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凌天,感覺渾身痠疼。尤其是頭部混混沉沉的感覺,讓他一點都不想從地上爬起來。然而,從呼吸道和嗓子中始終傳來的陣陣灼燒一樣的痛楚,卻不斷逼迫着他從地上爬起來,去找尋些什麼喝的東西,好讓自己身體裡的疼痛減輕一些。
咬咬牙,用小臂支撐着,才艱難的跪爬在地面上。上半身每往上擡高一寸,頭上傳來的陣痛感,都讓他想要再次伏倒在地上。可通過手臂、手掌的觸碰,而傳來地面的觸感,卻讓他知道,再一次倒在這堅實的地面上,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強撐着把上半身挺了起來,用手扶着牆壁站了起來,他這纔有了一點觀察周邊情況的空檔。
周圍非常昏暗,看不清太多東西,大概能判斷出自己好像是在一個類似洞穴一樣的環境中。這個洞穴很高,至少自己伸起手來也不會碰到洞頂。左手邊是一面牆壁,從手的觸覺來判斷,這不像天然的石壁,多半是人工打磨過的,非常光潔平整。而右手邊憑藉着聲音,他可以推斷出,有水流從這裡經過,不知是暗河,還是什麼,但散發出一些不太好聞的氣味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在這裡?站起來的凌天,捂着腦袋,有些不知所措。除了記得自己叫凌天之外,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可當他想要細想的時候,頭腦裡傳來的疼痛感,又讓他放棄了抵抗和掙扎。
喘了幾口粗氣,轉過身來,他才發現周邊雖然昏暗,可不是完全漆黑的原因:有點點的光從前面彌散過來。藉助那旁逸而出的微弱光芒,可以看出,在他和光芒發出點之間,阻擋着一塊龐大的石壁,這塊石壁把能夠用以通行的道路都基本擋住了,只有此刻在左手邊的水溝上方,沒有石壁阻攔,也正是從這裡,一些微光能給他帶來指引。
人總是嚮往光明,而厭惡黑暗的。百萬年前在叢林中搏生的祖先們就知道,陽光給他們帶來了溫暖、視野,讓他們能夠安全的生存,而黑暗,就意味着寒冷和隨時可能悄悄靠近的危險。雖然沒有細去考慮自己下一步要怎麼做,但這種本能驅使着他,扶着牆,慢慢的向那光源的位置靠近,即便眼前阻擋了一塊巨大的石壁。
然而,沒有邁出去兩步遠的路,腳就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也就是凌天此刻走不了很快,邁開腿的力道也很小,這被腳碰到的東西,纔沒有被他踢出去多遠。
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己剛纔忽略了的地面,纔在昏暗的牆壁旁邊,找到了一臺不大的迷你攝像機。
艱難俯下腰去,把地上的攝像機撿起來,本能的用拍攝姿勢,把迷你攝像機架在了手上。凌天有種感覺,這東西他很熟悉。倒在地上之前,這手持攝像機就應該是被他拿着的。
我好像在拍什麼東西,好像還是躲在哪裡偷偷的拍,也許我是記者?……凌天產生了些恍惚的印象,但大腦的鎮痛還是阻止了他繼續回憶下去。
攝像機也許記錄了什麼,凌天很熟悉的點開了視頻庫,可以看出,這個攝像機,他真的很熟悉。然而,失望的是,不知是不是剛纔摔倒時攝像機掉落,摔壞了內存卡,明明有些許拍攝的印象,在攝像機的視頻庫裡,卻找不到任何的東西。
也罷,多一個攝像機也是好的,至少攝像機照出的光,能當個低配版手電筒用。
拿攝像機往四周的地面再照了照,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看清地面也是人工開鑿之外,沒有其他收穫。於是乎,凌天只能繼續朝着光源和石壁的方向,繼續往前探索。
石壁其實離着他並不遠,也就是幾步路。不過凌天還是走了很長時間。四肢痠軟,有種不聽使喚的感覺,讓他的行走變得格外不便。不過經過了這些許的活動,對手腳的掌控比剛纔變得靈活多了,麻木感也在逐漸減少。
手摸在橫斷道路的石壁上,凌天開始橫向朝着水溝的方向往前走。既然道路被阻截了,那就從臨近河溝的邊緣上側身跨過去。現實畢竟不是遊戲,不會有那種無形的牆讓你不能超越限制範圍。
不過走到邊緣,牆那邊傳來的光越來越多,他才清楚的辨別,這石壁沒有徹底擋住道路,還留下了個很窄的空間,可以容人側身通過。不過凌天卻沒有過去。不知是之前莫名昏迷的經歷在作祟,還是身上的疼痛感在不斷髮出提示,不斷告訴着他,此刻所處的環境,並不安全。
雙手扒着石壁,小心翼翼探出頭往前那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四排木質長椅。每個長椅有靠背,但看起來比較古舊,每個椅子上能坐下三個人。說是四排,其實也就是八把長椅,每排兩把,擺放的挺整齊,中間留下了過人的通道。
不知長椅擺在這裡是做什麼用的,不過此刻,長椅上空無一人。長椅前面擺着的火把,正是光的來院。豎起耳朵聽了一會,沒有任何聲音表明這裡有人活動的蹤跡。
側過身,用力抵着石牆,凌天小心的從那狹窄的通道鑽了過來。雖然旁邊的水溝看起來並不是太深,但從那散發出的莫名氣味來判斷,如果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也不會很好受就是了。
雖然之前已經從偷看和聲音中,確認過了這裡沒有人。不過翻過石壁的凌天,還是被這裡的場景嚇了一跳。
那些長椅就如他剛纔所看到的一樣,只不過長椅正對着的方向、貼着石牆的位置,也就是他剛纔偷看時的視野死角位置,有一個窄窄的臺子。
如果是放在學校,這個窄窄的臺子可以被稱作是講臺。但此時此刻,凌天卻只能用祭臺來形容這裡。臺子最前面,靠近長椅和火把的位置,是一個類似講桌一樣的東西,但上面,擺放的卻不是什麼粉筆、黑板擦,而是一個西歐風格的古舊銅盆,銅盆裡,裝滿了暗紅色,甚至可以說有些發黑色的液體。
凌天不想去聞,不想去看,那液體是什麼,但卻有人清楚的告訴了他,那液體究竟爲何物。不知是誰,也不知用什麼東西,沾着這紅色的液體,在石壁上寫了一個猙獰的大字: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