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人要潑我。”還罵她小三,原來是洪曼雅的粉絲。
敷了會兒冰袋,覺得沒那麼疼了,她對同學B說:“麻煩你替我跟教授請個假,就說我受傷先回去了。”
“你這樣怎麼回去?”
夏如秋掏出手機:“我給家裡打個電話,有人來接。”
“好的。”同學B點頭,讓她放心回家。
夏如秋給老傅打了電話,等了十幾分鍾就來了。她先回別墅換身衣服,草草洗了個頭,沒用護髮素乾澀難梳。給陸紀堯打電話,沒人接,打了辦公室倒是Emma接的,說:“總裁去警局了。”
她頭髮都不吹了,換完衣服就招呼老傅開車載她去警局。去的時候,陸紀堯和小騫剛好出來,身邊還跟着個特別熟悉的身影。她斂斂詫然神色,朝他笑了笑。
鄭英祁也笑了下,穿上警服特別不一樣,俊秀又正義。陸紀堯眼尾輕挑,步下臺階往她額頭上敲:“你翹課了?”
“沒有,下午沒課。”她撒了個謊。
“要不要去和老朋友聊會兒天?”他頗爲慷慨,語調卻陰陽怪氣地。這就是個陷阱,引誘她跳下去,她纔不會上當,眯眼笑了笑:“不了,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比較重要。”
他哼笑出聲,“算你乖。”
“對了,我今天看到新聞,說洪曼雅在WinK酒店墜樓,到底怎麼回事啊?”她想起正事來,忙問。
他搖頭:“不清楚,才被請來協助調查。你說,怎麼一有命案就來找我?是警cha太閒還是我就這麼十惡不赦,天底下壞事就全我乾的?”
他越想越不對勁。
夏如秋心裡好笑,腦子裡恍然想起一件事:“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一件事。就去日本之前,我帶再生去醫院體檢,遇到過洪曼雅。”
“哦?”
那天她帶小再生去醫院常規體檢,在樓底遇到蘇以維。蘇以維說:“你來正好,滿月替再生買了一整套衣服,寫錯地址寄我這來了。你體檢完去休息室等我下,我先去巡房,一會兒就來。”
她點點頭,抱着再生去體檢。體檢完就上頂樓的貴賓休息室等,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頭傳來大吼大叫。這個樓層的貴賓室很少有人在,就算在也都很安靜。還沒進去,隔着門聽到有人帶着哭腔怒喝:“你現在說這話什麼意思?你讓我怎麼辦!混蛋!”
接着休息室門被赫然拉開。
洪曼雅見是她,怔了下,而後迅速戴上面罩墨鏡,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得就跑開了。夏如秋還特意往休息室裡看了眼,並沒有其他人,約莫剛纔是在打電話。
陸紀堯聽完,若有所思:“看來事情沒這麼簡單,她爲什麼要來WinK呢?”
“警cha找你來,是不是就說明這不是單純的墜樓案?”
“嗯。”他點點頭,老傅正好拐彎,一個晃悠導致夏如秋趴在他懷裡。溼漉漉地腦袋刮過他臉頰,他皺眉,摸了下她頭髮,不悅道:“怎麼頭髮沒吹乾就跑出來了。”
又覺得古怪,湊上去聞了聞,眉頭更緊了,“你頭髮上什麼味道?”
她嘿笑兩聲,誠實道:“雞湯味。”
“你用雞湯洗頭?”他一臉不敢置信,調侃道。
夏如秋昂頭,“學校食堂換廚師了,做的雞湯麪特別好吃,我頭髮也想嚐嚐唄。”
千萬不能說被扣一腦門面湯的事,非鬧出大事不可。陸紀堯倒沒深究,興許有太多事需要他想。WinK兩次事件,很容易對酒店造成巨大影響。媒體和粉絲擁堵在WinK酒店樓下,橫幅高懸,什麼殺人償命!黑心商人之類的。更有長篇捏造各種事實,還捏造的特別像模像樣。夏如秋看着電腦,頭都大了。
“現在這些人真是,網絡上的鍵盤俠也真夠厲害的。”她憤然不滿。
陸紀堯正坐在書房,翻閱文件。聽到這話,擡眸望過來,鏡片森然泛出一道冷光。他做事看電腦時,會戴眼鏡,看起來特別禁慾特別衣冠禽獸。夏如秋被他盯得後頸發寒,“我說錯了嗎?”
“你論文寫好了?”
