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怎麼辦?”竹節心裡不服氣,這進來的男人也未免太囂張,太讓人噁心了吧?
寧璞玉嘆了口氣,回頭看了薛鵬一眼。
薛鵬臉色發青,似是想要躲開蕭肅。
可偏偏,那個人滿臉柔情的看着他,絲毫不理他那一套。
看向皇子妃的時候,薛鵬一臉的愧疚。
只是這一眼,寧璞玉心裡就鬆快了不少。“竹節,咱們走。”
“是。”竹節好容易才管住了自己的嘴,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可是她心裡真的接受不了啊,這叫什麼事啊?要是茵茹知道了,孩子不從肚子裡掉出來才奇怪。
這麼一想,竹節忽然又覺得茵茹挺可憐的。說到底,她討厭歸討厭,也不該遭這樣的罪。
“皇子妃,要不然咱們想想該怎麼幫幫她吧?”
“我看薛鵬心裡是有茵茹的。這件事情,外人不合適插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但願能解決的好。”
兩個人上了馬,一路往西南而去。
寧璞玉深吸一口氣:“但願咱們此行能馬到成功,順利的將爺找回來。”
“黃公子您放心,有句話叫做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還有句話,說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您和爺,誰都離不開誰,一定能再見的。”
茶樓裡,薛鵬和蕭肅還面對面坐着,卻懷着截然不同的心思。
“你到底想幹什麼?”薛鵬問蕭肅:“我一步一步的退讓,你可倒好,得寸進尺。”
“鵬,你胡說什麼?我哪裡有得寸進尺,我只是不希望一些不相干的人來擾亂咱們的小子日。”蕭肅蘭花指一捻,捏了一口梅子遞給薛鵬。“再說了,她不過就是多管閒事,也未必知道什麼。你不用這麼緊張。”
薛鵬一把打掉了那顆梅子:“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現在的選擇。”
“你是我心裡的天,我豈會不尊重你的選擇和決定。”被打的手背有些疼,蕭肅自己揉了揉:“你瞧瞧你,她跟你找彆扭,弄得你心裡不痛快。你可倒好,這口氣撒到我身上了都。又不是我的錯,是她自己叫人去逐月居看見的。說明,她早就知道了什麼。”
不聽這話還好,聽了這話,薛鵬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你說什麼?她叫人去逐月居探查了?”
這動靜,驚動了四周喝茶的人。
蕭肅使了個眼色:“哎呦,你幹嘛這麼激動啊。沒瞧見大家都看着呢!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看見周圍人奇怪的臉色,薛鵬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起身就走。
蕭肅連忙摸出了一錠銀子,擱在桌子上:“你等等我。”
走出了好遠,薛鵬看見蕭肅還在身後跟着,不由得火冒三丈。“薛府就在附近。倘若有奴才出來辦事正好看見怎麼辦?你就非要弄得人盡皆知不可,你才高興?”
“鵬。”蕭肅稍微調整了語氣和臉色,問道:“你爲什麼覺得一定是我弄得人盡皆知?你怎麼不想想我現在和從前有什麼不同?還不是一樣嗎?只不過是你的心變了,你害怕的多了,在意的更多,你纔會覺得人們看你的眼光都不同了。
他這麼一說,薛鵬心裡有些不舒服。“你從來,根本不會纏着我說這些事情。”
只是這一句話,就把蕭肅的嘴堵上了。
他生氣的轉身離開,卻在想身後的人會不會跟着來。
然而直到他拐彎,走進了一條小巷子,都沒有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回過頭,他小心的扒着牆往後看,然而身後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卻沒有一個是薛鵬。
“你真的非要這麼無情麼?那這些年,我給你的算什麼我的付出又算什麼?難道有了那個女人,你就要把我趕走了?薛鵬,你覺得我會讓你得逞嗎?”
實在是鬧不明白,好好的和薛鵬怎麼會走到這一步!蕭肅是抓心撓肺的難受。
“都是那個女人!”蕭肅氣得臉色發青:“好哇,咱們走着瞧吧。”
回了府,薛鵬就直接回了房。
茵茹正在房裡刺繡,給自己肚裡的孩子繡着象託寶瓶的肚兜。
“爺,您回來了?”難得薛鵬回來的這麼早。茵茹很是高興:“晌午是和爹孃一起用午膳,還是我叫珠兒單獨給咱們準備?”
“單獨準備吧。省的走到正院去累着你。”薛鵬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搓了搓。“剛入春,天還冷呢,怎麼這麼快就做上肚兜了。你得注意自己的身子。”
一股暖流從手指涌進了心田,茵茹含情脈脈的笑着:“都說孩子長得快,總不能只有生下來穿的肚兜。我一件一件的做,同樣大小的,做上個三四件也就夠了。估計做到生小孩子,也纔夠半歲左右穿的。畢竟每一件都是心意,我不想馬馬虎虎。”
聽她這麼說,薛鵬心裡就更愧疚了。“茵茹,有件事情,我一直瞞着你,其實我……”
話到嘴邊,他心頭一驚。
看着茵茹還算平坦的肚子,後脊樑都被冷汗打溼了。
他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
“爺,您怎麼了?”茵茹明顯的覺出,他的臉色不對勁。“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早起沒吃過早膳,這會兒肚子餓了?要不,讓珠兒先送些糕點進來?”
