽的江源又木然又驚愕,還有些許的崇拜。
休庭時已經下午一點多了,公審團整個上午都是對陳國華的指控,而且再沒有提一點關於金萍的事兒。
江源走出會場,出了公所大院,直接往對面一家麪館去了,一個小時後再開庭,他得趕緊墊飽肚子,麪館老闆見江源抱着骨灰盒進門,一臉的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