“沒有……”她搖頭。
陸紀堯冷冷訓斥:“我前兩天接到你專業課教授打來的電話,說你是全班最晚交專業課論文的。他已經給了很大期限,你還在渾水摸魚。並且稱,要是這兩個禮拜再不交,就要……”他冷笑愈盛:“就要叫家長去學校!夏如秋,你是小學生嗎?你讓我這家長的臉往哪裡擱。”
他刻意將家長兩字咬得很重,惹得夏如秋差點噴笑出來。
難怪,書房重地,今天卻拎着她來這裡,原來是監督寫論文的。她哀哀低喃了聲:“不怕飛機大炮,就怕總結報告啊。”
“少憑,快寫!”他真端起家長姿態了,厲喝一聲。
她只好乖乖關掉網頁,埋在資料文檔裡面。
不過,上次網上曝出她和洪曼雅的新聞不多久,網絡一片清淨,一張她的照片都沒了。彷彿前幾天關於她的小道新聞都是幻覺……她不禁看了眼陸紀堯,大致也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陸紀堯在書桌前專注辦公。她窩在長絨地毯上,靠着沙發碼字。書房裡的特別靜謐,只有紙張翻閱聲和鍵盤傳來的噠噠聲。也不知道寫了多久,屋子漸漸黑了,書房裡的感應燈自動亮了起來。她好不容易碼完一整個篇幅,覺得累了,趴在沙發上小歇會兒。這一歇就歇睡着了,孫阿姨上來敲門,正好書房門開了。
“陸先生,要吃晚飯了。”
他輕噓了聲,“讓她睡會兒。”
說完,抱着懷裡熟睡得人,往臥室走。小心翼翼將她放牀,掖好被子,彎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才起身關門離開。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陸紀堯早就出門了,她草草用過早飯就去學校。
雖
然網上刪除的沒半點痕跡,但之前看到消息得都來學校堵她。她覺得自己現在跟明星躲狗仔似的,口罩墨鏡加帽子。本以爲安然無恙通過了,沒想到在後門的林蔭道上還是被逮住。
還是那天扣她雞湯的男粉。
“別以爲你這副樣子我就認不出來了!賤女人!”他兇狠得拽緊夏如秋的胳膊,將她面罩一扯,面罩的細繩拉到耳釘痛得她差點跳起來。夏如秋覺得真是氣,罵他:“你有完沒完了?”
“你男人有錢,什麼都擺平。爆出來的新聞刷得乾乾淨淨的,但刷不乾淨你底子裡的骯髒!”
夏如秋氣得發抖:“你腦子有病!”
說完轉身要走,這男粉居然衝上來動手動腳,儼然要動手揍她:“都是因爲你!曼雅纔會死!都是因爲你她才走不出感情帶來的創傷纔會這麼自暴自棄!”
他越說越激動,已經開始擡手施暴。夏如秋奮起反抗,抓撓盡使,但力氣終歸比不上一個大男人,眼看落於下風,遠處傳來高喝聲:“你幹什麼!警察!”
男粉震驚,慌忙鬆開她,連滾帶爬得跑了。
鄭英祁將她扶起來,擔憂道:“沒事吧,小秋?”
“沒事。”她擺擺手,有些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鄭英祁沒穿警服,白襯衫藍色開司米,乾乾淨淨的。他還是那麼清澈又儒雅,因夏如秋腳踝還腫着,便攙她坐在花壇邊。望着她多有不便的樣子,問:“腳還好嗎?”
“這是上次扭傷的,好很多了,不礙事。”
他點點頭,有些拘謹地嘆了口氣,“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其實她有好多疑問想要問,但總覺得不便開口。倒是鄭英祁主動說起之前的事來,“周毅宏,是我哥哥。同父異母……”
周毅宏?
這麼名字很耳熟,她想了想,驀地想起很久以前陸紀堯在警局說的那番話。嘲諷什麼樣的人都能當暗樁……當時鄭英祁的反應非常的激動。原來是他哥哥。
“雖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但我們自小感情就很好。他很厲害,從小就是孩子王,保護我、關心我鼓勵我。他考上警校那年,簡直就是我心目中的神。可是……等他當上警員沒多久,就被革職了。”他說這些時,眼眶泛紅,隱隱有哽咽聲:“聚衆鬥毆、收受賄賂,變得很壞很壞。他回家就和爸媽吵架,偷了錢跑路。我最後一次見他,是在街上。他變得……非常的兇狠,拿着短刀威逼別人收保護費。一言不合,不管男女老少都會拳打腳踢。大家都說他是敗類,是恥辱。但我堅信,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曾經和我說過,一生爲了正義,死而無憾。”
夏如秋心裡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他如今難受的神情。
“你沒有信錯,他是好人。”
他點頭:“對,我沒信錯。他一直都是警察,只是我們並不知道而已。可這些都是等他死後大家才知道的,我爸當時就昏倒了。這就是我爲什麼突然出國的原因,我想去進修延續他的後路。”
(本章完)