“不是,我沒事。”薛鵬對她笑了笑。
她根本就不關心自己要說什麼,關心的只是他的不適。這讓薛鵬心裡更加愧疚了。“茵茹,其實……我剛纔見過璞玉。”
“什麼?”茵茹格外的驚訝:“爺,您見過她,她好嗎?早幾天,不是聽說她早產,產下了公主,你沒有入宮,怎麼會見到她?”
“其實,是她讓竹節來找我,就在家附近的茶樓。只是,她現在的身份……畢竟不便來我們府中。所以,叮囑我好好照顧你就走了。”薛鵬握着她的手,很是用力:“你放心,她很好。她這回出宮,是去找二殿下的。等二殿下回來,他們就能團聚了。”
宮中將消息封鎖的特別緊,以至於除了皇帝、太后、冷決和寧璞玉,幾乎沒有人知道冷衍出事。
也正是因爲這樣,魯府纔沒有輕舉妄動。
而薛鵬此時,也不知道寧璞玉會遇到怎樣的兇險。纔會將這番話說給茵茹聽。
“是啊,只要二殿下回來,璞玉就能平安無事。”茵茹嘆了口氣,道:“璞玉也是難,這些日子,一個人撐着二皇子府,不知道有多難。要不,也不會早產生下女兒。萬幸萬幸,母女平安,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傻丫頭,老話不是常說麼,吉人自有天相,你就不要擔心了。”薛鵬伸手過去,輕輕的撫摸了她微微隆起的腹部,饒是一笑。“等二殿下回來,二皇子府一切順利了,咱們就去看她和她的孩子好不好?”
“好。”茵茹連連點頭:“其實女兒也好,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樣疼愛。且現在這個時候,璞玉生下女兒纔是真正有福氣的。”
薛鵬也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是。”
“爺,那您想要兒子還是女兒?”茵茹紅着臉爲了一句。
“你不是說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一樣的疼愛嗎?”薛鵬將她攬進懷中:“不過是兒子還是女兒,只要是咱們的孩子,我都會盡心的呵護。還有你,我們要永遠這樣,平平靜靜,問問信心的過下去。”
“是。”茵茹滿懷甜蜜,愜意的被夫君擁着。這樣的日子可真是好。
“啊——”
突兀的喊叫聲,驚得茵茹唰一下慘白了臉。“珠兒,什麼事情這樣驚慌。”
“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快來啊!快來看!”珠兒帶着哭腔,聲音特別的悽慘。“奴婢好害怕……”
薛鵬敏感的覺出有什麼不對,連忙寬慰茵茹:“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看看。”
茵茹不放心,想跟着他一起:“還是一起去看吧,爺您放心,我沒事。”
“不要。”薛鵬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去看就好。你別管了。”
說話,他起身迅速的走出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氣得他一腔的怒火恨不得一下子就噴出來。“來人,趕緊把這裡打掃了。”
茵茹在房裡聽見薛鵬這樣的語氣,着實嚇着了。
還從未見過薛鵬發這麼大的脾氣,到底珠兒看見了什麼?
好奇心的驅使下,茵茹走了出去,站在廡廊上往下看,心頭一緊。
“你怎麼出來了?”薛鵬連忙道:“趕緊回去,別看了。”
“不就是幾隻纔出生的小鼠崽嗎?有什麼嚇人的。”茵茹又不是沒見過這些。在寧府住進陰三間的時候,蟑螂從臉上爬過去的時候都有。“珠兒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往後這種事情你自己不敢弄,趕緊叫人來打掃就是。回頭驚着府裡的人,可不好。”
薛鵬看她不是很怕,還能有條不紊的教導珠兒,纔算稍微放心。“我出去一趟,你自己用午飯吧。”
“爺,您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茵茹很奇怪,方纔不是還說不出去了嗎?
“珠兒,你別愣在那裡了。趕緊叫連翹過來。”茵茹知道連翹是這府裡腿腳最利落的丫頭了。
連翹一過來,她便馬上吩咐:“你趕緊跟着爺去看看,看看爺這是要去哪?怒氣衝衝的,可別再出什麼事。記住,別驚動了爺,回頭該生咱們氣了。”
“是,少奶奶,奴婢這就去。”
看着連翹走遠了,茵茹才露出疑惑之色。“珠兒,這些髒東西是從哪來的?”
“奴婢不知道。”珠兒紅着眼眶,像是嚇的不輕。“奴婢剛纔過來的時候還沒有呢。爺來了,奴婢想去沏茶,轉身回來就看見這些東西了。幸虧是叫豌豆把茶盞和糕點送來,不然還不得都被奴婢打翻了。大少奶奶,您說這府裡,是誰會和咱們過不去啊?”
“應該不是府裡的人做的。”茵茹可以確定,不然薛鵬就不用出府了。“行了,打掃乾淨了就是。往後別在這麼咋咋呼呼的。惹得爺不高興了。”
“是,大少奶奶,奴婢記住了。”珠兒紅着眼眶退了下去。
茵茹總覺得是哪裡不對勁了。這種疑慮,擾的她心裡不太平。“但願只是個誤會,可千萬別處什麼事情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